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帝直到對方招認出洛逸來,禹帝都從未想過厲景耀被謀殺一事會跟洛家有關, 畢竟他一向愛重洛明軒跟洛池兩兄弟, 厲景耀對洛言又寵信有家, 洛家沒有理由對厲景耀動手, 況且這次洛言還跟厲景耀一同掉落懸崖險些喪命,後來又幫著厲景耀一起平息了西陵地動事件,也算是大功一件了。但那女子是洛逸的紅粉知己陽城人盡皆知,她不僅招認出了刺殺厲景耀的叛徒藏身之地,還交出了洛逸跟江秦合謀謀害厲景耀的書信證件,如此便由不得禹帝不信了。越是不敢相信,等到真信了之後才愈發憤怒。便如他當年信了那些毒婦的表麵賢良,那些毒婦背地裏卻是蛇蠍心腸謀害了他的愛妻一般。而洛言此話,更是觸了禹帝的逆鱗,他耀兒那般寵信此子,他竟然謀害他耀兒的性命,簡直不可饒恕。洛逸聞言當即急了:“不是,這件事跟阿言無關,是我氣不過,氣不過厲景耀那個畜生對阿言做出那般豬狗不如的事情,才一手策劃了謀害厲景耀那個畜生的事情,跟阿言無關,他從始至終都不知情。”洛逸雖說不想損害洛言的名譽,但更不想叫他有生命危險,聞言忙接過話頭,將罪名往自己身上攬。禹帝聞言一愣,下意識皺眉。電光火石之間,洛明軒突然反應過來,然後當即跟著皺眉一臉悲痛的對著洛逸斥道:“阿逸,大哥知道你心疼阿言,但你這實在是糊塗啊,就算襄王對,對阿言做出那等事情,你心中氣憤至極,但你也不能做出謀害襄王的事情來啊,咱們再想想別的法子便是。”既然開了口,洛逸也就不再猶豫了,聞言當即抬頭冷笑一聲:“想想別的法子?還能有什麽法子?這些日子你跟二哥多少次向皇上請求帶迴阿言,可他那呢,仗著皇上對他的寵信,一而再而在三的阻攔。還威脅恐嚇阿言若是不聽他的話以後登基了就將我們一家剁碎了包包子!嚇得阿言不得不對他唯命是從,任他欺辱。”洛言一臉懵逼,哎哎,不是,三哥你這怎麽亂該台詞呢?後麵的台詞不是我們商量好的呀!厲景耀聞言猛地眯眼先是陰森的看向洛逸隨即又狠狠的盯著洛言看。洛言久違的感受到要被包包子的嚇人目光,慫不辣雞的可憐巴巴看向厲景耀求饒,不是,四哥,你聽我解釋,雖說我是跟是三哥提過我要不聽話,你以後登基了會將我們一家剁碎了包包子的話,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三哥不準我進宮,我嚇唬嚇唬他而已,這迴我真沒這麽說,你信我啊!厲景耀也不知道看沒看懂洛言這一個包含了如此多的話的複雜眼神,目光幽深陰沉的看洛言一眼,輕哼一聲移開了目光。禹帝聽聞這話麵色亦是十分複雜的,他早先便曾覺得厲景耀看上洛言不妥,畢竟洛言的身份特殊,不是普通奴才,肯定會引起洛家的不滿,可厲景耀曾經流落民間多年,受盡苦楚,他內心對這個兒子有愧,一心隻想彌補他,想著隻要他不失了分寸,就盡可能滿足他的所求所願。至於洛家的不滿,他多加安撫便是,卻不成想洛家的人會因此不滿到這種程度,竟是因此對他兒動了殺心。禹帝心中震怒的同時,迴想起昔日種種,又莫名覺得這個理由還真說得通,洛家幾兄弟對洛言這個幼弟全都寵愛如命,洛言但凡些許風吹草動全都緊張的不得了,便是包括他那個寶貝兒子亦是如此。如此想著,禹帝看向洛言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他在想他讓洛言留在厲景耀身邊到底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長此以往下來將來洛明軒洛池會否如洛逸一般對厲景耀不利,而厲景耀是否終有一天會因著洛言丟了性命。厲景耀他們原先的計劃是讓洛逸說他是因著厲景耀對洛言做出那種事,誤會厲景耀強迫洛言,才心生恨意欲殺厲景耀解救洛言,而洛言在再禹帝麵前訴說自己是心甘情願跟厲景耀在一起的,勸說洛逸解開這個誤會,厲景耀再趁勢為洛逸求情免他一死。而現在洛逸卻臨時換了台詞,徹底坐實了洛言是被厲景耀逼迫威脅才不得已委身於厲景耀的事情。如此之前的計劃自然也就行不通了。厲景耀隻一個瞬間便明白了洛逸那個不怕死的東西打的是什麽主意,無非是算準了他舍不得叫洛言出事,故而借此利用他父皇的警惕心逼著他不得不對洛言放手。往日裏他還真是小瞧了他!這般想著厲景耀再次神情陰鬱的看了洛逸一眼。洛逸毫不相讓的與他對視,阿言願意為了他委屈自己,他卻見不得阿言委屈自己,便是阿言真的喜歡厲景耀又如何,他終究不會是個良人,既然早晚都要分開,那長痛便不如短痛,還是早早分開的好。洛言敏感的感受到自家三哥跟四哥之間的暗流湧動,忙伸手去拉洛逸,雖然他暫時還未想明自家三哥怎的突然改了台詞,但這毫無疑問的是在往作死的方麵發展啊。拉完洛逸,洛言又將求救的目光瞥向厲景耀,現在怎麽辦?厲景耀深唿吸看他一眼,扭頭對著禹帝冷聲道:“父皇,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兒臣奏請將將洛逸這個逆賊淩遲處死,以泄兒臣心頭之憤。”這個禹帝當然沒話說,在他看來洛逸本就罪該萬死,他一點不覺得對洛家有愧,他覺得洛家這種行為就是忘恩負義的表現,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耀兒能看上他洛家幼弟,是他洛家的榮幸才是,況且他也已經對洛家多有寵信了,他竟然還不知足,動了刺殺他兒的心思,如同當初武賢皇後對淑妃嫻妃愛重有加,她們對武賢皇後狠下毒手一般的忘恩負義之徒,當真是罪該萬死。