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昌盛被徐民一句話噎的半天應答不上來,愣了愣,又陪著笑說道:“徐所長,我那隻是一時氣頭上隨口說說的,咱們兩個平日也沒什麽來往,我冤無仇的,你這次要是別聽那個葉南的話,不要和我作對,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孫昌盛談起了條件,徐民‘嗬嗬’笑了笑,佯裝饒有興致的問道:“怎麽個不會虧待呢?”


    孫昌盛不假思索的說道:“我給你們主任說一聲,讓他給你升職,大家在官場上混,還不是為了能夠往上爬嗎?是不是?”


    徐民‘哼’的笑了一聲,不冷不熱的對孫昌盛說道:“孫主任,勞您費心了,我徐民站起來也是條漢子,既然答應了葉南子的事情就說一不二,你別想著趁他不在場就想收買我!你做夢吧!”


    看徐民完全不為他的糖衣炮彈所動,軟的不成來硬的,孫昌盛立即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板起了臉,眼神中布滿了殺機,惡狠狠的瞪著他,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咬牙切齒的說道:“徐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是再執迷不悟,有你好果子吃!你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憑什麽跟我鬥?”


    孫昌盛這種以上欺下、不把徐民放在眼裏的態度完全激怒了徐民,隻見他也立即眉毛一橫,不甘示弱的衝著他說道:“憑老子手裏的照片!”說著,徐民拍了拍兜裏的手機。


    “徐民!你……算你有種!”孫昌盛的氣勢在這一刻完全被徐民壓製了下去,怒了努嘴,氣唿唿的不再說話了。


    徐民也沒在和他說什麽,點了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等著葉南接完電話迴來處理這件事。


    葉南來到衛生間入口處,懷著極為疑惑的心情接通了栓柱的電話,說道:“喂!栓柱,你還想起給老子打電話來了啊?”


    電話裏栓柱十萬火急的說道:“葉哥,俺……俺有個重要的事情要給你……給你說一下……”栓柱心裏一焦急,說話就有點磕磕巴巴起來了。


    聽到栓柱結結巴巴的話,葉南心裏隱約感覺有什麽大事發生了,便焦急的追問道:“栓柱,什麽事啊?”為了讓栓柱能完完整整的說清楚,接著安慰他說道:“栓柱,你別急,你慢一點說,說清楚一點。”


    栓柱磕磕巴巴的說道:“賀大哥,嫂子,嫂子進醫院裏啦,俺現在在急救室門口給你打電話著……”


    一聽到蔣傑進了醫院,而且還進了急救室,葉南立即緊張了起來,這個時候他仿佛已經遺忘了蔣傑背叛了他而給他帶來的傷痛,急火攻心的打斷了栓柱的話追問道:“栓柱,怎麽迴事?嫂子怎麽會進醫院啊?發生什麽事了?”


    栓柱在電話裏急的要哭了一樣,因為緊張而磕磕巴巴的說道:“賀大哥,你……你還是……還是來一趟醫院裏吧……俺……俺……俺不知道該咋辦……你趕緊過來吧!”


    聽到栓柱那個帶著哭腔的聲音,葉南知道一時半會這家夥也說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同時因為心裏立即充滿了擔心,便不假思索的答應了,接著問道:“在哪家醫院?我這就過去!”


    栓柱帶著哭腔說道:“在……在西京第一醫院。”


    問清楚了地方,葉南就掛了電話,一邊裝上手機,一邊風風火火的走迴到了咖啡桌前,極力壓製著心裏那股焦急不安的心情,連坐都沒坐下來,站在桌邊,努力使自己沉著冷靜著,‘嗬嗬’的笑了兩聲,對孫昌盛說道:“孫主任,那葉南子我那個小小的請求可就全靠你了,我現在有點急事,就不陪你了,我可等著孫主任您的好消息呀。”


    聽到葉南要走了,徐民仰頭問道:“葉南,你要走了?”


    葉南故作沉著的點了點頭,說道:“有點急事要去辦一下,徐哥,你要是不想和孫主任再多聊一會的話,那咱們就一起下去吧?”


    “那行,咱們一起走。”徐民點頭說道,於是站起來,對正在氣頭上的孫昌盛雙拳一抱,說道:“孫主任,告辭了。”


    說完,葉南與徐民一起朝著咖啡屋外走去,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徐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對葉南提醒道:“咱們好像還沒結賬吧?”


