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統的能力在帳中餘下的人裏算是數一數二的,隻是之前大多數人在他和甘瀾之間都選擇了甘瀾,因此四位都正在挑選副手的時候,都刻意地將他排除在外,鬧得他一臉尷尬地杵在軍帳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宋江本著人盡其才的想法,對他說道:“呂統同學,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這裏還有一個親衛都的都正職位,隻是這個都隻有五個什的兵力,不知你願不願意屈就?”


    宋江給了個台階下,呂統不是傻瓜,知道這不是挑肥揀瘦的時候,立刻感激地說道:“我願意。”


    四名都正外帶副手就去掉了一半,再剔除蘭騰、呂統,宋江手下尚未分配的人手,一下子縮水到剛過十人了。


    不過,對於宋江來說,這些人僅僅傳達軍令,做些雜務,已經夠用了。


    演習畢竟隻是演習,除了人數,很多地方還比不上秋獵,有不少的職務,都是缺省的。


    後勤上,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三日的幹糧,無須火頭軍。而器械也隻是長短木棍,沒有甲胄,沒有弓箭,更沒有輜重。這兩樣就省了老大的麻煩。


    宋江選了位看上去頗為幹練馬銘作為通訊什的什長,讓他把餘下的人整編一下,安排一下雜務,卻沒想到馬銘編組的時候,按照慣例把他自己也算進什裏,給宋江留下了那位人人嫌棄的齊荀。


    宋江不是濫好人,他從李元昌那裏聽到過一句箴言,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齊荀落到這個地步,與他實務能力不如人,為人處世也有所欠缺有不小的關係。


    不過宋江卻也不好直接放棄這麽一個人手。暗處裏可是有鬼穀學院裏的教師觀察監控著的。未曾交鋒便自損實力,無疑是一個減分項。


    到底該怎麽安排他好呢?


    宋江在腦海裏迴想著家族私兵的建製,忽然有了主意,喊過齊荀到身前,說道:“齊荀,我看你還沒有職責在身,現在有一個事情,希望你能做好。”


    齊荀立刻精神起來,筆挺地站直在宋江身前,興奮地道:“不管什麽事情我都能做,您下令吧!”


    宋江微笑著道:“我要你擔任軍法官,為我監控各個都正對軍令的執行情況。如果有誰抗命不遵的,我要你能夠及時通知我,然後我會讓你帶兵將他們拿下。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你是為了公報私仇而陷害他們,我也絕饒不了你!”


    宋江看到齊荀麵露喜色,眼珠子亂轉,心中便稍有些後悔,立刻言辭警告齊荀。齊荀知道自己目前手上的權力是來自於宋江的授予,不敢違逆,連連答應。


    宋江再對著呂統道:“呂統,齊荀歸屬在你手下,如有需要,你可以讓他指揮一伍以保證軍法的施行!”


    呂統也不待見齊荀,不過轉念一想,齊狗兒要咬的是之前不讓他成為主戰都都正的那些家夥,心中便有些快意,把這事答應了下來。


    宋江寫下兩條軍令,分別給予呂統和齊荀,然後道:“我們出帳去看一下,他們留下了哪樣的五十個歪瓜裂棗給我們!”


    宋江三人來到營房的時候,蘭騰已經帶人出發,而四大都正果然也雷厲風行地把各自的百人都掌控好,正準備開拔。


    出乎宋江的預料,挑剩下的五十名武技班學員,平均實力並不差,從唿吸的頻率來看,與已經被分配出去的那四百人沒多大的區別。


    宋江心念一動,便知道曾穀善等人的想法。掌控強兵,是每一個指揮官的願望,但是在這次演習中,主將和大營卻是一擊致命的死穴。挑光了精兵強將,隻留歪瓜裂棗在主將身邊,形成明顯的弱點,不啻為自尋死路。


    兵法院的學生都被傳授過如何選將練兵的法門,呂統也算是兵法院的精英,對此自然十分熟悉。他觀察了一下留下的五十人,麵色稍霽,然後大步走到他們麵前,喊道:“餘下所有人,歸建親衛都!軍令在此!什長出列!”


    宋江看呂統幹得一模一樣,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各都按照此前軍令行事,反身迴到自己的中軍大帳,然後讓齊荀找來馬銘,接連發布了兩條軍令。第一條,是通知各都紮營後,探索周圍地形地貌,把具體情況匯報迴來。第二條,是讓馬銘準備好沙盤,接收到資訊,就直觀地模擬出來,方便他掌控局麵。


    學院隻給演習雙方各準備了三天的幹糧,宋江直觀地推斷,對手不會離自己太遠。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日的上午,蘭騰和林愷相繼派人傳迴消息,都稱發現了燕之緋的主力部隊。


    這時候,曾穀善等人,已經把周圍一裏的地形情況都調查完畢,宋江讓他們各自拔營前出一裏重新立營,然後再向外一裏設立崗哨。因為探索麵積一下增加數倍,範圍內的情況還在調查中。


    宋江根據蘭騰和林愷的情報,標出了燕之緋部已知兩個都的位置,然後在西南方畫了一個圈,對馬銘道:“通知蘭騰,給我重點調查這個位置!通知林愷,就地建立防禦工事。通知甘瀾,放棄前出,迴來護衛大營!”


    宋江最初不知道燕之緋在哪一邊,因此四個主戰都,是按照正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撒出去的。


    曾穀善北,林愷南,彭啟西,甘瀾東。


    蘭騰發現敵蹤的位置,是在彭啟的西南方,結合林愷與敵接觸的位置,宋江斷定,燕之緋甲方陣營的初始位置,很可能在自己的西麵或是南麵,因此他把東麵的甘瀾部調了迴來。


    燕之緋的用兵風格完全不像是女子,積極主動,侵略如火,還非常擅於穿插奇襲。


    宋江讓蘭騰重點調查西南方,一方麵是認為燕之緋的主力在這個方向,另一方麵也是怕燕之緋派部隊從彭啟和林愷兩部的間隙中穿插過來,直接攻打大營。


    宋江的大營裏開始忙碌起來。呂統帶著人整備防禦,而馬銘的通訊什,人來來往,不斷在各部間傳遞最新的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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