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加官進爵,趙皓驚訝的發現此次遼東之行,還增加了50萬聲望值,不過功德值雖有增加,卻隻有2萬多。


    至此,趙皓心中已明白,聲望值與功德值是可以分開獲得的,獲得功德值固然可以獲得聲望值,其他途徑增加名聲也是能獲得聲望值,想來當初他當街教訓高衙內、殺高俅父子、殺女真使者等都或多或少的獲得了一定的聲望值,隻是他未注意而已。


    聲望值是係統升級的條件,而功德值則是奇珍閣的兌換貨幣,原本離升級到青龍閣還需要180萬聲望值,此刻隻差130萬左右了,算是一個重大收獲。


    迴京之後的趙皓,聖眷正隆,名聲更是達到了從所未有的高度,蔡京一黨自知理虧,一時間十分低調,對於趙皓處處避讓,而王黼等人因趙皓與其利益衝突並不大,相反趙皓此次聯金成功,與他們的利益也是一致的,故此也稍稍收斂了敵意,反而頻頻示好。


    原本在兩大奸黨的夾縫中生存的清流派,因趙皓如日中天的勢頭,也終於揚眉吐氣,趁機崛起。清流派人範致虛為兵部尚書,李綱被召迴汴梁,任太常少卿。


    這樣一來,趙皓也隱然與金崇嶽成了清流派的首腦,清流派,蔡京黨,以及梁師成、王黼和童貫等人為首的一黨,逐漸呈三足鼎立之勢,隻是餓死的老虎比貓大,蔡京一黨仍舊占據優勢。


    這樣的局麵,對於一向喜歡玩帝王平衡術的趙佶,是最樂意看到的,甚至有意促成。


    出兵攻遼的準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西軍和中央禁軍都在厲兵秣馬,而各地廂軍中也在抽調精銳奔往北麵。對於趙佶來說,聯金滅遼,收複幽雲十六州,誌在必得。


    然而就在此時,數路八百裏加急的急報入京,馬蹄聲踏亂了汴梁的平靜。


    京西大旱,餓死百姓無數。


    河北民變,反賊張迪、高托山、高托天聚眾十萬,陷州縣。


    山東宋江造反,以梁山泊為據點,橫行河朔、京東、京西諸地,兵鋒甚至抵達淮南路,官兵不可敵。


    ……


    隻是,災情再嚴重,卻絲毫不影響汴梁繁華如夢,也不會影響達官貴人、富家子弟的醉生夢死,即便是許多所謂憂國憂民的士子文人,也隻是把災情當做茶餘酒後的談資而已。


    汴河之上,依舊畫舫妓寨成群,入夜之後依舊是不夜天,河流兩岸燈火通明。


    在一艘巨大的畫舫之上的主廳裏,麵積極其寬闊,足足排了十五六張桌子,一幹儒生學子約二三十人正聚集於此,占了五六張桌子,正在高談闊論,口若懸河,隱然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模樣。


    在大廳的角落裏,坐著一對少年男女,兩人麵前的桌麵上幾色珍饈美味,又有一壇上好的女兒紅,聞那濃香醇厚的酒香至少是二十年陳的好酒,兩人一邊對飲,一邊小聲的調笑著,眉宇之間洋溢著濃濃的情意。


    角落裏的陰影遮住了兩人的麵容,所以並無人在意他們,在眾人眼裏或許隻是一對瞞著父母偷偷摸摸的小鴛鴦,甚至可能是……一對野鴛鴦,隻是這種事情在朱熹出道之前,並不算得甚麽。


    那些士子們個個身著雪白的儒衫,手搖著折扇,看起來並非正式的相處場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便也說得開心,聊的正是這當下的時局。


    “待得北地烽煙一起,我便欲投筆從戎,隨我王師北上,衝鋒陷陣,收複燕雲……”


    “方兄果然高義,我亦與方兄同往,不知此次北伐主事者,是否會有壽安侯……若得在壽安侯麾下聽令,建功立業,死而無憾!”


    “壽安侯……恐怕是不能成行了,壽安侯雖然功績顯赫,但終究是年幼缺乏閱曆,而更重要的是……壽安侯乃宗室公子,我大宋自太宗以來百六十年,尚無宗室從軍作戰之先例。”


    “惜乎哉,不提也罷……隻是金遼交戰正酣,不知我大宋何時出兵,雖說聯金滅遼大策已定,但是朝中大員們意見終究不一,就怕……”


    “嗬嗬……子玉兄是擔心那位老公相了,不過官家收複幽雲心切,為此事已準備數年之久,豈會放棄,我看秋收之時,便是動兵之日……”


    “聖人果然妙極,秋收之後,便有新糧,即便動兵不致令存糧供應不濟……”


    “我看未必,如今京西大旱且有蝗災,哀鴻遍野,河北和山東均有民變,尤其是山東那反賊宋江,橫掃河朔、京東、京西,如今更是兵鋒直指淮南,匪患愈演愈烈……賑災再加平寇,必然耗費錢糧無數,這北伐之戰,能否成行,還真未必是個定數……”


    “京西之災,不是開封府早已開倉賑濟,為何災荒還會如此嚴重?還有那些刁民,如今太平盛世,眼看我大宋王師即將動身北伐,收複幽雲之地嗎,偏偏在此當頭造反,真是罪該萬死!”