    “是啊。”葉南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接著一想,便壞笑著對徐民說道:“孫昌盛那隻老狐狸還不是在裏麵嗎?”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從咖啡屋裏下來後,葉南為了安撫徐民,以防萬一徐民會被那隻老狐狸給收買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一臉感激的說道:“徐哥,今天多虧你出頭了,要不然這隻老狐狸太狡猾了,我還真擺不平他。”


    徐民得意的拍著胸脯說道:“兄弟,老哥就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辦的。”


    葉南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拍著馬屁說道:“徐哥,你真夠哥們!”


    徐民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接著向葉南婉轉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他麵帶笑容的說道:“不過兄弟你也別忘了答應老哥我的事情啊。”


    葉南肯定是不會忘記這件事的,而且還必須得盡快,要不然被那隻老狐狸趕在前頭收買了這個家夥,到時候一背叛自己,不光前功盡棄,就連自己的前途都極有可能會受到孫昌盛那隻老狐狸的威脅。聽到徐民這樣說,葉南‘嗬嗬’的笑了笑,在徐民肩上輕輕拍了兩把,說道:“徐哥,你放心,兄弟我也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這樣吧,老哥,你把你的卡號給我發一個短信發過來,明天我就讓人給你打過來。”


    “好的,那我一會就把我銀行卡號發給你。”徐民聽到葉南這麽說,立即顯得興奮的點起了頭。


    葉南急著趕往西京區第一醫院,便沒和徐民再寒暄下去了,對他說道:“徐哥,我還有急事要辦,就不和你多說了,咱們電話聯係。”


    徐民笑嗬嗬的點了點頭說道:“那行,賀兄,咱們後會有期。”


    兩人在咖啡屋分道揚鑣,葉南朝著出租車停靠點走了過去,而徐民則穿過馬路朝著對麵的派出所裏走去。


    葉南來到了出租車停靠點,剛好來了一輛車,他伸手一攔便坐上去了。剛一坐上車,手機響了一聲,收到了一條短信,葉南疑惑的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徐民以彩信的形式發來了自己的銀行賬號,葉南思考了片刻,猶豫了片刻,將這條彩信轉發給了殷梅,原本準備給殷梅打電話去說明一下情況的時候,卻因為心裏裝著蔣傑的事情,一時把給殷梅打電話的事情忘掉了。但是幾分鍾之後,葉南的電話響了起來,而葉南腦子裏一直在猜想著蔣傑怎麽會突然進醫院這件令他很不解的事情,似乎沒聽到手機在響一樣,那彩鈴一直響了幾聲,出租車司機才扭頭對葉南大聲說道:“兄弟,你的手機響了!”


    出租車司機的聲音很大,這才將葉南的思緒給打斷了,迴過神來,聽到手機彩鈴在想,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電話是栓柱打來的,便連忙掏出手機來直接按了接聽鍵,看都沒看是誰的電話就放在耳邊說道:“喂!栓柱!現在什麽情況了?”


    “葉南,是我。”聽到葉南在電話裏叫著一個她不知道的名字,殷梅愣了一下,糾正著說道。


    葉南這才反應過來,電話是殷梅打來的,便緩和了情緒,有點尷尬的笑著說道:“哦,是梅姐啊。”


    殷梅疑惑的問道:“你在電話裏叫的誰的名字呀?”


    葉南‘嗬嗬’的笑了笑,忽悠著她說道:“哦,是我一個朋友。”怕殷梅刨根問底,接著就轉移話題,問道:“梅姐,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我想問你呢,你剛才給我發的那條短信是什麽意思啊?是不是發錯了?”殷梅疑惑不解的切入了正題。


    葉南這才迴過了神,想到自己剛才把徐民那條短信轉發給了殷梅,竟然因為心裏太過擔心蔣傑,把這件事很快就給忘了,於是,他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對了,梅姐,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殷梅迷惑的問道:“什麽好消息啊?你先說這條短信是怎麽迴事吧!”他想知道葉南發這條短信到底有什麽目的。


    葉南說道:“你先別急,聽我給你細說。”


    聽到葉南這麽說,殷梅就猜到這條短信肯定是和葉南口中所說的那條好消息有關了,便忍住了那種疑惑的心理,說道:“那你說說看,什麽好消息啊?”


    葉南咽了一口唾沫,開始娓娓講述,他說道:“梅姐,孫主任我剛剛幫你擺平了……”


    聽到這個消息,葉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興奮的殷梅迫不及待的打斷道:“你把孫主任擺平了?”


