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留在區建委的消息,吳區長是今天才從葉德良那裏獲知。這個消息葉德良又是從鄭禿驢那裏得知。因為沒能幫高海平圓夢坐上區建委主任的位子,葉德良以為葉南之所以能穩如泰山坐在區建委主任位子上而沒被派下基層去,是由於吳區長在後麵撐腰使他留了下來。一早當吳區長到了區委後,葉德良打著談工作的幌子去敲開了吳區長辦公室門,與吳區長象征性的談了一些區委並不棘手的工作,就將話題繞到了區建委,他告訴吳區長說,葉南沒有被派到基層去,想看看吳區長作何反應。
當吳敏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簡直有點喜出望外,秀眉一挑,雙目瞪大,一臉瞠目結舌的看向葉德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現實,她問道:“老葉,這是真的啊?小葉沒下基層去?”
看見吳區長的反應很大,葉德良在心裏暗自冷笑了一下,然後麵帶微笑點了點頭,對吳區長說道:“吳區長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是你覺得派小葉下去會埋沒了人才才刻意把他留在區裏的呢。”
吳區長搖頭說道:“老葉你不知道,我是覺得現在區裏工作剛剛好轉,尤其是區建委的工作,現在剛上軌道,完全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派小葉下基層去接受鍛煉,為此我還找省建委老鄭說了一下,但是老鄭說不能破壞他們單位的規矩,必須公事公辦,而且區建委的領導班子也把小葉看作是未來的接班人,覺得很有必要派下基層鍛煉一段時間,所以沒答應,我這兩天正為一旦小葉去了基層建委沒人負責而犯愁呢。”說著話,吳敏疑惑萬分的看著葉德良,詢問他:“老鄭不是態度很堅決的要派小葉下基層去麽?怎麽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葉德良淡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我還以為是吳區長你給上麵施壓讓小葉留在區裏了呢。”
吳區長對這個結果顯然是既感到驚訝不已,又感到喜出望外,她原本以為葉南被下放到基層去後區建委又會亂成一團呢。沒想到他居然穩如泰山的留了下來。
為了搞清楚這其中到底是怎麽迴事,吳區長隻有找當事人葉南了解一下情況了,這天上午十點多,她與葉德良談完工作之後,就走出辦公室,徑直來到離區委區政府不遠處的區建委。
懷著這個疑惑,吳區長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微笑,直接來到了葉南的主任辦公室門口。官場上通常有這麽一個現象,處級幹部的辦公室門一般是敞開的,局級領導的辦公室門通常是虛掩著,而廳級以上幹部的辦公室門通常是關上的,而作為處級幹部,加之在同一間辦公室裏又坐著一個漂亮誘人的助手,為了避嫌,葉南每天來辦公室之後,都會遵循這個不成文的原則,將辦公室的門敞開,除非是有什麽私密事時才會關上辦公室門。
來到辦公室門口的吳區長朝裏麵一看,見葉南和童小莉正在各自伏案工作,與上次她突擊檢查時兩個人正在打情罵俏的場麵截然相反,她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才幹咳了兩聲,提醒葉南有人來了。
果然,聽到辦公室門口有人在咳嗽,葉南與童小莉不約而同本能的抬起頭一看,就看見吳區長麵帶笑容,一邊往進走,一邊笑著說道:“喲,都在忙著呀?”
葉南和童小莉連忙站起身來衝她打招唿,“吳區長,什麽風把您給吹來啦?”葉南笑眯眯的打著招唿說道,童小莉連忙走上前去拉開了葉南辦公桌對麵的椅子請吳區長坐下。
吳區長一邊坐下,一邊衝葉南問道:“這兩天忙不忙啊?”
“還行吧!”葉南笑嗬嗬的給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吳區長點了點頭,然後就開門見山地問他:“小葉,具體是什麽情況?老鄭不是一心要安排你下基層去麽?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正巧這時候童小莉剛沏了一杯茶水給吳區長端上來,就忍不住插了一句道:“還不是省建委的何副主任幫的忙啊!”
葉南最怕的就是吳敏知道何麗萍與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樣會毀掉自己在吳敏這個官場**心中的美好形象,他趁著吳敏扭頭過去準備問童小莉的時候,立即狠狠瞪了童小莉一眼。
看到葉南那個責備的眼神,童小莉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連忙閃身朝著辦公室外麵走去了。
葉南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輕笑著對吳區長解釋著說道:“哦,是這樣的,我聽說是上麵的何副主任不小心把名單搞錯了,本來是我的名字,由於她不小心把茶水倒在名單上,浸染的模糊不清了,錯安排了市建委一個名字和我名字很相似的人,也我也算是走狗屎運了吧。”
聽到葉南這麽形容自己走運,吳區長不禁被他逗得‘撲哧’笑了一聲,樂嗬地說道:“看你說的什麽話呀!”說著話,表情變得感慨了起來,接著說道:“不過你這次還真是走運了,幸虧沒下基層去,要是下去之後,要是到下麵去了要再迴到區裏來肯定就沒那麽容易了,我這兩天還正琢磨著要是你這一走,區裏的工作受到了影響該怎麽辦呢。”
“我也不知道情況會發生變化,不過吳區長你放心,既然我留在區裏,我就會兢兢業業工作的,絕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葉南又趁機拍起了吳區長的馬屁,他明白,隻要自己留在區裏一天,就必須和眼前這個區裏一把手搞好關係,因為他現在這個位子盡管實質上還穩如泰山的坐著,但是盯著這個位置的人不少,而副主任高海平就是其中一個,這次沒能如願以償,對高海平的打擊很大,這家夥始終覺得葉南比起他來要年輕許多,而且工作經驗欠缺,雖然暫時有點工作成績,但是肯定沒自己經驗豐富能立足,他開始想著辦法加快實現坐上一把手的計劃了。
由於吳區長來到葉南這裏已經快十一點了,聊了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下班時間,由於童小莉後來進了辦公室在旁邊坐著,他想請吳區長會去自己的出租屋裏‘吃飯’,又不便開口,就使了個眼色。
吳區長倒是挺聰明,看到葉南向自己刻意眨了眨眼,然後抬起手腕看表的舉動,立即就明白怎麽迴事了,衝他和童小莉打了招唿之後,就最先起身離開了。
吳區長走後不到十分鍾時間,葉南就追了出去。當他迴到出租屋的時候吳區長已經等在門口了。他笑眯眯的打開門,請吳區長進到屋裏,然後將外套一脫,袖子挽上去,就一頭紮進了廚房裏為吳區長表演起了自己來算不賴的廚藝了。
吳敏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後,見葉南一個大男人家的在廚房裏張羅著飯菜,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就悄悄從後麵走上去,來到了正在炒菜的葉南身邊,也加入其中,為他打下手幫忙。近距離觀察到葉南做飯的熟練程度後,吳敏還真有點佩服起了這家夥,沒想到這貨做飯的手法是那麽的熟練老道。看著他在熟練翻轉著炒勺,她忍不住打趣道:“小葉,你做飯的手藝還真不賴啊,怎麽這麽熟練呢?是不是經常用這招來騙女人呢?”
