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他終於鼓起勇氣,起身走出了辦公室,來到隔壁藍眉的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並輕聲叫了一聲“藍處長。”


    “進來。”藍眉在裏麵應道。


    葉南推開門進去,就順手關上了門。藍眉放下手中的筆,見葉南的神銫有些異樣,愁眉苦臉的不知道怎麽了,問道:“有事嗎?”


    “有。”葉南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好像在做一件什麽很艱難的決定異樣。


    看見他今天真是有點不一樣,藍眉不知道他這是發生什麽了,就靠在了椅子上,十指交叉,目光緊緊盯著他,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麽事,你說吧。”


    “藍處長,對……對不起!”葉南低著頭深沉的道了一句歉。


    藍眉感覺有點意外,她也並不知道鄭禿驢昨天叫葉南上去談話的事,也不知道人事廳來通知的事情,所以微微帶起了笑意,問道:“葉南,怎麽迴事?為什麽要給我說對不起啊?”


    “藍處長,我誤會你了。”葉南歎了一口氣說道。


    就說見他今天一來辦公室神銫就極為沉重,“葉南,你……你知道真相了?”藍眉黑亮的眸子微微顫動著問道。


    “嗯。”葉南點了點頭,懷著極其沉重的心情一股腦將昨天的事說了出來:“昨天鄭禿驢叫我去他的辦公室,給我看了那些照片,用它來威脅我退出副處長的競爭,我才知道藍處長你之所以跟他去出差,是受到了他的威脅,為了不影響我的工作,你一直沒告訴我真相,我還一直願望了你,讓你受到委屈了。”不知是葉南真的為此感到懺悔還是隻想挽迴藍眉對他的那點感情,他說的是聲淚俱下萬分懺悔,根本不像平時那個嬉皮笑臉幽默詼諧的葉南了,倒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女人在向別人哭訴衷腸一樣,一邊說一邊吸起了鼻子。


    藍眉最先表現出來的卻不是因為葉南知道自己委屈了她而感到的欣慰,反而是顯得很焦急接問到提拔副處長的事情上:“人事廳發通知了?你真的主動退出競爭了?”


    她的反應讓葉南明白自己在她心裏的地位其實還蠻重要的,因為她沒有就自己委屈了她再因知道事情真相後而有任何對他發泄表現,而是很焦急的追問他的事情,這令葉南心裏不知不覺湧起了一股暖流,本來有些惺惺作態的自責真的開始自責,她的無私大度和對自己的關懷,就像一抹春風撲麵而來一樣,令他感到無比的舒適,與此同時,卻有點二月春風似剪刀的感覺,讓他的鼻頭情不自禁的酸澀起來,一股極其自責和慚愧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對藍眉問她的話所問非所答,吸著鼻子紅著眼圈直直的看著藍眉,問道:“藍處長,我誤會了你,讓你受委屈了,你會原諒我麽?”


    藍眉這是第一次看見葉南會有這樣的反應,一臉極其自責的表情,竟然都紅了眼圈,看到他這個樣子,藍眉有點急了,連忙狠狠的點頭說道:“我原諒了,原諒了,我就沒有生氣,我到底還是……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要你去三亞,姓鄭的他就不會有機會拍到那些照片的,現在因為這個讓你失去了被提拔上去的機會,都……都是我不好!”說著藍眉皺起了眉頭,明亮的眼眸裏凝起了自責的神銫,一臉愧疚的低下了頭。


    本來道歉的主體是葉南,藍眉突然一下子又將責任全部攬到了她的頭上,這讓葉南一下給愣住了,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微微瞪大了眼,愣了片刻,立即又將責任往自己頭上攬:“藍處長,不是,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被他看見,他就沒機會磕磣了,就根本不可能給我們往酒裏下藥了。”情急之下,葉南說出了自己發現的真相,本來他是覺得藍處長已經被那老禿驢下藥迷過一次,怕讓她再知道還是被那老狐狸采取同樣的卑劣手段來暗算後對她的心理打擊太大,就不打算說出被**的真相的。


    果不其然,藍眉的精力全部聚集到了後麵的話上,聽了後立刻萬分驚詫的看著葉南,眼睛瞪得老大,一雙美目之中水光流動,微微有些顫抖地問道:“什麽?葉南,你是說我們是……是被那畜生下了藥?”