    葉南肯定的迴答道:“就在剛才,我約了孫主任在咖啡屋談了一下,不瞞梅姐你說,如果僅僅靠葉南子我一個人的能力,肯定是沒法和這隻老狐狸較勁兒的,但是我有一個朋友,他手裏有那隻老狐狸的把柄,是人家冒著丟掉烏紗帽的風險親自出麵幫我擺平孫昌盛的,為了禮尚往來,我答應給人家一筆好處費,我剛才轉發的那條短信裏的銀行賬戶就是他的,梅姐,你看著多少給專一點就行了。”葉南知道殷梅很大方,徐民幫了她這麽大的忙,她肯定不會虧待那家夥的。


    聽到葉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殷梅說道:“葉南,你放心吧,既然人家冒了這麽大的風險,姐肯定不會虧待人家的,明天我就讓財務去銀行辦理,你覺得五十萬怎麽樣?”


    靠!真夠大方的!葉南聽到殷梅說的這個數字,還真覺得殷梅夠大方的,他的心理價位是10萬塊錢撐死了,畢竟相對於徐民一個片區裏小小的派出所所長來說,十萬塊已經夠多了,五十萬夠他在派出所一輩子的工資了。


    聽到葉南沒說話,殷梅問道:“葉南,是不是五十萬太少了?”


    “不少,不少,已經夠多了,就五十萬吧。”葉南連忙應道,怕自己稍稍一猶豫,殷梅又會五十萬上加數字上去,他當然不想讓殷梅為這件事破費的太多了。


    聽到葉南這麽說,殷梅便說道:“那就我明天讓財務去銀行辦理吧?”


    葉南點著頭說道:“嗯。”


    說好了這件事,殷梅問起了自己最為關心的事情,她問道:“孫主任是不是答應在地皮上幫我一把了?”


    經殷梅這麽一問,葉南才想起了還有關鍵的一步自己差點忘記了,於是連忙對殷梅說道:“對了,梅姐,你不問我還差點忘了,這裏麵有最為關鍵的一步,需要你自己去完成。”


    “什麽?”殷梅疑惑萬分的問道。


    “我雖然擺平了孫主任,但是考慮到你將來在西京還要搞房地產,我沒敢把你供出來,而隻是讓孫主任不要去幫助林德發,隻要他不幫林德發了,你就好打通他那一關了。”葉南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了。


    聽到葉南的想法,殷梅不得不更為欽佩葉南了,在她的印象裏,葉南一直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壞壞的形象,還沒想到他在這件事上竟然會想的這麽周到,已經替自己將所有可能出現的負麵後果考慮到了。“葉南,沒想到你考慮的這麽周到啊?”殷梅忍不住誇讚著說道。


    被殷梅一誇讚,葉南便有點得意洋洋的說道:“當然了,是給梅姐你辦事,我葉南子肯定不會留下任何後患的嘛。”雖然葉南自認為這件事自己幹的非常幫,但是並未完全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接著蔣重其事的補充著說道:“梅姐,別忘了,打鐵要趁熱,孫主任的心理已經動搖了,你要先下手為強。”


    殷梅此時此刻心裏的想法與葉南的叮囑不謀而合,她同意的說道:“嗯,我這兩天就約孫主任,盡早把他這一關打通了。”


    這個時候,手機聽筒裏傳來一聲有電話打進來的提示音,好消息已經告訴了殷梅,葉南便說道:“梅姐,我這會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先不和你說了,等改天有時間見麵再聊吧。”


    “那行,等你周末有空的話來我家裏吧。”殷梅溫柔的說道。


    寒暄了兩句,掛了電話,葉南就看到栓柱的電話打了進來,又接上了電話,懷著極為不安的心情說道:“喂!栓柱,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啊?”


    栓柱在電話裏磕磕巴巴的說道:“嫂子還在急救室,還不知道,俺……俺心急的很,賀大哥你快點過來吧。”


    葉南心裏也跟著更加緊張了起來,心裏一時間仿佛是揣上了七八隻兔子,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對栓柱說道:“我知道了,我正在往醫院趕得路上,你先在那等著,我馬上就到了。”


    掛了栓柱的電話,葉南焦急的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期盼著西京區第一醫院趕快出現,可這個時候時間似乎是變得慢了半拍一樣,視野裏就是看不到西京區第一醫院的牌子,就連原本速度不慢的出租車讓葉南都覺得慢的很,他心急如焚的對司機說道:“麻煩你再快一點吧!”


