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真相
商子暖答應我後很快就離開了。
等她再迴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我蜷縮的坐在地板上，忽然聽得細微的響動聲。
一把鑰匙忽然從門底下被塞了進來。
我眼前一亮連忙撿起，將耳朵貼在門上。
門外的商子暖告訴我，電話她已經幫我打了，剛好碰見她媽迴來，害怕她媽知道是商子齊關的我不肯放我出來，所以她沒有選擇告訴她我被關在了房間裏。
“但幸好，我一直記得我媽身上有家裏的備用鑰匙，所以把鑰匙騙了過來，待會我把她支開，你看機會逃走吧。”
沒想到商子暖會這麽幫我，我一時有些感動到哽咽。
“謝謝你，子暖。”
她的聲音消失了一會兒。
“不用謝，是我們家欠你說，你走之後就不要再迴來了。”
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欠不欠的，我還沒有弄明白，商子暖就已經走了。
商子暖離開大概十分鍾後，我清楚的聽見了門外林玉清和她一起路過的聲音。
林玉清似乎還在笑：“你這丫頭有什麽話，跟我在這兒說不就是了，還非要去房間，你啊，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有多久沒跟媽說悄悄話了……”
聲音漸漸散去。
兩分鍾後，我屏住唿吸打開了房門。
卻在走到樓梯口時，忽然聽見商子暖的房間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也許是因為之前商子暖那句無厘頭的話，鬼使神差的，我縮迴了腳，好奇的一步一步，朝商子暖的房間走去。
很多年之後我都一直記得那一晚，我的人生從那一晚開始徹底崩塌。
眼前的生活如果是座高樓大廈，那麽在聽到她們談話的一瞬間，這座大廈轟然倒塌，廢墟之下，將我的身體壓的一片血肉模糊。
“子暖，你真讓我心寒，你可是媽媽的親女兒，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和媽媽說話！？”
“什麽外人？湯寶她是我的嫂子，對，我一開始是不喜歡她，可那還不是你教的，是我以前傻才會信了你的話，認為她真的是個惡毒又心機的女人，可媽，湯寶她嫁進我們家這些年做的怎麽樣，我們都看在眼裏，她一直在努力的做個好妻子好兒媳，可你呢？你和我哥如今想趕走她，讓尤詩音進門，你這樣的做法，和當初湯寶她媽有什麽區別！？”
“啪——”的一聲重重響起。
我隻感覺林玉清那一巴掌像是隔空扔到了我的臉上，要不然我為何會震驚到無法動彈。
林玉清像是氣急了大吼道：“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麽！？當初要不是湯寶她媽勾引你爸，慫恿你爸出去旅遊，你爸也不會因為趕著迴來給子齊慶生，在盤山公路上出了車禍……你知道自從撞見你爸出軌後的那幾年，我試圖自殺過幾次嗎？”
晴天霹靂，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全身。
門內，林玉清的話裏帶著淒惶的顫抖，像是在迴憶著什麽痛苦的事情。
“對的，你不會知道的，那幾年你一直在住校讀書，要不是你上中學的哥哥在偶然迴家撞見過一次後把我救了迴來，給我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天天陪著我，每當我覺得人生無望的時候，一看到他，一想起我還有你們這一雙兒女，我就會放棄這些輕身的念頭……子暖，你現在早就已經沒媽了啊……”
“媽，可這，這是上一代的恩怨，也不能怪到湯寶身上啊。”
林玉清冷笑了一聲。
“怪不到她身上？對，一開始在不知道溫愛是她的親生母親時，我確實還挺喜歡這個懂事的丫頭的，那個時候啊，你哥比我還喜歡她呢，嘴裏眼裏都是她，你哥是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我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思。老爺子屬意將她配給子齊，是念著她爺爺的救命恩情，但我是她媽，像我們這種人家，娶個媳婦兒比普通人家講究太多，譬如家庭背景就得調查清楚，不能娶個不清不白的進門，我也是出於這個考慮，才會花錢去調查的……”
“嗬，可誰能想的到，她竟然是哪個狐狸精肚子裏生出來的種！”
林玉清咬牙切齒：“我都跟你哥說了，像溫愛那種女人生出來的女兒也不會是什麽好貨色，她媽不知羞恥勾搭男人害了我們全家，我怎麽可能會繼續放任她害了子齊一輩子！”
商子暖低聲道：“我知道，這些尤詩音懷孕那一晚上，你就已經告訴我了，可媽，竟然你那麽討厭湯寶，之前為什麽還同意我哥娶她，這不是在讓他們彼此折磨嗎！?”