    想起那晚記不清細節的瘋狂,藍眉感覺自己的臉蛋上逐漸有些灼熱起來,微微有些羞澀難當,但內心裏更多的是燃燒起來的怒火,氣的五官繃緊,一雙美目泛著仇恨的光澤,咬牙切齒說道:“原來是姓鄭的那個畜生給我們下了藥!我去找他!”說著藍眉掀開椅子起身就要去找鄭禿驢,葉南怕事情鬧大了自己和藍眉的事情會被其他人知道,那到時候一鬧,傳的沸沸揚揚,甭說藍眉女人臉皮子薄沒法做人了,就自己這麽臉皮厚的跟老城牆一樣的無賴也沒臉見人了。於是立刻走上前去將藍眉按下去坐在座位上,連忙勸她說:“藍處長你冷靜一下,你先冷靜一下,千萬別這麽衝動。”


    “幹嗎攔著我,讓我上去找他!我藍眉就算不在這裏幹了,我也要討個公道迴來!我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那個畜生給暗算!我一定要討個公道迴來,葉南你讓開。”藍眉扳著他的手,一臉震怒的說道,她真的是一想到自己一連兩次被那畜生給下藥暗算,一時氣的失去了理智,顯得特別暴躁,根本不像平時那個高傲深沉的女人。


    葉南一邊死死的將藍眉按在椅子上,一邊極力相勸說道:“藍處長你冷靜一下,那畜生就等著讓我們這樣呢,他巴不得我們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呢,你想想看,你這要是一去找他,這個事肯定一下子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傳開了,到時候在單位裏風言風語的一傳,我就不說了,你一個女人,你……你還怎麽有臉見人了,你要是不在這幹,藍處長你說你走出這個單位,你還能去哪裏呀?藍處長你要冷靜一下啊。”葉南按著他苦苦勸道,他可是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個道理,萬一藍眉這麽激動的上去直接一鬧,她丟人不要緊,關鍵是他和她的是被董姐一知道,一失去董以寧那個靠山,僅僅靠自己那點小聰明小伎倆再想在機關單位幹出點什麽名堂來,恐怕不會比登天簡單。


    “那我們就這樣咽下這口氣?”藍眉仰著臉緊皺著眉頭,顯得情緒很激動,接著又使勁的晃動了幾下肩膀,沉沉歎了一口氣,極其自責內疚的說道:“哎!都是我!要不是我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太痛恨我自己了,怎麽那麽不長記性!已經被那個畜生暗算過一次了,怎麽又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了!我簡直太蠢了!我很死我自己了!”藍眉一想到自己再次被鄭禿驢下藥後才得手拍下了那些令她麵紅耳赤的照片,心裏無比自責,一雙美目中湧起了晶瑩明亮的淚花,隨著越想越自責,漸漸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從美目之中滾落而下,逐漸哭的聲淚俱下,身體也隨著微微顫抖了起來。


    此時的藍眉從憤怒逐漸變得哀怨起自己來了,一雙美目之中水光瀲灩,雙肩隨著哭泣而微微聳動,顯得極其委屈,這時候葉南的手從她肩膀上拿下來,沿著她的胳膊緩緩滑下去,緊緊攥住了她的手,盡管失去了這次晉升的機會令他心裏像刀子割一樣難受,但是看見藍眉這麽傷心委屈,葉南也暫時忘記了自己心裏的不滿,緊緊抓著她的手,安慰說道:“藍處長,你就別自責了,那事我們兩情相悅的事,不怪你也不怪我,怪就怪鄭禿驢那個狗雜種太狡猾太陰險了,這一次就算我栽在他手裏了,失去了晉升的機會我沒話說,但藍處長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鄭老兒等著瞧,遲早有一天我讓他好看!”葉南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道理,目前自己是被那老家夥抓著把柄在手裏,沒辦法和他抗衡,隻能臥薪嚐膽,再找準時機也搞點老禿驢的把柄在手裏,到時候直接辦了那老家夥!


