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南川微微一笑,離開時的背影毫無眷戀。可不知怎麽,攪得孟珍心神不寧。  鬧了這麽一出,喻老爺子以身體不適的理由提前離去,宴會上的興致就跟著散了七零八落。‘罪魁禍首’之一喻懷寧躲在偏廳,正悠哉悠哉地吃著男人遞來的食物。  “對了,你剛迴柳市就趕來了壽宴?”  “嗯。”時錚應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紅酒。  “賀、賀夫人的事情解決了嗎?”喻懷寧試探著問話,“其實你和喻家沒多大聯係啊,怎麽非要趕來參加宴會?有這個時間迴去休息多好?”  時錚聽見這話,神色凝結了一瞬。他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恰到好處地遮蓋了瞳孔深處的冷邃暗芒。  他把酒杯放在邊上,輕笑一聲後,不鹹不淡地開口,“賀姨那邊沒什麽大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至於壽宴,我給老爺子準備了一份大禮,怎麽能不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為魚魚打call!又帥又機靈~有沒有!  二合一更新,6500字哦~本章評論還是隨機抽取紅包w  --  【感謝】若死にする*10、herb*3、“”*2、meatball和葉籽笙的營養液,啾咪~第31章   “賀禮?”喻懷寧將湯勺丟迴瓷碗裏, 認真看了迴去。  “既然是壽辰, 送一份賀禮給壽星, 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時錚靠近, 拿起一旁幹淨的濕帕抹去青年唇側的蘸料,反問,“吃飽了嗎?我要去拜見老爺子, 你要跟著去嗎?”  喻懷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嚇了一跳,對視時,他從對方的眼中瞥見了自己的身影。對方身上令人迷醉的雪鬆香調又傳了過來, 恍然間,他就迴想起了那個在黑暗裏的縱情深吻。  喻懷寧偏過頭,唇角似有若無地觸上了男人的指尖,單應, “去。”  說罷, 他就垂下眼瞼,遮住了眸底的深意, 思忖——男人和喻家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糾葛, 這難得的兩人見麵, 他又怎麽能不去湊一波熱鬧?  時錚抽迴手, 走離了幾步背對青年, 給鄭容撥出一個電話。實際上, 他正不由自主地摩挲著被青年親吻過的指尖,那個地方燙得驚人,竟有灼燒進心裏的錯覺。  喻懷寧見他打完電話, 起身走近。  宴會還沒徹底結束,喻老爺子隻是借著‘身體不適’的由頭,休息在了酒店樓上的套房。三分鍾後,鄭容提著包裝得當的賀禮,默默跟在青年和自家老板的身後。  喻懷寧剛打算敲門,木管家就推門走了出來,幾人對視著一愣。  “時先生,小少爺。”木管家頷首喊道,視線卻在他們間來迴打轉。他老練地掩飾住自己的真實情緒,隻在心裏搖了搖頭,這小少爺也真是的!都已經勸告過他了,怎麽還和時先生走在一塊不清不楚的!  “木管家,老爺子身體如何?”時錚先開口問話。  “沒什麽大礙,隻是在裏麵坐著休息。”木管家朝裏頭望了一眼,規規矩矩地稟告,“老爺子,時先生他們來了。”  沒幾秒,喻老爺子就發話道,“讓他們進來吧。”  時錚和喻懷寧對視一眼,並肩走了進去,木管家原先是打算下樓查看宴會情況的,如今見有外人來訪,便又跑迴喻老爺子的跟前站著了。  喻老爺子還沒從剛才鬧劇的怒氣中出來,臉色依舊嚴肅得可怕。他看見時錚和喻懷寧待在一塊兒後,立刻想起了兩人傳起的緋/聞,更是不悅蹙眉,“你們怎麽來了?”  時錚忽略了他語氣中的不滿,唇側的笑是從善如流的溫和,“老爺子,我剛從國外迴來,這是給你備的生辰賀禮。”  餘音未落,鄭容就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木管家輕車熟路地接了過來,他打開賀禮盒子給老爺子過目。  “聽聞老爺子喜愛茶水,這是漢城古茶。據說入口微澀,迴味後甘甜異常。”  喻老爺子眸色微閃,眉頭的蹙紋總算少了幾條,點道,“你倒是有門路。”這是漢城僅剩的一顆千年古茶樹,結出來的茶葉每一斤的價格就高達六位數,還不是一般有錢人就能夠買到的。  “您老人家喜歡就好。”時錚麵不改色地說道。  喻老爺子微微擺手,意思就是讓木管家手下這份賀禮。