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貴低聲的,顫抖的說道:“瘋了,瘋了,都瘋了……退,撤退,快點撤退……死守四方城門,嚴禁任何人出入,敢有人亂動的,全都給我殺了。你們要幹什麽?你們敢不聽我的命令麽?真正的皇帝,不是燕王,你們不要被迷惑了,那是妖法,那是妖法……你們快跟我走,否則我現在就去滅了你們滿門。”


    軍心已經動蕩,謝貴好容易才約束了手下的兵丁,悄無聲息的退走了,他們滿心倉惶的守住了城門。謝貴抓過了身邊所有的信鴿,緊急的求援信一封接著一封的發了出去。京師錦衣衛的援軍就要到了,隻要他們來了,強行抓走朱棣,那就一切沒有問題了,現在不行,現在如果敢動朱棣,那一定會激起民變的。


    無數的百姓跪倒了下去,在鮮血斑斑的街道上跪倒了下去,他們虔誠的看著懸浮在空中的朱棣,被那一縷陽光籠罩著的朱棣,嘴裏大聲的唿喚起來:“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棣的頭高高的仰起,看向了空中那一點精亮的‘天眼’,雖然他自己知道,這一切絢麗的場景,都是厲風那陰險的頭腦謀劃,蕭一指揮者那些修道士用自己的法力實現的,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就應該這樣,就應該這樣懸浮在高空中,俯視足下卑微的眾生。朱棣心裏有一種衝動:“我,我可以做皇帝的。隻要一切順利,明天,天下人都會震驚的。朱允玟,黃子澄,方孝孺,你們不會有機會打倒我的。”


    朱棣在默念:“倒是要感激你們,不是你們要下手這麽急切的話,本王又怎麽會這麽容易的下決心呢?自作孽,不可活啊。”朱棣伸開了雙手,就這樣在空中‘嗬嗬’大笑起來。此刻他體內一股子精純無比的先天真氣正在蕩漾,他的笑聲頓時遠遠的傳出了五十裏開外。


    謝貴聽到了朱棣的笑聲,不由得被朱棣那雄渾得可怕得內勁嚇的魂飛魄散。他自己也是練武之人,自然明白,這樣一波波的,可以讓空氣都顫抖起來,進而引發整個城樓子開始哆嗦的笑聲,是需要多麽強大的內勁才能發出的。這樣的人,輕輕的一個手指頭,就可以殺了自己。謝貴同時也有些茫然:“這麽雄渾的內勁,那人還會生病麽?”


    幾十條黑影直衝雲空,手中那兩指寬、四尺長的砍刀發出了青色的光芒,他們厲唿:“大膽反賊,妄稱萬歲,滿門抄斬。”他們的刀光彷佛雨點一樣的飛濺了出去,幾十個人組成了一道狂暴的龍卷風,團團圍繞住了空中的朱棣,那些刀光,就如流虹,‘嗤嗤’有聲的劃了開去。


    朱棣狂笑了起來,他的右手輕輕的探出,伸出了一根食指,僅僅一根食指而已。那指頭無比緩慢的點了出去,輕輕的點擊在了那些刀光組成的刀幕之上,‘轟’的一聲,數十柄鋼刀碎裂,那些黑衣人一個個發出了慘嚎聲,狼狽的逃竄。


    下麵的無數百姓興奮的歡唿起來:“王爺萬歲,王爺無敵。”


    就在這個時候,朱棣突然的身體一晃,嘴裏又是一口血狂噴而出,從二十丈的高空摔落了下來。百姓們發出了如喪考妣的哀嚎聲,但是隻有厲風他們這種水準的高手才看清楚,朱棣的身體,是以一種看起來很快,實際上非常的輕盈的方式摔下來的,不要說二十丈,就是兩百丈,也摔不破他的一塊皮膚。


    但是厲風他們還是撲了上去,十幾個高手團團的圍住了躺在一塊被砸碎的屋頂上的朱棣。朱僖、朱任、朱儀已經在大街上嚎叫了起來:“父王,您,您怎麽了?”