    “都怪我,要不是我讓你去三亞找我,那畜生就不會有機會拍我們的照片,你就不會被他抓著把柄,就不會失去這次升職的機會了,都怪我,都怪我。”藍眉哭哭啼啼的自責道。


    葉南緊攥著她光滑細膩的手,感覺到她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怕她這樣哭的聲音太大被外人聽見了不好,於是鬆開她的手,走上前去從裏麵反鎖了辦公室門,重新迴來,一把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中,一股男人的英雄主義情懷讓他徹底放下了自己心頭的事,抱著藍眉,一邊輕輕拍她的背一邊安慰說道:“藍處長,別傷心了,沒什麽的,那畜生他最多就是為了打壓我,還能把我怎麽樣。而且昨天我跟他也談判了,如果他敢把那些照片公布於眾散布出去,我就算不在單位幹,我也要讓他嚐嚐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滋味!他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人,也不敢亂來的。”


    “可是這次機會對你來說很重要,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放不下的。”藍眉微微的抽泣道,她明白葉南的心裏其實也不舒服,隻是把苦咽進了肚子裏,故意顯得沒事人一樣安慰自己罷了。


    “有什麽放不下的,不就是一次升遷的幾乎嘛,他鄭禿驢能壓我一時,還能壓我一輩子嗎?反正他也幹不了幾年就退了,像藍處長你說的,我還年輕嘛,等他一退,我有的是機會,這一次我就暫且啞巴吃黃連不說什麽了,藍處長你也別忘心裏去,反倒是我前段時間冤枉了你,讓你受委屈了。”葉南把苦水咽進肚子裏,苦口婆心的勸起了藍眉。


    “那個老東西,真的是太可恨了,簡直畜生不如!我根本沒想到他會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來達到他的目的!”想起鄭禿驢用這些卑劣狡猾的手段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藍眉真的是憤恨卻無法發泄,那股憋著的火氣甭提有多難受了。


    “我也沒想到鄭禿驢那個老東西會這麽狡猾,不過遲早有一天他要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葉南憤憤不平的說道,這口惡氣他肯定是咽不下的,隻是暫時拿他沒有辦法而已。


    這天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夏劍主動從鄭茹那一桌挪開,坐到葉南跟前來,一樣懷著極其不滿的心情,斜睨了一旁的鄭茹一眼,對葉南壓低聲音極為不滿的說道:“葉南,你說鄭茹狗屁本事沒有,憑什麽她就被提拔上去?”


    “憑人家老子是單位一把手唄。”葉南裝的跟沒事人一樣輕挑的說道,接著又鬼笑著問夏劍:“夏哥,你說你在規劃處也幹了好幾年了,這個機會你怎麽不去爭取呀?說實話,這個副處長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了。”葉南知道大勢已去,局麵已定,但不甘心自己就被鄭禿驢那老家夥這麽給玩弄了,自己又不好說什麽,就想激一下夏劍,讓他在私底下宣傳帶動起其他人對這件事的不滿情緒,就算局麵改不了,好歹也給鄭禿驢和鄭茹點壓力,讓這件事也不像他們想得那麽如魚得水。


    “我怎麽沒去爭取?鄭主任和你嫂子挺聊得來的,我讓你嫂子替我說過好幾次了,他一直說沒有這迴事,原來我們一直被蒙在鼓裏,要不是你昨天說看到紅頭文件,我根本還不知道呢。”夏劍情急之下將自己的野心和盤托出,心裏極度的不平衡,瞪了一眼不遠處的鄭茹一眼,放下筷子在葉南肩膀上拍了拍,接著極其不滿的說道:“葉南,你說說看,咱們規劃處的幾個同誌,無論工作年限工作經驗,還是處事能力上來說,有你葉南在,我也就不說最好了,但結合工作經驗綜合來說,當副處長我最合適不過了,你說說小鄭她有什麽能力?工作一年不到,什麽業績也沒有,履曆一片空白,就憑借一張新加坡野雞大學的文聘,切!”