聽到吳區長這樣逗弄他,葉南扭頭衝她嘿嘿的笑道:“不瞞敏姐你說,你是除過我媽之外第一個嚐到我手藝的女人。”
“是嗎?那我還真是很幸運啊!”吳區長有點受寵若驚地說道。
兩人就這樣又說又笑的做午飯,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還真應了這句話,有了吳區長的幫助,平時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做好飯的葉南,這一次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做好了飯菜,端上桌之後,兩人相對而坐一邊說笑,一邊吃了起來。
這此吃完飯,為了表達對葉南總是三番五次做飯請她吃,吳區長主動提出來有她洗碗刷盤,葉南自然要客套一下,說什麽也不讓吳區長動,但是吳區長堅持非要自己動手,見吳區長那麽固執,葉南便隻能作罷,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一邊看著她在廚房裏忙活,一邊陪著她聊天解悶。
下午一到單位,葉南開始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當中,他知道這次能夠起死迴生實在是來之不易,絕對不能辜負了何麗萍的一片好意,隻有通過努力工作,幹出點成績來,才能更加穩固自己在目前的地位,不至於被鄭老狐狸就抓住了什麽把柄來對付他。
“我想有個家,一個有著溫暖懷抱的家……”在葉南剛投入到工作之中不到一個小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被打斷思緒的葉南拿起手機一看,見竟然是栓柱打來的電話,這貨隻要自己不給他打電話,他可從來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懷著極為好奇的心態,葉南拿起手機接通了:“喂!栓柱啊!你還知道給哥打個電話啊?”
栓柱在電話裏憨厚的笑了笑,就單刀直入地說道:“葉哥,俺有鄭大姐的消息啦,她昨天來店裏拿錢來了。”
原本總是以為會把蔣茹拋之腦後的葉南,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即就打消了之前的那些決定和想法,焦急的打斷了栓柱的話問道:“她現在人在哪裏呢?”
“在醫院呢。”栓柱迴答道。
“在醫院幹啥?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聽到栓柱的迴答,葉南緊張地追問道。
“不是嫂子出事了,是嫂子的……的男人好像有病了,住院了。”在葉南麵前說起蔣茹的男人時,知道兩人關係的栓柱顯然有點不好意思說了。
“病了?怎麽迴事?”栓柱有點疑惑,他上次見趙大還是好幾個月之前了,自從趙大出了車禍臥病在家之後,他就很少去看望他了,而是盡量在背後默默照顧著他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後來在傾盡所有幫蔣茹開了一個建材門市部,讓她能夠自負盈虧,並且逐漸賺錢之後,因為蔣茹的背叛,就再也懶得搭理他們家的事了,可是一聽到趙大病了住院了,葉南難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當初自己去省建委的時候,整間辦公室裏,隻有趙大一個人對他正常相處,並不排擠他。
“具體俺也說不清楚,嫂子昨天突然迴門市部裏來取錢,俺才知道的。”栓柱說道。
“在哪家醫院你知道不?”這是葉南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他準備去看望趙大,而不是蔣茹,或許這隻是他自我安慰的一個借口吧。
“好像在省建委旁邊那家醫院裏吧,俺聽嫂子說她……她男人以前的同事的老婆在裏麵,會比較方便一點。”栓柱迴想著昨天專門有意從蔣茹口中打聽到的住院消息給葉南說道。
葉南明白栓柱所說的那個在醫院裏的熟人是夏劍的妻子阿芳,一想到自己與阿芳還有蔣茹之間各自保持的那種不正當關係,他就有點擔心一旦幾個人在一起的話氣氛該多尷尬啊,不過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不知道是因為太想蔣茹了,還是太擔心趙大這個老大哥了,他掛了電話,對童小莉說他有急事要去醫院一趟,讓她看著點辦公室。
還不等童小莉愣神,葉南就從椅背上拿了外套,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快步朝外走去。開著他那輛保養非常好的八成新帕薩特,駛出了區建委,一分鍾之內就加速到了80碼,風馳電掣般朝著市區而去。
一路上他的腦海裏盡是那些前塵往事,想想當初自己是因為對蔣茹有點非分之想才那麽不計代價的去幫助趙大渡過最絕望的一段日子,而趙大也明白自己後半輩子會在輪椅上渡過,為了報答他,也為了讓妻子蔣茹不做活寡婦,他主動提出了那種想法。雖然葉南表麵上並沒答應,但是暗地裏已經與蔣茹搞到了一起。
雖然蔣茹後來是為了物質錢財背叛了自己,但葉南不後悔曾今與她在一起過,租房與蔣茹母女兩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對他來說,或許是這一輩子最難忘的時光了,那些日子他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家庭般的溫馨,那種感覺是住在蘇晴家裏所不能感受到的。
懷著五味陳雜的心情,四十分鍾的車程,葉南驅車到達了醫院門口,找了一個車位停下車,已經走進了醫院大門幾步了,突然看見其他來看病人的人手裏都提著水果什麽的,再看看他,兩手空空的。
對呀,總不能這樣兩手空空去看病人吧?這樣一想,葉南又趕緊退出醫院,在醫院大門口的水果攤隨便買了三四樣水果,這才走進了醫院去。
來到住院部後,葉南一看到在辦住院手續的病人特別多,估計在這裏要諮詢趙大的病房號光排隊就得十多分鍾,於是,他準備硬著頭皮去護理部找一下阿芳,即便是明知道在這裏遇上阿芳,向她打聽蔣茹的老公住在哪間病房是一件令他極為尷尬的事情,但是他硬著頭皮去了護理部。
在護理部門口,他彎腰透過窗戶朝裏麵一看,隻見五六個身穿護士裝的小護士正在裏麵嘰嘰喳喳又說又笑,其中有一個身穿護士長顏色製服的女人背對著窗戶,由於背影太相似,以為她就是阿芳,於是葉南來到門口,輕輕敲了兩下護理部辦公室的門,然後將門推開一半,聽到有人敲門,護理部裏麵的五六個小護士和那個身穿護士長製服的女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看向了門口。
葉南這才看到原來這個女人並不是阿芳,阿芳不在,一時間他連忙尷尬的笑了笑。
“有什麽事嗎?”身穿護士長製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葉南問道。
葉南客氣地問道:“請問阿芳部長在嗎?”
製服女人問道:“王芳芳啊?”
葉南賠笑點頭說道:“對,對,對。”
“王芳部長被醫院派到省衛校授課去了。”女人說道,“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事,我有個朋友在住院,我想諮詢一下病房號。”葉南老實巴交地答道。
“哦,你是來探望病人的?”女人問道。
葉南笑著點點頭,說道:“那既然王部長不在,那打擾你們了。”說著話,葉南就往外麵退去。
“請等一下。”就在葉南要轉身離開護理部辦公室的時候,這個身穿護士長製服的女人突然叫住了他。
葉南停住腳步,一臉疑惑的迴過了頭。
“病人叫什麽名字?”女人問道。
葉南忙迴答道:“叫趙大,趙忠祥的趙,大小的大。”
女人凝眉一想,突然衝著葉南身後的方向說道:“小杜,你帶這位先生去找一下趙大的病房。”
葉南迴頭一看,立即一臉喜出望外,原來在他身後幾米外,杜曉嬋正朝著護理部走來。
看到是葉南,杜曉嬋也是一臉欣喜,衝著他說道:“海瑞哥,你怎麽來啦?”