“來人,將逆賊洛逸拖下去.....”洛言聞言瞬間傻了,不等禹帝說完,當即哭喊出聲:“不,不可以!”然後猛地將目光投擲到厲景耀身上跪爬過去拉住他的手仰頭哭喊道:“四哥,四哥,你不要殺三哥,你饒了他吧,饒了他吧,我求求你饒了他吧。”禹帝身邊的人聞言當即就要嗬斥出聲,禹帝卻是眯眼揮手製止了他,看向厲景耀。洛言搞不明白,明明昨天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的四哥怎麽就出爾反爾了,就連三哥也是。他現在腦子好亂,他想不通怎麽會變成這樣,可是他不想要三哥死,況且還是淩遲處死,他簡直不能想象自家三哥被淩遲處死的畫麵,一想到他就心痛到恨不得替他去死。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三哥也不會犯下這種大錯。“四哥,求求你饒了三哥吧!你要殺就殺我吧?”厲景耀並未抬頭去看禹帝,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白著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向他求情的洛言,彼時他是真的想殺了洛逸那個混蛋。洛逸聽著洛言哭的這樣淒慘彷徨亦是心疼不已,咬牙喊道:“阿言,你別求他,三哥不怕死!”洛言猛地迴頭惡狠狠的瞪他,咬牙厲聲喊道:“你給我閉嘴!”然後繼續迴頭白著臉拉著厲景耀的手為洛逸求情:“四哥,你饒了三哥吧,好不好?你饒了三哥吧!”厲景耀低頭垂眸冷冷的看著他:“你讓我饒了他?他想要我的命?你讓我饒了他?讓他下次還來殺我嗎?還是說你其實心裏也想讓我死,因為我強迫你?”洛言聞言一愣,隨即瘋了似的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我是自願跟四哥在一起的。”厲景耀聞言冷笑一聲,抬手狠狠甩開洛言,厲聲說道:“你夠了!不要再利用我對你的寵信一次次的騙我,你若真是自願的緣何會跟他們說這種話?你若是自願的他們為何會刺殺我?你若是自願的緣何會迫不及待的想跟我的皇妹成婚,嘴上說著愛我,心裏卻恨我要死,我原以為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對你的好,明白我的心,會真心實意的跟著我,此番去西陵我本是滿心感動,現在細細想來,你一路的各種假情假意試探我的態度,分明是早便知道刺殺我的是洛逸,你跟去西陵到底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補刀?夠了,阿言,我便是因著幼時的情意心中對你有再多的歡喜,也被此番作為傷透了心。”洛言仿佛預感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抬頭瞪大雙眼看著厲景耀,眼中有什麽東西仿佛一觸即破。厲景耀卻還是冷冷開了口:“算了,我累了,天下不是隻有你一個男子,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們自此恩斷義絕,我放你自由......”厲景耀的話還在說,洛言卻仿佛耳鳴一般腦中來迴重複著厲景耀那一句“我們自此恩斷義絕”話久久不能迴神,眼中有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瞬間破碎,眼淚不受控製的刷刷往下流,想說話,卻又一塊大石頭死死的壓在他的胸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四哥,說要跟他恩斷義絕,不要他了?“也為幼時你我的情意,饒他一條狗命,但是你急著,別有下次,倘若再有下次他再落到我手中,我定要他死無全屍!”厲景耀狠下心來臉色陰沉的將話說完,隨即眼神陰鷙的瞥了洛逸一眼,然後冷哼一聲,一撩前襟對著禹帝跪地拱手道:“父皇,就當是徹底了斷兒臣跟洛家多年來恩怨吧,饒他一條狗命,伺候我與洛家再不相幹。”禹帝深深看他一眼:“你確定?”厲景耀抿唇抬頭看著禹帝堅定道:“兒臣確定!”禹帝看他半響,沉聲道:“既是如此,朕便成全你這片心意,饒他一命。”隨即神色一冷,繼而說道:“不過他膽敢刺殺皇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著洛逸家產全數充公,流放邊境為奴,洛明軒身為長兄教弟無方,割除丞相之職,降為禦史大夫,令罰俸三年。洛池亦罰俸三年,以示訓誡。若有再犯,決不輕饒。”這結局並為出乎洛明軒的意料,他早便知道便是他不牽扯進去亦會受到牽連,故此並未猶豫點頭謝恩:“臣謝主隆恩,謹遵皇上教誨。”禹帝還是對洛明軒這個新寵很是愛重的,之所以放過洛逸未嚐沒有他的一方麵原因。看他一眼說道:“起來吧。”洛明軒這才起身退立一旁。禹帝遂又看向厲景耀:“此次襄王平息西陵一事有功,著令冊封為太子,兼行丞相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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