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不說他了,走,今晚去你寢宮,跟我說說追蹤厲景耀的事情進展如何了。”拓跋招搖這般說著已然抬手盤上了拓跋蒙的脖子。拓跋蒙這才緩了臉色,伸手便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帶著往自己的宮殿走,邊走邊應:“昨夜已經放了大量的迷霧出去,範圍覆蓋了那附近的一整山域,各個出口均派設有險境和暗衛禁軍把守,隻要他一路麵定然不會再讓他有命活著迴去。”同一時間的厲景耀正在帶著李毅在山林中穿梭。李毅一邊按著厲景耀的吩咐用著布巾捂住自己的口鼻,一邊精神恍惚的跟著厲景耀在山林中奔馳,隨處可見四處竄逃的飛禽走獸。“主子,我們為何要連夜趕路?”昨夜李毅被一場噩夢驚醒,厲景耀同樣臉色難看的醒來,扭頭皺眉看了看外麵,便突然決定臨時出發,並且還要求他用布巾捂住口鼻,一路急進到這時候,本就受了內傷的李毅實在有點頂不住。厲景耀聞言扭頭迴來看他,抿唇道:“是那藥,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我背你。”李毅當即便道:“這怎麽使得。”厲景耀卻並不聽他廢話,直接過去背起人來就走。李毅隻得閉嘴,腦中不由自主迴想起夫人當年慘死的經過讓他的神智都受到了一些影響,隨著靠近西周更加濃鬱的恐懼感,讓他無法動腦思考,白著臉皺眉問:“那主子為何還要往西周方向的山嶺跑,咱們不該盡快出去迴禹國麽?以屬下如今的感覺來看,越往裏毒量越重。”他並沒有親眼見到夫人慘死的經過,那隻是存在於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如今他的腦海中卻在不斷的出現夫人當年慘死的畫麵,他之所以會被噩夢嚇醒便是源於此,但在夢裏他也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像,可如今隨著不斷深入,他腦中的關於夫人慘死的畫麵卻愈發的清晰了,仿佛他真的親眼見過夫人是如何慘死的一般。如今他算是明白了這藥緣何會令山禽野獸驚恐竄逃了,便是他有神智,又明知這是藥物所致,亦是有些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懼,更何況那些沒有什麽神智的山擒走獸,自是不可能抵抗的了心中的恐懼的。厲景耀也並非完人,他亦有他的弱點和恐懼在,李毅能感受到的,他自然也能感受到,越是如此他才越要往這邊跑,聞言一邊被著李毅跑,一邊應話:“你如此作想,他們自然也會這麽想,迴去禹國的路上不定埋有多少埋伏,而且我還有一件事需要前往西周確定......”厲景耀跑著跑著突然停了下來。李毅不解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之間前麵的一棵大樹上有個鳥窩,裏麵有隻膽大的雛鳥探頭出來看它鳥窩下來驚慌疾馳奔走的牲畜。李毅初始並未發現有何不對,隨即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小鳥不對勁兒,如厲景耀所說這山林中被下了那毒,最先驚恐逃走的便是那些飛禽,打從他們出來之後一路上遇到驚恐四散拚死掙脫的牲畜不少,其中不乏大型野獸,隻是如今他們都忙於互相逃命,倒是誰都不曾攻擊過誰,可飛禽卻一直未曾見到蹤跡。這還是頭一隻,而且看起來還很是鎮定,一點都不見驚慌。李毅剛要開口問,厲景耀已經放了他下來,手中蛛絲一出,便將那鳥連窩一起端了下來。“吃了它!”厲景耀將那鳥從窩裏拿出來,將那鳥窩一扯兩份,遞給李毅一半說道。然後自己拿了另外一半扯了邊上幾根幹淨的幹草往嘴裏送。李毅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一半鳥窩,再看自家麵色蒼白眉頭深皺的嚼幹草的主子咽了口口水,他懷疑他家主子這是被嚇傻了,雖說他們兩天兩夜沒進食了,是很餓不說,那也不該吃幹草啊!他家主子其實是想吃鳥來著吧?如此想著,李毅不由對著厲景耀提醒道:“主子,你是餓了想吃鳥吧,左手拿的才是鳥,不過這麽小一隻肯定不夠吃,主子你自己吃吧,要不要我點火給你烤烤?”本來被厲景耀抓在手裏都老老實實的那隻雛鳥,瞬間猛地炸毛,長著自己的小黃翅膀激動恐懼的撲騰起來。李毅頓時覺得這鳥如今這狀態就正常了。正準備將那一看就沒有二兩肉的小雛鳥扔了的厲景耀見狀卻是一愣,想到什麽,勾了勾嘴角,將鳥隨手踹進了懷裏。李毅:......禹帝在立下退位詔書的第二天就病逝了,舉國皆喪,家家戶戶掛上了白帆,或許禹帝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和父皇,但卻算是個不錯的帝王,禹帝在位二十多年,推翻了前朝**的統治,也收複了一些前朝失地,救了那些身處水深火熱中的百姓們。