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白一寒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家人,我不應該這麽做。”他越是這樣,布魯斯越是慌張:“但我向你保證,我是在確保他不會真的有事的前提下,才決定這麽做.....就算真的遮不過去,我也會從中活動把他撈出來,不會讓他真的坐牢的....”他怎麽會可能會讓顧衍恨他?布魯斯的算盤向來都是打得滿滿的,就是波特曼不出現,他最終也會以白一寒並未真正對軍隊造成影響為由,誇大表彰白一寒的功勳為他減刑,再申請假釋的......科技日新月異,文明又在進步。許多法律法規都是麵臨整改,修善的,在這個注重人權的年代,帝國又怎麽可能真的像原始時期一樣判處一個omega淪為軍.妓,侮辱他的人格呢?之所以這條法律沒被整改,不過是多年以來都沒有一個omega會真的這麽做,起威懾作用罷了。就算法庭想判,鬧大了,人民群眾也是會起爭端,認為他們不尊重人權的......布魯斯早已做好了波特曼不接招,該怎麽從中運動的準備。也考慮過和顧衍商量。但是——話到嘴邊,他卻又真的說不出開口。他並沒有掩蓋自己從中參了一腳的事實,也知道顧衍遲早會知道,隻等他來查來問。顧衍打斷他:“的確,你從一開始矛頭對準的就是二殿下,而不是一寒。”“我不覺得我有什麽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這就是我的生存法則。父皇一直想把他往那個位子上推,江山美人,我給了他機會自己選擇.....”布魯斯深吸了口氣道:“和我物競天擇一鬥到底,還是要omega的心,他總是要選一個。”“我給了他機會,選最想要的——”顧衍緘默不語。布魯斯自背後環抱住顧衍,幽幽歎道:“打小他就是父皇最寵愛的那一個,為了他,我親愛的父皇不止一次想將我置之死地,總不能什麽都是他的吧?”“的確。”顧衍應聲。“況且,說不定他還得謝我給了他那樣一個在心上人麵前表現的機會。再繼續,耗下去的話,他說不定自己也會很辛苦......”布魯斯目光微沉,拚了命的給自己找理由:“我想,你也應該是希望看到他們終成眷屬,而非繼續互相折磨的。”他天生涼薄冷血。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隻是不能忍受自己和顧衍站到對立麵,才拚命解釋。“你說得都沒錯,我也不覺得你有什麽錯......因為,我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顧衍掙開布魯斯環著自己的手,語調平靜道。布魯斯放鬆一點,正要說點什麽緩和氣氛:“很——”“如果你是二殿下的話,選我還是選繼位的可能性?”顧衍驟然打斷他,頭腦一熱徒然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來,他羨慕白一寒。至少,有一個人。願意這麽愛他。他曾經也有,隻是現在他卻不敢肯定。布魯斯想也不想:“我當然——”“好了,你不用迴答了,剛才是我頭暈問錯話了......得不到印證的問題,問了也是白問。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希望你可以理解我。”顧衍搖了搖頭,扶額。布魯斯皺眉。顧衍卻並不理他,徑直朝門外走去。他也是天性涼薄之人,從道德和三觀上來說,他絲毫不覺得布魯斯這種趁人之危的行徑有什麽問題......但白一寒,畢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顧衍找不到立場責問布魯斯,因為,他曾經也隱瞞過布魯斯一些事,但白一寒的事,他卻很難釋懷。或許,懂得了感情的人就會有這樣患得患失的憂慮。顧衍產生了一種兔死狐悲的蕭索,布魯斯可以為了權勢這樣利用別人的感情讓別人入套,那麽有一天會不會也為了權勢放棄自己呢?他對自己現在所表現出的感情,究竟是真的,還是為勢所迫演出來的呢?顧衍無從得知。隻悲哀於自己的轉變。從前,他從不會在意這些無聊的東西,他變得實在太不像他自己了。“你這麽生氣,是不是因為你對白一寒舊情未了......所以,才這麽在意我利用他,間接促成他和波特曼在一起?”患得患失的儼然不隻顧衍一人,布魯斯三步並作兩步,一把上前拉住顧衍的胳膊,就不讓他出門。顧衍一把掙脫他:“隨你怎麽想。”頭也不迴的奪門而去。“顧衍——”布魯斯心如刀絞,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抬腳就要去追他。卻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腦海當中諸多畫麵飛馳而過,好不容易站穩了,扶額,卻又腳下一個踉蹌。當即給照顧庫斯的保姆嚇得不輕,放下手中的孩子,趕忙上前一把扶住他:“殿下——”******顧衍剛出門沒多久,就接到了白一寒在庭上拒絕波特曼求婚,當場借機駕駛機甲自殺未遂送到醫院搶救的消息。當即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栽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穩爬起來,還沒迴顧家就先一步到了醫院。透過窗戶看到白一寒安安靜靜睡著。不像有事的樣子,顧衍才稍稍鬆下了一口氣,倘若白一寒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一輩子也原諒不了自己。波特曼正靠在病房外的牆上靠著,再不複往日的桀驁,樣子特別頹廢眼睛裏都是紅血絲,儼然折騰得不輕,見顧衍來了當即道:“他沒事,醫生說待會就會醒,你去看看他吧。”“......你怎麽不進去?”顧衍剛想進去,卻忽然止住了腳步。波特曼臉色蒼白到不行,他心口的血也是剛剛止住:“我想,他應該不會想見到我......睜開眼睛的話,我想,他第一個想看到的人應該是你。”“為什麽?”顧衍一點也不這麽想。波特曼苦笑:“我這一迴......算是徹底死心了,他寧可死都不願意跟我結婚,難道我還能逼死他不成嗎?左右我們的婚契也基本成型了,等他醒了,我就把我的‘特赦’給他用,用完了,確定他沒事了,我就再也不見他了。”“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麽......”顧衍不知該如何寬慰他。看了眼病房裏安然入睡著的白一寒,歎了口氣,道:“我想,他之所以拒絕你的求婚,應該是不想連累你,而非寧死也不願意跟你結婚。”白一寒的性子太拗太偏。比他還像顧原和凱撒親生的,顧衍自認對他的心思還是能夠揣摩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