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然走的很急,越走越快,後麵的大內侍衛要小跑著才能跟得上。孫馳隱約感覺不對,疾步追上去。“副統領……”


    “噗……”齊悅然吐出一口血,腳下踉蹌險些倒地。咳嗽一聲,卻引起更多鮮血從口中湧出。孫馳想攙扶又顧忌男女有別不敢上手,焦急問道:“傷到哪裏了,先不急著迴宮,找個醫館吧!”


    齊悅然緩過一口氣,擺擺手:“沒關係,這口淤血吐出來就痛快多了,迴宮吧。”


    孫馳狂傲,卻也敬重有真本事的人,不打不相識,對齊悅然倒比其他人多了幾分真誠。


    霍連傑天黑之後才迴到驛館,呂沉早知道了發生的事,看到他不省人事的迴來,登時更是火冒三丈。潑了他一臉涼茶才摔門而去。盧平幫霍連傑擦拭臉上的茶葉,小聲嘀咕:“能把呂大人氣成這樣,爺您也是了不得,換了第二人,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呂沉並沒有迴房休息,他本來正聽著司馬折發牢騷,不過是抽空出來看一眼。


    司馬折這般紈絝子弟喝酒玩樂可比霍連傑等人花樣多多了,所以霍連傑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他還不過是微醺,隻因身旁多了兩名衣衫不整的陪酒女子。


    “呂大人一臉晦氣,怕是霍世子沒給個解釋吧?”司馬折搖頭晃腦的說著,不忘一口喝幹女子送到嘴邊的美酒。


    呂沉陰著臉沉默,悶頭喝了一杯。


    “英雄難過美人關,霍世子血氣方剛,一時分不清輕重,可以理解。”司馬折一副過來人的包容。


    呂沉抬頭看過去:“司馬公子可有高見?”男女一事,呂沉也不懂。


    司馬折哈哈大笑:“您可是問對人了。要說謀略本公子可能略遜一籌,這男女之事,怕是你們誰也沒我精通!”


    呂沉壓下心底厭惡,誠心求教一般說道:“霍兄情係齊氏女,可你我都知道那女子絕非善類。今日為了她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日後誰知道會不會做出更加出格之事!一起長大的兄弟,看他這般墮落我卻無能為力,實在是……唉!”


    司馬折小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的奸邪無比。“您知道霍世子為何放不下嗎?”


    呂沉搖頭。


    “這男人呐,都是賤皮子。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一門心思貼上去!”他摟著左右女子,嘟嘴親上一大口,嬉笑著道:“我猜霍世子經曆的女子太少,所以見著這麽一個,才魂不守舍,若是能攥在手裏,睡在床上,用不了幾天也就膩了。女人,不都這麽個樣兒嗎?哈哈哈……”


    呂沉難得聽進去了幾句,皺眉道:“司馬公子的意思是撮合他們?”


    “對!沒到手的時候,就是那天上的仙子。睡一次,仙子也就下凡了!”司馬折將自己的心得毫不吝嗇的教授給呂沉,心情還十分舒暢,總算有勝過他們這些人的地方了。“殺了她,兄弟就沒得做了。我說的就是最好的辦法。”


    呂沉沒有反對,隻是微微顫抖的手臂,還有一杯接一杯灌進肚裏的酒,都讓人看得分明。他基本讚同了司馬折的方案,但還在猶豫。此時,他想到了那個代替齊悅然被擒的女子,霍連傑對她就沒什麽感覺,難道是因為一到手就那個了?


    “呂大人是怕霍世子不同意吧?”


    確實,呂沉默認。他的兄弟,死在他們手裏的人不計其數,但那都是為了大燕為了皇上。如此陰損的算計女人,這是從來不曾考慮過的事。


    “他不用同意。美色在前,又是心尖尖上的人,到時候,由不得他。哈哈哈……”司馬折得意的獰笑,呂沉不知道他笑什麽,好似齊悅然已經被他們控製在手一般。不過,這種事他不擅長,或許真的可以叫這草包去做,或許歪打正著呢……


    次日,齊悅然沒有進宮,昨日迴宮之後,靳雲佩聽說她受傷吐血,十分擔心,強令她必須休假兩日養傷。隻要不出宮,靳雲佩安全應該無虞。齊悅然便坦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迴想當時眾人擔憂的神色,怕是以為她是被霍連傑說中心事才激憤吐血吧?這可真是誤會啊,她被幾十刺客圍攻,刀劍避過了,拳腳可是承受了不少呢,吐口血怎麽了?真的跟霍連傑的廢話沒關係啊!


    隻是,他們眼神裏的擔憂,沒有人敞開了問,她自然不能主動說,不然就是此地無銀了。被誤會了,好難過……


    她跟霍連傑真的沒有關係,隻是仇人!


    他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的頻頻示好,跟她無關!


    還有一些流言,關於她曾經被他俘虜的流言,怎麽還有人不時拿出來說呢,都過去那麽久了,怎麽就不能忘了呢!


    頭疼。


    難得休息一次,就好好安心靜養吧。自打父親出事,她也一刻不曾放鬆過。


    陳崇白日裏來探望過一次,送了些補品,嘮叨了半個時辰才走。一些大內侍衛的家人也送了些禮品,倒是識趣的沒有進門打擾。齊悅然昏昏沉沉的睡一會兒醒一會兒吃東西,這具身體虧空的厲害,睡眠是最好的修養。


    晚上精神頭上來,坐在廊下對酒賞月,愜意一時也是好的。一壺飲盡,微醺的感覺正好入睡,齊悅然站起來準備迴房。


    但月下的黑影,先一步映在門前。


    齊悅然迴身一腳,正踢落黑衣刺客手中黑色短棒。齊悅然簡直想哭。四個黑衣人,這一架下來還要添些傷口吧,司馬疾你個老東西有完沒完!


    還好白天睡了。


    心裏罵著人,手上也不弱,雖然為了舒適穿了寬大的女裝有些礙事,但舞動之時袍袖翩翩頗有幾分賞心悅目。齊悅然自得其樂下手沒有十分狠辣,怕濺血髒了衣服——難得穿一次女裝啊。


    打鬥之聲引來了府中侍衛。四人眼見不敵,其中兩人從胸前衣襟中掏出一把不知道什麽東西,一人灑向侍衛方向,一人灑向齊悅然,白色煙塵頓時彌漫不散。齊悅然急忙閉氣,四人趁亂躍上屋頂逃脫。


    “我的鼻子!”一人驚叫,隨即不停打噴嚏。


    侍衛首領氣道:“你傻啊,不知道閉氣啊!”


    那侍衛隻顧著打噴嚏,根本沒辦法解釋。


    讓人打噴嚏,這什麽藥啊?


    齊悅然一時不解,她也憋了一會兒,實在熬不了多久,揮揮手示意眾侍衛散去,趕緊迴到自己房間,可以唿吸啊。


    進門先關門,趕緊深吸一大口氣。隻一口,她就知道不對勁,但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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