他將視線移至喻懷寧的身上,語氣低了一些,“懷寧,你又來做什麽?”  “……我隻是擔心爺爺的身體,所以跟著過來看看。”喻懷寧隨口扯了一個借口,裝出乖巧老實的樣子。  “你別在我麵前裝樣子,我還沒老糊塗!你要是真擔心我,剛才會在宴會上和喻羨大鬧?”喻老爺子沉聲反駁,“小小年紀,這煽風點火的本事跟誰學的?居然教唆外人打自家人的臉!”  喻懷寧表麵老實地悶聲不吭,實際上是懶得反駁他的話。反正原主在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一直不高,他沒必要去爭取這點寵愛。隻不過,對方有一句話說錯了——他不是教唆外人打自家人的臉,而是教唆真正的‘自家人’打‘外人’的臉才對。  想到這兒,喻懷寧的眸底又透出零碎的笑意。  喻老爺子沒能看清他的真實情緒,又朝時錚問道,“懷寧在你的公司上班?”  “是。”喻老爺子見他迴答得坦誠爽快,怔了幾秒,才厲聲吩咐道,“要是需要工作,喻氏旗下多得是公司和職位可以給你選。你們兩人盡早撇清關係,少給我鬧出什麽風言風語,省得丟我喻家的臉。”  喻懷寧見牽扯到了這件事,不由撇了撇嘴,極其小聲嘟囔,“……又來了,之前也沒見你管過這麽多,我還就不走,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在嘀咕些什麽?”喻老爺子橫眉發問,“蚊子叫得都比你大聲。”  時錚聽見青年下意識的抱怨,眼色晃笑了一瞬。他故作正直地迴應,“老爺子,外麵那些人聽風就是雨,您實在沒必要理會。我和懷寧總歸都和喻家沾了些關係,又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喻懷寧聞言,斜睨了他一眼,唇側微翹。  嘖嘖,好一個睜眼說瞎話的‘斯文敗類’。剛剛在黑暗中,和我親得起勁的人,難道不是時總你嗎?  “其實我這次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還沒到其他人接話,時錚就轉移了話題。他從西裝內側的口袋中摸出一枚白色殘缺的玉佩,遞了過去。  喻老爺子瞧見這樣東西,當即就變了神色。一向沉著冷靜的瞳孔,竟然震動得厲害。  木管家搶先一步,大聲嗬斥,“時先生,你怎麽如此不懂禮數!老爺子的生辰,你、你怎麽能拿出故去死者的東西!簡直是太放肆!太不知禮數了!”  故去死者?  誰呀?是喻老爺子的兄長嗎?  喻懷寧聽見這話,心裏的疑惑和好奇頃刻湧了出來。可情況特殊,他不得不壓住這些情緒,安靜地做一位合格的看客。  “老爺子,請您別誤會。賀姨說這塊玉佩很重要,特意要我交還給你。”  喻老爺子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道,“這是大哥的遺物。”  “賀姨說,這更是喻家本家、曆代家主的信物。”時錚平靜駁迴,眸潭深處透過一絲犀利。可他麵上是一如既往的溫雅,“她不想在活在往事的痛苦中,前段時間將故去之人的東西燒了個一幹二淨。隻剩下這樣東西,她讓我帶迴來給你。”  “如果喻老爺子覺得晦氣,處理掉就好。畢竟這塊玉佩,我和賀姨都是外姓人,實在不好處理。”他頓了頓,將無人接應的玉佩放在桌子上。語氣平淡地仿佛隻是在完成一個小任務,“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喻老爺子聽見他的推脫,臉色青白了一陣,才合眼擺了擺手。時錚給青年遞去一個眼色,轉身離開。喻懷寧見此,也沒了停留的想法,“爺爺,那我也先走了。”  不出一分鍾的時間,偌大的套房裏就又剩下了喻老爺子和木管家兩人。  木管家瞥了兩眼桌上的玉佩,低聲問話,“老爺子,這物件要怎麽處理?”  喻老爺子歎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複雜,“……這東西丟不得。找個木匣子收起來了吧,別讓我看見它。”  “是。”  ……  喻懷寧跟著時錚走到電梯口,他剛準備問話,電梯門就搶先一步打開了。孟珍和喻衛國從裏麵走了出來,顯然也是來看喻老爺子的。  喻懷寧抿了抿唇,隨口喊道,“大伯、大伯母。”  孟珍因為宴會上的紛爭,還在對青年置氣。她聽見這聲招唿後,立刻不滿地哼了一聲,“這聲大伯母我可不敢當!我聽小羨說,你這段時間專門和他過不去?也不知道弟妹他們生前是怎麽教你的!”  喻衛國拉了拉妻子的手臂,低聲說道,“好了好了,小輩們鬧點矛盾也正常。再說了,小羨也有錯,你和懷寧生什麽氣?”  “你搞清楚,小羨才是你親生兒子!”孟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電梯。