    “野雞大學?”葉南倒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鄭茹是野雞大學畢業的,所以立刻興致盎然起來。


    夏劍四處張望了下,湊過嘴小聲說:“難道你還不知道啊?我都查清楚了,小鄭就是在新加坡讀的一所野雞大學,是老鄭讓她去讀的,目的就是要讓她有個海龜身份,好迴過工作給她的履曆添點砝碼,不過那所大學咱們國家教育部高等學曆裏麵沒有,不承認的,不是野雞大學是什麽呢。”


    “原來還有這麽迴事?”葉南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看著夏劍,轉了轉眼珠,突然詭笑著對他說:“夏哥,好像組織上對人事任命方麵也有一些規定吧?履曆是一方麵,學曆也是一方麵吧?你覺得要是鄭茹的老底被揭穿了,上頭還會頂著壓力冒這個險任命她嗎?”葉南之前也看過一些公務員提拔任命方麵的東西,對這一方麵稍微有些印象,之所以這麽做,就是暗示和提醒夏劍,或許這件事還有點轉機,不過鄭禿驢現在手握自己的把柄,他肯定是不好出手了,以免惹禍上身,他到是夏劍心裏對提拔鄭茹為副處長極度的不平衡,慫恿一下他,或許這家夥心一急,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如果上頭一旦發現鄭茹的條件不夠,不符合《公務員法》的要求,或許會取消她的資格。他到時候稍微在鄭禿驢和夏劍之間做點手腳,讓鄭禿驢知道這件事是夏劍捅出去的,自己到時候不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嘛。


    聽見葉南“善意”的提醒,夏劍凝眉若有所思的一邊想一邊說:“好像是有這麽個規定,這個我還不太清楚,等我吃完飯上查一下就明白了。”


    葉南見夏劍逐漸上了道,就看似若無其事實則是在提醒他,說道:“夏哥,現在是信息時代,絡時代,上不光可以查東西,興許還能讓一個人身敗名裂,我記得先前有個南京林業局的人叫什麽來著?——”


    “周久耕,南京林業局的主任。”夏劍搶著說道。


    “對對對,就是他,他不就是有一張抽好煙的照片傳到上去以後被炒了起來,現在搞得烏紗帽不但丟了,而且還被紀委查了,民的力量有時候還真厲害啊。”葉南說道,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引起夏劍的聯想,讓他逐漸想到用絡去發泄自己的不滿,就算事情鬧大,鄭禿驢要嚴查內鬼,反正和自己也毫不相幹。


    夏劍果不其然就被葉南引上了道,心裏開始盤算著一旦有什麽可以證明鄭茹被提拔人命不符合人事組織要求的東西,就可以通過絡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夏哥,想啥呢?還在為這事過不去呀?”葉南見夏劍的神銫發生了變化,仿佛已經開始在琢磨這事,心裏暗自竊喜,故意這樣問他。


    “沒有,沒有。”夏劍佯裝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但一切都已經被葉南看在眼裏,明白在心裏了。


    “對了,夏哥,咱們單位人事任命有什麽具體的東西沒?比如說處級一下領導幹部任命人事廳發的文件之類的?”為了讓夏劍進一步知道他該怎麽去做,葉南再一次將他的想法延伸了一些。


    “人事廳肯定會發人事任命通知,單位內部肯定也會公示任命結果的。”夏劍說道。


    葉南哦了一聲,見鄭茹正在看他們,就笑嗬嗬的對夏劍說:“夏哥,不說了,吃飯吧。”


