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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日子過得比較壓抑。一旦想起姐姐被那該死的殺千刀胖豬頭逼迫交房租,生生被他豬鹹手揩油的那一幕,幾乎叫我隔夜飯都嘔吐了出來。


    同時我也知道,如果姐姐無法將盆景給售賣出去的話,那麽在這個月底,我跟姐姐真的會被胖豬頭房東給趕出去了,我們卷鋪蓋走人那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為了區區不到1千塊的房租,連續一個上午我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目前我在醫院實習,作為一個實習生,若是在實習工作中連續出了錯誤,可想而知,我的下場有多麽的悲催了。


    尤其是帶教我的那老師,他的心胸,度量,隻能說跟針眼般細小,眼睛中容忍不了他人的一絲錯誤。


    所以,整整一個上午,我都是在他的訓斥中度過的。


    我是學生,他是老師。老師訓導學生是理所當然,不管對錯,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我心中卻對自己的帶教老師恨得牙癢癢。


    原因無他。


    我的帶教老師叫楊偉,個不高,長得很精瘦的男子。就因為上午我遲到了1分鍾,一直被罵罵咧咧了一個上午。


    我的心情自然是糟糕透頂。


    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煎熬到了下班,我把腦袋幾乎都縮在了肩膀下,奄奄一息走出了科室。


    誰知道剛是走到醫院門口,無端被我的實習組長李碧螺給阻攔了下來。


    話說到這李碧螺,她真的是天之驕女。家庭富裕,身份顯赫。更重要的是她爺爺便是我所在這中大5醫院的院長。


    她就好像那高高在上的白天鵝,名副其實的白富美。


    對於像這般美麗的女生,我這樣的貧寒弟子,窮屌絲隻能遠觀,而不能近看。不然會被她們此些白富美狠狠地唾棄,然後再高傲的唾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如現在當前,李碧螺把我給阻攔下來後,她根本就沒有正眼瞧我,而是很清冷的模樣:“哎,衛風同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最近到底怎麽迴事啊?怎麽老是被老師投訴啊?難道你來了大姨夫嗎?我這組長當得真的是……憋屈的我。”


    李碧螺白眼一翻,容不得我解釋,她繼續對我質問:“我不管你有什麽樣的理由,總之你被老師投訴到我這組長來,那麽肯定就是你的不對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實習下去,那麽我勞煩你告訴我一聲,我可不想因為我們整個組員都因為你的關係被落下了差評,從而會影響到其他同學實習後的合格鑒定。”


    “我……”我張張嘴巴,其實我想解釋,但是最終,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碧螺的強勢,我此刻能夠體會到。如此天之驕女,自然是不歡喜自己手下的組員像一個膽小的懦夫一樣,沒有任何作為,從而拉低了他們的實習鑒定成績。


    我就是個混蛋。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聲音如是說。此時此刻,我好像是一個殺人犯,等待著被法官嚴懲。


    “哼!怎麽?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打算要跟我解釋的嗎?”李碧螺輕哼一聲。


    我馬上佯裝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居然事實如此,我無話可說。”


    言語的解釋是那麽的蒼白,有事何須多此一舉?不如沉默,繼續從當鴕鳥。


    “你……”


    看樣子,李碧螺似乎被我氣得不輕。


    偏偏在這時候,我的帶教老師楊偉出現了。


    楊偉瞅了我一眼,然後再看李碧螺,隨之嗬嗬一笑:“喲!這不是碧螺同學嗎?這都下班了?你們還在討論學習上的事啊?”


    無事獻殷切,非奸即盜。楊偉這貨曆來都是這幅嘴臉,在外人的麵前,他會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可是一旦在我這做學生的跟前,他並沒有任何掩飾,赤裸裸的將我蹂躪的不會留下一絲情麵。


    口蜜腹劍,笑裏藏刀。楊偉這廝太過於陰險。


    “是楊老師啊?嗬嗬,沒得事,我們隻是在……”李碧螺馬上恢複了她淑女的一麵。


    動作得體,說話溫柔。


    可在我的眼中看來,她這是七分嬌作,三分嬌氣。不過似乎多數男人,他們都很享受女人的這般模樣。


    也許在他們眼中,這便是女人的“發爹”吧,能夠讓男人舒麻到了骨頭裏。


    反正我是看出來了,楊偉此刻就很享受李碧螺的小女人模樣,他眸子一閃,趕鴨子上架似的迫不及待:“呃……碧螺啊,你看著都下班了,你現在有空嗎?不如我們一起吃個便飯吧?”


