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十五,一大早,簡氏安排好家中事宜後便帶著溫淩琦走出家門。

    馬車早早等在了門外,隔壁已經準備好的陳琬君聽到動靜打開大門走出來。

    “娘,您別擔心,女兒會緊跟著她們不會走丟的。”陳琬君對著站在門內不便露麵的陳太太說道。

    “早去早迴啊,你弟弟也離不開你太久。”

    “知道了,娘您關門吧,我先走了。”陳琬君衝門內揮了揮手邁步向溫家馬車走來。

    陳婉君戴著白色半透明麵紗,因守著孝,穿著很素淡,一身白色半舊的衣裙,頭上隻別了根普通發釵再無它物。

    身材修長,很瘦,腰肢纖細得走起路來用弱柳扶風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女子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樣子最神秘也最美,陳婉君此時便是如此,微風吹過,白麵紗欣起一小角,露出白皙且形狀優美的下巴,紅唇在麵紗中若隱若現,令人見之便舍不得移開眼睛。

    “溫嬸嬸好。”陳婉君屈膝向簡氏行了個禮,又望向溫淩琦,道,“溫妹妹,我娘讓我一定要謝謝你,否則隻憑我自己是出不得門的。”

    簡氏與溫淩琦都覺得今日的陳婉君與前幾日見時大不一樣了,感覺對方的心境變了些。

    見她不再沉默寡言,母女兩個也高興,紛紛邀她上馬車。

    “妹妹你不戴麵紗的嗎?”陳婉君挨著溫淩琦坐,疑惑地問。

    “不用呀,我們商戶人家不講究這些,隻要出門時有長輩帶著就可以。”溫淩琦打量陳婉君的麵紗,想著京城規矩大,未出閣女子出門都要遮麵紗。

    “哦,我娘早上非要給我戴麵紗,還以為這個時……這裏都一樣呢。”陳婉君摸了摸麵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摘下來。

    “陳伯母讓你戴就戴吧,你這麽美,不戴著它出門不安全。”溫淩琦很難打心裏覺得有年歲相仿的女子美過自己,而陳婉君是她自打見麵便覺自愧不如的一人。

    陳婉君抿嘴笑了,聲音帶了絲愉悅:“哪有,我的臉太蒼白,病態得不好看。溫妹妹你才是真好看,健康開朗性子又好,我第一眼見你便覺得你很討人喜歡,比我強多了。”

    簡氏被她們兩個互相讚美的對話逗得直笑,忙開口:“好啦,你們兩個都好看,不要再互相謙虛了。”

    溫淩琦與陳婉君聞言不禁相視一笑,這一笑中兩人均感覺生疏感減少,相處起來自在多了。

    她們去的寺廟離溫家不算近,坐馬車要近一個時辰。

    馬車內有糕點,簡氏張羅姐妹兩人吃。

    溫淩琦胃口很好,一塊接一塊地吃得開心,不過禮儀學得到位,雖吃得速度不算慢,但動作很斯文好看。

    “溫妹妹你吃那麽多不怕胖嗎?”陳婉君詫異地看著溫淩琦的吃相。

    “不會的,我怎麽吃都不胖。”

    陳婉君瞪大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溫淩琦苗條的身材,羨慕嫉妒地道:“你這種吃不胖的體質是每個女人都想擁有的啊,你不知我以前……呃,我以前認識的幾個姐妹吃得稍多些就胖了。”

    溫淩琦咯咯笑了,嗔道:“快收起你臉上的羨慕吧,好像你一吃就胖了似的。看你多瘦,比我苗條的人居然羨慕我吃不胖,你就存心逗我呢。”

    陳婉君聞言尷尬地笑了笑,喃喃道:“也是,我現在應該也不容易胖了。”

    簡氏上車後一直暗中觀察著陳婉君,發現其變得開朗多了,那股子愁苦的陰鬱勁兒已經消散,這令她放下了心,原本她想著若陳婉君一直陰沉著就讓女兒暫時別與她走得太近,免得受影響,如今看來她是不用再操心這事了。

    “婉君姐姐你多吃兩塊兒,這是我早上親手做的。”溫淩琦見陳婉君隻吃一塊兒就不動了,忙將盛點心盤子往對方的方向推了推。

    “這是你做的?”陳婉君再次吃了一驚。

    “對呀,我很愛做點心,如今連我家的廚娘都及不上我了。”溫淩琦對自己做點心的手藝是相當有信心,每日都會抽出時間來研究糕點口味,味道不好才不正常。

    陳婉君拿起一塊兒紅白相間的加了紅棗與蜂蜜的點心,嚐了口豎起大拇指:“很好吃,你這麽會做點心,以後我就將我吃過但不會做的品種說給你聽,你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來。”

    “好啊!”溫淩琦對這點相當有興趣,連忙點頭,“婉君姐姐是京城來的,吃過的好點心定是數不勝數,有你提點,我的手藝定會更上一層樓。”

    女孩子家拉近關係的有效的方法一是談論吃,二是談論男人。

    男人無論是此時的場合或她們的年齡都不適合談,所以就隻能談吃,吃的話題一開了口,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將開來,越說越覺相見恨晚,恨不得此時便打道迴府奔廚房先做兩道點心出來看看。

    簡氏聽得直無語,她寶貝女兒幾時起成吃貨了?

    就在兩姐妹相談甚歡之時,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道澆得溫淩琦透心涼的聲音。

    “車內可是溫伯母?居然在這遇見你們,真是太巧了,我要去南山寺,溫伯母也是去那裏嗎?”