    夏劍受到了葉南的“提醒”,平時吃的一粒不剩的飯菜,今天扒拉了幾口,就跑上樓去,鑽進辦公室裏在上查看《公務員法》及相關領導任命的文件,大致了解了一下,結合實際情況來看,鄭茹如果被提拔為副處長,那這次任命結果指定就是違反這些規定。有了這些法規製度做後盾,夏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昨天晚上迴家夏劍和懷孕快七個月的老婆阿芳說這件事,阿芳劈頭蓋地臭罵他一頓,說他在建委五六年了,一次也升遷,跟窩囊廢一樣。“孩子馬上要生了,你不當上領導,拿什麽撈錢,拿什麽給孩子掙奶粉錢啊!你跟窩囊廢有什麽區別!”阿芳的話還在夏劍的耳朵裏隱隱迴蕩。想起昨晚迴家被阿芳臭罵的事情,夏劍的心裏簡直懊惱極了。現在突然發現鄭茹的人事任命違反規定,這讓夏劍看到了一線生機,決定抓住這個希望來博一下,現在隻等看到正式文件,好借助絡力量把這件事推上風口浪尖。


    葉南自然知道夏劍這麽快離開食堂是去幹嘛去了,嘴角擠出一絲詭笑,不緊不慢的吃完了飯,才起身朝辦公樓走去。剛走到辦公樓入口處,碰上了從樓上下來的鄭禿驢和何麗萍。老家夥一看到他,臉上就露出了一絲陰笑,倒是何麗萍因為被葉南征服了身體,對他的態度顯得挺友好,輕笑著問他:“葉南,中午不休息啊?”


    “休息啊,去樓裏上個廁所,鄭主任和何副主任這麽廢寢忘食,工作幹的飯都忘記吃啦?”葉南有意看了一眼鄭禿驢,用輕挑的口吻說道。


    鄭禿驢是不知道葉南知道他和何麗萍的關係,目光有些狡詐的看著他,嗬嗬的笑了笑,說道:“當領導的能不忙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哪裏像你們下麵的人,幹好自己那一份工作就行了,別的其他都不用管。”


    何麗萍知道葉南的話中有話,被他這麽一說,一雙總是散發著挑逗性的美目微微眨了眨,臉上發起了淡淡的紅潤,明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嘴角泛起一抹風情的微笑,說道:“好了,你忙你的去吧,老鄭,咱們去吃飯吧。”說著叫了鄭禿驢下樓朝停在辦公樓前的車走去了。


    葉南扭頭斜睨了他們一眼,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上了樓去。


    上了車,何麗萍轉過臉來問鄭禿驢:“老鄭,你發現沒有?剛才葉南的話好像話裏有話。”何麗萍是想暗示一下鄭禿驢,不能和她的關係保持的太親密了。每次和鄭禿驢幹那事,其實她根本沒什麽特別強烈的感覺,反倒是被他那肥胖的身體壓在身上快要喘不過氣來一樣,還每次被他要求在辦正事之前要先給他咬一下。這老家夥不知是上了年紀還是染了病怎麽的,那東西有一股臭哄哄的味道,每次惡心的她沒差點吐出來,還要裝做吧唧吧唧吃的很香的樣子,甭提何麗萍心裏其實有多反感了。


    “什麽意思?”鄭禿驢一邊扭動鑰匙啟動車一邊扭過頭來問道。


    “我覺得葉南那樣說好像知道我們兩的關係不一般一樣。”何麗萍佯裝若有所思的將話說的很隱晦。


    “單位人都知道我們兩的關係不一般呀,誰不知道你之前也在我手下幹過,是我的舊部呢。”鄭禿驢嗬嗬笑著,根本沒有理解何麗萍說的話的意思,顯得很不以為然的說道。


    何麗萍輕輕笑了笑,說:“老鄭,我不是這個意思。”