“我來探望一個朋友。”葉南笑嗬嗬地說道。
護理部的小護士們一看兩人認識,幾個人便麵麵相覷的看了一眼,用異樣的眼神盯著他們看。
“原來你們認識啊?”見到兩人一見如故的反應,女護士長愣了一下神問道。
杜曉嬋和葉南不約而同向女護士長點了點頭,杜曉嬋走進護理部辦公室,將手裏的醫療用品在架子上放下的時候,幾個嬌俏的小護士就圍上去在她耳根竊竊私語了起來,隻見杜曉嬋一臉嬌羞的翻著白眼說道:“哪裏呀……你們別亂說了……沒有的……”
葉南不是傻瓜,看得出這幫身穿白大褂的小姑娘們誤會了杜曉嬋與他的關係,他有點尷尬地轉過了身,在門口等杜曉嬋出來。
很快杜曉嬋在洗手池旁對手消毒清洗之後,走到葉南跟前來時臉上泛著淡淡的羞紅,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海瑞哥,你看的病人叫什麽名字啊?”
“趙大。”葉南答道。
“趙大啊?噢,我知道,就是阿芳姐他老公以前的同事,也就是海瑞哥你的同事,走吧,我帶你過去。”杜曉嬋恍然大悟的笑著,說著話,就帶著葉南朝著住院樓走去了。
“剛才那個帥哥真的好有味道哦……”
“可惜是人家小杜的菜,要不然……嘿嘿……”
“公平競爭嘛,要不一會我給你打聽一下他的電話號碼……嘻嘻……”
身後護理部辦公室裏,幾個俏麗的小護士犯花癡一樣盯著葉南遠去的背影品頭論足竊竊私語著……
葉南能聽到這些小護士們的竊竊私語聲,杜曉嬋自然就聽到了,她有點害羞地對葉南說道:“海瑞哥,你聽見沒,我同事們都說你好帥噢……”
葉南隻是嗬嗬一笑,不想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早一點見到趙大,確切的說是早一點見到蔣茹,轉移話題問杜曉嬋:“小杜,你怎麽知道我和趙大是同事呢?”
“阿芳姐給我說的趙大是他老公的同事,還特意提到你了呢。”杜曉嬋說道。
“是嗎?我剛才聽她們說阿芳姐不是去省衛校要授一段時間的課嗎?”葉南有點疑惑地看著杜曉嬋。
“趙大住院那天阿芳姐還沒走呢。”杜曉嬋點破了葉南迷津,“阿芳姐離開醫院的時候還專門囑咐我要特別關照一下趙哥呢。”
原來這個阿芳不光是騷,心底倒是挺善良的嘛!聽到杜曉嬋這麽說,葉南在心裏想到。
“對了,小嬋,趙哥是因為什麽住院了?”葉南突然對這個問題感興趣了。
“趙哥不是下半身癱瘓嗎,他長時間不活動肢體,兩腿肌肉有點萎縮,關節長了很多骨刺,需要剔骨這些骨刺,要不然以後關節一點都不幹動了。”杜曉嬋習慣性以專業術語給葉南講解了一番趙大的病情。
葉南大概明白了一些,點了點頭,問道:“那是不是需要做手術呢?”
杜曉嬋點頭說道:“那是肯定的了,骨刺長在關節的骨頭上,要開刀剔除才行的。”
對趙大的病情掌握清楚之後,葉南有點不好意思地鬼笑著對杜曉嬋說道:“小嬋,我想問你一個不該問題的問題,不知道你方便迴答不?”
“什麽事?你問唄。”杜曉嬋大方地說道。
“這次趙哥住院一共得多少錢啊?”葉南鬼笑著問道。
“剔除骨刺手術,加上雙腿肌肉按摩理療,至少也得五六萬吧,具體我也不清楚。”杜曉嬋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很了解。
“那鄭大姐交了錢沒有?”葉南擔心蔣茹沒錢交這些錢。
“交了一大部分吧。”杜曉嬋說道,然後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葉南問道:“海瑞哥,你好像對趙哥家的事情很關心呀?”
葉南連忙找了一個正當借口說道:“那當然了,好歹也是同事,再說當年我進省建委工作的時候趙哥對我可不薄,人要知恩圖報,他現在遇上困難了,我能幫上忙肯定會幫的,對吧?”
杜曉嬋看到葉南那個鄭重其事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同,從心裏覺得這個大哥原來心底這麽善良,對他的好感又憑空增添了不少。
不一會兒,杜曉嬋就帶著葉南來到了趙大的病房門口,輕輕推開門,衝著裏麵說道:“趙哥,嫂子,有人來看你們了。”
正在裏麵為趙大按摩腿部萎縮肌肉的蔣茹扭過頭來一看,原本淡然的眼神就變得有點震驚起來,愁眉不展的表情 變得驚訝不已,眼神中也隱隱流露出了欣喜的光澤,她看到葉南正站在門口,正衝著她和趙大在微笑,一時間,蔣茹的心裏湧起了一股酸楚的感覺,生怕自己留下了眼淚,她完全沒想到自己三番五次的背叛了葉南之後,在她的家庭又遇上困難之時,他還能這麽不計前嫌關心她和她的家庭。
看到妻子蔣茹的反應,趙大明白她心裏的想法,主動笑著衝正愣在門口的葉南打招唿說道:“是小葉啊,快進來,快進來,咱兄弟兩個快半年時間沒見了吧,快進來。”
正趴在窗戶跟前專心寫作業的妮妮聽到動靜,扭頭一看,見是葉南來了,立即一臉喜出望外的跳下凳子,衝著葉南就笑嘻嘻的跑了過來,一邊跑著,一邊笑嘻嘻地喊他:“叔叔,叔叔你來啦。”
看到天真無邪的妮妮,葉南沒想到她居然還會記得他這個叔叔,心裏一陣感動,連忙將手裏的水果交給杜曉嬋,立即彎下腰張開手臂,一把就將撲進懷裏的妮妮抱了起來。
“叔叔,我想死你啦。”妮妮在葉南的懷裏笑嘻嘻地說道。
葉南笑盈盈地說道:“叔叔也想你。”
扭過頭去整理了一下情緒的蔣茹,因為有杜曉嬋在場,很快調整過了情緒,麵帶微笑的走過來一邊將妮妮從葉南懷裏抱下來,一邊說道:“快下來,讓叔叔進來坐。”說著話,用那種隻有他們兩人才明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是一種帶著自責、委屈、感動又欣慰的眼神,也代表著此時此刻她內心裏的真實感受。
見氣氛輕鬆愉悅了起來 ,躺在病床上的趙大笑著對葉南說道:“小葉,快點坐下來,和哥聊聊。”
葉南笑嗬嗬的走上前去,在他病床邊坐下來,關心地問道:“趙哥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還不是那樣,我現在也不指望什麽了,隻要有口飯吃,能活著就行了。”趙大倒是感慨的說了一句老實話。盡管他感覺這樣活著真沒什麽意義,可是麵對死亡,他卻沒有那個勇氣,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他現在就是這樣的想法,隻要能活下來就行了。
葉南很會說話地說道:這麽長時間沒見了,我看趙哥你現在氣色不錯嘛,而且好像還胖了一點了。”
葉南原本是一股恭維的話,倒是說的趙大心裏美滋滋的,樂嗬嗬的笑著,斜睨了一眼正在陪著女兒妮妮寫作業的蔣茹,說道:“這都是人家你嫂子的功勞,要不是人家不肯丟下了我,我現在恐怕都埋進土裏了。”
聽到趙大感慨的話,蔣茹迴頭幽幽的看了一眼葉南,又連忙扭過頭去了。
站在一旁的杜曉嬋看到葉南今天一來,蔣茹整個人好像變了樣一樣,連一句話都沒有了,平時在病房裏可不是這麽沉默。杜曉嬋隱隱約約總覺得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有點不對勁。
葉南陪著趙大閑聊了一會兒,準備想找機會說說蔣茹的事情,但是他迴頭一看,見杜曉嬋還在病房裏站著,於是,葉南對杜曉嬋說道:“小嬋,你和嫂子帶著妮妮去外麵玩玩吧,有我陪著趙哥就行。”
杜曉嬋對葉南的話心領神會,知道他有什麽話要對趙大說,這就更加令她懷疑幾人之間的關係了,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牽著妮妮的手,與同樣心知肚明的蔣茹一起帶著妮妮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這下隻剩下了他和趙大兩個人,他也不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當地問趙大:“趙哥,我和嫂子之間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嗎?”