喻衛國被當場甩了麵子,但也不敢生氣。他隻好對喻懷寧和時錚訕笑一聲,緊跟著走了。  喻懷寧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原本要對男人的問話突然改了意思,揚聲開口,“這個世界可真是不公平,南川和喻羨不僅同齡,好像還是同一天生日?結果今天在宴會上,他們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別!時總,你說是不是?”  電梯門關上的一刹那,孟珍明顯地停住了步伐。  喻懷寧見目的達到,玩味勾唇。  時錚瞧見他的言行舉止,頗覺莫名,發問,“什麽?”  喻懷寧迴睨了過去,眼中的狡黠分明,笑著低喃,“用喻老爺子的話來說,我剛剛就在煽風點火。”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順勢生長,直到帶著真相被連根拔起。  時錚聞聲,臉色微晃。他輕推眼鏡,掩飾住瞳孔深處的探究,輕笑搖了搖頭。  ……  電梯口,喻衛國看著突然愣住了妻子,不由扯了扯她的手臂,“阿珍,怎麽了?”  “他剛剛說什麽?”孟珍瞪大眼睛,瞳孔閃動得宛如地震。  喻衛國完全摸不準頭腦,“誰說什麽?懷寧嗎?”  “他說,南川和小羨是同歲……還是同一天生日?!”孟珍自問自答,目光死死盯著下降的電梯樓層,腦海中卻止不住地迴想起那道胎記。  那道狀似月牙的胎記。  當年,孟珍選擇順產,過程十分艱難。等到護士將新生的兒子抱到她的眼前時,她早已筋疲力盡、昏昏欲睡,在她合眼臨睡前,迷糊記得兒子的後頸處有一個胎記。可等她醒來後,兒子的胎記卻‘消失’了。  孟珍曾經問過貼身守護的月嫂,對方給了她一句迴答——“沒見過少爺的後頸有胎記啊,可能是夫人你太累了看岔眼了,也可能是從胎裏帶的血汙,洗幹淨了就沒了。高級產房裏好像就夫人你一名產婦,不會弄錯的。”  就是因為這句話,孟珍一直都沒有懷疑過。可今天他瞧見南川的眉眼,又撞見他後頸的那塊分外相似的胎記……不知怎麽的,孟珍的心就一直安定不下來,她隱隱約約有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可也不敢亂想。  直到喻懷寧剛剛的那句話,猶如驚雷劈下,一下子把她炸定在了原處。  “阿珍,你到底怎麽了?”  “是不是人不舒服?”  喻衛國見妻子少有的反常,緊張地接連問話。  “沒什麽,是我一下子想多了。”孟珍望著丈夫,壓下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喻羨這二十多年是她看著長大的,怎麽能因為一個外人就否定了他?太荒唐了!  想到這兒,孟珍趕忙撥弄了一下頭發,神色平靜道,“走吧,去看看爸。”  “好。”喻衛國點頭,放心下來。  ……  宴會還沒結束,喻懷寧提早離場,他剛走到停車場,就迎麵撞上了路氏兄妹。路星賜看著形單影隻的青年,勾唇問話,“懷寧,你要迴家嗎?我送你好了,這個點酒店的位置不好打車。”  “是啊,喻小少爺,讓我哥送你迴去吧?”路喬音瞥了自家哥哥一眼,緊跟著開口。她含著笑意,顯得整個人落落大方,今晚多虧了青年,才讓她的項鏈失而複得。  喻懷寧笑了笑,剛準備找說辭拒絕路氏兄妹的好意,後側就傳來一道低沉的悶聲,“就不勞路少費心了,我的助理我自然會送他迴去。”  時錚走了上來,略微比青年多出半步。他的身形高大,好巧不巧將身後人的身形遮住了大半。  路星賜對上他的眼眸,總覺得在這份平靜之下,是一股洶湧危險的敵意。他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頭,又問,“助理?”  外麵關於兩人的流言蜚語,路星賜多少也聽說過。可他有自己的判斷,他不認為青年會為了自身利益爬上別人的床。所以,流言在他這兒,始終是流言。  喻懷寧想起那日在靈翡市場的停車場內,男人充滿戾氣的特殊‘占有欲’,連忙探出身子,“是啊,我還在大四實習,正好有機會跟在時總身邊學習管理經驗。”  他裝作正經迴答,消弭了這份無形之中的尷尬和對峙,“路少,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時總已經答應送我迴去了。”  路星賜聽清青年的婉拒,收迴視線,溫聲告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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