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瑩瑩聞言當即就要哭喊出聲,請求禹帝收迴成命,卻被孫宜搶先一步叩頭謝恩:“臣謝皇上恩典。”孫瑩瑩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孫宜,驚喊道:“父親,女兒怎麽......”孫宜當即黑著臉對她大喝一聲:“你給我閉嘴,若不是皇上仁慈,我真是恨不得親手宰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我們孫家怎麽就養出了你這麽個女兒!真是有辱門風啊,我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列祖列宗啊!”孫宜說著說著便老淚縱橫的哭了起來。禹帝本來不善的臉色,因此而緩和,擺手道:“好了,孫愛卿你也別太過自責了。你身為男人整日操心家國大事,教養女兒這種事情還是內宅的問題,迴去好好訓誡訓誡你的夫人,莫要再教出這等不知廉恥的女兒來敗壞你孫家的門風便是。”孫宜忙連聲應是,然後跟禹帝告辭,拉著被他嚇傻了的孫瑩瑩退了出去。處置完孫瑩瑩,禹帝開始處置淑妃和昌王,禹帝先看了昌王一眼,冷哼道:“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兒,等到朕的壽宴一過,就立刻給朕帶著你的通房迴你的封地去,無召不得進京。”說到底是他的親兒子,舍不得重罰,隨即才看向淑妃,眼神犀利的冷聲道:“至於你,就先關禁閉吧,待到朕查明再行處置。”兩人自然不敢有異議,連忙應是,況且淑妃自然跟禹帝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深厚,禹帝就算查出是她故意所為,最多也不過將她降位禁足,自打他哥去世後,他們陳氏的勢力便大不如前了,能用她的位分,給厲盛換來孫宜這麽大的助力值了。該處置的都處置了,接下來便是補償了,給女人他家兒子現在看不上,那便給權勢吧,禹帝大手一揮:“這件事委屈朕兒了,這樣吧鄰近你封地的淮江二郡風景宜人便賜給皇兒做閑時遊樂之地。”厲景耀沒什麽過於驚喜的表情,聞言上前拱手行禮謝恩。殿中其他人卻是紛紛變了臉色,厲盛下意識就要出聲反對,還好有淑妃及時拉了他一把。德妃臉色一時之間也是難看到了極點,她出身貧寒,早年勢力不足,厲霄又從文不從武,不得早年尚武的禹帝以及群臣看重,封地統共隻有兩郡,還在西北偏遠之地。厲景耀初初獲封便是昭陽十郡便罷,誰讓他當時戰功赫赫,再加上又是嫡子,禹帝有心補償與他,也沒人敢說什麽,可現在亦出手便將大禹朝最富裕的兩郡封地賜給了他,這是明擺著告訴天下人,這大禹朝早晚都是厲景耀這個死了娘的野種的麽?“皇上,臣妾知道您是想補償襄王,可這補償送兩個郡的封地是不是有些不大妥當?”禹帝聞言虎目一瞪,扭頭看向德妃:“有何不妥?朕的天下朕想送誰送誰,朕意已決,不必多言。”德妃隻得麵部僵硬的喏喏應是。禹帝現在也是看著女人就犯,事情處理完了,當即一揮衣袖,站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其他人忙躬身行禮,恭送禹帝。禹帝走後,厲景耀站直身子看了眼屋裏臉色難看的幾人勾了勾嘴角,轉身大步往外走。洛言從洛明軒和洛池嘴裏聽到這事兒,心中擔心厲景耀,當即帶著人跑迴了宮裏來,得知厲景耀被禹帝叫去淑房宮了,他一個外臣不好往西六宮跑,便一直躲在西六宮出口不遠處的假山後麵等著,看到厲景耀的身影從西六宮的宮門口出來,當即麵上一喜。第59章 厲盛到底還是氣不過, 不顧自己母妃的阻攔急匆匆跟著出了淑房宮,追趕到西六宮出口總算是追上了厲景耀的腳步。厲盛的奴才自是十分有眼力見的, 一看自家主子看著厲景耀滲血的手心就知道厲盛想幹嘛,當即裝作沒見到厲景耀似的, 對著厲盛高聲道:“王爺, 你聽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厲盛故作不解“嗯”了一聲, 得意應道:“沒聽過, 你跟本王講講。”那奴才忙道:“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意思呢。就是總有那些個人認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癡心妄想不屬於自己的好東西,惹人厭煩。”厲景耀耳力那麽好, 這兩人就站在他身後說,又故意加大了音量故意說給他聽, 他當然不會聽不到, 不過他並不是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 並不想跟他們廢話浪費口水, 與他而言又沒有損傷, 他的注意力都在衝著他跑過來的洛言身上,這小騙子不是一大早就興衝衝的出宮去了麽?以他對他的了解, 明天他不找人催個十趟八趟, 他肯定舍不得迴來,這會兒怎麽跑迴來了?