洛言聽到禹帝去世說不上是什麽感受,他對禹帝說不上多麽討厭,但也絕對說不上喜歡,畢竟他的很多作為是他絕對不能認同的。而現在他最需要操心的也不是禹帝去世的事兒,而是禹帝突然駕崩,厲景耀卻還遠在西周,雖說禹帝下旨秘密召迴厲景耀登基繼位。但西周國在禹國肯定有探子,萬一拓跋招搖先接到禹帝駕崩的消息,厲景耀就危險了。西周國想要攻打禹國,自然不可能放厲景耀迴來繼承皇位,先不論厲景耀的個人能力,就說一個有正統繼承人的國家,跟沒有正統繼承人的國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哪個好打。洛言怎麽能不擔心厲景耀,洛明軒自從禹帝病重之後就忙的一直住在丞相府沒迴來過。待到瘟疫控製住之後,洛池偶爾倒是會抽空迴來看看他們。洛言每次都要逮著他問有沒有厲景耀的消息,這日也是如此,洛池一迴家洛言就逮著他問:“二哥,太子殿下還有多久到陽城?”以往的洛池都是不情不願的安慰洛言,“已經派人去接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迴來了,你就別操心了。”今天的洛池確是看著洛言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洛池是心中藏不住事的人,基本上心裏想什麽都表現在臉上,洛言一看洛池臉上的表情當即心裏咯噔一下,急問:“二哥,你倒是說啊,厲景耀多久能到陽城?從消息傳過去都一個多月了,再過不了幾天肯定就迴來了吧。”洛池雖然不知道洛言跟厲景耀藕斷絲連的事兒,但卻知道洛言心裏一直未曾放下過厲景耀,否則這幾年也就不會為了逃避相親,整年整日的往外跑,不著家了,說實話,洛池心中對厲景耀是有恨的,恨他招惹洛言,恨他將洛逸流放,讓他們這個家不得完整,但得知他的死訊,他卻並不開心,他怕洛言一輩子都放不下他,孤苦一生。“阿言,他迴不來了,你忘了他吧。”洛言臉色瞬間煞白。第101章 厲景耀刺殺拓跋逍遙身亡的消息傳迴陽城, 立刻在陽城引起軒然大波,皇帝和太子同時去世,朝廷不亂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還外有強敵在逼迫。洛明軒召集眾臣,共商大事。“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然皇上和太子殿下都遽然崩逝,又有強敵在側,我們如今當務之急,隻能盡快重新推舉出一名新的君主繼承人, 以安民心以定國策。”魏遠聞言冷哼一聲:“洛丞相這是什麽意思?推舉新君?推誰?如今先皇子嗣還有誰可推?還是說洛丞相是想著自己登基為帝不成?”他派去秘密接引厲景耀的人手無故失蹤,活不見人, 死不見人,不用說,八成就是洛明軒搗的鬼, 為了一己之私, 陷國家與危難, 這種人別說他本就是厲景耀的人,便是不是,也絕不會信服於他。洛明軒看他一眼, 冷聲道:“太尉這話說的,洛某如何會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 先帝子嗣凋零, 能主事的確實無幾, 但也並非一人都無, 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外臣當道。依洛某愚見,應當急招成王迴陽城,繼承大殿,以安民心,以定國策。”眾文武大臣聞言一愣,成王三年前便被囚禁在了封地,三年來了無音訊,倒是讓很多人忘了他的存在,如今一想,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隻是有些人不免猶豫:“可是成王是犯了事被先帝囚禁於封地,是戴罪之身,做君王是否不妥?”洛明軒自是早便安排了人手來應對:“先帝愛重武賢皇後,德妃娘娘當年一時糊塗犯下錯事,害得武賢皇後英年早逝,先帝得知怒不可歇,處置了德妃,連帶著成王殿下都受了牽連,誠然德妃是有錯,罪該萬死,可成王當年不過六七歲的孩子,何罪之有?不過是受了先帝的遷怒。成王殿下仁善愛民,想來若是先帝在世在過幾年消了氣,也定會重新啟用成王殿下的。”“是啊,是啊,成王殿下說白了,其實就是被遷怒的,根本沒犯下什麽錯事。”“再說了如今是危急時刻,若是不召迴成王殿下繼承大統要如何?先帝尚有子嗣在,總不能從旁支過繼子嗣登基為帝吧?”如此在有心之人有意的引導下,絕大多數六神無主的朝臣都認可了這一決策,若是厲景耀真的死了,這確實也是最好的辦法。“不行,我不同意!”魏遠再次出聲:“西周傳來的消息尚未得到證實,太子殿下生死未卜,怎能便貿然讓他人登基。”魏遠不信厲景耀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死了,他加派人手去調查厲景耀是否真的身亡的人還未迴來,若是厲景耀還尚存於世,成王登基,厲景耀便是迴來了都無力迴天了,畢竟沒有說是哪個皇帝都登基了,還能給前太子退位讓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