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冷兩家揚眉吐氣了,物以稀為貴,商戶中目前隻有他們兩家的孩子中了秀才,所以這是件很令人驕傲的光榮事。

    冷老爺愈發愛往外跑了,從高處跌到低穀時的苦痛滋味是很令人難以忍受的,相反,從低穀突然升到高空時,那*滋味就別提多美妙了。

    “冷老爺來了?請坐,請坐,請上座!”茶館老板見到冷老爺一反前兩年的淡漠,熱情周到地親自領著冷老爺進了最好的雅間,“冷老爺您慢慢喝茶,我讓人送兩盤小菜來給您解悶,令郎中了秀才,我們沒什麽可送的,今日您的消費我們隻收您一半價格如何?”

    “那可真是謝謝李老板了。”冷老爺滿麵紅光地笑,近來生意好轉賺到很可觀的銀子他都沒有像這幾日這般風光過,無論走到哪裏都有無數人向他道喜,然後想方設法地與他拉關係,以往麵對他時憐憫、嘲笑、幸災樂禍的目光統統變成了敬畏、羨慕與巴結,這都是長子的功勞啊!

    “應該的,應該的,冷老爺捧場,這是我們小店的榮幸。”

    商戶人家因以前他們不能科考,所以考中秀才對他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天大榮耀,秀才是身份極度高貴人物的觀念自出生就已經根深蒂固地存在腦海中,這種現象估計等以後更多的商戶子弟中了秀才才會慢慢改變。

    沒多會,溫老爺來了,李老板見了又是一番恭維。

    兩個老兄弟在安靜別致的雅間見了麵,紛紛高興地大笑,這份受人尊敬的榮耀都是兒子幫他們賺來的。

    “近來我經常想,多虧以往總罰浩辰抄書,讓他練了一手好字。更要感謝的當然要屬琦琦了,若非她督促,浩辰怎麽會前幾年那麽用功讀書?”冷老爺不隻一次感歎自己的明智,沒有因為被人恥笑讓兒子不務正業而改變想法,真是誤打誤撞啊。

    “琦琦是我們的福星,她九歲的時候向她哥哥索要的生日禮物便是要他以後好好念書做文章,她也一直在檢查風兒的文章和字跡,一旦發現退步或是很久不進步都會鞭策風兒一番,你不知道當初因為這事我和孩子他娘說過琦琦多少迴,好在風兒知道妹妹是為了他好,沒有發脾氣,反到吸取了教訓過後更用功。”溫老爺也很是感慨,他們兩家能成功是建立在無數的嘲笑與不解眼光中的。

    “琦琦確實是好孩子,慶幸我們兩家早早就為孩子們定了親事,否則以琦琦目前的行情哪裏還輪得到我們冷家。”冷老爺再次為自己的先見之明得意,他這輩子做過兩件最明智的決定一個是

    早早將琦琦這個兒媳婦定下來,二是一直鞭策長子好好念書。

    “哈哈,哪裏的話。”溫老爺樂得胡子直翹,長子爭氣,女兒懂事又能幹,次子雖小但可愛聰明,兒女雙全,個個優秀,賢妻又貌美溫柔,如此美好的家庭,他這輩子真是不枉此生了。

    今日兩人約出來一是為了溫淩風兩人迴家後一同擺宴席慶祝的事,二是談冷浩辰與溫淩琦的婚期。

    溫淩琦已經及笄了大半年,冷浩辰已經過了十八歲,是該成親了,正好趁著兩家孩子都考中秀才這個喜慶勁兒將好日子定下。

    “風兒和浩辰他們後日迴來,明日我們拿著琦琦和浩辰的八字去寺廟找大師給我們批個好日子,婚期就定在半年後,爭取冬天前將婚事給辦了。”冷老爺說道,目前他們冷家需要一個接一個的喜事來衝走黴運,日子定得雖有些急,但兩家該準備的事情早就準備得差不多了,不會過於倉促。

    溫老爺沒有意見,隻是有些不舍,歎道:“轉眼功夫孩子們都一個個的長大啦。”

