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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園外的一片園林之間,有著十分奇特的一塊兒亂石堆,亂石堆的一側是空曠的整塊平地。林木蔥蔥,清涼的空氣中散著陣陣的泥土香氣。


    此時在亂石堆的兩側,分作兩波矗立著數十少年。其中一方,正是以鍾彥為的林非陣師的學員,他們站著,有些疲憊,可眸子裏屈憤的怒火卻讓他們一個個看起來氣勢沉沉得可怕。


    “墨良在哪兒,讓他出來!”


    在鍾彥等人的對麵,一個細眉薄唇的少年傲然喝道,彎勾一般的眼睛散著幾分淩厲。


    鍾彥咬了咬牙,露出野獸一般的瘋狂,“張殊靈,你還沒有贏呢!”


    “嗤~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叫作張殊靈的少年不屑地笑了笑,手指之間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過。那是一柄銀色璀璨的刻刀,在他的手中如同靈動的小蛇,時隱時現。


    他身邊的學員們也是紛紛地抿嘴冷笑,嘲弄一般地看著鍾彥。


    鍾彥沉默,散著不屈的戰意,緩緩地抽出一把金色的刻刀,握在手掌之中攥緊。


    這已經是第七天了。


    鍾彥與張殊靈之間的這場對決已經連續七天。


    這是屬於陣師之間,一場獨特的對決,被稱作“神書天識”。考較的,乃是陣師神工、天眼、匠心三門技藝。


    七天前,不知張殊靈等人從哪裏獲知墨良在林非的陣道實操課程學習,便是浩浩蕩蕩地殺了過來。


    墨良與汪甜之間的一些傳聞,終於還是在天啟學院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汪甜的足夠神秘,使得任何細微的風吹草動,都讓人好奇。故事如何,並無定論,但無論如何,那些追隨者們無法忍受一個選生與汪甜產生一丁點瓜葛。


    張殊靈,便是其中一人。


    他是鍾彥同屆學員,在陣道天賦上也是十分出眾,他們被傳作不相上下的對手。但是顯然,張殊靈藏了一手。那把被稱作“銀月”的刻刀,幾乎與林非的“百獸刀”是同一級別。


    神書天識,便是一場簡單的攻守遊戲。


    攻方神書,以石碑為基,神工為技,雕書陣道經典書冊,字體愈小,愈加可見陣師神工技藝功力。


    守方天識,以廣場為基,天眼為技,肉眼識讀神書內容,距離越遠,越可體現陣師天眼技藝功力。


    攻守互換,無休無止,直到有一方再書寫不出更小的字,一方再讀不出神書的筆,不斷越,是為匠心。


    這本是陣師相互消遣的遊戲,但是此時顯然已經在二人之間戰出了火氣。


    “接下來,鍾彥攻,張殊靈守!”


    主持的學員揚聲說道,雙方學員都是齊齊看向自家主將,激勵鼓勵的目光與聲音紛紛。


    鍾彥、張殊靈互相冷冷地對望一眼,各自就位。


    鍾彥麵前,是一尊隻有巴掌大小的石塊,他手握金刀,要在其上刻滿整篇陣道典籍。


    張殊靈站定,幾乎已經站在空地邊沿。


    二者各進一步,難度便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眾人安靜。


    鍾彥淡淡吸一口氣,再一次進入到陣師無比專注的境界。他目光如電,手指如龍,刻刀如飛,絲絲縷縷的灰塵在石塊之上滑落飄揚,細若蚊翼的小字薄薄的一層浮在石塊之上。


    再看一次,人們也依然對此神工技藝充滿讚歎。


    可張殊靈卻十分冷靜,當他站在賽場也是立刻剝離了所有的戾氣,變得如同水一般沉靜起來。


    將近半個時辰,鍾彥終於停筆,而此時他的疲憊幾乎讓他昏厥。


    誰也已經記不清,這是七天來,他第幾次完成通篇的神工雕書,這對於精神和肉體的負荷是極強的。


    雕書之後的石塊被放在亂石堆前的一塊石碑之上,接下來是張殊靈的天識,就要看他能不能給看得清了!


