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陳使進城,皇上怕出現一些尷尬局麵,所以,請齊大人和周興吳良晏兩位將軍暫且出城修養兩日,軍中諸事暫時交給副將代理。”說完唯恐她誤會,解釋道,“皇上也是為大家著想,沒有其他意思。”


    齊悅然點頭笑道:“我知道了,會照做的。”陳國差點將他們定為逆黨,還硬撞上去,除非她失心瘋!


    至於其他考量,她的職位帶不走任何東西,做不做無所謂。周、吳兩位將軍手下的兵,不好意思,隻認人,不認官。誰也搶不走!


    陳崇還當會費些唇舌解釋,她這般輕巧的應下,他更有些尷尬。抬眸看她一眼又垂下頭去,道:“你放心,皇上絕不會虧待功臣!”


    他這麽說的底氣,是因為他如今身居要職,手下有實實在在的軍權。所以他以為,齊悅然等人遲早都會得到相應的待遇。


    齊悅然笑笑不語,心裏琢磨著,自己朝靳雲麓要東西的時候,一定要當著靳雲佩或者陳崇的麵要,這樣他才沒辦法食言!或者……


    “陳崇,你幫我想一想,我將來要搬到哪裏?”想到就做到,齊悅然馬上開口。


    “啊?”


    “皇上許我一塊封地,封我為異姓王。”齊悅然滿臉歡喜,神采飛揚。“但是我不知道去哪裏好。我帶著那麽多兄弟,自然希望找到一片沃土安置他們,可若是太過豐腴,又怕落人口舌,你有空閑不妨幫我參詳一番。畢竟西宋你比我了解。”


    陳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般,道:“你想離開津州?”


    “女子待在朝堂,終不是長久之計。你放心,但有需要,我定披甲上陣,保衛西宋國土!”


    陳崇嘴巴張了張,似乎沒什麽好說的。西宋確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若不是她在戰場上救西宋於水火,怕是連個大內侍衛都做不了!隻待江山穩固,戰事停歇,那些過上安定日子的老朽就會跳出來,搬出些綱常古訓來驅趕她。


    “好,我會記著的。”他臉色泛白,應了下來。


    “謝謝。”


    陳疏忽的一拍腦門,大叫:“我想起來了!”


    一旁軍士給他嚇了一跳,氣道:“一驚一乍的,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跟隨陳崇而來的軍士們在廊下等候,原本輕聲閑聊著,陳疏這一聲確實突兀。


    “也不算什麽,就剛剛出去那人,我想起來了,那是陳太子,不對,現在是陳帝,身邊的親衛,十分了得!當初出手截齊大人,差點在他手上吃了大虧!”陳疏想起往事,一陣唏噓,更多的是得意。西宋如今形勢翻轉,就是從他們跟陳國人合作開始的。而當時合作的第一步,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截了齊悅然!


    軍士有些吃味,他是後來調到陳崇手下的,沒有參加過那些戰役。“這有什麽啊,不就是陳帝身邊的護衛嗎。過來找齊大人也不奇怪,兩人原本就是青梅竹馬啊!”


    不過他剛說完就閉了嘴。臉色青白的左右看看,見眾人目光躲閃但沒人指責他,壓低聲音道:“都是過去的事,過去了,過去了。”


    陳疏也發覺自己起了一個不怎麽好的話頭兒,安靜了下來。


    一個三四十歲的仆婦用大托盤端來了水果,熱情的招唿著:“兄弟們吃著,辛苦了啊!”


    眾軍士忙互相招唿道:“吃,吃,謝謝大嬸啊……”


    陳崇走後,齊悅然拿出陳源的信,想到旁人循著蛛絲馬跡先於她知曉她身懷有孕之事,覺得做事還是小心為上。這封信確實沒什麽不妥,卻不得不防備被有心人曲解。想到這裏,迴到房間將信燒了。


    早朝之後,幾位重臣照例去禦書房商議堂上未解之事,黃大人亦在其中。待諸般事了,眾臣離開,內侍吳為呈給靳雲麓一個信封。“皇上,這是黃大人悄悄塞給奴才的……”


    靳雲麓麵露詫異,示意吳為拆開信封。吳為將信展開呈給靳雲麓,他粗略一看,隨即麵露狂喜,搶過信紙再次看過,對著外麵喊道:“去看看黃大人出宮沒有,請他迴來議事!”


    司馬折經常出入賭坊,動輒幾千上萬的銀兩豪賭,而這一次則是他主導的最大的一次賭局。肆意如他,心裏的緊張也表露無遺,叫人在房間中準備了不知多少壇美酒。他不敢喝的爛醉,卻需要它們來緩解緊張情緒。那個時間點越近,他喝酒的頻率越高。


    呂沉走進他的房間,剛推開房門便被撲麵而來的酒氣熏得後退兩步,皺著眉頭扇了扇,這才進門。隨手要關門,想了想,算了,還是開著吧。進去之後把兩扇窗戶也給推開了。


    “嗬嗬,呂大人,來,一起喝兩杯!”


    呂沉看了一眼歪七扭八的空酒壇,陰沉著臉道:“司馬公子,還不到慶功的時候。”


    司馬折打著酒嗝:“我知道,這不是高興嗎,先喝點,嘿嘿……”


    呂沉走近一點,拖了張椅子坐下:“你的死士已經安排妥當,到時候你一露麵,群起響應,再加上我大燕的人手,靳雲麓必死!”


    “有呂大人籌謀,我放心的很。”司馬折不便出麵,同他幾千死士的聯係,都是呂沉代為安排的。


    “到時候小皇帝一死,眾臣便如無頭蒼蠅一般,黃大人等人便會製造混亂,為令尊鳴冤翻案。”


    “然後,西宋皇室無人,我便可黃袍加身!哈哈哈哈……”司馬折大笑,本就油光滿麵的一張胖臉更多了幾分猙獰,“至於陳國人,就把城門一關,叫他們在城外待著吧!”


    呂沉笑道:“周興和吳良晏還在,不過略施小計便可將他二人調離。理由不需我們來想,靳雲麓自己就能想到。”


    “哈哈哈……”司馬折拍著大腿,“陳國逆賊,遇上陳國正使,自然有多遠躲多遠!隻怕那賤人跟著一起跑了,再想抓就難了!”


    呂沉眼眸低垂,他答應過霍連傑不再對付她。要不要做到,是件讓人頭痛的事,看她自己的造化吧。他低頭看了司馬折一眼,所謂不知死活醉生夢死說的就是他吧。此時身邊之人已經準備奪他手上最後的死士將他送給他的死敵,而他不僅毫無察覺反而做著黃袍加身的美夢!


    呂沉沒有絲毫憐憫,這樣的人,不過錦衣玉食湊起來的腐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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