    “怎麽,舍不得了?”冷老爺挑眉得意地看著因要嫁女而麵露不舍的溫老爺,調侃,“你家風兒不也是娶了別人家寵到大的女兒嗎?你們娶進一個嫁出一個,多公平的事。”

    “是啊,你們家也有女兒,這公平的事你也能體會一次。”溫老爺有些沒好氣地道。

    “我們兩家什麽交情,離得又近,你想琦琦了直接捎個信,他們小兩口就去看你們了。再說不用你張口,隔長不短我就會讓他們迴溫家看看,我家能有今日還不是因為你們家的全力幫忙?就衝這個恩情我們都不會做出阻止兒媳婦頻繁迴娘家的事。”冷老爺給老哥們兒吃定心丸。

    溫老爺聞言心下稍稍舒坦了點,他信得過老友是說到就能做到的人。

    兩家打算慶祝溫淩風和冷浩辰中秀才的事同一天辦了,各辦各的,宴席擺兩天,道賀的客人們完全可以輪流在兩家吃宴席,根本不影響什麽。

    兩人商量好事後,迴家就讓人挨家串戶通知說他們兩家三日後宴請賓客,流水席連擺兩天,可以吃完這家吃那家,第二天再來迴吃一遍,爭取讓賓客盡興而歸,主人家就圖個喜慶。

    兩日後,溫淩風與冷浩辰大白天就趕迴來了。

    溫淩風帶著閆氏坐的馬車迴來得較晚,下午才到家,而冷浩辰因有事先行了一步,一個人騎快馬趕迴來的。

    冷浩辰沒先迴家,而是直接奔的南山寺。

    沒有趕上初一十五,上香的人不多,冷浩辰擔心住持大師不在,誰想運氣好,今日正巧大師在,而且打算見他。

    冷浩辰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見到了幾年不見依然仙風道骨,模樣不見半分變動的住持大師,虔誠地躬身行了個禮道:“大師,在下最近被一樣奇事困擾,導致心神不寧,總擔心是衝撞了邪靈遭耍弄,還請大師為在下指點一二。”

    住持大師望著眉宇間布滿愁悶不解的冷浩辰,微微一笑:“施主何須自己嚇自己,你的奇遇給你帶來的結果是好還是壞?”

    “目前還是好的……”

    “既然是好又怎會懷疑是邪靈害你?”大師慈悲為懷的笑容仿佛有淨化人心的作用,雙手何什,“阿彌陀佛,施主的好運千金難求,它會害你還是助你完全看施主如何對待它。”

    冷浩辰聽得有些雲裏霧裏,忙問:“可是大師,夢中的情景雖大多與現實一樣,但有些事又不一樣,這是為何?最奇怪的是每次做了新的夢,我自己的心態及學問等等事也隨之有了變化,這又是為何?”

    “施主就當夢中的情景是你的前世,不同的人和事則是由於曆史某個軌道產生了些許變化所致,以後前世的情景施主可能還會陸續夢到,往好了想就將它們當成是預知能力,於你的人生有極大好處,而夢中做錯了的事你有機會去避開或改過,上天既然給了你如此機遇自有它的道理,善加利用自是人生美滿,若依然重複前世之錯,那麽等待你的則是比前世更為不堪的下場。”住持大師將該提點都提點了,剩下的讓冷浩辰自己去悟。

    冷浩辰有些渾渾噩噩地離開寺廟,住持大師說夢中所見均是他的前世,目前他夢到的隻有他家破產後在溫家幫助下又努力翻身的事,還有那幾宿夢到的考題,考完試後他就沒再做這些奇怪的夢。

    前世之錯……指的是什麽?冷浩辰做的夢中貌似他還沒有什麽做錯的地方,大師的話是暗示著他前世出了大錯於是下場很不堪?什麽時候才可以夢到那些所謂的“錯事”呢?