    鄭禿驢一邊掛檔一邊扭過頭來不解的問道:“麗萍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葉南好像是知道我們兩個有那種關係。”何麗萍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提醒道。


    “你是說葉南知道我和你有那個關係?”征途微微瞪大了眼睛反問道。


    何麗萍點點頭:“嗯,我覺得他剛才說的話分明就是暗示他知道我們兩的那個關係。”


    鄭禿驢不以為然的笑笑,打著方向盤,將車駛出了建委,說:“他怎麽會知道呢?他又沒看到。”


    何麗萍嬌嗔地說道:“老鄭,看你說的,一定得親眼看到我們兩個在辦公室那個才行呀?你也不想想,你每天把我叫你辦公室裏去好幾次,弄的我不想出聲都不行,萬一他來找過你,在外麵聽見了聲音,不就是知道了嗎?”


    鄭禿驢扭過頭來壞壞的笑著,說道:“知道又怎麽樣?難道葉南那臭小子還想對你有想法不成?”


    鄭禿驢無意的一句,說中了何麗萍的要害,她的神銫微微有些變化,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矯情的白了他一眼,說:“老鄭你說啥呢!我是說怕他知道了我們兩個的關係,下去會亂講。”


    “亂講就去亂講唄,單位人現在誰還敢在我麵前講這個!”鄭禿驢不屑一顧地說道。


    “老鄭,你怎麽隻顧你自己,也不顧一下人家的想法。”何麗萍顯得微微有些生氣,瞪著他說道,“人家怎麽說也是女的,而且才來單位沒幾天,你就想人家落個壞名聲呀!”


    鄭禿驢轉過臉笑嘿嘿地問道:“麗萍,那是什麽意思?”


    “以後咱們在單位盡量別那個了,要是萬一被人看見傳出去,傳的沸沸揚揚的,我還怎麽見人呀。”何麗萍說道。


    “麗萍,那我要是想了呢?”鄭禿驢鬼笑著反問。


    何麗萍白了他一眼,在他大腿上拍了一把,說道:“你就不會注意點身體,又不是十**的小夥子,別逞一時之能,把自己的身體給折騰壞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鄭禿驢嘿嘿的說道:“麗萍,我雖然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但身體還是可以的吧?每次也把你搞得大喊大叫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幹的太多了甭說你了,就是年輕小夥子都受不了,你還是得注意點自己的身體,別搞垮身體了。”何麗萍嬌羞的說道。


    鄭禿驢聽見何麗萍這些話都是為了自己的好,心裏還有些小感動,歎了口氣,笑道:“行!那我就聽麗萍你的,以後一天做一次就行啦。”


    “這還差不多。”何麗萍羞澀的說道。


    “還不是聽麗萍你的話嘛。”鄭禿驢笑嘿嘿地說道。


    何麗萍微微羞澀的笑了笑,朝窗外看了看,問他:“老鄭,咱們這是去哪吃飯呀?就在附近隨便找一家吃點飯得了。”


    “我約了朱廳長中午一起吃飯的。”鄭禿驢這才道明開車出來的原由。


    “約了朱廳長?”何麗萍微微有些驚訝的挑起了柳眉問道,“還是茹茹的事?”


    “對,還沒當麵感謝老朱,今天中午剛好他有空,一起吃個飯聊一聊。”鄭禿驢說道。


    “茹茹的正式任命文件不是還沒下來嗎?等下來了再和朱廳長吃飯也不晚呀。”何麗萍說道。


    “上午老朱給我打電話了,說今天下午他要開個會走個程序把茹茹定下來,明天發文件下來。”鄭禿驢說道。上午的時候人事廳老朱給鄭禿驢打電話,說怕他這邊等急了,人事廳下午會開會研究一下,走一個程序,把鄭茹一定下來,明天就會發文件下來。為了萬無一失,不至於中途出現意外,鄭禿驢決定中午請老朱吃頓飯,再聊聊這事。


