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正饒有趣味地看著他,低聲詢問,“陳安霜?”  “你是誰?”陳安霜嗓音幹啞。  車門被忽地打開,裏麵的暖氣一股腦地衝了出來。  “上了車你就知道了。”年輕男人饒有深意地挑眉,轉而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和懷寧很熟。”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說呢?安霜是那種情感上變-態了的兄控(他可以隻和魚魚做家人,但完全不希望魚魚和其他人接觸!)  --  【感謝】伊然雪洛*11、夏可*5、貓子螢*5、錢包委屈了*1、meatball*1的營養液,謝謝。第107章   奢華的酒店房間內, 暖氣哄得人精神疲乏。  陳安霜垂眸坐在沙發上, 默不作聲握著杯熱水。就在半小時前,流落街頭的他遇見了車上的男人,大概是理智被寒冬所僵,又或許是沉浸在喻懷寧的質問中無法掙脫……等他再度迴神時,就已經來到了這處。  正當他沉思迴想時, 一個小型醫藥箱被放在了他的眼前, 來人的聲線很低, 宛如敲鍾聲沉沉,“裏麵有消毒藥水和棉簽,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吧, 房間留給你,遲點就可以休息了。”  “你到底是誰?”陳安霜抬起頭,淡如琉璃的雙眸閃過一絲脆弱不可查的光,卻仍是存在警惕和戒備, “你說, 你和懷寧哥認識?”  來人察覺到了他眼中轉瞬即逝的光亮, 玩味一笑, “你是聽見‘懷寧’這個名字, 才心甘情願上車的?”  “但很可惜……”  男人落座在陳安霜的對麵,定定注視著他疲倦且無助的麵容。  陳安霜避開和他的對視, “可惜什麽?”  “我不是喻懷寧派來保護你的。”男人輕而易舉就戳破了他心裏僅存了一絲希翼,“喻懷寧這會兒,恐怕正躺在時錚的身側睡得安穩, 或許連夢裏都不會有你。”  陳安霜被這話給激中,強撐著挺直的身板瞬間脫力耷拉,還失手將熱水杯砸在了地毯上。微燙的水液如數濺在了他的褲腿上,灼得皮膚一片刺痛。  他蹙了蹙眉梢,微不可察地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所以呢,你找我做什麽?你,原先的喻家大少爺,如今安氏集團的執行董事安羨,是嗎?”  安羨挑眉,慢悠悠地將雙腿疊交,靠坐在沙發上,完全沒有身份被戳穿的尷尬,“猜對了。”  “你和懷寧哥關係不好。”陳安霜看了過去,那副拘謹而脆弱的樣子消散得一幹二淨,眼神中甚至隱約帶上了敵意。  剛剛在街頭,他的思緒過於混沌。如今身體情況得以緩解,他的聰慧又高於常人,自然什麽都想起來了。  陳安霜試圖去了解喻懷寧過往的一切,包括喻家那邊的人和事。不可避免的,安羨這號人物也在他的調查名單中。  朋友?  嗬,唬誰呢。  陳安霜將水杯撿起來,放迴在茶幾上,“謝謝你的收留招待,我先走了。”  安羨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起身、邁步、離開,直到聽見開門聲響起後,他才一錘定音般地發話,“我能讓他永遠離不開你。”  陳安霜步伐微僵,手掌死死扣住了門把手。  “喻懷寧容不得一點瑕疵,更容不得身邊人對他一切的覬覦。”  “即便你從這兒出去,向他道歉,繼續在他麵前繼續裝成乖弟弟的樣子,你們兩人的關係也不可能再緩和了。他的身邊還會有時錚的存在,還會有一群朋友的存在,而你將變得可有可無,直到徹底失去。”  安羨微微側臉,瞥見他那抹僵直的身影,勾唇,“不打算和我聊聊嗎?陳安霜。”  幾秒後,啪嗒聲響。  門被重新關上,陳安霜迴過身來,眸色晦暗不明地盯著那道從容背影,咬牙道,“你到底要對懷寧哥做什麽?”  “說錯了。”安羨指出他的不足,“是我們、是我和你要對他做什麽?”  “別和我玩文字遊戲,我從沒答應過你什麽條件。”陳安霜否了他的話,“你就不怕我把現在這事告訴懷寧哥?”  “是嗎?”安羨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根本不懼怕他的威脅,“喻懷寧本來就對我防備得緊,也認定我不會就此罷休,你和不和他說,於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可是你不是,拒絕了跟我的合作……”安羨將香檳一飲而盡,冷酷道,“憑你目前的能力,就是完全失去了接近他的機會。”  陳安霜雙拳緊握,毫無血色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安羨又拿出一個幹淨的杯子斟酒,低聲道,“時錚目前就是一個廢物,他在a國的資產和權勢,早已經被警-方給凍結了。難道你沒發現這半年多以來,他除了跟在喻懷寧的身邊,就無事可做了嗎?”  “對了,時錚在柳城本市,倒是還有一個投資公司。但安氏一旦發力,它就會被徹底撚碎。”安羨眼裏流露出自信的光亮。  今時不同往日,安氏的表麵權勢看似和往年一樣,可很少有人知道——在他的手底下,安氏已經轉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山,底下累積了多少的財富和權勢是外人難以知曉的。  陳安霜慣會察言觀色,他看出安羨的狀態不像有假,心尖莫名跟著一凝。  “你能撂倒時錚?”  安羨哼笑,他想起時錚和喻懷寧的感情,眉心掠過一絲嘲諷,“建立在權勢之上的愛情,能有什麽牢固的地方,稍稍一擊就破了。”  “……時錚是死是活無所謂,但我不可能幫著你對付懷寧哥。”陳安霜聽出他的意思,蹙眉反駁。  安羨聽出他語氣裏的鬆動,饒有深意地提及,“做不到在高山上並肩,那就把他拉倒深淵裏去,讓他在黑暗裏掙紮、驕傲,沒有戀人、沒有朋友,讓他隻能依附你。”  “我從開始就說了,你幫我,就等於幫了你自己。”安羨起身,手中端著香檳微微搖晃。他泛起一抹無情的笑意,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喻懷寧曾經把我的尊嚴放在泥地裏踐踏,我隻不過也想讓他嚐嚐那種滋味,隻是享受那點快感罷了。”  陳安霜啞聲反問,“如果你做的事情,危及到他的性命呢?”  “怎麽會?畢竟在華國殺人犯法,我犯不著拿自己的前途去賭。”安羨輕敲著杯壁,清脆的聲響一點點迴蕩,“對了,隻要你答應跟我合作,從今往後你的錢財隻多不少。”  他瞧見垂眸不語的陳安霜,將酒杯遞到了他的眼前,“讓他貧窮落魄,讓他無朋無友,讓他依賴你成為唯一,不好嗎?”  “喻懷寧隻是短暫痛苦難熬一陣子,可那樣他就一輩子離不開你了,是不是?”  酒液在杯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恍然瓦解了陳安霜堅固的心緒,他眉眼中閃過濃鬱複雜的糾結,最終將那盞酒杯接過。  “……再讓我想想。”  安羨瞳孔深處劃過一絲暗芒,滿意勾唇,“當然可以。”  ……  又逢周末。  澄明工作室連日來都在進行收尾工作,喻懷寧作為投資大股東,在這種關鍵時刻自然要表足心意。  他今天特意趕來工作室,點來無數餐食讓員工們在緊張的工作之餘,可以好好填飽肚子。  喻懷寧讓餐廳人員將東西都帶了進去,而自己卻一聲不吭地坐在車內。時錚從近處買來了兩杯熱咖啡,坐迴車內,“不上去了?”  “算了吧。”喻懷寧接過戀人手中的咖啡,眉眼間是少有的糾結,“……東西帶上去了就好。”  “你怕見到陳安霜。”時錚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他早已經沒了最初吃醋的想法,主動提及這個話題,“但又擔心他的情況。”  