    冷浩辰聲音中透著明顯的歡快,討好的意味同樣很濃。

    溫淩琦臉瞬間冷淡下來,掃了眼出聲的方向暗罵:“晦氣。”

    簡氏譴責地看了女兒一眼,掀簾向外望去,和藹地道:“我們去上香,就你自己嗎?”

    “是我自己,我爹要出外談生意,我去給他求個護身福。既然同路,我與你們一道過去吧。”冷浩辰笑得一口白牙在陽光下格外亮眼,騎在白馬上的他很是俊俏迷人,路過的去寺裏上香的大姑娘小媳婦們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陳婉君透過簡氏掀開的縫隙往外看,讚了聲:“小白馬王子啊。”

    “什麽是小白馬王子?”溫淩琦問。

    “沒,白馬王子是形容男子英俊迷人的意思,忘記是自哪部書上看到的詞了。”陳婉君不在意地解釋道。

    “你是在說外麵那小子是白馬王子?別被他外表騙了,其實他內裏就是個幼稚、變態、隻會逃脫責任的敗類!”溫淩琦想起半年前被偷的香吻,她又有要擦臉的衝動。

    冷浩辰耳朵還比較好使,在外麵聽到了,急得忙反駁:“琦琦你這樣說可真是傷了我的心了,我隻在你麵前幼稚些罷了,誰讓你比我小?難道要在你麵前扮得很穩重很成熟?那樣多沒情調!還有我不是變態,我很正常,更未逃脫過責任,不信你去看我抄的那些數不勝數的家規!”

    抄個家規就算是負責任了?溫淩琦嗤之以鼻,冷老爺不在了後沒人管教他,冷夫人隻會縱容他,把他慣得不知天高地厚,害得她沒少吃苦。

    “琦琦別耍小性子,懂事些,小心你婉君姐姐笑話。”簡氏輕斥。

    溫淩琦聞言忙閉上嘴,暗罵自己修身養性的功夫在冷浩辰麵前就是兒戲,不管是見到他的人還是聽到他的聲音,甚至是連想到他,她的情緒都會不自覺地衝動,這敗類簡直就像是她的克星!

    陳婉君有些發亮的眼神在溫淩琦臉上打了幾下轉,輕輕抿嘴打趣:“青梅竹馬嘛,我羨慕還來不及呢,哪裏會笑話。”

    “青梅竹馬”這個詞絕對是溫淩琦目前最討厭的一個,排斥地道:“誰和他是青梅竹馬?和他青梅竹馬的女孩子多的是,我表姐都算得上是呢。”

    “胡說什麽呢!”簡氏沉下臉訓斥,不同於前兩次的輕描淡寫,這次她是真發火了,語氣有些重,“還以為你長大懂事了,結果怎的說話還這般不知分寸?提你表姐做什麽?再有下次看我不罰你!”

    溫淩琦低下頭懺悔:“娘別生氣了,女兒知錯了。”

    其實她也不算說錯,男女隻要是幼時就認識,關係不僵硬,見麵次數又多,你對我笑過,我幫過你的忙,都能稱的上青梅竹馬,前世她將喪夫的表姐接來冷家時,就有下人在背地裏嘀咕王靜也是他們老爺的青梅竹馬……

    看得出來溫淩琦很排斥與外麵少年搭上關係,陳婉君不再打趣,這對青梅竹馬明顯是竹馬有意,青梅無情啊。

    冷浩辰聽簡氏斥責溫淩琦,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在外麵討好地道:“溫伯母別說琦琦了,她不是有意的,再說原就是上次我孟浪唐突了琦琦,她罵我幾句是應該的。”

    孟浪?唐突?陳婉君再次亮起來的雙眼又望了過來。

    溫淩琦忍不住了,掀簾對馬車外笑得無比欠揍的某人怒道:“你給我閉上嘴,再胡說小心我……”

    話還未說完,溫淩琦話語突然頓住,尷尬地望向不遠處馬車裏正瞠目結舌地望著她的楊妙兒,不隻是她,還有她旁邊騎著馬同樣被驚到了的書生王衝。

    楊妙兒噗嗤一笑,大聲道:“溫妹妹又發脾氣了,溫柔些,不然嚇跑了小未婚夫可有你好受的。”

    溫淩琦調整好情緒,衝楊妙兒禮貌地點了下頭岔開話題問:“妙兒姐姐也是來上香嗎?真巧我們兩家遇上了。”

    “是呀,原本是我娘要帶我來,結果她有事就讓表弟帶我過來了。”楊妙兒說完見到簡氏,又向簡氏問了下好,稱要著急迴家就先行一步走了。

    兩車錯開之際,溫淩琦的視線同王衝的對視了片刻,然後互相微微一笑。

    雖沒有說過話,但這個微笑就仿佛他們是互相認識了的朋友般親切。

    小未婚妻與人眉眼交流自然逃不過一直注視她的冷浩辰眼睛,對他就橫眉豎目外加言語相向,而對那個呆書生就笑得那麽燦爛,真是差別待遇!

    冷浩辰覺得胸口仿佛灌了一壇子醋似的,酸得他渾身不得勁兒,瞪著溫淩琦放下的馬車簾子大生悶氣。

    不知自己長得美嗎?對個傻兮兮的男人笑得那麽好看做什麽?沒看那家夥剛剛眼都直了那麽一會兒嗎?

    有心

    想提醒一下溫淩琦以後要注意,但因簡氏在馬車內不便開口,冷浩辰忍得很痛苦。

    不過有事煩惱著他,一時間到沒顧得上開口去說讓溫淩琦不高興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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