    鍾彥的同伴不由祈禱得揪心起來。


    這已經是第七天,無論是誰也已經到了最後一根弦緊繃的時刻,勝負,隨時都可能在一瞬間決出!而爭鬥至此,甚至已經將兩個班級的榮譽牽涉進去,他們並不想要失敗。


    可是張殊靈卻雙目一縮,極為認真。


    他細細地掃過遠在數十米之外的巴掌大的石塊,口中念念有詞。此時,他也是在無比地集中著自己的注意力,咬牙堅持著。


    “陣勢通天,非渡情強者不可揣度,守一方天地,化萬裏元氣……”


    “陣道通解·陣勢篇·一。”


    片刻之後,張殊靈稍許鬆一口氣地說道。隨即,便是微微的暈眩之感襲來,讓他輕輕咬牙,悶一口氣。


    “攻守互換,繼續進行。張殊靈攻,鍾彥守!”


    又是攻守互換……


    此時,連一旁觀戰的學員都已經禁不住騷動起來。張殊靈與鍾彥二人的意誌實在太強了!七天的攻守,竟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這一場大戰,要綿延到什麽時候……


    張殊靈在學員之中休息了一會兒,又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看一眼也是疲態盡顯的鍾彥,笑了笑道:“你也快要堅持不住了吧?讓墨良出來接受挑戰,此事,便算過去了。你我二人,還是旗鼓相當的對手,無勝無敗。”


    “墨良的消息,我們不知道!”鍾彥冷冷道。


    “何必呢?你明知道你贏不了。到時候,不僅僅是你,連你的同伴,甚至林非教習都會因為你顏麵盡失!”張殊靈淡淡說道。


    二人的對決,早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遊戲,甚至,貫以贈刀之注。敗者,要將所用刻刀獻給勝者,這對於陣師而言,意味著崇敬,有時也意味著恥辱。


    鍾彥眉頭跳了跳,立刻又是火氣起來,“我不會輸!”他低吼道。


    張殊靈撇撇嘴,“反正他遲早會出現……如果,他還把自己當作你們的一份子的話!”


    鍾彥握緊了緊拳頭。


    “我們的榮譽,由我來守護!”


    他怒喝,但他的目光卻是悄然望向張殊靈身後一個有著幾分粗獷氣息的少年,感到幾分沉重。


    蕭盧生。


    他們這一屆之中,最強的少年,去年的最強選生。


    蕭盧生並非陣師,可就連他也是出現在了這裏,毫無疑問的,是為了墨良而來。


    “墨良,你最好不要出現!”鍾彥心頭沉重地呢喃道。


    張殊靈、蕭盧生,二者任何一個都是他們一屆的風雲人物,連他們麵對起來,都感到沉重的壓力。甚至,高一屆的秦決、王唯坤等人都並不敢小覷!


    “雖然不知道你在哪裏,在做什麽……但是,就讓我們替你暫且支撐起一道保護的牆圍吧!”


    鍾彥抬起頭,身體與身後眾學員的力量放在一起,堅決起來。


    張殊靈嗬的一聲冷笑,手指一動,霎時間“銀月”之光閃耀,已經大步地走向亂石堆。


    ……


    已經是兩個月了,墨良沒有離開祖山山腳。


    每日除去役刀、勁拳、木雕練習,便是無休無止地在製作陣石,消耗陣石材料。而原本幾乎塞滿房間的獸皮包裹,已經幹癟下來,變作一塊塊兒陣石,堆滿房間。


    墨良的氣息更加沉穩了,眸子裏好像光。


    隨著最後一份陣石材料消失,他這才嗖的將刻刀轉一圈,站了起來,伸開腰身。


    “終於結束了啊!穩穩的全是七段的陣石……若是有著純淨的引子,便是九段!”他充滿成就感地驕傲地自語,感到十分開心。


    九段陣石,恐怕連經年的老陣師,也不敢說有多大把握吧?


    “已經兩個月沒有露麵,不知道外麵怎麽樣了?算起來,今天正好是陣道實操課程呢!先去報個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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