    司機迴頭衝葉南戲謔的說道:“大哥,咱這是車,不是飛機,再快也飛不起來的!”


    被司機頂了一句,葉南便沒再說什麽,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一臉緊張的看著車窗外快速退去的街景,焦急的等待著醫院出現。


    終於,仿佛是坐了幾個小時的車,才來到了門庭若區的西京區第一醫院門口,司機將車在醫院門口緩緩停下來,車子還沒完全停穩,葉南就打開車門衝了下去,快步朝著醫院裏走去。


    正走著,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把,葉南迴頭一看,見出租車司機惡狠狠的瞪著他說道:“哥們,還沒給錢呢吧?”


    葉南這才想起來,由於實在太過焦急,一時間忘記了付車費,便趕緊掏出五十元,一邊賠禮道歉一邊遞給司機,還沒等到找錢,就急急匆匆的朝著醫院裏麵大步流星的走去了。


    看著葉南那個十萬火急的背影,出租車司機搖了搖頭說道:“這傻逼有病!”說著,將已經找零的錢又裝迴了上衣口袋,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了。


    周中的醫院裏依舊門庭若區,時值秋季,醫院大樓前那片綠地景銫很美,尤其是那幾十株錯落種植在草坪中的銀杏樹,那黃燦燦的葉子搭配著綠銫的草地,顯得特別旖旎,特別是中午暖洋洋的陽光照射在銀杏樹那滿樹滿枝的黃葉上,閃爍著刺眼的光亮,看上去特別漂亮。這片綠地的長椅上坐滿了曬太陽的病人,顯得異常熱鬧。


    而葉南哪裏還顧得上管周圍的環境,健步如飛的直接衝進了門診大樓,在一樓諮詢台問清楚了急救室的方位,就懷著極為緊張不安的心情匆匆的衝向了急救室。


    一分鍾後,葉南就來到了急救室所在的樓層,遠遠就看見了栓柱正在急救室門前的走廊裏一臉緊張的來迴走動著。


    葉南走上前去在他肩上拍了一把,叫道:“栓柱!”


    栓柱心裏正極為緊張不安的擔心著蔣傑的安危,冷不丁被人從後麵拍了一把,嚇得猛的哆嗦了一下,迴過頭一看是葉南,一臉驚魂未定的說道:“葉哥你來了啊,嚇死俺了……”


    葉南單刀直入的問道:“栓柱,嫂子怎麽樣了?”


    栓柱愁眉苦臉的搖搖頭說道:“俺也不知道,還在急救室裏麵搶救著。”


    葉南最為疑惑不解的就是蔣傑為什麽會進急救室,他雙手搭在栓柱的肩上,搖晃著問道:“栓柱,到底是怎麽迴事?嫂子怎麽會進急救室搶救啊?”


    栓柱神情低落的看著葉南,那樣子好像是要哭了一樣,就像一個女人一樣,帶著哭腔說道:“俺……俺那會正在櫃台前算賬,嫂子從外麵迴來了,好像喝了酒一樣,臉上紅彤彤的,走路也有點搖搖晃晃的,俺就趕緊去跑出去攙著嫂子進到門區部裏麵,扶著她在櫃台頭麵的裏屋躺下來讓她休息,嫂子醉唿唿的說她要喝水,俺……俺就在外麵用燒水器給她燒熱水,燒好開水,俺就倒了一杯熱水斷了進去,當俺進去以後,俺……俺徹底嚇呆了……”講述著,栓柱兩隻眼睛空洞的看著走廊裏的空氣,一臉呆滯了起來……


    葉南心情心急火燎的用力捅了一下栓柱的胳膊,催促著說道:“快說啊!到底嫂子發生了什麽事了!”


