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帝城的宴會上見過,當時就站在瑞帝麒麟子窮吳的身後。 因為缺氧,莊禹的臉都漲紅了,艱難的發出聲音,“你在白帝城肆意殺人,白……白帝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你們的聯盟也不可能成功。” 中年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你以為白帝會不知道嗎?” 莊禹眼睛都縮了起來,什麽,……難道白帝默許…… 那麽去找白帝的少昊知不知道? 中年手上的力氣加大,“要怪就怪你太礙事了,阻礙我們聯盟的人都得死,先殺了你,然後在殺掉那些小雜碎,不知不覺……” 話還沒說完,突然傳來“嗖”的一聲破空聲。 刺痛讓中年的手都鬆開了。 “砰!”莊禹整個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腦袋砸在地上,直接昏睡了過去。 中年低頭,一支黝黑的箭矢真插在他胸口的位置,鮮血滲出,“千手一族,這怎麽可能?” 炕上,蜂吻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蜂吻好害怕,可是沒有人可以欺負哥哥,因為哥哥說過,蜂吻是他的第一暗衛,蜂吻是最勇敢的。 他永遠無法忘記,他在赤帝城的時候,每日乞討每日被人欺負,直到一個人走到他麵前,摸著他雜亂的小腦袋,“我赤帝族人,應該互相友愛,從今以後,再沒有人會欺負你了,你就跟在我身邊吧,當我的第一暗衛。” 蜂吻的身體都是哆嗦的,他太害怕了,整個人都捂在被子裏麵,然後顫抖的張開嘴,發出尖銳的尖叫聲。 他害怕。 “該死。”中年人直接將身上的箭矢抽出來,“礙事的小爬蟲。” 麵色陰冷的向蜂吻走去。 隻是“嗖嗖嗖”一陣破空聲傳來。 “噗!” 箭矢刺入身體的聲音。 中年人連連躲避,可是身上還是被刺入了好幾支箭矢,流了一身的血。 但疼痛比不過心中的驚訝,為什麽千手一族要攻擊他?難道千手一族背叛了瑞帝城? 中年人開始向山下奔去,因為在麒麟子窮吳身邊就有千手一族的人在,他必須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帶迴去,已經顧不得殺人了。 一群小蘿卜頭臉都蒼白了,因為他們看到莊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剛才蜂吻驚恐的叫聲將他們驚醒,他們的山洞就在隔壁,幾步路而已。 看到入侵的中年人,他們像訓練時一樣,一排齊射,他們特別喜歡他們的新武器,晚上都沒有從手臂上取下來。 一群小蘿卜頭哭得哇哇的,將莊禹抬到了炕上。 莊禹做了一個夢,一個十分真實但又特別奇怪的夢。 千裏赤地,黃沙漫漫,但在這黃沙之中,卻有一片綠洲,一座城池就處於這唯一的綠洲之中。 因為周圍生命絕跡,城池中的人的生活非常的艱苦,他們沒有足夠的食物,足夠的水,足夠的獸皮。 每一個人看上去,皮膚幹燥,穿得破破爛爛,就像是乞丐一樣,城裏的孩子也像一群小乞丐。 直到,一個孩子的出生,他的名字叫烈山禹,帝族烈山氏的後裔,這座城池的少君。 一個十分頑劣,卻誌向高大的孩子,從他出生,他就肩負著帶領這群苦難的人過上好日子的使命,因為他是這座城池唯一的繼承者。 他雖然身體弱小,但卻十分聰明,意識十分堅定。 他遠赴神秘的西昆侖,帶迴來一隻兇戾的孔雀,一時間名聲大振,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所有人的視線。 他路經青丘,帶迴來一隻九尾白狐,第一次展示了他天賦的不同,因為別人隻能擁有一隻巨獸。 但這些都是個人實力,對改變整個城池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直到,他得到了他的第三隻巨獸,北冥之主。 北冥之主的冥蝶,能讓人陷入一個一個的夢境之中,而這些夢境是這片大地上任何角落的一個人的一生。 他開始頻繁出入夢境,體驗別人的人生,以此為經驗來提升城池的生活水平。 但大地之上的人,生活的軌跡基本都是一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狩獵為生。 對於物資貧乏的黃沙中的城池來說,並沒有多大作用。 直到……他進入了一個斷斷續續,奇怪的夢境。 夢境非常的破碎,或許是離他的位置實在太遠了吧,因為位置越遠夢境越不清晰,也不知道這個夢境屬於大地之上哪一個角落的人的一生。 但哪怕是破碎的夢境,他也從其中看到了太多不一樣的東西,學到了太多有用的東西,這個夢境就像是一個嶄新的文明一樣,他甚至懷疑,這還是不是大地之上的部族。 借助零碎的夢境,他引北冥之水入城,解決了水源問題,他教族人種植青草畜牧而生,解決了食物問題…… 哪怕城池還是稱不上富裕,但也能自食其力,不再像乞丐一樣活著。 少年無雙的名聲遠播。 他也更加渴望那個零碎的夢境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的命運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與白帝城少君的婚約絕不能成為束縛他的枷鎖。 