“這不關我的事，娶她是你哥自己做的決定。”林玉清冷聲道。
“子暖，這一點你就要好好向你哥學學了，你這丫頭就是性子太簡單，那一次，我把我調查出溫愛就是湯寶親生母親的事告訴你哥後，他失蹤了一整天，之後他單獨找到我，告訴我他一定要娶湯寶，他說那句話時眼神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透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氣息，後來我每每迴憶起來，都覺得你哥是在那一天才開始真正成熟起來的。”
“子齊他一向做事有自己的主見，但我同樣也明白，他曾經陪我度過人生中最艱難的那幾年，也曾和我一樣將溫愛那個女人恨的咬牙切齒，這些恨，足以讓他無法再接受自己和湯寶之間的愛情，所以他願意娶湯寶這件事背後的原因一定不簡單，於是我想，那就隨他去吧。”
“果然啊，直到看見這幾年，他的所作所為，我才明白，無論是他對湯寶的冷落無情，還是他對尤詩音這個他突然移情的女人的寵愛，都是他在報複的方式，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湯寶，折磨溫愛的女兒！”
林玉清忽然大笑：“誰說不能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對一個女人而言是最殘酷的，最殘酷的明明是你哥的做法！他娶了她，卻不給她愛，看著她七年如一日的生不如死，這才是最好的報複手段！”
有什麽東西在腦袋裏忽然炸開，我睜大了眼睛，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會因為抑製不住的難過而發出聲。
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在得知真相後滅頂的心寒和難過，讓我幾乎痛苦到想要作嘔，我彎下腰，不停地用指甲摳抓我的嘴。
我想著是不是隻要把心摳出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的想要去死了。
直到指甲上都滲出了血漬，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和鮮血混在了一起，我卻已經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了。
商子暖答應我後很快就離開了。
等她再迴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我蜷縮的坐在地板上，忽然聽得細微的響動聲。
一把鑰匙忽然從門底下被塞了進來。
我眼前一亮連忙撿起，將耳朵貼在門上。
門外的商子暖告訴我，電話她已經幫我打了，剛好碰見她媽迴來，害怕她媽知道是商子齊關的我不肯放我出來，所以她沒有選擇告訴她我被關在了房間裏。
“但幸好，我一直記得我媽身上有家裏的備用鑰匙，所以把鑰匙騙了過來，待會我把她支開，你看機會逃走吧。”
沒想到商子暖會這麽幫我，我一時有些感動到哽咽。
“謝謝你，子暖。”
她的聲音消失了一會兒。
“不用謝，是我們家欠你說，你走之後就不要再迴來了。”
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欠不欠的，我還沒有弄明白，商子暖就已經走了。
商子暖離開大概十分鍾後，我清楚的聽見了門外林玉清和她一起路過的聲音。
林玉清似乎還在笑：“你這丫頭有什麽話，跟我在這兒說不就是了，還非要去房間，你啊，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有多久沒跟媽說悄悄話了……”
聲音漸漸散去。
兩分鍾後，我屏住唿吸打開了房門。
卻在走到樓梯口時，忽然聽見商子暖的房間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也許是因為之前商子暖那句無厘頭的話，鬼使神差的，我縮迴了腳，好奇的一步一步，朝商子暖的房間走去。
很多年之後我都一直記得那一晚，我的人生從那一晚開始徹底崩塌。
眼前的生活如果是座高樓大廈，那麽在聽到她們談話的一瞬間，這座大廈轟然倒塌，廢墟之下，將我的身體壓的一片血肉模糊。
“子暖，你真讓我心寒，你可是媽媽的親女兒，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和媽媽說話！？”
“什麽外人？湯寶她是我的嫂子，對，我一開始是不喜歡她，可那還不是你教的，是我以前傻才會信了你的話，認為她真的是個惡毒又心機的女人，可媽，湯寶她嫁進我們家這些年做的怎麽樣，我們都看在眼裏，她一直在努力的做個好妻子好兒媳，可你呢？你和我哥如今想趕走她，讓尤詩音進門，你這樣的做法，和當初湯寶她媽有什麽區別！？”