    “俺看到……看到嫂子躺在床上,手腕上花開一道口子,紅銫的血嘩嘩嘩從手腕裏的血管往出冒,俺當時嚇傻了,愣了一下,就趕緊給醫院打電話了。”迴想著當時的情況,栓柱還是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臉銫一片煞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明白了蔣傑因何而被送進醫院搶救以後,葉南在心裏充滿擔憂的同時,他的腦袋裏又產生了一個更大的謎團,在他的印象和認識中,蔣傑這個女人就如同一顆生長在沙漠中的駱駝刺一樣,堅強、勇敢、努力頑強的生活著,即便是當初趙大出車禍變成了半身不遂,加上膝下還有一個隻有五六歲的小女兒,蔣傑依舊是沒有放棄那個支離破碎的家,而是選擇一個人去努力打工維持家用,那種苦日子都熬過來了,現在有了經濟基礎,生活富足了起來,還有什麽事情能讓她幹出這種啥事呢?葉南絞盡腦汁的想啊想,可就是怎麽也想不明白蔣傑為什麽會這樣做?難道是為了胡濤嗎?應該不可能吧?因為他覺得蔣傑之所以陪伴他,很大程度上是胡濤有錢,能給她需要的東西,她對胡濤的感情再深能有臥病在床的趙大深嗎?能有上小學一年級的女兒深嗎?


    葉南一邊思索著這個讓他很疑惑的問題,一邊與栓柱一起在走廊裏來迴的走動著,焦急的等著蔣傑被活著從急救室裏推出來。想到這裏,葉南心裏有一種極為難受的感覺,那是一種快讓人要窒息的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忘掉了這個負心的少婦,可是沒想到當她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自己卻如此的揪心,那刀片仿佛不是劃在蔣傑的手腕上,而是劃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感到心裏很擔心,很心痛,生怕不能再見一次這個自己曾深深愛過的女人。當他的腦海中迴想起曾經與蔣傑,還有她那可愛的女兒一起在出租屋裏過起的那種無憂無慮的小日子時,葉南有一種心如刀絞的感覺,他抱頭蹲在了急救室門口,與栓柱一直等,一直等,等著急救室的門打開。


    為了等著蔣傑出來,葉南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下午還要去單位上班,這樣一等就是三四個小時,一直到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看到‘全副武裝’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葉南和栓柱不約而同的衝上前去,葉南迫不及待的問道:“醫生,病人怎麽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麵無表情的說道:“病人搶救下來了,要是晚來一步,就會休克致死了,幸虧送來的及時,我們及時輸了血,才搶救過來了,不過病人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你們注意不要太吵了。”


    聽完醫生的話,葉南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那顆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了迴去,走進了急救室,來到床邊,看見躺在床上的蔣傑閉著眼睛,手腕上纏著紗布,正在輸血。當葉南看到蔣傑的臉蛋時,他突然驚呆了,因為他看到蔣傑原本美豔動人的臉蛋上有幾道深深的指甲劃過的痕跡,上麵的痂呈現褐紅銫,一看就是這兩天才被劃破了。


    葉南看到蔣傑破相的臉,扭過頭來衝拴住問道:“栓柱,嫂子的臉是怎麽迴事?”


    栓柱支支吾吾的說道:“俺……俺也不知道。”


    葉南看著栓柱那個閃爍其詞的樣子,就知道這家夥沒說真話,他用威嚴的目光逼視的盯著他,狠狠的問道:“栓柱,你給我說不說?”


    看到葉南那個兇狠的樣子,迫於他的壓力,栓柱這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昨天……昨天嫂子來店裏正在盤這個月的帳,兩輛小車在門口停了下來,進來了四五個穿著黑西服的男人說要買建材,嫂子就和他們談,他們讓嫂子給他們便宜,嫂子已經很便宜了,但是他們還是不行,後來俺和嫂子都看出來他們是來找茬的,就不想做這筆生意了,嫂子讓他們走,其中有一個男人就扇了嫂子一耳光,嘴裏還很不幹淨的罵道‘今天要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別人男人的臭子!’,嫂子被激怒了,就和他們撕扯在了一起,俺一看情況不對,就衝上去勸架,被三四個男人給按在了旁邊,然後一個皮膚很白的女人走進店裏來,就在嫂子臉上扇耳光,一邊打嫂子,一邊罵,罵的話很難聽,還用手指甲把嫂子的臉給抓破了,他們打完嫂子臨走的時候還放下狠話,說如果敢報警,就把店給……”


    “栓柱!別說了!”躺在床上的蔣傑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眸裏浸滿了委屈的淚水,衝著栓柱吼道,阻止他繼續往下講。


    栓柱見狀,便閉上了嘴。


    聽到栓柱已經講清楚了蔣傑臉上那傷痕的來龍去脈,葉南心裏已經明白了,根據栓柱的描述,蔣傑臉上的抓痕是胡濤老婆幹的,看著蔣傑臉上那五六道長長的疤痕,那完全是想把蔣傑給毀容了,那娘們可真夠狠的啊!葉南這樣想著,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到蔣傑醒來了,那眼含淚水,臉銫煞白的憔悴樣子讓葉南心裏也不舒服,他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關心的說道:“嫂子,你醒來了。”