聽到葉南這麽說,趙大的臉色沉悶下來,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哎!你嫂子她告訴我了,說到底她也是為了這我,為了這個家,讓她一個女人家既要照看孩子,還要照料我這個廢人,她心理壓力也大,沒辦法,為了有錢支撐這個家,她選擇了背叛你,我這個心裏也很自責啊。”
看見一個男人竟然為自己的妻子背叛了另一個男人而感到自責,葉南一時間心裏也覺得很不是滋味,特別是聽到從趙大口中說出的這些話,他不但沒有半點責怪蔣茹水性楊花,而是在維護她,這樣葉南不禁意識到了蔣茹這個女人的偉大,之前那些想法突然在一瞬間就崩塌了。
“我知道,我也沒怪嫂子,反倒是挺佩服她一個女人會這麽堅強,看到趙哥你被嫂子照料的很好,我這心裏就感覺少了一些負罪感。”葉南也是對趙大淘氣了心窩子。
趙大‘嗬嗬’的笑了笑,說道:“兄弟你快別這麽說,你為我們家做了那麽多事情,怎麽能這麽說呢,要不是你給你嫂子開的門市部,恐怕我們一家三口都餓死了。”
這句話倒是讓葉南的心裏好受了一些,他悵然的淡淡一笑,問趙大:“那嫂子的心情最近好嗎?”
趙大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她已經和那個搞工程的老板分開了,門市部裏的生意也不好,我這住院看病每次都要花不少錢,而且妮妮上學讀書也要花錢,她一方麵要照看我們父女兩,一方麵還要想著賺錢養家糊口,她的心理壓力很大,現在都快心勞成疾了,身體素質也每況愈下了。”
的確,從葉南這次一看到蔣茹時,他就發現她臉上的氣色有點不對,而且人也消瘦了不少,雖然臉上並沒有留下什麽傷疤,但是整個人看上去神色大不如從前了,這或許就是因為心裏太大才造成的。
“那趙哥你沒事要好好和嫂子聊聊天,談談心,幫他分擔一下心理壓力,告訴她別總是那麽鬱鬱寡歡的,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還想那麽多幹什麽呢。”葉南顯得大度地說道。
趙大點了點頭,說道:“兄弟,說真的,我沒想到我趙大現在落魄成這樣子了,你的心裏還會惦記著我,還會來看望我,謝謝你。”
對於趙大的感激,葉南付之一笑,說道:“趙哥你快別這麽說了,當初我葉南進單位的時候,就你待我像朋友,其他人誰不想著排擠我呢,我葉南懂得投桃報李,你放心吧,隻要我葉南還有能力,就一定會幫助你和嫂子度過難關的,還有嫂子的心疾,我會想辦法給她治好的。”
兩個大男人的感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人性的正常範疇,一直聊了一個多小時後,蔣茹和杜曉嬋帶著妮妮返迴了病房。
趙大給葉南擠眉弄眼,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主動找蔣茹聊聊,葉南心領神會的看了一眼趙大,然後對杜曉嬋說道:“小杜,這裏你不管了,你先忙你的去吧。”
杜曉嬋意識到葉南是想打發走她,於是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看著杜曉嬋走後,葉南從趙大的病床上坐了起來,對蔣茹說道:“嫂子,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蔣茹扭頭愣愣的看了一眼葉南,然後將目光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趙大。
“你去吧,小葉想和你聊聊。”趙大對妻子蔣茹點了點頭。
蔣茹遲疑了片刻,這才跟著葉南走出了病房,來到過道裏,葉南轉過了身,麵色平靜地看著她,問道:“你……最近還好嗎?”
“還好……”蔣茹淡淡的笑了笑。
“我看你的氣色不太好,人也憔悴了,家裏有事怎麽不給我說呢?” 葉南一本正經地問道。
“我……我還有臉找你嗎!” 蔣茹低著頭自責著說道,說著話,眼眶裏就溢滿了委屈的淚水。
“怎麽能這麽說呢!”葉南有點責備地說道,“我又不是傻瓜,我知道嫂子你那樣做也是為了你家裏,為了趙哥,為了妮妮,你一點也不用自責,相反你很偉大,你知道嗎?”
蔣茹抬起頭,眼含熱淚,鼻頭通紅,聲音沙啞地說道:“你真的不討厭我麽?”
“要是討厭你,我今天還能丟下工作來這裏麽?”葉南反問了一句,在趙大替妻子蔣茹說了那些好話之後,葉南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錯怪蔣茹了,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為了家庭,完全舍棄了自己,他還有什麽理由去指責她呢!
聽到葉南的話,蔣茹的心裏立即湧起了一股暖流,眼眶裏那晶瑩閃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刷刷的流淌而下。
看到蔣茹哭了,葉南知道她這是因為感動而哭,是喜極而泣,他一點也不介意的抬起手來,伸手過去幫她擦著眼角的淚水,安慰著說道:“嫂子,別哭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好好生活比什麽都重要。”
這個時候,樓梯口正有一雙眼睛躲在跺牆後麵偷偷觀察著這邊的一切,當這雙眼睛看到葉南抬起手幫蔣茹擦眼淚的時候,眼神裏立即泛起了驚訝之色,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杜曉嬋,果然被她猜中了,看到葉南對蔣茹這麽親密的舉動,杜曉嬋終於明白過來他為什麽會對蔣茹一家這麽好。,,想到這些,杜曉嬋撅起嘴狠狠瞪了不遠處的葉南一眼,才悄悄拂袖而去了。
“嫂子,我聽趙哥說你現在心理有點抑鬱成疾,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態,你看趙哥被你照料的氣色也不錯,妮妮也長大了不少,你還胡思亂想什麽呢。”葉南安慰著神色黯然的蔣茹說道。
終於,蔣茹似乎找迴了從前的感覺一樣,向他乖乖的點了點頭。
兩人在病房外麵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迴到了病房裏,葉南看了看表,自己已經來醫院兩個小時了,怕外出時間太長萬一被吳區長知道自己不務正業,肯定會一通狠批的,於是,他告訴蔣茹和趙大,說他周末再過來探望他們,並且讓蔣茹有資金方麵的困難就給他說,他會想辦法的。
從醫院出來後,下午溫煦的陽光照在臉上,感覺懶洋洋的,看著在醫院外草地上曬太陽的人們,葉南覺得生活其實很美好,而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他會盡全力幫助蔣茹渡過難關的。
開上車從醫院返迴區裏的時候,葉南突然想到了自己這次死裏逃生留在區裏後吳區長給他說過的一句話,叫他在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時,不要忘記尊重區裏的各位領導,並且暗示過他葉德良對他坐上區建委主任的位子有成見,讓他找機會單獨找葉德良談一談,最好是能讓葉德良打消對他的意見。
想到了吳區長暗示給他的話,葉南覺得自己江山還未坐穩,這個時候最有必要拉攏葉德良的關係了,一旦把他這個區委副書記兼副區長的關係打通,以後區裏恐怕就沒人敢給自己找麻煩了。這一步對自己來說才是能否在區裏坐穩這個主任位置的一步關鍵棋。<
當吳敏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簡直有點喜出望外,秀眉一挑,雙目瞪大,一臉瞠目結舌的看向葉德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現實,她問道:“老葉,這是真的啊?小葉沒下基層去?”
