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將之謀,隻是個大概方向,具體操作,還得看個人修為。


    估計讓呂將親自來指點具體如何實施,也未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否則他的智力值恐怕也不止81,不過對於趙皓來說,的確是理清了一條思路。


    趙匡胤黃袍加身在前,趙光義燭影斧聲在後,在這個時代宗室被壓製得死死的,如同養豬一般,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玩好,混吃等死……其實這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剛剛穿越時的趙皓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如果你想出將入相,想建功立業,那是完全沒門的,除了當年趙仲恕僥幸以外,其餘的宗室子弟甚至想出汴梁都難。


    最明顯的例子是,當年西夏李元昊自立,趙從式、趙世融、趙世永等七名宗室公子躊躇滿誌,要發動遠征、平息叛亂,卻被仁宗皇帝滿口拒絕。


    在沒有實力將趙佶取而代之的情況下,隻能先接近趙佶,並獲得其信任,才能在京中行事。


    否則就算幹掉趙佶父子,後麵還有趙佶的幾十個兒子在排隊——趙佶一生共生下三十八個兒子,三十一個女兒,足球隊的陣容已經不能形容他的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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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呂將所言,趙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金石雕印,吃喝玩樂,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


    要想成為趙佶的寵臣,並不是難事,難的是如何接近他,讓王文卿、童貫等人的推薦,很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隻有不動聲色、不動痕跡的接近這位搞藝術的天子,才是最高境界。


    九五之尊的趙佶,幾乎九成以上的時間待在皇宮,就算偶爾出行,也是前唿後擁,護衛森嚴,別說接近,就算看上一眼都難。


    幸好有一事,趙佶不得不低調行事,微服出行,那便是……若說耍大寶劍低俗了點,逛青樓又平庸了一點,說是與師師姑娘切磋藝術比較合適一點。


    “香鈿寶珥。拂菱花如水。學妝皆道稱時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彩衣長勝未起。縱亂雲垂地。都城池苑誇桃李。問東風何似。不須迴扇障清歌,唇一點、小於珠子。正是殘英和月墜。寄此情千裏。”


    ——《師師令》,張先著於李師師姑娘破瓜之時。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少年遊》,周邦彥著於李師師姑娘床底下(恰逢天子來耍大寶劍,隻得藏身床底)。


    當年趙佶自稱殿試秀才趙乙,求見李師師,終於目睹了李師師的芳容:鬢鴉凝翠,鬟鳳涵青,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麵柳如眉。徽宗聽著師師執板唱詞,看著師師和樂曼舞,幾杯美酒下肚,已經神魂顛倒,便去擁了李師師同入羅幃。


    這一夜枕席繾綣,比那妃嬪當夕時,情致加倍。李師師溫婉靈秀的氣質使宋徽宗如在夢中。可惜情長宵短,轉瞬天明,徽宗沒奈何,隻好披衣起床,與李師師約會後期,依依不舍而別。臨走前,皇上解下龍鳳鮫綃絲帶,送給師師作定情信物。


    堂堂九五至尊,再加上張先、周邦彥、秦觀、晏幾道、晁衝之等大詞人,那位倚紅院中的花魁,傾倒了半座汴梁城。


    而趙佶也成了赫赫有名的青樓天子,堪比青樓詞人柳三變。


    沿著禦街往北,再轉進去,便是汴梁城有名的煙花巷——大名鼎鼎的李師師姑娘所在的倚紅院,便在此處。


    而此時的趙皓便帶著武鬆和女扮男裝的方百花,正站在倚紅院不遠處。


    整一條街道內,青樓雲集,沒有十處,也有八處。倚紅樓的火爆生意,帶動了整條街道內的大寶劍產業。


    趙皓此番前來,並不是想去會會那位傳說中的師師姑娘。自從天子寵幸師師姑娘之後,敢來找師師姑娘的就沒幾個,除了周邦彥,還有傳說中的宋江和燕青,其餘還真沒人有這個膽。


    再說,師師姑娘都二十好幾了,比他至少要大上七八歲,縱傾國傾城,也不值得。


    兩旁的青樓,環境清幽貴氣不少,而哪家樓子裏不會有些才貌雙全的紅牌姑娘?當他在青樓外流連時,自然也吸引了樓上的姑娘們的注意。


    十六七歲的年紀,身材修長挺拔,麵目俊美,衣飾華麗,此等年少多金俊俏的少年,正是姑娘們的最愛。


    那些環肥燕瘦、姹紫嫣紅的姑娘們倚欄而笑,閣樓上紅袖亂招,銀鈴般的笑聲在街道上飄蕩著,很顯然那些姑娘們對這位少年公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隻是,趙皓此番前來,卻不是來與青樓的姑娘們來暢談人生的,而是要做一件大事。


    他要在此處煙花之所、風流之地,打造一所全汴梁最負盛名的青樓!


