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正事要緊!”史東原本站在牆角,沒什麽存在感,此時冷冷出聲,肅王原本要暴發的怒火這便被壓製下來了。


    他瞪了史東一眼,重重哼一聲才道:“我皇仁慈,願給你等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將此事完成妥當,無令擅動之事就此揭過。”


    齊悅然淡淡笑著:“王爺,我們來西宋是皇上暗中允準的,隻能有功,怎會有罪?”


    “事實究竟如何,你們自己不知道嗎!糊弄外人的話也拿來當真!”


    “當然當真,君無戲言啊。”齊悅然笑:“還是說,什麽趙秦後裔都是王爺自己編出來的?日後皇上不認賬?那就是王爺欺君罔上?”


    “你,巧言令色之能,倒是比令尊厲害不少!”肅王說不過她,氣的臉色都變了。


    “非也,是王爺糊塗,說出來的話前後不一,要我等不知如何是好了。”


    眼睜睜看著齊悅然擠兌肅王,周吳兩人神色淡然。肅王氣道:“沒了齊大將軍坐鎮,這軍中紀律竟如此鬆弛,區區小輩同本王說話如此沒大沒小!”


    周興道:“王爺說的沒錯,這不是大將軍不在了嗎,無人管束。王爺要怪,隻能怪害了大將軍的人!”


    吳良晏冷笑著,明顯的態度一致。


    肅王氣的胸脯一起一伏不知道說什麽好,沒想到這幾個人對皇上沒有絲毫敬畏,讓他扯大旗做虎皮都不成!


    齊悅然看火候差不多了,放軟口氣說道:“王爺不妨將皇上交代的事說來聽聽,若能完成我等必盡力而為。”


    史東看了肅王一眼,覺得他廢話太多,淨說些無關緊要的讓人生氣。十分幹脆的說道:“趙秦後裔是真的,根據那些人的交代,他們都曾在西宋南部待過,靠近南疆異族的地方。皇上希望齊姐姐你們想辦法找出蹤跡,留著終是禍患。”


    “是真的?”齊悅然三人交換眼色,“還有什麽線索?”


    史東搖頭:“沒有了,因為那幾個人都是年幼之時便被替換到陳國的,那些記憶都有些模糊了。他們隻知道,要抓住任何可利用的時機製造動亂。”


    “那些人從哪裏找來這麽多孩子?”吳良晏問道。


    “他們說,自有記憶開始,就沒見過爹娘,有專人培養照顧他們,隻告訴他們,他們是大秦後裔,要為複興大秦付出一切,他們的爹娘都在大陸各地做著他們將要做的事,隻有大業有成才能合家團聚。”


    “所以他們究竟是不是真的趙秦後裔,他們自己根本沒辦法確定,有可能隻是偷來的嬰孩養個幾年,再放出去幫他們做事!”齊悅然馬上聽出其中可疑之處,提了出來。


    肅王見史東已經說開了,隻能步調一致,說道:“皇上的意思,必要找出幕後主使,不管是不是真的秦裔,找到他才能將這些人連根拔起!”


    周興點著頭,確實是個禍害。


    “誣陷齊大將軍就是這些人,他們才是害死大將軍的罪魁禍首,所以齊小姐,你便是不為陳國,為你父親也該全力以赴!”肅王嚴厲道。他們賴在西宋不迴國,大約是還在記恨太上皇斬了齊瀚,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沒有這兩個人的證詞,太上皇會被蒙蔽嗎,不會啊!


    齊悅然原本在琢磨著,聽肅王說完,道:“燕人的密信,秦人的證詞,若是太上皇真對家父信任有加,又豈會隨便中計?”


    “你,大逆不道!連太上皇也敢質疑!”肅王站起來,一手指著齊悅然,滿臉的憤恨。


    齊悅然根本懶得爭辯,看向史東道:“隻有一個靠近南疆的信息,其他一點都沒有,這麽找?”


    史東聳聳肩膀:“簡單的事,就不會勞煩齊姐姐了。”


    吳良晏看向周興,眉毛上條:“西宋與南疆接壤的部分,大概隻有狼跡荒原了。”


    周興皺眉:“要我們去狼跡荒原,先不說西宋小皇帝會不會答應,那地方可不好立足啊。”


    肅王也知道這點,但隻要他們肯去就好。齊悅然不好說話,至少還有兩個年紀大的知道輕重。“兩位將軍放心。此事事關重大,非我陳國一國之難,待本王與西宋皇帝言明,要他同意不難。待兩位進入荒原境內,我們會派遣人手慢慢潛入過去協助你們。”


    史東看向齊悅然,眼神中滿是請求,他是真的希望齊悅然等人完成任務,風風光光迴到陳國同陳帝再續前緣。“齊姐姐……”


    齊悅然可以不買肅王的帳,可是沒辦法拒絕史東,更因為這件事她也必須要做。


    “好,我們會去做。但王爺答應的人手要在我們踏上荒原之後盡快現身。且這些人從此之後,必須聽我調遣,不可擅自行動,否則,我寧可不用!”


    “自然,這件事皇上交給姐姐負責,自然便是姐姐做主。”史東一口答應,再次招來肅王不滿的目光。


    三人走出司馬府,各自迴住處之前交換了彼此意見。這件事有些巧合了,但不管怎樣,總是要去的。


    肅王次日進宮麵見靳雲麓,不知說了什麽,封賞齊悅然之事很快在朝堂上公布出來,滿朝皆知。其中不乏反對者,但很多人記得齊悅然等人的功勳,封王之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燕使已經在準備上路,聞知此事,閆敏不悅。齊悅然的功勳是燕人的屍體堆積出來的,她越是被人讚頌,就越說明西宋對燕人的敵意之重。


    呂沉愜意的靠在軟塌上,閆敏特意來到他的房間說這些,無非是想他出個主意泄憤。這位年紀不小的老大人此時已經完全拿他當主心骨了,讓呂沉又好氣又好笑。


    好事不找他,作惡就指著他,拿他當什麽人了!


    “閆大人,我們都要走了,還做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做什麽?”呂沉還記著霍連傑的話,不想食言。齊悅然要去的不是什麽好地方,明著封賞,其實跟流放也差不多,他不明白閆敏哪裏不高興。


    “異姓王!”閆敏瞪著眼睛,胡須隨著說話一抖一抖的,“封地且不論,這個名頭,就是對我大燕的侮辱!我們還沒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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