“啪——”的一聲重重響起。
我隻感覺林玉清那一巴掌像是隔空扔到了我的臉上，要不然我為何會震驚到無法動彈。
林玉清像是氣急了大吼道：“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麽！？當初要不是湯寶她媽勾引你爸，慫恿你爸出去旅遊，你爸也不會因為趕著迴來給子齊慶生，在盤山公路上出了車禍……你知道自從撞見你爸出軌後的那幾年，我試圖自殺過幾次嗎？”
晴天霹靂，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全身。
門內，林玉清的話裏帶著淒惶的顫抖，像是在迴憶著什麽痛苦的事情。
“對的，你不會知道的，那幾年你一直在住校讀書，要不是你上中學的哥哥在偶然迴家撞見過一次後把我救了迴來，給我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天天陪著我，每當我覺得人生無望的時候，一看到他，一想起我還有你們這一雙兒女，我就會放棄這些輕身的念頭……子暖，你現在早就已經沒媽了啊……”
“媽，可這，這是上一代的恩怨，也不能怪到湯寶身上啊。”
林玉清冷笑了一聲。
“怪不到她身上？對，一開始在不知道溫愛是她的親生母親時，我確實還挺喜歡這個懂事的丫頭的，那個時候啊，你哥比我還喜歡她呢，嘴裏眼裏都是她，你哥是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我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思。老爺子屬意將她配給子齊，是念著她爺爺的救命恩情，但我是她媽，像我們這種人家，娶個媳婦兒比普通人家講究太多，譬如家庭背景就得調查清楚，不能娶個不清不白的進門，我也是出於這個考慮，才會花錢去調查的……”
“嗬，可誰能想的到，她竟然是哪個狐狸精肚子裏生出來的種！”
林玉清咬牙切齒：“我都跟你哥說了，像溫愛那種女人生出來的女兒也不會是什麽好貨色，她媽不知羞恥勾搭男人害了我們全家，我怎麽可能會繼續放任她害了子齊一輩子！”
商子暖低聲道：“我知道，這些尤詩音懷孕那一晚上，你就已經告訴我了，可媽，竟然你那麽討厭湯寶，之前為什麽還同意我哥娶她，這不是在讓他們彼此折磨嗎！?”
“這不關我的事，娶她是你哥自己做的決定。”林玉清冷聲道。
“子暖，這一點你就要好好向你哥學學了，你這丫頭就是性子太簡單，那一次，我把我調查出溫愛就是湯寶親生母親的事告訴你哥後，他失蹤了一整天，之後他單獨找到我，告訴我他一定要娶湯寶，他說那句話時眼神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透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氣息，後來我每每迴憶起來，都覺得你哥是在那一天才開始真正成熟起來的。”
“子齊他一向做事有自己的主見，但我同樣也明白，他曾經陪我度過人生中最艱難的那幾年，也曾和我一樣將溫愛那個女人恨的咬牙切齒，這些恨，足以讓他無法再接受自己和湯寶之間的愛情，所以他願意娶湯寶這件事背後的原因一定不簡單，於是我想，那就隨他去吧。”
“果然啊，直到看見這幾年，他的所作所為，我才明白，無論是他對湯寶的冷落無情，還是他對尤詩音這個他突然移情的女人的寵愛，都是他在報複的方式，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湯寶，折磨溫愛的女兒！”
林玉清忽然大笑：“誰說不能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對一個女人而言是最殘酷的，最殘酷的明明是你哥的做法！他娶了她，卻不給她愛，看著她七年如一日的生不如死，這才是最好的報複手段！”
有什麽東西在腦袋裏忽然炸開，我睜大了眼睛，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會因為抑製不住的難過而發出聲。
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在得知真相後滅頂的心寒和難過，讓我幾乎痛苦到想要作嘔，我彎下腰，不停地用指甲摳抓我的嘴。
我想著是不是隻要把心摳出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的想要去死了。
直到指甲上都滲出了血漬，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和鮮血混在了一起，我卻已經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