而且,赤帝城需要他,赤帝城的族人也需要他,他……不可能因為婚約而去白帝城。 於是他借著一隻傳奇祖獸出世的機會,帶著北冥之主離開了赤帝城,他去爭奪那隻傳說中的祖獸,同時也到白帝少君身邊,無論用任何方法他要讓白帝少君主動解除婚約。 他暫住水澤部,以這個小部族的少族長名義開始接近白帝少君。 他去了金蜈部,以一個讓所有人厭惡的形象糾纏白帝少君。 他的計劃很成功。 一邊讓白帝少君厭惡他,一邊尋找祖獸,一邊讓懵懵懂懂的蜂吻打入敵人內部,在所有人麵前欺負這個小可憐,背地裏卻將所有的吃食都拿給這個都不知道什麽叫打入敵人內部的小迷糊,一邊研究著那個夢境。 事情很成功,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那個一直以來斷斷續續看不清楚的夢境終於完整了,那與眾不同的文明讓人欣喜若狂,但或許是因為這個夢境離他的位置實在太遠了,他被困住了夢境中。 以至於他都忘記了,他是那個考古學家莊禹,還是黃沙之中那座赤帝城的少君烈山禹。 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過著奇怪的日子,從金蜈部到了白帝城。 渾渾噩噩的日子有些長了,直到剛才如同馬上就要死亡,窒息一般的感覺,那個夢境才和他以前的記憶完全融合。 莊禹醒過來的時候,旁邊正圍著一群哭得哇哇的小蘿卜頭,蜂吻趴在他身上,眼淚大滴大滴的流,小蘑菇急得一個勁搖他的腦袋。 莊禹眼睛睜開,好奇怪的感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莊禹還是烈山禹,又或者兩個都是吧。 不過莊禹起身,臉上都是無羈,狂傲,灑脫的笑容。 蜂吻都看呆了,哥哥,是他的哥哥迴來了。 那個天下唯我,有我無敵的哥哥,什麽樣的困難都難不倒的哥哥。 蜂吻膽小,但他最害怕的是,他的哥哥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段時間他真的好害怕,現在好了,他那個一直保護他保護赤地族人的哥哥迴來了。 莊禹伸手將束縛著長發的蛛絲拔下,在這亂世,束縛自我隻會讓自己和周圍的人受苦受累。 還不如恣意妄為,瀟瀟灑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是莊禹,也是烈山禹,還沒有人能夠如此輕易的欺負過他之後不付出代價。 莊禹起身,長發飛舞,單薄的身體居然透露出一些狂野,一群小蘿卜頭都看呆了,有什麽東西好像不一樣了,但這樣的禹哥哥,也太好看了。 莊禹說道,“去收拾你們的東西吧,我帶你們迴家。” 這裏哪裏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南方赤地,千裏黃沙中的那座巨城。 一群小蘿卜頭一愣,然後撒腿就跑,“禹哥哥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有禹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 “將我們的東西都帶上,我們的白瓷碗,我們的辣椒,豆子,花椒,大蒜,香葉種子。” 能帶的都帶上。 莊禹走出了山洞,看著遼闊天空,長發在夜風中恣意的飛舞。 星空燦爛,宇宙浩渺,莊禹隻想說一聲,我……迴來了。 拿起一根細小的竹子,用骨刀削了起來。 那是一隻簫,一隻竹簫。 放在嘴邊,吹了起來,簫聲起,幽幽冥冥,時而悠長時而高亢。 山林中,一隻七彩的孔雀,一隻巨大的白狐,一隻悠閑的大魚,抬起了頭,然後飛快的向山下而去。 在桐山旁邊的山峰上,旱和魃,雨師和風後,還在氣憤白帝城的毀約,突然間,耳邊就響起了簫聲。 四人身體一震,是青狐戰歌,是少君在召喚他們。 “我就知道,沒有人能輕易欺負得了我們家少君。” “我們少君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當時少君居然沒有任何表示,我都差點以為我們家少君變了一個人。” “走,弄死他們,憋屈死人了,狗屁的白帝城,讓它見鬼去吧。” 莊禹的簫聲停下時,三隻巨獸已經來到山洞前,一群小蘿卜頭身上也掛滿了東西,手上還抱著一包一包的。 開始往大魚背上爬。 小蘑菇也拿著他的棒棒,當成標槍,小腦袋朝天,衝鴨! “少君!”旱和魃,雨師和風後也趕了過來。 莊禹嘴角揚起,“是讓他們知道少年不可欺的時候了,我赤帝城以英勇著稱,什麽時候由得他們踩在腳下。” 旱和魃,雨師和風後激動了,他們就知道,以他們少君的性格,怎麽可能任由對方欺負而不還手。 此時,白帝城中,白帝正滿臉紅光,下麵也是賓客滿座。 這才是他的白帝城啊,天下一統,一直都是他們白帝城唯一的願望。 唯一讓他不開心的就是,少昊冷著個臉,說他已經有伴侶了,簡直胡說八道。 白帝說道,“今日是我白帝城和赤帝城解除婚約,也是我白帝城和瑞帝城締結婚約結成聯盟的日子,少昊腦子糊塗了,各位不要介意。” “是啊,少君有沒有伴侶我們還能不知道。” 瑞帝的麒麟子窮吳也是大笑,“那麽就讓我們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