    其實,青樓最初並不是風月場地,它是指環境整潔優美的雅舍或豪門大戶,宋元後,市井生活愈加豐富,青樓就成了專指煙花場所之地。


    青樓,與後世的洗頭房,紅燈區,桑拿洗浴中心,甚至赫赫有名的莞式iso,都是有區別的。


    青樓,亦有文化;逛青樓,也是一種風雅。


    青樓似乎是古代文人除了廟堂、家庭、江湖以外必不可少的寄托之所,少了青樓文學,傳統的文學大概就少了很多的韻味。


    曾有人說,青樓是文化藝術之鄉。唐詩、宋詞、元曲、明朝的小說,哪一樣又能離得開青樓呢?中國古代知識分子與青樓關係密切,他們與同樣命運無常的妓女之間達成了心靈的默契。因此,中國古代的愛情也大多產生於士與妓女之間。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把士與妓的這個相似之處揭示得十分醒目。


    以宋詞為例,宋詞若是離了青樓,簡直就潰不成軍,沒有了曉風殘月的婉約,隻剩下幾個豪放派的傻老爺們,手持銅琵鐵板,幹吼著大江東去……


    既然青樓原本風雅之處,開青樓,對於趙皓來說,也算不得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文化的人還開不好青樓,最多算是妓寨。


    他在這條煙花巷內轉了一大圈,終於選定了一處青樓,位置不錯,處於街道的正中,但是生意似乎並不好,而且名字也很俗,叫翠香樓。


    其實名字應該是次要的,青樓這地方,看的是服務和姑娘的質量,否則你叫個天上人間也沒用。


    於是,趙皓便帶著武鬆和方百花,在兩旁閣樓上的姑娘們驚詫和心碎的眼光之中,走向翠香樓的大門。


    翠香樓閣樓上觀望的姑娘們,則一個個喜出望外,紛紛縮迴窗內。


    兩個小廝露出諂媚的笑容,疾步向前相迎:“公子……”


    趙皓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說道:“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兩個小廝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這個公子來頭不小,自然要掌櫃的接待才夠規格,於是笑應了一聲“好嘞”,飛也似的奔上了樓。


    趁此機會,趙皓仔細打量了一番大堂,隻見得大堂之內,不但大堂案明幾亮,而且極其寬敞,搞個中小型聯歡晚會完全不成問題。隻是正在大堂內載歌載舞的姑娘,模樣雖不算差,但是表演的水準確實不咋樣,而那管弦之音,總是免不了摻了一點雜音,聽著總有那麽一絲的不爽。


    不一會,那胖的像羊脂球一般的老bao兒,滿臉堆著笑,飛也似的奔了過來。


    “此處青樓價值幾何,本公子要了!”趙皓懶得與那老bao兒周旋,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話音未落,方百花的手已按上了那老bao兒的肩膀:“我們公子是官家宗親,六品朝奉郎,看上你這破地,是你們的福分,莫要不識好歹。”


    老bao:“……”


    事實上,方百花的恐嚇純屬多餘。


    此處青樓背後的靠山原本乃禦史中丞陳過庭,時方臘起義,他認為蔡京、王黼、朱勔皆不能辭咎,宜正典刑,結果觸怒了蔡京,被貶黃州安置。翠香樓失去了靠山,生意自然也就冷落了下來,陳家的公子早就動了變賣的心思。


    那老bao急忙稟報陳家公子,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一萬貫的價格,連樓帶地全麵予以轉讓。


    若在陳過庭在京為官的時候,翠香樓的生意還算不錯,一萬貫不算多,但是此刻門前冷落鞍馬稀,卻是有點貴了。


    不過,趙皓一直秉著做人格局要大的原則,並未過多的糾纏於討價還價,雙方很快便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之下簽訂了轉讓契約。


    於是,趙皓便成了翠香樓的老板,投身於汴梁城的娛樂文化事業之中,並立誌於要打造全汴梁城乃至全大宋最好的青樓。


    趙皓接手的第二日,便令翠香樓停業整頓,姑娘們每人發放十貫零用錢,而其他人的月錢照領,衣食住用照樣發放。


    隻是翠香樓的招牌,卻被摘了下來,換上了一條大大的橫幅。


    “此樓出售,售價十萬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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