看見吳區長的反應很大,葉德良在心裏暗自冷笑了一下,然後麵帶微笑點了點頭,對吳區長說道:“吳區長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是你覺得派小葉下去會埋沒了人才才刻意把他留在區裏的呢。”
吳區長搖頭說道:“老葉你不知道,我是覺得現在區裏工作剛剛好轉,尤其是區建委的工作,現在剛上軌道,完全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派小葉下基層去接受鍛煉,為此我還找省建委老鄭說了一下,但是老鄭說不能破壞他們單位的規矩,必須公事公辦,而且區建委的領導班子也把小葉看作是未來的接班人,覺得很有必要派下基層鍛煉一段時間,所以沒答應,我這兩天正為一旦小葉去了基層建委沒人負責而犯愁呢。”說著話,吳敏疑惑萬分的看著葉德良,詢問他:“老鄭不是態度很堅決的要派小葉下基層去麽?怎麽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葉德良淡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我還以為是吳區長你給上麵施壓讓小葉留在區裏了呢。”
吳區長對這個結果顯然是既感到驚訝不已,又感到喜出望外,她原本以為葉南被下放到基層去後區建委又會亂成一團呢。沒想到他居然穩如泰山的留了下來。
為了搞清楚這其中到底是怎麽迴事,吳區長隻有找當事人葉南了解一下情況了,這天上午十點多,她與葉德良談完工作之後,就走出辦公室,徑直來到離區委區政府不遠處的區建委。
懷著這個疑惑,吳區長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微笑,直接來到了葉南的主任辦公室門口。官場上通常有這麽一個現象,處級幹部的辦公室門一般是敞開的,局級領導的辦公室門通常是虛掩著,而廳級以上幹部的辦公室門通常是關上的,而作為處級幹部,加之在同一間辦公室裏又坐著一個漂亮誘人的助手,為了避嫌,葉南每天來辦公室之後,都會遵循這個不成文的原則,將辦公室的門敞開,除非是有什麽私密事時才會關上辦公室門。
來到辦公室門口的吳區長朝裏麵一看,見葉南和童小莉正在各自伏案工作,與上次她突擊檢查時兩個人正在打情罵俏的場麵截然相反,她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才幹咳了兩聲,提醒葉南有人來了。
果然,聽到辦公室門口有人在咳嗽,葉南與童小莉不約而同本能的抬起頭一看,就看見吳區長麵帶笑容,一邊往進走,一邊笑著說道:“喲,都在忙著呀?”
葉南和童小莉連忙站起身來衝她打招唿,“吳區長,什麽風把您給吹來啦?”葉南笑眯眯的打著招唿說道,童小莉連忙走上前去拉開了葉南辦公桌對麵的椅子請吳區長坐下。
吳區長一邊坐下,一邊衝葉南問道:“這兩天忙不忙啊?”
“還行吧!”葉南笑嗬嗬的給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吳區長點了點頭,然後就開門見山地問他:“小葉,具體是什麽情況?老鄭不是一心要安排你下基層去麽?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正巧這時候童小莉剛沏了一杯茶水給吳區長端上來,就忍不住插了一句道:“還不是省建委的何副主任幫的忙啊!”
葉南最怕的就是吳敏知道何麗萍與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樣會毀掉自己在吳敏這個官場**心中的美好形象,他趁著吳敏扭頭過去準備問童小莉的時候,立即狠狠瞪了童小莉一眼。
看到葉南那個責備的眼神,童小莉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連忙閃身朝著辦公室外麵走去了。
葉南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輕笑著對吳區長解釋著說道:“哦,是這樣的,我聽說是上麵的何副主任不小心把名單搞錯了,本來是我的名字,由於她不小心把茶水倒在名單上,浸染的模糊不清了,錯安排了市建委一個名字和我名字很相似的人,也我也算是走狗屎運了吧。”
聽到葉南這麽形容自己走運,吳區長不禁被他逗得‘撲哧’笑了一聲,樂嗬地說道:“看你說的什麽話呀!”說著話,表情變得感慨了起來,接著說道:“不過你這次還真是走運了,幸虧沒下基層去,要是下去之後,要是到下麵去了要再迴到區裏來肯定就沒那麽容易了,我這兩天還正琢磨著要是你這一走,區裏的工作受到了影響該怎麽辦呢。”
“我也不知道情況會發生變化,不過吳區長你放心,既然我留在區裏,我就會兢兢業業工作的,絕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葉南又趁機拍起了吳區長的馬屁,他明白,隻要自己留在區裏一天,就必須和眼前這個區裏一把手搞好關係,因為他現在這個位子盡管實質上還穩如泰山的坐著,但是盯著這個位置的人不少,而副主任高海平就是其中一個,這次沒能如願以償,對高海平的打擊很大,這家夥始終覺得葉南比起他來要年輕許多,而且工作經驗欠缺,雖然暫時有點工作成績,但是肯定沒自己經驗豐富能立足,他開始想著辦法加快實現坐上一把手的計劃了。
由於吳區長來到葉南這裏已經快十一點了,聊了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下班時間,由於童小莉後來進了辦公室在旁邊坐著,他想請吳區長會去自己的出租屋裏‘吃飯’,又不便開口,就使了個眼色。
吳區長倒是挺聰明,看到葉南向自己刻意眨了眨眼,然後抬起手腕看表的舉動,立即就明白怎麽迴事了,衝他和童小莉打了招唿之後,就最先起身離開了。
吳區長走後不到十分鍾時間,葉南就追了出去。當他迴到出租屋的時候吳區長已經等在門口了。他笑眯眯的打開門,請吳區長進到屋裏,然後將外套一脫,袖子挽上去,就一頭紮進了廚房裏為吳區長表演起了自己來算不賴的廚藝了。
吳敏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後,見葉南一個大男人家的在廚房裏張羅著飯菜,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就悄悄從後麵走上去,來到了正在炒菜的葉南身邊,也加入其中,為他打下手幫忙。近距離觀察到葉南做飯的熟練程度後,吳敏還真有點佩服起了這家夥,沒想到這貨做飯的手法是那麽的熟練老道。看著他在熟練翻轉著炒勺,她忍不住打趣道:“小葉,你做飯的手藝還真不賴啊,怎麽這麽熟練呢?是不是經常用這招來騙女人呢?”