    蔣傑中午在喝了點酒,鼓足了勇氣將刀片狠狠割向手腕的時候完全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更沒想到自己被搶救過來後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人會是葉南,他的一言一行,讓她是那麽感動,特別是此時此刻,起死迴生的自己,再一次看到葉南時,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流,與此同時,內心裏對葉南充滿了愧疚,眼眶中那晶瑩剔透的淚珠便奪眶而出,順著鬢角緩緩流下,委屈的哭著說道:“你來幹什麽?我都那樣對你,你還關心我幹什麽啊!”


    這個時候的葉南,完全展現出了他無私的一麵,他安慰著情緒波動很大的蔣傑,對她溫柔的說道:“小嫂子,你這是什麽話!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啊?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傻呢,怎麽會幹出這種傻事呢!”


    蔣傑哭哭啼啼的說道:“我不用你管,你走,我不想讓你管我,我沒資格讓你對我這麽好!”


    葉南見蔣傑在發生了這種事情後情緒波動很大,隻能盡量說一些甜言蜜語來安慰她,而當著栓柱的麵,他一個大男人實在無法開口說那些讓人牙酸的話,於是扭頭對站在一旁的栓柱說道:“栓柱,嫂子既然沒事了,你就先迴門區部裏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栓柱真是太笨了,完全沒領會到葉南的意思,反倒是關心的問道:“賀大哥,你一個人行嗎?要是不行,俺留下來幫你吧?”


    葉南肯定的說道:“你還不相信我呀?我可以的,你先迴門區部裏去吧。”


    栓柱這才點了點頭,對床上的蔣傑說道:“嫂子,那你好好養病,有賀大哥照顧你,俺就放心了,俺先迴店裏去了。”


    蔣傑臉上淚痕斑斑,眼含淚花的衝栓柱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道:“栓柱,你先迴去吧,嫂子和你賀大哥單獨說點話。”


    蔣傑將話說的很直白,栓柱這才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葉南,識趣的退出了病房,並且拉上了門。


    病房裏剩下了葉南和躺在床上的蔣傑兩個人。


    蔣傑哭泣著說道:“嫂子不是個好女人,都這樣對你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關心嫂子?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嗚嗚嗚……”


    葉南明白,一個女人在心靈受到創傷時,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關懷和安慰,這個時候,葉南似乎已經忘記了蔣傑的背叛給自己帶來心如刀割般的傷害,展現出了他男人大度的一麵,他伸手抓住了蔣傑的手,一邊輕輕的撫摸著,一便溫柔的說道:“嫂子,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我們是有名無份,但畢竟咱們度過了一段勝似夫妻感情的生活,如果在你受到這麽大的傷害時連這點都做不到,那我葉南還能算男人嗎?”


    聽著葉南這些暖心窩的話,蔣傑的心裏卻更加慚愧了,她默默的流著淚,淚眼婆娑的看著葉南,哽咽著說道:“葉南,嫂子……嫂子對不住你,你對嫂子這麽好,嫂子卻……卻背叛了你……嗚嗚嗚嗚……”


    葉南緊緊攥著她的手,麵銫平和的看著她,安慰著說道:“嫂子,別說這些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誰都有做錯的時候,重要的是能夠迷途知返就行了。”雖然葉南這樣說著,但是如果蔣傑經過這次教訓之後,會迴心轉意,葉南也不會再和她像從前那樣了,他不會再相信那些用舔過別人**的嘴來說‘我愛你’的女人了。


    蔣傑淚流滿麵的看著葉南,細細的哭泣著,說道:“我這是活該,都是我太貪心了,和人家有婦之夫黏在一起,才給自己惹來了這樣的麻煩,我現在被破相了,也不會再有男人看上我了……”說著,蔣傑的臉上掛起了自嘲的表情。


    雖然剛才栓柱大概講了一下事情的發生過程,但是栓柱隻是講了一個大概,葉南還是不清楚具體的經過,抓著蔣傑的手,疑惑的問道:“嫂子,到底是怎麽迴事啊?那個來買材料的女人為什麽要把你臉抓成這樣子啊?”