厲景耀不在乎, 走進正好聽到厲盛跟他那個奴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諷刺刺激厲景耀, 再看厲景耀的手抱著紗布上麵還在滲血頓時急了, 護崽子似的將厲景耀玩身後一藏, 皺眉怒視那兩個狗東西。“怎麽的?看樣子昌王殿下對皇上的統治很不滿,想讓這江山這皇位換個人來管來坐?”洛言平日裏都特別低調,見到這些個皇子王爺的從來都是躲得遠遠的,不去招惹,這還是第一次這麽硬氣的直接剛。別說厲盛了,就是厲景耀都愣了,一臉驚愕的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洛言,完全沒搞明白他今天這是怎麽了。厲盛卻是反應過來當即怒了:“你算個什麽東西,敢跟本王這麽說話。本王何時對父皇的通知不滿了?分明是你仗著父皇對你兄長的寵愛在宮裏橫行無忌,無法無天,如今竟是要欺辱到本王頭上了!”厲景耀聞言當即冷了臉,就要從洛言身後出來。洛言感覺到,當即一手又把他按了迴去,小聲安撫道:“四哥,你別怕,別難過,你還有我,我保護你。”厲景耀現在再洛言眼中就是個被情所傷,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他,表麵堅強,但內心極度脆弱的小可憐龍傲天,然後可憐著可憐著就黑化了,開始報複社會了,洛言表示那可不行,所以他要站在厲景耀麵前保護他受傷的小心肝。厲景耀:......他哪隻眼睛看到他怕了,看到他難過了,不過小騙子說要保護他,倒是挺新鮮。洛言才不管厲景耀心裏怎麽想呢,反正他認準了這會兒他家四哥是難過脆弱的,安慰完了厲景耀當即便抬頭頂著厲盛兇狠的眼神不畏不懼的厲聲道:“草民就是再橫行無忌無法無天,也不敢質疑皇子皇孫的尊貴,昌王殿下嚴重了,草民不過是聽聞昌王殿下對皇上的統治不滿,想將皇上將江山拱手讓人,心中替皇上寒心才忍不住跟昌王殿下對峙幾句。”厲盛冷哼:“你滿口胡言,父皇政治清明,造福百姓,是為天下表率,本王怎會對父皇的統治不滿。”洛言輕哼,義正言辭得懟迴去:“正是如此,昌王殿下問草民,草民還想問昌王殿下呢。襄王殿下是皇子,還是血統最為貴重的嫡皇子,昌王殿下和您的奴才明嘲暗諷襄王殿下是癩蛤|蟆,那草民倒想問問襄王殿下自己又是個什麽?連癩蛤|蟆都不如的東西嗎?又說襄王殿下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將嫡皇子比作癩蛤|蟆,將孫丞相之女比作天鵝肉,昌王殿下不是不滿皇上的統治,想將皇上將皇位讓給孫丞相是什麽?草民可聽說了,孫丞相是早年跟著皇上一起打天下的人,莫非昌王殿下覺得皇上當初德不配位,這皇位應該讓給孫丞相來坐?這天下也該是孫丞相的?昌王殿下您可是皇上的親子都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那天下的人得怎麽想?昌王殿下這是要將皇上置於何地,草民怎能不替皇上心寒!”洛言小嘴兒嘚啵嘚嘚啵嘚可勁兒給昌王頭上加罪名,在心裏惡狠狠的想,嚇不死你個王八犢子,竟然敢欺負我四哥!厲盛聽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青一陣黑,猶如打翻了染料盤,瞪著洛言厲喝一聲:“放......”“放肆!”厲盛正要說的話被人截胡,剛要發怒,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頓時白了臉。洛言也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去而複返的禹帝,嚇了一跳,忙跪下行禮:“奴才參見皇上。”就連厲景耀都沒注意到禹帝是什麽時候去而複返的,他剛才的精力都在洛言身上,倒是能聽到腳步聲走近,但這宮裏來來迴迴那麽宮人,隻是聽腳步聲他也不能分辨出誰是誰來,不過他還算淡定,當即站到了洛言前麵,將洛言隱隱護在身後,對著禹帝拱手彎腰行禮。禹帝去而複返是因為在路上聽到了些風聲,怒不可歇迴來找淑妃那個女人麻煩的,卻不成想又再門口聽到這麽一番話,帝王最忌諱不過的便是功臣,尤其是那些功高蓋主的開國功臣,孫丞相一介文臣,其實初始在民間和朝野中並無太高的聲望,也正是因此才得了禹帝的重用,但不代表他就沒有疑心。有了洛言這麽一番話,簡直是正中死穴,本來隻有一分的疑心也成了八分了。厲盛身為禹帝的兒子自然沒有不懂的道理,反應過來一腳踹開了跟在他身側的奴才:“你個狗奴才,滿嘴胡說八道,”然後猛地跪到禹帝麵前:“父皇,都是那狗奴才瞎說的,兒臣絕無此意啊,還往父皇明鑒。”那奴才聞言頓時嚇軟在地,忙急喊求饒:“皇上,奴才沒有那個意思,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都是他,都是他,是他汙蔑奴才,奴才說的是自己,說的是自己,不是襄王殿下,借奴才一千個狗膽,奴才也不敢說襄王殿下是癩蛤|蟆啊!”那奴才急的當即惡狠狠的瞪著洛言攀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