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閻羅羅方興。


    十三歲出道,即以一杆長槍挑了長安城十八家武館的牌子,一直到第十九家,才被長安城第一武館不息館的館主孫不息單手擊敗,隨後被其收入門下,修煉三年後加入軍中,前往西北,在之後的幾年軍旅生涯中,他以手中長槍屢立奇功,不到二十歲已經是七品鱗騎尉,在軍中領五百人隊,縱橫西北,擋者披靡,西北軍中有好事者,因其麵色極其蒼白,加之戰陣殺人無數,給他取了一個綽號,叫冷麵閻羅。


    因為他年少成名,所以在多次西北軍戰報中多有提及,長安城的人也都對他多有聽聞,至於說在四相諸部衛的人,則由於身在朝廷的原因,更是比一般百姓還要更加了解他。


    所以衛雁第一眼便認出了這冷麵閻羅羅方興。


    隻是這冷麵閻羅常年在西北軍中,這一次拓拔家為了對付獨孤一心,居然是把這位煞神也給招了迴來。


    衛雁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而其他的四相衛的人也或多或少聽過這冷麵閻羅的名號,也都是麵沉似水。


    這冷麵閻羅今年雖然也才十九歲而已,可天生的武學天賦,加之有名師培養,還有拓拔家專門提供給他的天材地寶服食,他據說已經摸到如一境的門檻了,再加上他常年浸淫戰陣之中,一身血煞之氣逼人,又十分精通殺人的手段,著實是比一般的凝氣頂峰的武者還要強上許多。


    所以拓拔方天說要打敗他才能走,在場的四相衛都是心中苦笑,他們雖然或多或少都有些手段,但真論武道實力,最厲害的恐怕也就凝氣境而已,真要捉對廝殺,正麵搏鬥起來,恐怕沒人是這個冷麵閻羅的對手,更有可能直接被他殺死。


    “怎麽?沒人敢啊?原來獨孤一心的人都是這麽沒有的一群孬種啊。”拓拔方天看著沉默的人群,輕笑了起來。


    大堂裏的四相衛雖然對於四相衛這個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並沒有什麽歸屬感,可是對於被罵孬種,他們也都是心中憤怒的,可是麵對布滿整個大堂的第三衛青龍衛,以及那個冷麵閻羅,一時間,也沒有人敢開口。


    最後,還是衛雁說話了:“拓拔大人,我來吧,也希望您,可以說話算話。”


    “哼,我拓拔方天說的話,從來沒有反悔的,隻怕你沒辦法打敗羅將軍啊。”拓拔方天壓根不相信麵前的衛雁可以擊敗羅方興,不,應該說,這裏的人加起來都不是羅方興的對手。


    他可是十分清楚羅方興到底是一個怎麽樣可怕的人,雖然他還沒有達到如一境,全身都能貫通內氣,讓身體有一個質的飛躍,可這個人從小便有奇遇,在幼時吞食過一株烈陽草,那草蘊含至少百年的純陽藥力,吞服以後,便讓羅方興的體內充滿了純陽氣息,加之他後來修煉的又是走純陽路線的勁力,所以簡直如虎添翼,他一發功,便會力大無窮,同時體內百年的純陽藥力發動,又讓他的力氣生生不息。


    這就是他當初能以十三歲的稚齡連挑十八家武館,後來又能在戰場上縱橫無敵的秘密。


    所以他根本不是一般凝氣境高手可以比的,哪怕是如一境的高手,全身內息貫通,勁力純粹,也很難是他的對手。


    今夜,是他拓拔方天的必勝之局。


    “去吧。”拓拔方天揮了揮手,示意羅方興出手。


    羅方興對於拓拔方天這位應該算是他主家少主身份的人,並沒有太恭敬的樣子,不過還是很聽話,走上了前,站在了大堂中央。


    但他沒有率先出手,他是背著手,看著衛雁,像是在說,來吧,完全就是一副宗師的氣派。


    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羅方興成名已多年,戰績彪炳,而衛雁哪怕在年紀上來說遠遠大於羅方興,卻也隻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


    所以羅方興完全有資格這麽做。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都不會被立刻激怒,畢竟哪怕對方的名頭再響,也隻是個孩子罷了,對於在四相諸部衛已經當差了好幾年的人來說,他們都是見過風浪的,什麽時候給一個孩子瞧不起。


    可衛雁卻完全不同,他顯得很沉穩,沉得住氣,他的眉宇間既沒有過於焦躁,也沒有過於害怕,他是拿一種真正麵對對手的態度在看著羅方興。


    他在唿吸,輕輕地唿吸。


    伴隨著他的唿吸,整個大堂裏再次安靜了下來,最後好像所有人隻能聽見他的唿吸,都在跟著他的唿吸走了。


    就在這個瞬間,衛雁出手了。


    他是驟然出手,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腰間的刀拔了出來,朝著羅方興斬了過去。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在之前他的唿吸裏,被他帶的會失去了判斷,給他這驟然的一擊給打得措手不及,然後就可能直接輸給他了。


    但羅方興不愧是羅方興,身經百戰,哪裏可能上衛雁這種當,在衛雁的手才有發力的前兆的時候,他背負在背後的雙手已經伸出。


    所以當衛雁的刀斬向他的時候,一杆銀色的長槍已經從他的袖中猛然刺出。


    袖裏槍!


    羅方興的絕技。


    以一杆可以伸縮的長槍藏在袖中,然後在對敵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將那一杆槍從袖子裏刺出,一槍,如鬼如神。


    衛雁雖然是以唿吸法看似掌握了進攻的先機,然而羅方興並沒有上當,他反而是以一種後發先至的戰法,將那一杆從袖子裏刺出的長槍,先衛雁一步,刺到了衛雁的麵前。


    衛雁不得不改變自己刀的軌跡,改斬為砍,砍向那一杆正刺向他的長槍。


    然而羅方興的力道何其之大,在發動了他的陽勁之力,他是直接可以將一匹狂奔的野馬給掀翻的。


    所以當衛雁的刀砍向羅方興的槍的時候,他隻是觸碰了一下那杆銀槍,就被上麵磅礴的力道給震了開去,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一招。


    羅方興就挑飛了四相衛裏身手最好的衛雁。


    “下一個。”羅方興終於開口,聲音淡漠,仿佛寒冰。


    全場寂靜。


    全場的四相衛的人都是如墜冰窟,他們看不到這個夜的盡頭。


    真的會有人來救他們嗎?


    獨孤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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