    “哈哈哈……楊兄,你此言差矣!開封府賑災之糧,原本就是杯水車薪,更何況……十顆能有兩顆落到災民手中就不錯了,能抵得什麽事?至於民變,還不是西城括田所造的孽……人禍遠甚於天災啊!”


    “籲……禁聲,少陽兄,小心禍從口出,不談這個罷!”


    “哈哈哈!”那個叫少陽的書生猛的灌了一口酒,拍桌而起,怒聲罵道:“滿朝文武,隻知爭權奪利,勾心鬥角,哪裏管什麽百姓死活……你等說甚麽壽安侯如何如何,我敢問壽安侯何在,可敢殺國賊救萬民於水火之中?若是他敢,我便敢摘了頭顱給他!”


    “少陽兄,你醉了,醉了,快快迴去休憩罷!”


    那群學子們見得那書生如此激動和歇斯底裏,紛紛驚慌起來,幾名書生勸的勸,扶的扶,拖的拖,將那叫少陽的書生帶出了船艙,餘下的人逐漸低調了起來,不再高聲喧嘩,隻是低聲議論和飲酒。


    那角落裏的少年,也緩緩的站了起來,長身玉立,對那女子道:“娘子,時間不早了,迴去罷。”


    那女子站了起來,燈光照耀之下,是一張精美絕倫的麵容,尤其是那欺霜曬雪的肌膚,更是彈指欲破,一雙含情妙目似笑非笑盯著麵前的少年,愛憐的笑道:“你呀,又坐不住了,莫要強自出頭了……”


    那少年笑笑,拉住那女子的手,轉過身來,卻是一張俊朗而英氣勃勃的臉龐,嘴裏淡淡的說道:“人家都直接點我名了,如何坐得住?”


    兩人小心的說笑著,輕輕的從那群學子旁邊走過,走出了船艙,隨著外頭等候的家將家奴們,匆匆下了船,到了岸邊又有人牽馬相迎。


    “你等送夫人迴府,我且去金尚書府上去一趟。”


    ……


    時間其實已經漸漸從三伏天轉出來,但天氣仍舊未有脫去暑日的炎熱,金府的書房裏,金崇嶽倒了兩杯茶水,遞給趙皓一杯。


    “京西之災,以京西北路最重,蝗災與旱災並行,而京西南路則次之。開封府賑災之糧有七成分給了京西北路,三成分給京西南路。京西南路原本分糧少,又遇梁山水泊之賊破城劫掠了幾次,再加上糧商囤積居奇,故此百姓餓死者甚多,至於京西北路……”


    “京西北路又如何?”


    金崇嶽飲了一大口茶水,語調已提高了起來,緩聲說道:“京西北路都轉運使杜公才,原本乃楊戩麾下胥吏,因攀了楊戩這棵大樹,逐漸升到都轉運使的位置,京西北路的賑災之糧,十有三四落到了他的口袋,再加上層層盤剝,能落在災民嘴裏的,最多兩成,豈能不餓死人?”


    趙皓的眉頭緊蹙起來,望著金崇嶽,等待著他的下文。


    “壽安侯適才問到西城拓田所,始作俑者亦是杜公才。昔年杜公才向楊戩獻計,設立西城拓田所,製定法令求取老百姓的田契,增加租賦,若是無田契的新墾荒地,就憑空推測土地的產量,以推測為據增加租賦。從汝州開始,慢慢地擴展到京東、京西、淮西、淮北,搜求廢堤、棄堰、荒山、退灘及大河淤塞的地方,都勒令百姓租佃。租額一旦確定,即便土地被河水衝蕩,不能耕種時,租額也不減免。而杜公才卻因此立功,初被提升為觀察使,如今更是升為都轉運使。


    “這兩年都是大災之年,百姓苦不堪言,然租賦亦不能減,故此河北等處民變頻頻,張迪、高托山與高托天也因此而起。而梁山濼本是古時的钜野澤,綿亙數百裏,濟、鄆數州百姓,在這裏依靠捕魚為生,楊戩亦按船定租稅,有違犯的,就以盜竊罪抓起來。一縣一般在常賦之外又增加租錢達十多萬緡,按規定,遭水旱災害時可免稅,這裏不能免,故此又有宋江之亂。”


    啪嗒~


    趙皓手中的茶杯突然裂開,茶水流了一桌,嚇了金崇嶽一跳。


    趙皓冷聲道:“我欲除賊,請公等助我!”


    金崇嶽眉頭微蹙:“西城拓田所,楊戩等雖然中飽私囊,但是國庫卻充盈了,官家甚喜之……賑災之糧貪墨之事,牽扯太多的人進來,恐怕若想證據是難上加難,更莫言說將牽動蔡京一黨全麵撲擊,還請公子三思之……”


    趙皓抖了抖手上的茶水,緩緩的站了起來:“*******,*******!”


    金崇嶽的臉上的胡須抖動了起來,拍案而起,激聲道:“*******,*******!得公子此言,老夫也與奸佞們拚了!”


    ps:因斷更太久,腦子裏的節奏有點慢,這兩天好好整理了一下細綱,希望後麵能更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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