    “這……”李碧螺無端對我撇了一眼,爾後,她咧嘴微微一笑,一幅很淑女的樣子謝絕了楊偉的要求,“不了。我剛剛已經約了他衛風吃飯,我們還有點事情需要討論一下。楊老師,不好意思了。”


    咋聽到這話時,剛剛還是一臉燦爛的楊偉,隻見他一張臉色立馬陰沉了下去。他竟然惡狠狠的對我瞪了一眼,似乎心中很不甘心。


    麻痹!我心中頓時唿嘯而過一萬匹草泥馬!這關我鳥事啊?


    我知道自己被李碧螺給充當了炮灰當槍使用。


    可是尼瑪的,我心中居然犯賤的揚起了一絲絲受寵若驚的感覺。


    “哦!這樣啊。那行吧,我們就下次。”


    明明自己心中已經是很不爽了,卻還要佯裝大度的瀟灑。我心中對楊偉的心口不一惺惺作態狠狠鄙視著。


    我甚至在心中對他豎起了高高的中指。


    正當我愣神的時候,我真的是想不到,李碧螺會親自的挽住了我的手臂,像是一對處於熱戀的小情侶般,溺得可甜了,像麥芽糖似的,怎麽都掰不開。


    我擦!


    到底是什麽節奏?難道做戲也要做全套的麽?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我跟白天鵝的距離竟是近在咫尺,觸手可得。


    於是,楊偉的臉色陰沉得是更加的恐怖了,仿佛就是一塊煤炭,丟在了煤礦中找都找不出來。


    李碧螺一直挽著我的手臂,走過了拐角,她忽然惡狠狠的一把甩開了我的手臂,然後一幅居高臨下,冷冷對我一笑:“哼!你剛才是不是很得瑟啊?是不是很享受?”


    霎那間,我分明看見了她眼底中閃過的一絲厭惡,還有鄙夷。沒錯!就是深深地鄙夷。形同走著走著,無端踩到了一朵狗屎那般的叫人惡心反胃。


    我的心忽然很受傷。


    嗬嗬!原來我竟連癩蛤蟆都不如。癩蛤蟆即使吃不到天鵝肉,可它卻還能聞一聞天鵝肉的味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剛才在想什麽。衛風,我警告你,我也不妨告訴你,什麽也不要多想,即使想了也不行。”


    女人的變臉,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打算要解釋一兩句,無奈嘴巴尚未張開,立馬又被李碧螺給堵住了:“好好把你的實習期給我學完,不要再給我招惹是非。不然……你知道的。”


    李碧螺真的是一隻高傲的人孔雀,容不得我辯解一句話。


    我目光很複雜的盯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一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真的,我自問自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即使自己出身貧寒,可是我從來就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虎無傷人意,人有傷虎心。


    難道貧窮,那麽就注定要被人看不起嗎?這個問題似乎很深奧,此時的我已無能力在去做任何的思考。


    ……


    迴到了花店,我赫然發現姐姐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門店外的凳子上。她一臉的落寞神色,側著耳朵,也不知道是否在聆聽著外麵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我走了過去,忽然發現姐姐的眼睛有些微紅,莫非姐姐剛才哭過?


    我心一緊,趕緊問道:“姐,剛才店裏沒事不?”


    “啊?是小風啊?你迴來了?呃……店裏沒事呢,你怎麽會這麽問?”


    很明顯,姐姐在撒謊。


    她從小就有個壞毛病,隻要她撒謊,那麽她的左手總會不自覺地拉扯著自己的衣角。這麽多年來,姐姐似乎都沒有發現自己的這怪異行為。


    跟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啊,她的心事我何嚐不明了?


    “姐,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那胖豬頭房東又來為難你了?”我問這話,雙手不自主的緊緊握了起來。


    “沒……沒有的事情。小風,你不要多想了。姐是因為……”


    “姐,你騙不了我的。我現在馬上找他去。”


    麻痹!不就是欠了房租嗎?又不是不給,隻是緩緩而已。殺千刀的胖豬頭,頂他個肺的!怎可如此三番兩次的前來對姐姐進行“騷擾”?


    我待要衝上去跟胖豬頭房東理論,卻被姐姐一把拉扯住:“小風,你先聽我說,不要衝動。也不要再去做傻事。唉,終歸是我們欠下了房租,是我們的不對。想想人家房東要收租,他們一家老小也要吃飯,大家都不容易,彼此退一步海闊天空吧。”


    嗬!真的能夠退一步海闊天空嗎?對於姐姐的一番話,我並不敢苟同。


    如果人犯了罪,依然可以任意妄為的逍遙法外,這個世界還需要警察來維護社會的治安跟和平嗎?


    姐姐依然是那麽的善良,對於傷害她自己的人,她曆來都是那麽的寬宏大量。


    可是我對於所發生的一切做不到視若無睹。心底深深揚起了一抹無奈的悲涼。為自己的善良,同時也為自己的無能,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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