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麵的長廊之下,趙佶正端著酒杯,滿麵笑容的望著場內比賽,心情十分舒暢。趙皓的出現使得這場比賽比起往日要精彩得多,他已經好久沒看過這種殺得難解難分的比賽了。


    “爹爹!”


    一個嬌小的身影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趙佶迴頭一看,望著那張粉雕玉琢的俏臉,臉上頓時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如雪,過來坐爹爹身旁。”


    宋代皇子皇女對父親的語稱唿不是“父皇”,而與尋常百姓一樣是“爹爹”。


    來的正是趙佶的第四個女兒趙福金,公主之中最美的一個,也是趙佶最為寵愛的一個,小字也娶得格外富有詩意。


    那嬌小的人兒,蹦蹦跳跳的奔到趙佶身旁,伸手作勢就要拔胡子,驚得趙佶連連閃避:“打住,爹爹的胡子都被你拔光了。”


    趙福金咯咯一笑,依偎在趙佶身旁,不再打鬧,也隨著趙佶一起觀看場內的比賽。


    “呀……皓哥哥!”趙福金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發出一聲驚唿。


    趙佶疑惑的迴過頭來,望著麵帶興奮之色的趙福金問道:“你如何認得?”


    趙福金笑道:“適才孩兒在宮外放紙鳶,不慎掛到樹頂,那五六丈的大樹,皓哥哥飛身而上,轉眼便已為孩兒取下,故此認得。”


    “哦。”趙佶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這侄卿還真是文武全才,那五六長高的大樹,想要爬上去,不但要身手敏捷,還要一定膽色才行。


    此時,趙皓正飛起一腳,將那蹴鞠踢過風流眼,惹得趙福金鼓掌叫好:“皓哥哥,努力,必勝!”


    趙佶微微見得趙福金那滿臉興奮和期待的模樣,搖頭苦笑道:“侄卿球技不俗,隻是怕贏不了高卿。”


    趙福金嘟起了小嘴道:“我料皓哥哥必勝,爹爹可敢與我賭東道?”


    趙佶笑道:“賭甚麽東道?”


    趙福金笑道:“若是皓哥哥勝了,爹爹給他加官一級,若是皓哥哥敗了,爹爹免其責罰,孩兒以後不扯爹爹胡須了。”


    趙佶神色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這叫甚麽東道……好罷。”


    趙福金一聽,神色大喜,當即端起桌上的酒杯,斟滿一杯酒,笑道:“爹爹太好了,孩兒敬爹爹一杯,祝爹爹福壽無疆。”


    趙佶滿臉苦笑道:“我那侄卿幫你撿過紙鳶,你便為其算計起爹爹來,爹爹很傷心呐……”


    球場之內,紅隊與白隊來迴互射了兩輪之後,球又迴到了趙皓這邊。


    見得時機差不多了,趙皓不再猶豫,當即吞了一個大力丸(中),腿上力量瞬間增加了100斤。


    蹺球位置的球員晃悠悠的將球傳向他的腳下,趙皓驀地一聲大吼,聲如巨雷,身子騰空而起,竭盡全力,對著那球一腳淩空抽射。


    轟~


    那球如同激射而出的炮彈一般,轟然穿過那風流眼,發出破空之聲,朝紅隊的左邊高速飛了過去。


    對手的左竿網大驚之下,急忙騰身而起,雙腳剛剛離地時,突然感覺到身子一僵,速度慢了半拍,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球飛了出去,砸在旁邊的長廊護欄之上。


    好~


    四周的觀眾,還有白隊的隊員,紛紛歡唿起來,就連趙佶也忍不住叫好。


    最誇張的還是趙福金,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滿臉的興高采烈,奮力的鼓掌,嬌笑道:“皓哥哥,努力,努力!”


    趙皓抬頭一看,見得那嬌小而窈窕的倩影在歡唿雀躍,清甜的聲音在場內迴蕩著,心頭不覺豪氣大增。


    娘的,老子也是有足球寶貝的人,而且還是堂堂的大宋公主!


    白隊這邊,卻是一陣垂頭喪氣,尤其是高俅,更是滿臉鐵青之色,隻是礙於趙佶在場不便發作。


    而那左竿網位置的球員,則是一臉的懵逼,喃喃的說道:“奇怪,奇怪……”


    其實剛才那一球,雖然勢若千鈞,但按照以往他的身手,還是有五成的幾率將其擋住,誰知剛剛起步那一刹那,就像中邪了一般,速度明顯比以前慢了,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球飛了。


    減速符(小),被施符者速度減少20%,紅隊左竿網位置球員明顯被趙皓坑了一把。


    一比一平,眾白隊球員瞬間士氣大增。


    趙福金迴過頭來,滿臉得意的對趙佶嬌笑道:“爹爹,如何?我料皓哥哥必勝無疑!”


    趙佶:“……”


    第三籌比賽繼續進行中,雙方依舊殺得難解難分,又戰了三四個迴合,趙皓見得那紅隊“左竿網”位置的球員滿臉的懊惱和不安,不覺心頭一陣惻然。


    看來不能再坑普通球員了,要坑就要坑高俅!


