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商望著出神,他想不通,莫非…剛才看到是幻覺,不對啊…那黑圈…忒邪門了。手被扯住,晃過神來,才發覺麒卿已經急紅了眼,眼眶紅紅的,漂亮的眸子裏盈滿了水光,就是不肯往下掉。簡商知道這次,可能嚇到小卿了,連忙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剛隻不過貧血,頭疼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他哄了一下,那小人兒才收住抽泣的聲音,但眼眶還是紅紅的,真像隻小兔子。【一進門就見你昏倒在床上,可急死我了。】麒卿抓著簡商的手,就不肯鬆了,怕一鬆,人就不見了。【不過好在隔壁的李嬸在,連忙過來幫忙了。】【李嬸?哦,那可多謝謝她才行。】李嬸是簡商的鄰居,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住在這區的人,都很窮,那小破院內,就住著她和她老伴,平日裏簡商和麒卿時不時去幫下忙,這情義,還是挺好的。麒卿連連點頭,而之後,每天的菜色,都被麒卿指定,隔天差五不是煲湯,就是補酒,往簡商嘴裏死塞,就怕下次貧血給克死。可是,簡商也隻是笑笑,他沒把真相告訴小卿,接過麒卿硬塞進過來的雞湯,點點頭喝掉,可一雙眼,卻瞥著右手上淡到不見痕跡的傷疤,他怕……這一切都和墨亦夕有關。80簡商琢磨著琢磨著,卻又不想再遇到墨亦夕,咬咬牙,還是趁早找個郎中根治算了。那血契在簡商眼裏,似乎並不危險,所以,當下也不再緊張,又開始開張賺錢。沉溺在金錢的快感中,簡商卻似乎忘記了某些人,例如,那個蒙麵的黑衣少年……====幽暗的樹林中。此時已經是黑幕漫天了,原先明亮的皎月,卻被烏雲遮住,隻露出一半尖頭,少了群星的閃爍,顯得落幕許多,但更甚的是,彌漫著的,濃濃的悲寂。隻見那毫無人跡的密林中,時不時傳來群鳥驚起的聲音。嘈雜的鳥鳴聲中,隱約夾雜著兵器交刃的聲音,隻一下,又消失在詭秘的樹林叢中。那前方突然閃出一人黑影,他移動的速度極快,落腳卻不見聲響,可見功夫極深,幾個閃身,已經又消失在迷霧中,但無論黑影如何逃竄,都無法躲避身後緊追的淡紫色身影。那抹豔紫,移動的速度也極快,似乎連腳都沒有移動一步,身影已經緊緊跟在那抹黑影邊上,一紫一黑,晃得眼花。自然,那不停閃躲的黑衣人便是背叛了主上的林,暗淡的月光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那薄唇也是泛白一片,嘴角的一絲鮮血,緩緩從嘴角流出,染紅了那絕美的容顏。【林,你逃不過的。】那抹紫色緩緩停了下來,頎長的身體被月光拉得很長,一張冰冷的麵具遮住了來人的容貌,隻聽到沉悶的男聲從麵具內傳來,不帶一絲感情。林也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之前已經中了墨亦夕的一掌,幸好退得夠快,還沒能把自己弄死。殘存著一口氣,他拚命得跑,希望就此甩脫,但是,現在想來,這個想法是如此可笑。知道自己始終逃不過了,林緩下步子,在離墨亦夕幾米之遙停了下來,體內翻滾的氣息在四處亂竄,他極力壓製著,隻要再撐過一招……【怎麽…不跑了?那麽……】墨亦夕移步緩緩走向那前方的少年,似乎連塵土都未曾沾染,似仙般,卻帶著一股強大的,無法擺脫的壓抑。【…還有一掌……我能接住。】林克製住自己,強咽下一口血,雙手緊緊握著,指甲都深陷入肉裏,泛白一片。墨亦夕沒有說話,隻是低低得笑著,似乎覺得,那眼前的少年,是在說一個可笑的笑話,那麽幼稚的想法。【雖然我說過,接了我兩掌就放了你,但是現在……】原本還隔著幾米的距離,下個瞬間,那抹紫色已經站在少年的跟前。【去死吧……】墨亦夕手掌一轉,直向少年的胸口拍去。這一下,一口血濃的液體從少年嘴中噴出來,整個身體受不住得在痙攣,那張美豔的臉上,帶著的是痛苦,是不甘…但最終,少年跌倒在地上,嫣紅的血,開始止不住得流出,一雙水眸緩緩得閉上了眼,一切,似乎都這般簡單結束了。墨亦夕見少年還剩半口氣,也沒再動手,畢竟他說過,接過兩掌還能活著,他便放了林,說到底,林是自己從小就培養的心腹,十幾年的感情,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是死是活,隻能聽天由命,況且……如果被小商知道的話,就有點麻煩了。那紫衣人沒再多看一眼那瀕臨死亡的人,一個飄逸得轉身,下一個瞬間,又消失在迷霧彌漫的樹林中,隻留下淡淡的暗香浮動。========皇宮。芷雲迴到宮後,便有許多臣子上奏,要立國後。這個問題已經不止一次惹煩芷雲,剛開始他還能用政局不穩的理由來敷衍一下,但依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孽黨殘根已經都掘出,而且百姓安居樂業,可以說是十分繁榮的景象,卻是十分罕見的。臣子在這邊催,催得芷雲隻得押後,雖說宮內有不少嬪妃,但這龍種又不是說懷就能懷上的,特別是自登基以來,能留夜的機會都少之又少,除非有需要,後宮著些妃嬪才會爭先恐後去待寢,很多時候,都以國事為重給推了。因此那些有後台的妃子們就不願了,就讓自己的親家給示意一下,總得立個後吧。這一來二去,朝中的臣子也開始跟著舉薦,特別是手握重權的臣子,誰不想讓自己的親家能爬上皇後這個位子,表麵上不說,暗地裏卻洶湧得很。這晚,芷雲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推了,他的一門心思全在小商乃,但是墨亦夕卻又不給消息,急死他了,這廂想想,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雲…我勸你早些弄個太子出來,免得……以後一發不可收拾了。】能調侃當今聖上的便是月宵了,一身豔紅,來去自如,這會兒正拿著精致的白玉杯細細品酒。狹長的鳳眼卻微微眯起,似乎在看芷雲的反映。【連你都在損我。】芷雲嗔目望著月宵,立後之事,還不到時機,他盼著,這小商什麽時候才能迴來呢。月宵也瞅出點什麽,但芷雲終究是一國之君,沒有子嗣但卻立男子為後,肯定遭到群臣反對,當然,前提是,他絕對不讓這種事發生。雖然他和芷雲說過,平等競爭,但是呢……地位都不一樣,勝算可不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