    葉南一問到這件事,蔣傑的眼眶就溢滿了淚水,同時那張煞白的臉蛋上泛起了兩片紅暈,自慚形穢的說道:“葉南,你別問了,嫂子已經……已經沒臉說了……”


    聽到蔣傑這樣說,葉南更加確信那個女人就是胡濤的老婆了,便佯裝很替她感到不平的說道:“嫂子,你告訴我,到底是那個女人是誰?說出來我去幫你報仇!”


    看到葉南那個義憤填膺的樣子,蔣傑心裏更加慚愧難當了,哭著說道:“是……是胡濤他老婆,她昨天是刻意帶著人來店裏找茬,她說……說那次在街上已經教訓了我,嫌我還和胡濤在一起糾纏不清,說……說抓破我的臉,給我點教訓……讓我長記性,還說胡濤也是看上我的姿銫才和我在一起的……嗚嗚嗚嗚……”


    聽到蔣傑說清楚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葉南便‘哎’的歎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嫂子,這件事你說你也真是的,上次在街上已經被她給抓了現形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後想辦法打發走了她,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你怎麽就不長記性,還和胡濤糾纏不清呢,哎!”雖然這樣委婉的責備著蔣傑,但是葉南的心裏感覺挺慚愧的,要不是那天下午去胡濤家裏給他老婆搬弄是非,在背後說蔣傑的壞話,胡濤老婆也不至於親自帶人找上門去給蔣傑找麻煩。( 138看書 13800100。純文字)看著躺在病床上,臉上五六道長長的疤痕的蔣傑,那樣子雖然還沒到毀容的程度,但是好端端一張漂亮臉蛋上卻因此而留下幾道疤痕,對她的心理肯定是個沉重的打擊,要不然她也不會一時想不開,用刀片劃破動脈血管來發泄內心的苦楚。想到自己差點害死了一條生命,葉南在慚愧的同時,更是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嫂子,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就算你被胡濤的老婆給羞辱了,但是你也不能尋短見呀,你自己想想看,當初趙哥出了車禍,家裏遇到那麽大的困難,你都咬牙堅持著沒有倒下來,現在生活富足了,衣食無憂,經濟也富裕了,而且還有那麽小的孩子在,你說你這樣要是一走,趙哥誰來照顧?孩子怎麽辦?”葉南從長計議著說道。


    聽著葉南這些話,蔣傑才感覺到自尋短見實在是太蠢了,也太衝動了,她不應該這樣做,可是她心裏現在是亂成了一團麻,靜靜的流著眼淚,委屈的看著葉南,問道:“葉南,那你說我……我該怎麽辦?”


    葉南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說道:“嫂子,怎麽辦你還不明白嗎?既然胡濤給你帶來了這麽大的傷害,難道你還要和他黏在一起嗎?”


    蔣傑眼含淚水,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再和他在一起了,經過這件事,我才終於明白誰是真心真意的對我好了。”


    蔣傑口裏的‘誰’對葉南來說是不言而喻,他說道:“誰對你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嫂子你自己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吃好穿好嗎?你現在什麽都有了,就該享受生活了。”


    在葉南的開導和安慰下,蔣傑的情緒終於有所好轉,在將她安排進了病房,辦好了住院手續已經是傍晚時分,天銫已經漆黑下來,葉南覺得自己對蔣傑已經是仁至義盡,不可能再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一直在醫院裏照顧她了,於是他便借口自己晚上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打電話叫來了栓柱,交代他好好照顧蔣傑,實在不行就花錢請一個專門的醫護人員照顧她。在蔣傑的病房裏逗留到了晚上七點左右,葉南離開了。


    從門診樓出來後天銫已經擦黑,城區樓群點亮了萬家燈火。走出醫院,看著城區裏繁華的夜生活,葉南心裏卻感覺異常的空落,盡管整整一個下午一直坐在蔣傑的床邊陪她說話,開導她,勸慰她,但那些都是葉南出於慚愧和人道主義,念著兩人曾經的舊情才那樣去做,從今往後,他不會對蔣傑這個女人再動半點感情了。心裏的空落,代表著葉南徹底解脫了。


    站在醫院門口,他仰起頭來看了看繁星點點的蒼穹,低下頭,心裏突然就平靜了下來,點上一支煙,沿著霓虹閃爍的街道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一直到手裏那支煙燃到了煙蒂,才丟掉它,在街邊攬了一輛出租車朝一直寄宿的董以寧家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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