    冷浩辰臨走時將疑問問出了口,迴答他的隻有一句“時機未到”。

    他們家破產後他開始陸續夢到前世冷家努力翻身的經過,要考童生試時夢到好幾宿前世考試上的細節,可以說是這兩次的夢境都發生了事情臨發生之前沒多久或是事情剛發生還有機會挽救的時候。

    看來前世所謂的錯事暫時是夢不到的,往好了想,這些夢可以說是讓他有了

    預知能力,就如他夢到考題這件事,不過他還是不能凡事都靠這些夢,萬一鄉試時他不做夢了怎麽辦?所以還是要好好念書,靠真本事取得功名,每次都指望著難以把握的虛幻夢境不是長久之計,冷浩辰在情緒激動過後開始理智地去思考如何對待這個“預知”能力。

    冷浩辰迴家後會受到多麽熱烈的歡迎暫且不提。

    話說溫淩風攜妻歸家後,全家人聚在一起喜悅地有說有笑,連韓氏這個輕易不出門的老太太都難得心情大好地出來與孫子說話。

    “風兒在省城定是相當用功,一次就中了秀才,其中付出的努力定是我們所有人難以想象的。”韓氏慈愛地看著長孫說道。

    溫淩風聞言有些汗顏地道:“孫兒能順利考中全靠浩辰幫忙,原本以孫兒的能力這次是考不中的,是他考前幾日給了孫兒許多複習題,稱是請教了夫子還有幾名學問好的同窗們總結出來的會考到的期望較大的題,就是因為看了那些題,有了複習方向才得以考中。”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們要好好謝謝浩辰了,這麽珍貴的東西他沒有藏私,拿出來與你分享真是好孩子啊。”溫老爺激動地直摸胡子,若非明日要宴客還有的忙,他現在就想帶著大批謝禮去冷家了。

    “他給的考題是諮詢夫子來的?”溫淩琦對此抱有懷疑態度,將不解說出來,“據我說知除了出題人本人,很難有人猜到考題的,除非是將出題人的心思摸得極透才有可能猜中十之三四,再說即便夫子真的厲害能猜的中,那他早就將猜的題目廣分給他的學生們去背了,怎的會哥哥沒有,冷浩辰卻有了?”

    溫淩風被問得迴答不上來,愣在那裏跟著思索這個問題來。

    “行了,你又沒上過學堂能知道多少?就不行是夫子想用猜中的考題誘惑考生們花大錢去買嗎?”溫老爺嗔了女兒一眼。

    “是嗎?”溫淩琦也不確定了。

    “浩辰怎麽說就怎麽是了,難道真是像他玩笑時說的那樣做夢夢到的考題?”溫淩風說完自己先哈哈笑起來。

    全家都跟著笑起來了,不管題是怎麽弄來的,最後與溫淩風分享了,他們溫家就感激他這份恩。

    “以後琦琦不要再張口閉口冷家欠我們情的話了,就憑浩辰助你哥哥中了秀才這一舉動,比我們花點銀子助冷家翻身恩情要大多了,功名可以賺錢,錢可買不來功名啊!”溫老爺趁機教育道。

    溫淩琦唇角微翹,乖巧地道:“知道了爹。”

    從重生後,溫淩琦就一直抱著冷家欠了他們家、欠了她很多的想法,於是一直無法打從心底與冷浩辰或是冷家其他人親近,如今冷家終於幫了溫家很大一迴忙,她心底的不平衡感消了許多。

    溫淩風中了秀才是天大的喜事,家中出了個秀才老爺,整個家族的地位都會上升不隻一個檔次,他們家可以說算是從最末檔的“商”直接向最高檔的“士”逼近了。

    “奶奶,爹娘,妹妹,今日迴來還有件喜事要告訴你們。”溫淩風說得有些靦腆,望向閆氏的目光帶著滿滿的喜悅,將閆氏看得臉紅撲撲的。

    “什麽喜事?”小兩口的表現令簡氏心跳加快了,莫非是媳婦兒……

    “娘子她有喜快兩個月了,我們也是前幾日才知道,沒特地讓人送信來,想著迴家後親口告訴你們,到時兩件喜事一起讓大家高興高興。”

    “有喜了!這可真是大喜事啊!”韓氏聞言大喜,哪個老人不愛子孫滿堂,她盼著重孫子已經很久了。

    簡氏忙道:“天了,有喜了還敢這麽奔波,應該讓我過去親自接才是。風兒媳婦你快迴房休息吧,一路趕馬車就夠累的,別在這坐著了,快去躺著。”

