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下著綿綿細雨的天,突然籠罩了層層陰雲,瞬間暗了下來,似有一張無邊的黑網把天空籠罩,讓心底布滿了陰霾。

    蕭嬛披著一件朱紅金線牡丹紋的羽緞鬥篷,手裏捧著一個樣式精巧的袖爐,由流蘇撐開大傘走雨中,院子裏則站了一排顫顫驚驚的丫鬟婆子。

    蕭嬛冷眼瞧著被綁長凳上的安月,見她嘴裏塞了一團布,一條粗長的麻布勒著她的嘴,眼睛滿是清淚,嘴角被麻布磨出的血跡混著雨水落下,嘴裏嗚嗚咽咽的嚷著,讓聽不清究竟說些什麽。

    “夫,您怎麽出來了,這天下著雨,您若是著了涼可該如何是好。”周媽媽上前福了一禮,輕聲說道,眉宇間滿是憂心。

    蕭嬛輕擺著手,淡淡一笑:“無妨,一會讓太醫來瞧瞧便是了。”說完,冷厲的音色沉了下來,看向一眾丫鬟、婆子道:“早些時候便說過,小廚房外不得靠近,今兒安月犯了這個忌諱,若是她能說出個理由這個夫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自會繞了她一條命,如若不能,自是要依照著規矩處置。”話音一落,蕭嬛便冷聲吩咐道:“把她嘴裏的東西拿出來。”

    周媽媽上前把勒著安月嘴的麻布鬆開,又從她嘴裏掏出一團布,沉聲道:“夫仁慈,還給一次機會,若是不說實話,這條命就得撂這了。”周媽媽這般說著,心裏卻清楚,安月這條命是留不住了,她說與不說都逃脫不了這樣的下場。

    安月動了動不自覺抽搐的嘴角,絕望的目光看向蕭嬛,眼底滿是祈求之色,最終卻是低下了頭去,似默認了她有不軌之心。

    蕭嬛眸底一沉,不假思索的喝聲道:“行刑。”

    話音一落,二個粗壯的婆子手裏拎著沉甸甸的板子上了前,把安月的上衣一撩,褲子一扒,露出她雪白的腰椎,之後手下絲毫沒有留情一板子重過一板子的打了安月的身上,頓時隻聽安月淒慘的嚎叫聲響徹空中……

    蕭嬛麵色絲毫沒有改變,隻寒著一雙華貴狹長的鳳眸冷冷的瞧著,直到安月的哭喊聲漸漸的微弱下去,直到沒了生息,這才揮手讓婆子停下了手。

    周媽媽上前一探,之後對著蕭嬛搖了搖頭。

    蕭嬛闔上了眼睛,睜開後看著地麵上被雨水衝的四處流淌的血水,沉聲道:“讓她老子娘把領迴去吧!”說完,蕭嬛已是轉了身,剛剛走了幾步,又迴了頭,瞧著神色具是驚恐不已的眾,微微勾起了嘴角,衝周媽媽道:“這地不用衝幹淨,就這麽留著,也讓某些存了不軌之心的瞧瞧掌握

    了她們生殺大權的主子到底是誰。”這番話說完,蕭嬛攏了朱紅的攏羽緞鬥篷,踏著漫延了血水的青石路轉身而去,那周身的淩厲之氣如同一柄沾著血的利劍,冷酷而無情。

    迴了內室,流蘇為蕭嬛解下鬥篷,又把她捧手裏的袖爐替換下來,嘴裏道:“夫可覺得身子發寒?要不要讓下再端幾個火盆來烘烘屋子?”

    “不用,一會派去請許太醫過府一趟。”蕭嬛擺了下手,輕聲說道。

    流蘇眼睛一睜,忙問道:“夫可是那覺得不舒坦?奴婢這就使去請許太醫來。”說著,流蘇就揚聲喚來小丫鬟,吩咐她去外麵傳話,請許太醫過府診脈。

    蕭嬛淡淡一笑,狹長的鳳眼微眯著,柔韌的身子倚軟塌上,纖長白皙的手指摩擦著袖爐表麵的如意紋,慵懶的拖長了聲音道:“派給劉媽媽傳話,讓她把小廚房查的都緊著時辰查一查,今兒能出這麽件事,保不準明兒就有再生出膽子來害。”