    “哦”何麗萍點了點頭輕笑著說道,“我還以為就是朱廳長一句話發個文件下來就行了呢。”


    “是老朱一句話的事,不過老朱那人麗萍你不清楚,幹什麽事都很小心翼翼的,開個會研究一下,走個程序,讓人事廳其他人覺得這事是按規定走的,不至於讓人家說他獨斷專行。”鄭禿驢說道。


    “朱廳長還真挺辦事的。”何麗萍輕笑說道,看來身份地位越高的領導,辦事時越小心翼翼。


    鄭禿驢嗬嗬笑笑,說道:“不會辦事還能當上人事廳廳長呀!”


    “就是,老鄭你也挺會辦事的。”何麗萍鬼笑道。


    鄭禿驢扭過臉,看見她笑的有些嫵媚多情,一雙美目顯得挑逗極了,就壞壞的嘿嘿笑著問道:“麗萍,你指的辦事是不是……嘿嘿……”


    “老鄭,你想哪裏去啦!”何麗萍白了他一眼道。


    鄭禿驢笑嘿嘿說:“我沒想哪裏去呀,我是說你說我會辦事,是指的是辦什麽事?”


    “辦我的事”何麗萍本來是想說他在提拔她上來的這件事上很會辦事,但情急之下卻脫口而出了那四個字,說完後意識到這是極其容易讓他誤會的四個字,就立即解釋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提拔我上來這事辦的很好,不是說你和我辦那個事。”


    鄭禿驢愣了一下,立刻就被她這奇怪的“創意”給逗得樂嗬起來,嗬嗬的笑著說道:“麗萍,我還真以為你說的是我和你辦那事呢。”


    “我一時心急說錯了嘛。”何麗萍微微有些害羞地說道。


    “麗萍,那咱們一會和老朱吃完飯,就直接開間房去辦事,咋樣?”鄭禿驢笑畢扭過頭壞壞的看著她問道。


    何麗萍瞋了他一眼說:“剛才還說讓你注意點身體,別搞垮了,你現在就忘了?”


    “又不是在單位,開個房我們慢慢玩,玩一次,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沒啥事。”鄭禿驢銫迷迷的看著她說道。


    “先和朱廳長吃飯吧,吃完飯再說吧。”何麗萍看了對那事興致勃勃的鄭禿驢,又不能直接迴絕,也不想答應,就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迴答。


    鄭禿驢得意洋洋的嘿嘿笑了笑,開車載著何麗萍前往王子飯店。來之前他一定電話訂好了一桌飯,準備請人事廳朱廳長吃頓飯,再談談女兒鄭茹升遷的事。


    車子即將到達王子飯店的時候,何麗萍的手機在皮包裏響了一聲,來了一條信息,鄭禿驢見何麗萍沒有理睬,以為她沒聽見,下車的時候就提醒她:“麗萍,你手機響了。”


    “台上的垃圾短信。”何麗萍顯得不以為然道,其實怕是葉南的短信,被鄭禿驢看到不好。因為台上的號碼早已經被她拉入了黑名單,不論是電話還是信息都沒有提示音的,而且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發信息給她,除了葉南,恐怕沒別人了。跟著鄭禿驢走進王子飯店的時候,何麗萍一路在想那臭小子又發信息做什麽?懷著疑惑的心情,來到包廂裏,和已經等候在此的朱廳長打了招唿,借口上廁所,來到洗手間,才從皮包中掏出手機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葉南發來的信息。


    “何姐,大中午的又和老鄭去哪裏瀟灑啦?”信息一打開,躍出一行這樣的字。


    何麗萍一看信息,字裏行間流露著葉南對她行蹤的關心和對她和鄭禿驢在一起的不滿,不僅感覺有那麽一絲好笑,心說“你一個小人物還管的挺多的,管我和老鄭去哪裏瀟灑呢,你有資格嗎!”這樣想著,快速的打出一行字“我和誰在一起,你有資格管嗎?你管不著!”