聽到吳區長這樣逗弄他,葉南扭頭衝她嘿嘿的笑道:“不瞞敏姐你說,你是除過我媽之外第一個嚐到我手藝的女人。”
“是嗎?那我還真是很幸運啊!”吳區長有點受寵若驚地說道。
兩人就這樣又說又笑的做午飯,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還真應了這句話,有了吳區長的幫助,平時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做好飯的葉南,這一次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做好了飯菜,端上桌之後,兩人相對而坐一邊說笑,一邊吃了起來。
這此吃完飯,為了表達對葉南總是三番五次做飯請她吃,吳區長主動提出來有她洗碗刷盤,葉南自然要客套一下,說什麽也不讓吳區長動,但是吳區長堅持非要自己動手,見吳區長那麽固執,葉南便隻能作罷,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一邊看著她在廚房裏忙活,一邊陪著她聊天解悶。
下午一到單位,葉南開始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當中,他知道這次能夠起死迴生實在是來之不易,絕對不能辜負了何麗萍的一片好意,隻有通過努力工作,幹出點成績來,才能更加穩固自己在目前的地位,不至於被鄭老狐狸就抓住了什麽把柄來對付他。
“我想有個家,一個有著溫暖懷抱的家……”在葉南剛投入到工作之中不到一個小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被打斷思緒的葉南拿起手機一看,見竟然是栓柱打來的電話,這貨隻要自己不給他打電話,他可從來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懷著極為好奇的心態,葉南拿起手機接通了:“喂!栓柱啊!你還知道給哥打個電話啊?”
栓柱在電話裏憨厚的笑了笑,就單刀直入地說道:“葉哥,俺有鄭大姐的消息啦,她昨天來店裏拿錢來了。”
原本總是以為會把蔣茹拋之腦後的葉南,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即就打消了之前的那些決定和想法,焦急的打斷了栓柱的話問道:“她現在人在哪裏呢?”
“在醫院呢。”栓柱迴答道。
“在醫院幹啥?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聽到栓柱的迴答,葉南緊張地追問道。
“不是嫂子出事了,是嫂子的……的男人好像有病了,住院了。”在葉南麵前說起蔣茹的男人時,知道兩人關係的栓柱顯然有點不好意思說了。
“病了?怎麽迴事?”栓柱有點疑惑,他上次見趙大還是好幾個月之前了,自從趙大出了車禍臥病在家之後,他就很少去看望他了,而是盡量在背後默默照顧著他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後來在傾盡所有幫蔣茹開了一個建材門市部,讓她能夠自負盈虧,並且逐漸賺錢之後,因為蔣茹的背叛,就再也懶得搭理他們家的事了,可是一聽到趙大病了住院了,葉南難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當初自己去省建委的時候,整間辦公室裏,隻有趙大一個人對他正常相處,並不排擠他。
“具體俺也說不清楚,嫂子昨天突然迴門市部裏來取錢,俺才知道的。”栓柱說道。
“在哪家醫院你知道不?”這是葉南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他準備去看望趙大,而不是蔣茹,或許這隻是他自我安慰的一個借口吧。
“好像在省建委旁邊那家醫院裏吧,俺聽嫂子說她……她男人以前的同事的老婆在裏麵,會比較方便一點。”栓柱迴想著昨天專門有意從蔣茹口中打聽到的住院消息給葉南說道。
葉南明白栓柱所說的那個在醫院裏的熟人是夏劍的妻子阿芳,一想到自己與阿芳還有蔣茹之間各自保持的那種不正當關係,他就有點擔心一旦幾個人在一起的話氣氛該多尷尬啊,不過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不知道是因為太想蔣茹了,還是太擔心趙大這個老大哥了,他掛了電話,對童小莉說他有急事要去醫院一趟,讓她看著點辦公室。
還不等童小莉愣神,葉南就從椅背上拿了外套,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快步朝外走去。開著他那輛保養非常好的八成新帕薩特,駛出了區建委,一分鍾之內就加速到了80碼,風馳電掣般朝著市區而去。
一路上他的腦海裏盡是那些前塵往事,想想當初自己是因為對蔣茹有點非分之想才那麽不計代價的去幫助趙大渡過最絕望的一段日子,而趙大也明白自己後半輩子會在輪椅上渡過,為了報答他,也為了讓妻子蔣茹不做活寡婦,他主動提出了那種想法。雖然葉南表麵上並沒答應,但是暗地裏已經與蔣茹搞到了一起。
雖然蔣茹後來是為了物質錢財背叛了自己,但葉南不後悔曾今與她在一起過,租房與蔣茹母女兩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對他來說,或許是這一輩子最難忘的時光了,那些日子他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家庭般的溫馨,那種感覺是住在蘇晴家裏所不能感受到的。
懷著五味陳雜的心情,四十分鍾的車程,葉南驅車到達了醫院門口,找了一個車位停下車,已經走進了醫院大門幾步了,突然看見其他來看病人的人手裏都提著水果什麽的,再看看他,兩手空空的。
對呀,總不能這樣兩手空空去看病人吧?這樣一想,葉南又趕緊退出醫院,在醫院大門口的水果攤隨便買了三四樣水果,這才走進了醫院去。
來到住院部後,葉南一看到在辦住院手續的病人特別多,估計在這裏要諮詢趙大的病房號光排隊就得十多分鍾,於是,他準備硬著頭皮去護理部找一下阿芳,即便是明知道在這裏遇上阿芳,向她打聽蔣茹的老公住在哪間病房是一件令他極為尷尬的事情,但是他硬著頭皮去了護理部。
在護理部門口,他彎腰透過窗戶朝裏麵一看,隻見五六個身穿護士裝的小護士正在裏麵嘰嘰喳喳又說又笑,其中有一個身穿護士長顏色製服的女人背對著窗戶,由於背影太相似,以為她就是阿芳,於是葉南來到門口,輕輕敲了兩下護理部辦公室的門,然後將門推開一半,聽到有人敲門,護理部裏麵的五六個小護士和那個身穿護士長製服的女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看向了門口。
葉南這才看到原來這個女人並不是阿芳,阿芳不在,一時間他連忙尷尬的笑了笑。
“有什麽事嗎?”身穿護士長製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葉南問道。
葉南客氣地問道:“請問阿芳部長在嗎?”
製服女人問道:“王芳芳啊?”
葉南賠笑點頭說道:“對,對,對。”
“王芳部長被醫院派到省衛校授課去了。”女人說道,“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事,我有個朋友在住院,我想諮詢一下病房號。”葉南老實巴交地答道。
“哦,你是來探望病人的?”女人問道。
葉南笑著點點頭,說道:“那既然王部長不在,那打擾你們了。”說著話,葉南就往外麵退去。
“請等一下。”就在葉南要轉身離開護理部辦公室的時候,這個身穿護士長製服的女人突然叫住了他。
葉南停住腳步,一臉疑惑的迴過了頭。
“病人叫什麽名字?”女人問道。
葉南忙迴答道:“叫趙大,趙忠祥的趙,大小的大。”
女人凝眉一想,突然衝著葉南身後的方向說道:“小杜,你帶這位先生去找一下趙大的病房。”
葉南迴頭一看,立即一臉喜出望外,原來在他身後幾米外,杜曉嬋正朝著護理部走來。
看到是葉南,杜曉嬋也是一臉欣喜,衝著他說道:“海瑞哥,你怎麽來啦?”
“我來探望一個朋友。”葉南笑嗬嗬地說道。
護理部的小護士們一看兩人認識,幾個人便麵麵相覷的看了一眼,用異樣的眼神盯著他們看。
“原來你們認識啊?”見到兩人一見如故的反應,女護士長愣了一下神問道。
杜曉嬋和葉南不約而同向女護士長點了點頭,杜曉嬋走進護理部辦公室,將手裏的醫療用品在架子上放下的時候,幾個嬌俏的小護士就圍上去在她耳根竊竊私語了起來,隻見杜曉嬋一臉嬌羞的翻著白眼說道:“哪裏呀……你們別亂說了……沒有的……”
葉南不是傻瓜,看得出這幫身穿白大褂的小姑娘們誤會了杜曉嬋與他的關係,他有點尷尬地轉過了身,在門口等杜曉嬋出來。
很快杜曉嬋在洗手池旁對手消毒清洗之後,走到葉南跟前來時臉上泛著淡淡的羞紅,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海瑞哥,你看的病人叫什麽名字啊?”