    “劉媽媽眼下正外麵跪著請罪呢!”漓紡挑著簾子從外麵走了進來,輕聲說道。

    蕭嬛眼也不抬,隻掩口打了一個哈欠,之後道:“讓她迴去吧!眼下還請什麽罪,若是罰了她,這小廚房誰來給管著,告訴她日後也鬧不出這等子糟心的事她便是將功抵罪了。”蕭嬛說著,調整了一下身後的靠枕,輕輕的闔上了眼。

    見蕭嬛露出疲憊的神色,流蘇等也不敢出聲擾了她的休息,放輕了腳步,對著屋內的小丫鬟抬手比了一個手勢,就讓她們悄無聲息的出了內室。

    七弦與劉媽媽傳了話後迴來,亦是放輕了腳步,剛跨過高檻,蕭嬛便睜開了眼,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竟然嗤笑了一聲,惹得七弦等不禁疑惑的看了過去。

    蕭嬛狹長華美的鳳眸微眯著,長長的睫毛下流露著嘲諷的笑意:“今兒這麽大的陣仗,那邊倒像是沒事一樣,倒真真是稀奇了。”

    “奴婢也是這般想著,隻怕是有心虛了,若不然,依著寒香園那位的性子,隻怕如今得來冷嘲熱諷一番才是。”流蘇冷笑一聲,那安月無事跑去小廚房探頭探腦的,若是沒有借了她膽子,她哪裏敢這種時期作出這樣的事情來,隻可憐這麽一條鮮活的命就這般送了去,隻怕還得拖累了一家子。

    蕭嬛隨即想起了佟側妃那張嘴,和那一身媚俗的氣質,嫣潤的薄唇不由一勾,嫩若桃蕾的唇瓣淡淡一掀,半譏半諷的笑著:“她們不來,這倒是清靜了,若是她們真這般安安生生的倒是要去廟裏燒高香了,隻可笑這些,終

    究就不懂什麽是適可而止,哪裏肯讓安生半日。”說罷,蕭嬛隨手拿過小幾上的袖爐暖著手,半闔上了眼睛。

    蕭嬛的話夜幕降臨後就得到了印證,亥時末,鍾靈閣內響起了一聲刺耳的驚恐尖叫聲,把睡夢中的蕭嬛驚醒。

    “發生了什麽事?”蕭嬛坐起了身子,挑起了紗簾,沉聲問道,嬌嫩的嗓音中帶著剛剛睡醒的慵懶。

    守夜的流蘇與七弦見蕭嬛醒來,忙點起了燭火,又從綴滿了珊瑚珠的匣子裏拿出二顆渾圓有孩童拳頭大小夜明珠,瞬間把暈黃的內室映得滿室生輝。

    “夫別急,奴婢這就去瞧瞧。”流蘇對七弦使了一個眼色,這才出了內室,去外麵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何事。

    七弦守蕭嬛的身畔,清秀的眉頭輕蹙著,口中道:“許是哪個值夜的丫鬟被貓驚著了,夫別慌。”

    蕭嬛輕舒一口氣,亦是微蹙著秀美的長眉,聲音冰冷道:“鍾靈閣哪裏來的貓,若真有,也是有存了心放進來的,這大半夜鬧得不安生,她們倒是睡的香甜,感情就是來尋一個晦氣。”

    七弦見蕭嬛眉宇間滿是厲色,水亮明澈的大眼睛中冒出陰鷙的光芒,不由麵若寒噤,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夫,要不要派去衛所把五爺請迴來?”

    蕭嬛冷笑一聲,把楚熠叫迴來有什麽用,她們這是存了心的尋自己的不自,能安生一日也不能安生一輩子,除非把這些絆腳石通通移開,她這輩子才能舒了心的過日子。

    “不必,倒是瞧瞧,今兒這一出到底是鬧得還是阿貓阿狗鬧出來的。”蕭嬛話音剛落,流蘇便一臉驚恐之色的自外而歸,一隻手攙扶著明顯亦是受到了驚嚇的白嬤嬤。

    “嬤嬤怎麽來了。”蕭嬛微蹙著秀眉。

    “這不是被鬧醒了嘛!老奴就過來瞧瞧。”白嬤嬤輕聲說道,語音發抖。

    蕭嬛長眉緊蹙,疑惑的看向流蘇,冷聲問道:“外麵到底是鬧什麽?”