喻懷寧喝了一口咖啡暖身子,歎息道,“是有點,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想的。”  時錚眼色微動,不勸也不阻止,戀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對外人冷到底,對自己人又暖到心。陳安霜的做法讓他感到失望、震驚,同樣也讓他感到為難、無解。  畢竟是當成親人看待培養的,又怎麽可能瞬間就變成陌生人?  “給你三分鍾,不進去的話,我就開車走了。”時錚瞧見他的猶豫,故意給出時間限製。  喻懷寧聞言,埋怨般地睨了他一眼,無奈說出真實想法,“我還是上去看看吧,他上迴跑出去的時候,連錢包和證件都沒帶,寒假又不可能住學校……”  時錚輕笑,止住他‘家長式’的碎碎念,“上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喻懷寧對上他含笑的眼眸,唇側也泛起一抹淺笑,主動湊上前去吻了吻,“那就麻煩時司機等我一下。”  自從時錚迴國後,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開車接送喻懷寧。原本也是a國唿風喚雨般的大人物,這會兒自降身價成為小司機,也沒見他有半點不悅。  時錚習慣性地捏了捏他的下巴,“早點迴來。”  “嗯。”  ……  澄明工作室開在寫字樓的十五樓,喻懷寧一出電梯,就看見了坐在最角落的陳安霜。  對方向來是個習慣安靜的性子,這會兒旁人都聚在一塊吃飯,就他坐在位置上埋頭苦幹。單看身形,似乎消瘦了不少。  喻懷寧眉間一蹙,連帶著步伐都慢了半拍。  “懷寧!你來啦?”朱鳴康率先喊道,其他人緊跟著零零散散地招唿起來。  陳安霜聽見這話,瞬間抬頭,眸中的光亮濃烈得讓人難以忽視。可下一秒,他就對上了青年平靜無波瀾的雙眼。  那天晚上的事情浮現在陳安霜的腦海,像一盆冷水頃刻澆滅了他的熱意。  喻懷寧看見對方眼底的黑眼圈,又擰了擰眉頭——這孩子,短短幾天,怎麽能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懷寧,你自己吃過了嗎?”淩塵走近,關切詢問。  “沒事,我還不餓,你們先吃吧。”喻懷寧給出無所謂的迴答。  朱鳴康聽見這話,玩笑道,“你和安霜還真是兩兄弟,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喻懷寧佯裝尋常勾唇,“我看他最近瘦了不少?”  “誒誒,你可別把這事賴在我們頭上。”朱鳴康迅速笑著給自己開脫,“我和淩塵每天可是定時點餐放飯的,是安霜自己不吃……”  他頓了頓,勾住喻懷寧的肩膀,低聲問道,“我懷疑他最近失戀了?茶飯不思的,就知道埋頭工作。”  淩塵聽見這聲耳語,簡直拿說瞎話的好友沒有辦法,“鳴康!”  “淩塵,休息室借我用一下,我找安霜聊聊。”喻懷寧下定決心,那天晚上的情況太過特殊,有些事情必須說開。  “好。”  淩塵和朱鳴康對視了一眼,都察覺出了青年話裏的沉色。  陳安霜的目光一直隨著喻懷寧的移動,直到對方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和我來休息室。”  “……好。”  休息室的磨砂門被合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探究視線。  喻懷寧坐在沙發上,看著又變得拘謹不敢靠近的陳安霜,感到一陣頭疼。有些事情,還真不是那麽好開口的。  “安霜。”  “懷寧哥。”  兩人同時喊出對方的名字。  喻懷寧怔了半秒,搶先開口,“你想說什麽?”  “對不起,那天晚上是我一時糊塗了,我保證不會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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