    就在此時,對麵的球又朝高俅飛了過來。


    刹那間,高俅大吼一聲,便要一個神龍擺尾,他在動,趙皓也在動,搶的就是速度。


    減速符!


    減力符!


    詛咒符!


    電光火石之間,高俅突然左腳下一軟,右腳也失去了力道,更重要的是腦袋裏傳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原本想要一記重射,卻隻堪堪接觸到球,那球唿的斜飛了出去……


    然後,大家便看到一幕奇異的情景,入宮踢球近十年的高俅,生平第一次將球踢歪了,那球硬生生的砸在球網之上,離“風流眼”還差尺許的距離。


    這也罷了,若是按照高俅往日的力道,砸在球網上若是彈迴被人接住不落地,還可繼續射出,問題是那力道似乎也少了許多,隻彈出三四尺的距離,而己方的人馬根本就沒想到高俅有射飛的可能,也未做好接應的準備,根本搶救不及,那球便嘭的落在地上。


    刹那間,全場死一般的靜寂,就連趙佶也目瞪口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堂堂京城第一蹴鞠高手,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一聲歡唿率先打破了那詭異的沉寂:“太好了,皓哥哥,努力!”


    全場觀眾和球員:“……”


    趙佶:“……”


    趙佶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對高俅的失誤喝彩,其他球員又怎敢為高俅的這種烏龍歡唿?就算是趙皓,雖然不懼高俅,但是這種情形也是比較尷尬,隻能保持低調。


    所以,全場為白隊再下一城而歡唿雀躍者,隻有趙福金一人。


    趙皓望著那個滿臉興奮和激動的小公主,心頭莫名湧起一絲感動……就憑這遠房堂妹今日的助威,也要拚死保她安全無虞,不讓曆史上的恥辱重演!


    趙福金大概是見得全場就她一人在喝彩和歡唿,也不好意思起來,訥訥的坐了下來,朝趙佶哼了一聲,惹得趙佶又是滿臉無語之色。


    比賽繼續進行,隔著球網,趙皓已明顯感覺到了高俅那滿腔的怨毒之色,尤其是兩人隔網而望時,高俅那雙眼中的殺氣濃烈到毫不掩飾的地步。


    趙皓心頭偷偷一樂,沒辦法,死道友莫死貧道,老子是要成為大宋帝王的男人,豈能受那白粉抹麵加鞭笞的恥辱,隻能委屈你高太尉了。


    第四籌,那球再次到了高俅的腳下,雖然減速符和減力符的時間未到,但是高俅這個京師第一蹴鞠高手已適應了符文帶來的變化,打得穩打穩紮。


    趙皓不願再拖時間,當下對著高俅便施了一道黴運符,又給自己加了一道幸運符。


    那邊高俅接過球,並不急於射入風流眼,而是顛起球來,頭頂,肩頂,腳顛,膝蓋顛,臀部顛,甩腰,滾背,腳踝顛,那球就像吸在他身上似的,要麽滾來滾去,要麽顛來顛去,惹得全場一陣喝彩。


    其實,此刻的高俅卻是滿心的不安,正在通過顛球來尋找感覺,準備對趙皓發出致命一擊,以圖扳迴平局。


    終於,高俅眼中神色逐漸堅定下來,因為他感覺莫名失去的力量、速度已經恢複,信心大增,驀地吼了一聲,發力一腳,將那球對著風流眼孔自下而上斜踢了過去……還是那一招,讓球高高的飛起,越過對方的頭頂,讓其無法觸碰,再旋轉飛到長廊方向。


    唿~


    那球如流星,飛射而出,高高的躍起,果然飛過了白隊球員的頭頂,就算拿左竿網跳起來也無法觸碰,隻能眼看著那球飛向長廊方向,然後跌落下來。


    全場再次死一般的靜寂,眾人都是一臉的懵逼的神色。


    哈哈哈~


    一陣嬌笑率先從東麵的長廊傳來:“高殿帥太笨了,皓哥哥勝了!”


    高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一屁股頹然坐到了地上,滿臉的失魂落魄的神色。


    那球沒有經過風流眼,而是直接從網上飛了過去!


    按照規則,未經風流眼而落地,便是算紅隊輸……


    嗬嗬嗬~


    這一次,白隊沒有再掩飾心中的歡喜,紛紛歡唿起來,隻有趙皓依舊保持著低調的神色,隻是拱手向眾人致意。


    東麵的長廊下,趙佶也是滿臉的茫然之色,喃喃的說道:“歲月不饒人啊,高俅終究是老了……遇到年輕人便手忙腳亂了。”


    就在全場一片轟亂之際,一道倩影從趙佶身旁抓過作為獎品的銀碗和錦緞,沿著階梯進入球場,朝趙皓飛奔而來。


    大宋茂德帝姬,要親自為獲勝一方的球頭頒獎!


    注:1.趙福金叫爹爹是沒錯的:上(高宗趙構)至奉卮白太後(韋氏)以“燭頗愜聖意否”?太後謂上曰:“你爹爹每夜常設數百枝諸人閣分亦然”,上因太後起更衣微謂憲聖(吳後)曰:“如何比得爹爹富貴?”——《四朝聞見錄?宣政宮燭》;2。第二更會稍稍晚一點,不會超過淩晨1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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