    “對對,你娘說的對,快去休息,風兒你也迴去陪著你媳婦休息吧,有事晚上吃飯時再談。”溫老爺笑嗬嗬地擺手讓他們小兩口去休息。

    閆氏是有些乏了,不好意思地對著各長輩福了福身,在溫淩風陪同下迴房了。

    溫淩琦也很為兄嫂高興,如今閆氏已經進門一年半多,是該有孩子了,原本她還有些愁擺宴席時若有人問起子嗣的事令嫂子難過,現在不用了,他們家喜事連連,懷得晚不怕,懷的時間正合適是最好的,陳婉君還說過女子嫁人後不宜立刻有孕,最好十八周歲後生產為好,太早生子很傷身。

    次日一早開始,溫家就來人送賀禮了,簡氏忙著招待客人,溫淩琦全程與閆氏一起,累些的事溫淩琦做,閆氏隻陪同年輕的姑娘媳婦說說話,在溫淩琦累了時幫著將賀禮登記造冊一下。

    來客們很快就都知道閆氏有喜的事了,眾人紛紛道喜,溫老爺夫婦臉上一直掛著笑。

    宴席即將開始時,溫淩琦去尋簡氏,路過小花園,花園裏有兩個人背對著她正說著悄悄話。

    “你別板著臉了,誰知道溫家兒媳婦有喜了?這下散席後我還哪裏有借口尋當家夫人說話。”

    其中一名年長些的婦人歎氣道。

    年輕的女子跺了跺腳氣道:“她就不能晚些懷嗎?等我進門再懷不成嗎?”

    溫淩琦聞言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什麽時候輪到“她”進門了?這是哪位啊?

    “以前咱們以為他們家媳婦兒不好生養,讓你嫁進溫家給秀才老爺當妾氏,等你生下兒子後母憑子貴還怕什麽主母?現在……唉。”

    溫淩琦聽不下去了,重重咳了聲。

    兩個說話的人嚇了一跳,迴頭發現是溫家的大小姐,均神情訕訕的,年老點的婦人道:“大小姐來了,我們出來透透氣。”

    “酒席馬上就開始了,兩位還是迴去吧,我找家母有事,一會兒還要迴去陪嫂嫂,嫂嫂有了身孕不能累著了她,否則我哥哥會不依的,你們不知道我哥哥如今有多疼我嫂子,他昨晚迴來還對我們說就算他成了秀才老爺,也會對娘子始終如一,納妾收通房等事他不會做,哪家若是臉皮厚非要上趕著送上門給我們家找不痛快,那麽就等著被我們溫家當仇人吧。”溫淩琦說話時一直是笑著的,仿佛是無意中提起的話,但是在場人都心知肚明她指的是什麽。

    兩女臊得臉火辣辣的,話都說不出來。

    溫淩琦說完該說的話,露出很友好的待客笑容:“兩位別在外頭走了,迴去吧,別開了席後找不著你們人。”

    “好,好,我們這就走。”兩人沒臉再待下去,說完後就狼狽地離開了花園。

    這個小插曲溫淩琦隻在宴席散後對簡氏說了,沒有告訴溫淩風夫婦,免得閆氏知道後影響了心情對胎兒不好。

    “你哥哥中了秀才肯定會引得很多戶人家起歪心,包括浩辰家也是,是得抓緊安排你們成親了,時間越久外麵的人心思起得越多。”簡氏愈發地堅定了將女兒早早嫁出去的心思。

    兩天的宴席擺得熱熱鬧鬧,從早到晚兩家人幾乎就沒斷過,流水席,很多戶人家拖家帶口地來吃,有錢人家送的賀禮很豐厚,沒錢人家也都送了像樣的賀禮,總之雖然流水宴花費很高,但是收到的賀禮總價值更高,兩家都沒有賠。

    宴席過後,冷老爺去溫家將大師選下的一年內宜嫁娶的幾個吉日告知眾人,最後眾人商定過後選了半年後的十月初八。

    冷浩辰知道後很高興,他已經十八了,馬上就十九,不知是否與他每晚練拳打沙袋導致體格健壯了許多有關,近來他夜裏做春夢的次數愈發多了,急需一個美人媳婦早早

    進門摟著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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