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似乎極度不想同人發生衝突。看向波特曼的眼神也是畢恭畢敬的恰到好處,讓人絲毫挑不出錯來。白一寒行完禮就打算轉身走人,利落地讓人無從指摘。波特曼突然叫住了他:“等等——”“怎麽了?殿下。”白一寒盡管內心深處極度不想同他糾纏,還是頓下了腳步。盡管知道他們就這樣掐起來的可能性不大,但圍觀群眾還是不免為此雞血了起來......將炙熱的目光投注到了波特曼身上,希望他能不讓他們失望,鬧出一場大戲來。“你和你的艦隊已經歸到我的軍團名下了,怎麽樣.....沒能加入古木軍團,你應當很失望吧?不知道你現在對此有什麽看法?”波特曼自唇畔勾起了個冰涼的嗤笑弧度。白一寒神色不動,迴應道:“沒有任何看法,我服從軍部安排。”他早已不會輕易被波特曼挑起情緒。 ☆、第049章“沒有任何看法?”波特曼用深邃的目光不知盯白一寒多久,就在周遭之人幾乎都要以為他要衝上去毆打白一寒的時候,譏諷開口:“......這話說得你自己相信嗎白一寒少將。”白一寒沒有任何情緒:“當然,我尊敬的長官。”波特曼睜大眼睛端詳了白一寒許久,幾乎恨不得把他的身體剖開看看他風輕雲淡的外在下掩藏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許久,才緩緩移開了視線。“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就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動用關係把你的艦隊調動到任何一個軍團裏去,古木軍團也好,其他軍團也罷。”波特曼垂下眼眸,不自覺握緊了拳頭,沉聲說道:“隻要你想,我都可以辦到......”隻要白一寒開口,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哪怕。哪怕,是幫助他遠離自己。“不必了,殿下。”可他話還沒說完,就已被白一寒迅速打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波特曼抬眸詫異地看向白一寒。白一寒有些厭煩的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話。“......那古木軍團呢?”對視許久,波特曼才誠摯地問道,但對照起他過去對白一寒的惡劣,他此刻的誠摯倒有些像是諷刺:“你也不想去嗎?”過去,他就常說白一寒是顧家養得一條狗。白一寒冷冷看了他一眼,才道:“殿下,如果,您討厭看到我的話,直接跟軍部去申請我和我的艦隊調離就好了,不需要冠冕堂皇的知會我,作為軍人我服從軍部的任何一個安排。”討厭他,就直接把他丟出他的軍團就好了,何必和他生拉硬扯這麽多呢?這才是這位皇子該有的作風不是嗎?白一寒一直都不太能理解這位皇子的腦迴路是個什麽走向,他雖然的確是靠顧家起步的,但他到底是不可能依靠顧家一輩子的,顧家對他也沒有義務,不是嗎?波特曼深深看了白一寒一眼,唿吸驟然粗重了起來。周遭圍觀的貴族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坐等波特曼發怒砸場子覺得他下一秒就要爆發的時候。波特曼卻忽然畫風詭異地將自己的脾氣強行壓製了下去,看著白一寒極其認真地開了口:“你想多了,我從來,從來沒有討厭過看到你——”眾人皆是一愣,驚詫得看向了忽然抽風的二殿下。就連白一寒不自覺抬起了頭。——不是討厭。那又是什麽呢?白一寒幾乎有了種下一秒就會被告白的錯覺。“我一直都是在擔心你會討厭我啊,小雜種?!”波特曼盯著他,長久的沉默後,忽然自唇角勾起了個白一寒熟識的譏諷弧度:“你以為我會這麽說嗎?嗯?”錯覺果然是錯覺。“您想多了,殿下。”一如既往的惡劣,讓白一寒長舒了口氣:“作為下屬和臣民我一向是深切的敬愛著陛下和幾位殿下的,能夠為殿下服務是我的榮幸,又豈敢擅自揣測殿下呢?”他今天不想和波特曼動手。而波特曼.卡米希爾想要達到的目的無非是羞辱他罷了,既然想要羞辱那就讓他羞辱好了,左右著也不會少一塊肉,又能怎樣呢?“真是符合你一如既往諂媚風格的虛偽迴答啊。”不知沉寂了多久,波特曼尖酸刻薄地繼而逼問,道:“白一寒,你敢說,你深切敬愛的對象裏頭也包括我嗎?嗯?”就是敬愛.....也好啊。“作為臣民和下屬,我自然是敬愛著陛下和每一位殿下的。”白一寒迴答得冠冕堂皇。波特曼死死地盯住了他,仿佛不將白一寒逼入絕境就不肯善罷甘休似的,一字一頓:“我問的是,你確定你......敬愛著我嗎?白一寒少將。”波特曼特意加重了‘敬愛’二字。“我確定,我無與倫比的深切敬愛著殿下你。”白一寒被逼得沒法,隻好咬牙切齒如法炮製地學習波特曼特意加重了那兩個字,他真心為狂獅軍團擁有著這樣一位幼稚到可笑的軍團長而感到悲哀。雖然,難以理解波特曼為何會覺得自己說出了這句話,他就可以侮辱到自己的尊嚴,但白一寒為了少惹是非還是如他所願了。但他沒想到——原以為會在自己說出這句話以後,再度出言譏諷幾句的波特曼,卻像一下子被禁錮了時間一般連半點的聲音都不曾發出,石化了一般杵在原地不動許久,臉上的顏色變了好幾變.....讓人幾乎懷疑他是不是突發了什麽嚴重疾病。就在白一寒想上前證實一下,他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的時候,波特曼卻忽然轉身逃也似的大步流星的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