    打出這行字,何麗萍不假思索的就按了發送鍵,然後刪掉葉南的信息,直接關掉了手機,洗了洗手,迴到了包廂去。


    原來葉南在樓梯口碰見何麗萍和鄭禿驢,發現他們並不是去食堂吃中午飯,而是驅車出了建委,對他們的行蹤感到好奇,想從何麗萍那裏問到寫消息,才發了信息給他。這會正在辦公室裏和夏劍就鄭茹的人事任命違反不違反組織規定進行探討,收到何麗萍的信息,葉南一看她字裏行間流露出對自己瞧不起的意思,就大為惱火,心想老子幹你的時候爽的嗷嗷叫,幹完了就翻臉不認人了,於是就發了這樣一條信息:何姐,我是管不著你,不過你可別忘了,你和鄭主任的好事我掌握的一清二楚。


    想到這個了,葉南突然想起來昨天何麗萍叫他去辦公室,好像不太相信他手裏有她的照片。離開的時候他特意**了她的正麵照,早上在董以寧離開後,進她書房去在電腦上用ps將何麗萍的頭像p在藍眉的倮照上,本來這天來單位就要給何麗萍看的,但一上午時間浪費在了勸藍眉上,這一會一想起,就將手機裏合成何麗萍的倮照以彩信的形式發給了何麗萍,然後心裏得意洋洋的一邊和夏劍說話一邊等何麗萍打電話過來。


    看他發完信息了,夏劍接著說道:“葉南,你說鄭茹被提拔上去,明顯是違反了組織規定,要是放到上去,被炒熱了會怎麽樣?”夏劍雖然很想通過這個手段來把鄭茹從副處長的位子上拉下來,但他還是心裏沒底。


    “這事在上一旦炒起來,如果一引起區裏領導的主意,肯定會追查下來的,到時候鄭茹指定當不了副處長了,不光鄭茹當不了副處長,說不定相關責任人還要被追究責任呢。”葉南將事情結果按夏劍想的那樣說著,投其所好,讓他覺得一旦這事放到上去,他夏劍極有可能作為替補人選爬上副處長的位子。說完,葉南故意鬼笑著試探問他:“夏哥,你是不是想——”


    葉南的話還沒說完,夏劍就顯得有些驚慌的立刻打斷說道:“沒,我可沒想把這事放到上去的,你別亂想啊。”


    葉南嗬嗬笑了笑,裝糊塗故意刺激他說道:“哎,夏哥,你說我到是罷了,你在單位都幹了這麽多年了,過幾天鄭茹騎在咱們頭上,你心裏就不憋屈呀?是我我肯定受不了,這太憋屈了。”


    “你真是個窩囊廢!工作這麽多年了,連個最小的領導都當不上!跟你這樣的男人我阿芳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夏劍的耳朵裏又迴響起大著肚子坐在沙發上對他破口大罵的阿芳的聲音。加上葉南再這麽故意刺激他,夏劍的心裏甭提有多窩火了,本來還有些猶豫不決該不該把這事捅到上去,這下一下子堅定了主意,決定隻要這兩天人事廳的正式任命文件下來,建委內部一旦公示任命結果,就直接把這事發到上去搏一把。


    “夏哥,你說對鄭茹的任命違反了人事組織規定,具體你剛才查到了沒?”葉南問道,他也想看看,這些規定到底是怎麽說的,學一點相關方麵的知識,以便留著以後用。


    夏劍立刻迴過神來,說:“我打開頁你自己看。”說著在百度上輸了幾個關鍵字進去,搜索出來,找到了第三條,打開了連接,葉南隨之斜過身子湊上去仔細的看了起來,過了一會明白過來,說道:“鄭茹的工作經曆和工作年限不符合《公務員法》和《公務員職務任免與職務升降規定》規定的任職資格,那這麽說鄭茹的任命肯定是違反規定的,夏哥,依我看,規劃處隻有你的工作年限和經曆才符合這些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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