    百姓們一片的寂靜,他們呆呆的看著躺在屋頂上的朱棣,說不出話來。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讓他們有一種衝去應天府,殺死黃子澄、方孝孺他們的衝動。


    一個長著山羊胡須的老頭子哆嗦著叫嚷起來:“這,這是逼我們老百姓造反啊……”他身邊的百姓都看不出來,他其實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不過是臉上罩了一層人皮而已。一個禁忌的詞語,從這個百姓的嘴裏,流傳到了另外一個百姓的嘴裏,漸漸的,百姓們的心裏都起了變化,有了一種不怎麽忠君愛國的那種變化。


    朱儀大聲的叫嚷起來:“父王,您的病都是為了百姓累出來的,那朱允玟,卻還要死死的逼您老人家,我,我要宰了他。”


    朱任抽出了花俏的佩劍,彷佛就要出征的大將軍一樣吼叫了起來:“父王,要是您有什麽不測,我就要殺了那朱允玟,打上京城去。”


    一條黑影帶著幾個人飄了過來,僧道衍那柔和得有點妖異的聲音響了起來:“世子,不用著急。邀天之幸,小僧在長白山找到了萬年血燕,正好替王爺固本培源,將養身體,隻要驅逐了邪氣,就沒有大礙了……你們還逗留怎地?還不快把王爺給送迴王府,等待小僧救治麽?”


    朱棣被抬迴了王府,王府的人走得幹幹淨淨,就是那十幾個被箭矢所殺的雜役,也被搬走了。王府外被一千士兵包圍了起來,這是謝貴的命令,嚴禁任何人出入。


    一條小道消息在燕京城乃至整個燕王府的封地內流傳,那就是京師已經派來了大批的人手,硬是要把朱棣給抓迴去京師審問。而在天下流傳的謠言則是,黃子澄、方孝孺等人,為了諸位王爺的家產,所以才要削藩的;他們為了把持住朝政,欺負朱允玟是個兒皇帝不能理事,所以才要清洗掉燕王府的;據說那黃子澄、方孝孺的家人,也已經有人被分配到幾個王爺以前的領地上去做地方官了。


    謠言四起,人心散亂,無形中,大明朝中央政府的威信,被燕王府引出的流言打得七零八碎了。


    而燕王朱棣,這個忠君愛國、體恤百姓、征戰邊疆的王爺,形象一時間也高大了起來。甚至有一些士子都在開始議論,朝廷對各個王爺的廢黜和治罪,似乎是有些過火了。


    一切,都在按照燕王府的想法在進行著。


    厲風站在王府最高的樓閣屋頂上,對僧道衍說道:“時間不夠了啊,那京師來的錦衣衛大軍,可就還有三五天就要進城了……那安老太監,虧我們用這麽多的珠寶賄賂了他。”


    僧道衍笑了起來,他拍打了一下厲風的肩膀,說道:“那又如何?厲將軍,你和厲虎將軍去協助二殿下吧,城內的事情,就由我僧道衍來主持了……我們也該反擊了,是不是呢?”


    不等厲風開口,僧道衍已經是從懷裏掏出了一本薄薄的書本,塞給了厲風,他笑道:“這是道衍修煉幾十年的些許心得,厲將軍看看是否用得上?其實要說起來,佛法的精細微妙之處,是要比道法更上一層的。尤其我佛門降魔大神通,對於武技更是大有助益,厲大人如果有興趣,可以好好的揣摩一下……道衍,是很看好厲大人的。”說完,僧道衍笑了笑,轉身飛掠了出去。


    厲風抓著手裏的書本,就著月光看了一下:《小金剛禪法》……


    厲風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這僧道衍,是在拉攏我麽?”


    不過不管怎麽樣,熱鬧的一天又過去了。整個燕京城,彷佛就是一個巨大的炸藥包,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開來。


    ……


    夕陽西沉,殘霞如血。


    厲風坐在燕京城內最高的樓閣頂上,手裏抓著一串佛珠慢吞吞的一個個的撚動著,嘴裏卻牙疼一般的哼哼著道詞兒。他俯視著整個燕京城,體內的那個已經成型的內力循環,按照僧道衍給他的《小金剛禪法》的入門功夫,已經轉化為了內外九層的真元層。每一層真元層,都可以自主的運轉,同時起到強大的攻擊和防禦的作用。這就是所謂的‘蓮開九品’,而修練到極至的時候,那些真元層會要重新歸結於一,那時候就是體內的真元循環涅磐重生,生出無窮威力的時候。


    厲風低聲的歎息:“娘的,我是自己的道學心訣,蕭一的《煉體術》,陳摶的《周天寶菉》,白雲老道的五行法術,加上僧道衍的禪法一起修煉,到了最後不會走火入魔吧?不過,似乎這些法門並不衝突啊,五行元力的循環,剛好被護在了九層真氣層之內,這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唯獨讓他感覺到有點奇怪的,就是這《小金剛禪法》似乎有點邪氣的味道,就如同厲風自己悟出的‘吞噬天地’一樣,那九層真元層隻要一存意運轉,立刻就瘋狂的吸納周圍的天地元氣,運轉到極至的時候,似乎四周生靈的生氣都要被厲風吸過去了一樣。但是厲風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懷疑,畢竟這是禪法,不可能有邪門在裏麵的吧?厲風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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