    流蘇咬著下唇,遲遲沒有作答,隻是驚疑不定的看向白嬤嬤,遲疑了許久。

    蕭嬛眉目一沉,喝聲道:“說,是哪個大半夜的鬧得不敢生,看著這些個奴才真是皮緊了,今兒這一出還是沒有沒給她們張張眼。”

    “嬤嬤?”流蘇征求的目光看向了白嬤嬤,萬萬不敢把發生的事情說與蕭嬛聽。

    莫說流蘇不敢,便是白嬤嬤何嚐不是如此,像她這樣上了歲數的最是怕什麽鬼呀神啊!有

    句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小丫鬟說看見了安月的鬼魂,又一臉明顯受到了巨大驚嚇的表情,讓她如何不是半信半疑,可這話,她怎麽敢說與夫聽。

    “流蘇。”蕭嬛神色一冷,眼神頓時如同冷酷得像淬了毒的利劍,發生幽幽寒光。

    流蘇一咬牙,到底是把話說出了出來:“夫,那青容那丫頭說……說是看見了安月。”

    蕭嬛一愣,半響沒有迴了神過來,待緩了神,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眸冷冷一掠,聲音更是冰冷如破冰:“看見了安月?是說看見了安月的鬼神吧!怎麽著?是覺得成了冤死鬼想來找報仇?”說著,蕭嬛從床榻上站起了身,光著一雙玉白瑩潤的小腳走鋪了軟軟的毯子的地麵上。

    “夫。”流蘇忙上前攙扶著蕭嬛,七弦更是拿了軟鞋過來。

    蕭嬛卻是一手揮開流蘇扶著自己的手,冷聲一笑:“好算計,好算計啊!若是被嚇得滑了胎,可不就得算了安月的頭上,這可真真是死無對證了。”

    “嬛姐。”白嬤嬤又是驚又是憂的看著蕭嬛。

    蕭嬛深唿一口氣,闔了闔眼,嘴角噙著的笑意卻越發的陰冷攝:“讓周媽媽幾個把話給傳下去,什麽鬼魂之說不許再提,誰若是再胡言亂語擾了的清靜,安月的下場就是她們的下場,告訴這些,莫說世上沒有鬼,便是有,蕭嬛亦是不怕,她安月活著的時候生死由,便是死了,她這裏也翻不了天。”

    “趕緊去,趕緊去。”白嬤嬤揮著手,知曉如今蕭嬛是動了大怒。

    “嬛姐趕緊上塌歇著去,別著了涼,嬤嬤這守著。”白嬤嬤到底是對鬼神之說半信半疑,口中不停的念著佛經,又對老天念叨了半天,隻求老天跟菩薩保佑蕭嬛與肚子裏的小主子。

    蕭嬛倒是聽了白嬤嬤的話,去是對白嬤嬤的作為不以為然,這世上哪有那麽多鬼,她不是不信,畢竟她自己的存就是一件異事,隻是,她卻不相信任誰都有這樣的機緣,這樣的命來討迴一個公道。

    “嬤嬤別怕,這事透著稀奇呢!絕不是鬼怪之說這無稽之論。”蕭嬛見白嬤嬤一臉明顯亦是受了驚嚇的神色,不由出聲安慰道。

    白嬤嬤卻是連連擺手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依老奴瞧著還是明個去廟裏請一道平安符的好,再好生的拜拜菩薩,讓她老家保佑跟小主子,這樣那些什麽鬼怪妖魔的都害不了了。”

    蕭嬛聽了這話不由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道:“菩薩那麽忙,求她

    老家的又那麽多,哪裏有時間保佑跟肚子裏這裏,與其求她,倒不如靠自己,這世上冤死之何其多,活著的時候沒有本事,難不成便是鬼就能翻了天?倒是要瞧瞧,是鬼能嚇住,還是能嚇住鬼。”話音一落,蕭嬛清豔流波的鳳眸中掠過狂風暴雨來前的陰驁與森冷,輕柔的語音卻透著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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