“趙大。”葉南答道。
“趙大啊?噢,我知道,就是阿芳姐他老公以前的同事,也就是海瑞哥你的同事,走吧,我帶你過去。”杜曉嬋恍然大悟的笑著,說著話,就帶著葉南朝著住院樓走去了。
“剛才那個帥哥真的好有味道哦……”
“可惜是人家小杜的菜,要不然……嘿嘿……”
“公平競爭嘛,要不一會我給你打聽一下他的電話號碼……嘻嘻……”
身後護理部辦公室裏,幾個俏麗的小護士犯花癡一樣盯著葉南遠去的背影品頭論足竊竊私語著……
葉南能聽到這些小護士們的竊竊私語聲,杜曉嬋自然就聽到了,她有點害羞地對葉南說道:“海瑞哥,你聽見沒,我同事們都說你好帥噢……”
葉南隻是嗬嗬一笑,不想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早一點見到趙大,確切的說是早一點見到蔣茹,轉移話題問杜曉嬋:“小杜,你怎麽知道我和趙大是同事呢?”
“阿芳姐給我說的趙大是他老公的同事,還特意提到你了呢。”杜曉嬋說道。
“是嗎?我剛才聽她們說阿芳姐不是去省衛校要授一段時間的課嗎?”葉南有點疑惑地看著杜曉嬋。
“趙大住院那天阿芳姐還沒走呢。”杜曉嬋點破了葉南迷津,“阿芳姐離開醫院的時候還專門囑咐我要特別關照一下趙哥呢。”
原來這個阿芳不光是騷,心底倒是挺善良的嘛!聽到杜曉嬋這麽說,葉南在心裏想到。
“對了,小嬋,趙哥是因為什麽住院了?”葉南突然對這個問題感興趣了。
“趙哥不是下半身癱瘓嗎,他長時間不活動肢體,兩腿肌肉有點萎縮,關節長了很多骨刺,需要剔骨這些骨刺,要不然以後關節一點都不幹動了。”杜曉嬋習慣性以專業術語給葉南講解了一番趙大的病情。
葉南大概明白了一些,點了點頭,問道:“那是不是需要做手術呢?”
杜曉嬋點頭說道:“那是肯定的了,骨刺長在關節的骨頭上,要開刀剔除才行的。”
對趙大的病情掌握清楚之後,葉南有點不好意思地鬼笑著對杜曉嬋說道:“小嬋,我想問你一個不該問題的問題,不知道你方便迴答不?”
“什麽事?你問唄。”杜曉嬋大方地說道。
“這次趙哥住院一共得多少錢啊?”葉南鬼笑著問道。
“剔除骨刺手術,加上雙腿肌肉按摩理療,至少也得五六萬吧,具體我也不清楚。”杜曉嬋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很了解。
“那鄭大姐交了錢沒有?”葉南擔心蔣茹沒錢交這些錢。
“交了一大部分吧。”杜曉嬋說道,然後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葉南問道:“海瑞哥,你好像對趙哥家的事情很關心呀?”
葉南連忙找了一個正當借口說道:“那當然了,好歹也是同事,再說當年我進省建委工作的時候趙哥對我可不薄,人要知恩圖報,他現在遇上困難了,我能幫上忙肯定會幫的,對吧?”
杜曉嬋看到葉南那個鄭重其事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同,從心裏覺得這個大哥原來心底這麽善良,對他的好感又憑空增添了不少。
不一會兒,杜曉嬋就帶著葉南來到了趙大的病房門口,輕輕推開門,衝著裏麵說道:“趙哥,嫂子,有人來看你們了。”
正在裏麵為趙大按摩腿部萎縮肌肉的蔣茹扭過頭來一看,原本淡然的眼神就變得有點震驚起來,愁眉不展的表情 變得驚訝不已,眼神中也隱隱流露出了欣喜的光澤,她看到葉南正站在門口,正衝著她和趙大在微笑,一時間,蔣茹的心裏湧起了一股酸楚的感覺,生怕自己留下了眼淚,她完全沒想到自己三番五次的背叛了葉南之後,在她的家庭又遇上困難之時,他還能這麽不計前嫌關心她和她的家庭。
看到妻子蔣茹的反應,趙大明白她心裏的想法,主動笑著衝正愣在門口的葉南打招唿說道:“是小葉啊,快進來,快進來,咱兄弟兩個快半年時間沒見了吧,快進來。”
正趴在窗戶跟前專心寫作業的妮妮聽到動靜,扭頭一看,見是葉南來了,立即一臉喜出望外的跳下凳子,衝著葉南就笑嘻嘻的跑了過來,一邊跑著,一邊笑嘻嘻地喊他:“叔叔,叔叔你來啦。”
看到天真無邪的妮妮,葉南沒想到她居然還會記得他這個叔叔,心裏一陣感動,連忙將手裏的水果交給杜曉嬋,立即彎下腰張開手臂,一把就將撲進懷裏的妮妮抱了起來。
“叔叔,我想死你啦。”妮妮在葉南的懷裏笑嘻嘻地說道。
葉南笑盈盈地說道:“叔叔也想你。”
扭過頭去整理了一下情緒的蔣茹,因為有杜曉嬋在場,很快調整過了情緒,麵帶微笑的走過來一邊將妮妮從葉南懷裏抱下來,一邊說道:“快下來,讓叔叔進來坐。”說著話,用那種隻有他們兩人才明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是一種帶著自責、委屈、感動又欣慰的眼神,也代表著此時此刻她內心裏的真實感受。
見氣氛輕鬆愉悅了起來 ,躺在病床上的趙大笑著對葉南說道:“小葉,快點坐下來,和哥聊聊。”
葉南笑嗬嗬的走上前去,在他病床邊坐下來,關心地問道:“趙哥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還不是那樣,我現在也不指望什麽了,隻要有口飯吃,能活著就行了。”趙大倒是感慨的說了一句老實話。盡管他感覺這樣活著真沒什麽意義,可是麵對死亡,他卻沒有那個勇氣,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他現在就是這樣的想法,隻要能活下來就行了。
葉南很會說話地說道:這麽長時間沒見了,我看趙哥你現在氣色不錯嘛,而且好像還胖了一點了。”
葉南原本是一股恭維的話,倒是說的趙大心裏美滋滋的,樂嗬嗬的笑著,斜睨了一眼正在陪著女兒妮妮寫作業的蔣茹,說道:“這都是人家你嫂子的功勞,要不是人家不肯丟下了我,我現在恐怕都埋進土裏了。”
聽到趙大感慨的話,蔣茹迴頭幽幽的看了一眼葉南,又連忙扭過頭去了。
站在一旁的杜曉嬋看到葉南今天一來,蔣茹整個人好像變了樣一樣,連一句話都沒有了,平時在病房裏可不是這麽沉默。杜曉嬋隱隱約約總覺得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有點不對勁。
葉南陪著趙大閑聊了一會兒,準備想找機會說說蔣茹的事情,但是他迴頭一看,見杜曉嬋還在病房裏站著,於是,葉南對杜曉嬋說道:“小嬋,你和嫂子帶著妮妮去外麵玩玩吧,有我陪著趙哥就行。”
杜曉嬋對葉南的話心領神會,知道他有什麽話要對趙大說,這就更加令她懷疑幾人之間的關係了,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牽著妮妮的手,與同樣心知肚明的蔣茹一起帶著妮妮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這下隻剩下了他和趙大兩個人,他也不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當地問趙大:“趙哥,我和嫂子之間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嗎?”
聽到葉南這麽說,趙大的臉色沉悶下來,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哎!你嫂子她告訴我了,說到底她也是為了這我,為了這個家,讓她一個女人家既要照看孩子,還要照料我這個廢人,她心理壓力也大,沒辦法,為了有錢支撐這個家,她選擇了背叛你,我這個心裏也很自責啊。”
看見一個男人竟然為自己的妻子背叛了另一個男人而感到自責,葉南一時間心裏也覺得很不是滋味,特別是聽到從趙大口中說出的這些話,他不但沒有半點責怪蔣茹水性楊花,而是在維護她,這樣葉南不禁意識到了蔣茹這個女人的偉大,之前那些想法突然在一瞬間就崩塌了。
“我知道,我也沒怪嫂子,反倒是挺佩服她一個女人會這麽堅強,看到趙哥你被嫂子照料的很好,我這心裏就感覺少了一些負罪感。”葉南也是對趙大淘氣了心窩子。
趙大‘嗬嗬’的笑了笑,說道:“兄弟你快別這麽說,你為我們家做了那麽多事情,怎麽能這麽說呢,要不是你給你嫂子開的門市部,恐怕我們一家三口都餓死了。”
這句話倒是讓葉南的心裏好受了一些,他悵然的淡淡一笑,問趙大:“那嫂子的心情最近好嗎?”
趙大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她已經和那個搞工程的老板分開了,門市部裏的生意也不好,我這住院看病每次都要花不少錢,而且妮妮上學讀書也要花錢,她一方麵要照看我們父女兩,一方麵還要想著賺錢養家糊口,她的心理壓力很大,現在都快心勞成疾了,身體素質也每況愈下了。”
的確,從葉南這次一看到蔣茹時,他就發現她臉上的氣色有點不對,而且人也消瘦了不少,雖然臉上並沒有留下什麽傷疤,但是整個人看上去神色大不如從前了,這或許就是因為心裏太大才造成的。
“那趙哥你沒事要好好和嫂子聊聊天,談談心,幫他分擔一下心理壓力,告訴她別總是那麽鬱鬱寡歡的,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還想那麽多幹什麽呢。”葉南顯得大度地說道。
趙大點了點頭,說道:“兄弟,說真的,我沒想到我趙大現在落魄成這樣子了,你的心裏還會惦記著我,還會來看望我,謝謝你。”
對於趙大的感激,葉南付之一笑,說道:“趙哥你快別這麽說了,當初我葉南進單位的時候,就你待我像朋友,其他人誰不想著排擠我呢,我葉南懂得投桃報李,你放心吧,隻要我葉南還有能力,就一定會幫助你和嫂子度過難關的,還有嫂子的心疾,我會想辦法給她治好的。”
兩個大男人的感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人性的正常範疇,一直聊了一個多小時後,蔣茹和杜曉嬋帶著妮妮返迴了病房。
趙大給葉南擠眉弄眼,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主動找蔣茹聊聊,葉南心領神會的看了一眼趙大,然後對杜曉嬋說道:“小杜,這裏你不管了,你先忙你的去吧。”
杜曉嬋意識到葉南是想打發走她,於是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看著杜曉嬋走後,葉南從趙大的病床上坐了起來,對蔣茹說道:“嫂子,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蔣茹扭頭愣愣的看了一眼葉南,然後將目光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趙大。
“你去吧,小葉想和你聊聊。”趙大對妻子蔣茹點了點頭。
蔣茹遲疑了片刻,這才跟著葉南走出了病房,來到過道裏,葉南轉過了身,麵色平靜地看著她,問道:“你……最近還好嗎?”
“還好……”蔣茹淡淡的笑了笑。
“我看你的氣色不太好,人也憔悴了,家裏有事怎麽不給我說呢?” 葉南一本正經地問道。
“我……我還有臉找你嗎!” 蔣茹低著頭自責著說道,說著話,眼眶裏就溢滿了委屈的淚水。
“怎麽能這麽說呢!”葉南有點責備地說道,“我又不是傻瓜,我知道嫂子你那樣做也是為了你家裏,為了趙哥,為了妮妮,你一點也不用自責,相反你很偉大,你知道嗎?”
蔣茹抬起頭,眼含熱淚,鼻頭通紅,聲音沙啞地說道:“你真的不討厭我麽?”
“要是討厭你,我今天還能丟下工作來這裏麽?”葉南反問了一句,在趙大替妻子蔣茹說了那些好話之後,葉南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錯怪蔣茹了,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為了家庭,完全舍棄了自己,他還有什麽理由去指責她呢!
聽到葉南的話,蔣茹的心裏立即湧起了一股暖流,眼眶裏那晶瑩閃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刷刷的流淌而下。
看到蔣茹哭了,葉南知道她這是因為感動而哭,是喜極而泣,他一點也不介意的抬起手來,伸手過去幫她擦著眼角的淚水,安慰著說道:“嫂子,別哭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好好生活比什麽都重要。”
這個時候,樓梯口正有一雙眼睛躲在跺牆後麵偷偷觀察著這邊的一切,當這雙眼睛看到葉南抬起手幫蔣茹擦眼淚的時候,眼神裏立即泛起了驚訝之色,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杜曉嬋,果然被她猜中了,看到葉南對蔣茹這麽親密的舉動,杜曉嬋終於明白過來他為什麽會對蔣茹一家這麽好。,,想到這些,杜曉嬋撅起嘴狠狠瞪了不遠處的葉南一眼,才悄悄拂袖而去了。
“嫂子,我聽趙哥說你現在心理有點抑鬱成疾,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態,你看趙哥被你照料的氣色也不錯,妮妮也長大了不少,你還胡思亂想什麽呢。”葉南安慰著神色黯然的蔣茹說道。
終於,蔣茹似乎找迴了從前的感覺一樣,向他乖乖的點了點頭。
兩人在病房外麵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迴到了病房裏,葉南看了看表,自己已經來醫院兩個小時了,怕外出時間太長萬一被吳區長知道自己不務正業,肯定會一通狠批的,於是,他告訴蔣茹和趙大,說他周末再過來探望他們,並且讓蔣茹有資金方麵的困難就給他說,他會想辦法的。
從醫院出來後,下午溫煦的陽光照在臉上,感覺懶洋洋的,看著在醫院外草地上曬太陽的人們,葉南覺得生活其實很美好,而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他會盡全力幫助蔣茹渡過難關的。
開上車從醫院返迴區裏的時候,葉南突然想到了自己這次死裏逃生留在區裏後吳區長給他說過的一句話,叫他在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時,不要忘記尊重區裏的各位領導,並且暗示過他葉德良對他坐上區建委主任的位子有成見,讓他找機會單獨找葉德良談一談,最好是能讓葉德良打消對他的意見。
想到了吳區長暗示給他的話,葉南覺得自己江山還未坐穩,這個時候最有必要拉攏葉德良的關係了,一旦把他這個區委副書記兼副區長的關係打通,以後區裏恐怕就沒人敢給自己找麻煩了。這一步對自己來說才是能否在區裏坐穩這個主任位置的一步關鍵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