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提前近半個時辰等候在老太太的寢殿外室，隻等著老太太午休醒來。閑著無事，便是將太後寢殿的臘梅修剪了一番，一切皆是輕聲細語，唯恐吵醒了老太太。
“小姐，老太太醒了。”般若姑姑笑道，她一直是貼身服侍太後的。
“多謝姑姑，鳳儀這就來。”
鳳儀跟著般若走到了寢殿，太後已經是坐了起來，宮人依次端來了熱水、毛巾、痰盅、漱茶等，鳳儀小心翼翼，依次服侍太後用了。
“倒真是個細心的人兒，可比得般若了。”
“鳳儀愚鈍，怎敢比得姑姑。”
“你且坐下，陪哀家說說話。”
“是。”
“你們都下去吧，隻留般若在此伺候。月思，你去安排鳳儀的食住，一切照著公主之禮。”
眾人答應著自是去了。
“太後，以公主之禮待鳳儀，鳳儀雖感激萬千，卻不敢承受，還請太後收迴成命。”
“哀家說你擔得起，你便擔得起。莫不說你是哀家的至親，單憑你是寧王府的嫡孫女，這公主之禮，你便擔得起。”
“多謝太後。”
“免禮吧，別動不動就跪。這麽些年，哀家的母家，也隻有你來陪著哀家了。固寧公主到底是咽不下那口氣，與哀家生分了幾十年。她肯送你進來，哀家甚是歡喜。”
“太後多慮了，老太爺去的早，寧家全靠老太太撐著，想必老太太也是分身乏術，倒是讓太後誤會了，鳳儀先替老太太給太後賠個不是。”
“這倒也罷了，怎能讓你一個小輩如此。你且跟我說說，如今的寧王府，都有哪些有趣的事兒。”
“是。”
當下鳳儀也不隱瞞，將寧王府的眾人一一說與太後聽，隻是弱化了雪妍和雪塵兩姐妹，連主母上官氏也隻提了提。
“不曾想，寧家已經這樣人丁興旺了。三房倒是也快生了，若是個兒子就好了。”
“太後放心，天佑寧家，定然不負太後期望。”
“曆來宅門大院，多有興衰，非人力所能及。寧家自大梁開國，與大梁皇室共命運，已然二百多載，哀家心中甚是不安呐。如今，哀家若是去了，這後宮便是上官氏的天下了。”
“太後且寬心，家主定會全力保住寧家。”
“前朝如此，後宮亦如是。如今，寧家哪有合適的人再入宮。”
“太後——”
“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鳳儀明白。”
“太子每兩日便會來探望哀家。他雖是皇後的兒子，與哀家卻極為親厚，皇後就這一個皇子，必定萬分寵愛，且他又是當今的太子。皇後已然年老，終有一天也會成為太後，那個時候，又會有新的皇後。這期間，上官皇後必定謀劃頗多，但誰能穩穩抓住太子的心，誰便是未來的皇後。”
“鳳儀明白。”
“你明白就好，隻是這期間怕有一段難熬的日子。也怪哀家無能，竟讓上官氏當了皇後。寧家的榮耀，自哀家後，就交給你了。”
“鳳儀惶恐。”
“你惶恐不惶恐的，都罷了。這是你的命，即便是老太太，她也會如此對你說。寧家的子孫，她也有逃不了的責任。”
“是，鳳儀明白。”
“你若真明白便好。如今，你入宮伺疾的事恐怕已經傳遍了後宮，明日恐怕有許多人要來給哀家請安。”
“鳳儀但憑太後吩咐。”
“你隻是來伺疾的，不必理會過多，管好自己的腳，別出了寧安宮。”
“是。”
“太後，三公主求見。”月思走了進來。
“聽說上次賞雪會，三公主與你很是投緣，如今看來，倒是真的，巴巴的來看你了。”
“讓太後見笑了。”
“傳她進來吧。”
“是。”
三公主穿了一套騎馬裝，顯然是剛從馬場趕過來，她倒不怕在太後麵前失儀。
“參見太後，太後萬安。”
“怎麽也不換身衣服。”
“太後不是素來最喜歡和碩的灑脫嘛，今日在鳳兒麵前，倒是拘束我了。可見，到底還是疼鳳兒多一些。”
“偏你會說，得會倒要賞你，免得說哀家偏頗。”
“和碩不過說笑，太後要笑一笑，和碩才覺得值了。”
“罷了，快過來，你既與鳳儀熟識，這幾日可多多過來。”
“這個自然。”
“哀家倒有些累了，你且帶著鳳儀出去。”
“是。”
鳳儀不敢打擾太後休息，自是命雲蓉留心著太後什麽時候再醒過來，便是帶著和碩去了自己的住處，自有徐姑姑伺候著。
“太後竟讓你住了這兒，當真是疼愛你。我倒是聽說太後不過見你幾麵，到底是太後至親。”
“公主這麽說，可是吃醋了？”
“太後素來對孫子輩的極好，所以我才敢穿了騎馬裝就來了。若是皇額娘那裏，借我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的。你在這裏可還住得慣？”
“不過剛來，倒沒覺得有什麽。”
“也是，不過這屋子幾十年無人居住了，你晚上可驚醒點。”
“你這樣，我豈不是更緊張。”
“我說笑了，雖然後宮多有鬼神之說，不過太後是千金之軀，你又是未來的皇後，那些邪祟豈敢傷你。”
“不說這個，怪嚇人的。我看著這屋子倒很好，不像久無人居了。”
“太後日日命人打掃，自然幹淨，隻可惜了靜寧公主。”
“你怎麽敢提這個？”鳳儀皺了皺眉頭。
“倒是我說漏了，以後萬不敢了，對了，有件好事跟你說。還記得上次賞雪會咱們作的詩嗎？”
“自然記得。”
“聽說翰林院已經排出了名次，送到了父皇那兒，說不準這兩日便也公布了。”
“那你也不必如此激動吧。”
“你還記得你跟我說的洛陽三絕？”
“你有了新的想法？”
“我已經稟明了父皇，父皇準了，如今這事正是由皇後和如妃共同負責。父皇的意思，從這賞雪會裏選出三位，由大梁子民評選，依次排名，是為洛陽三絕。若是有不服的，大可挑戰。正是定於冬至後舉行，也算是洛陽的一場盛會。”
“聽起來倒是頗為有趣。”
“這個自然。我覺得，你會排在三絕之首。”
“公主慣會說笑。”
“是不是說笑，到時候便知了。”
“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別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方才聽見幾個宮女議論，說是不少妃嬪明日會來向太後請安，你自己可多注意，尤其是那些有皇子的妃子。”
“鳳儀多謝公主。”
“說句不該說的，若是東宮地位穩固，何至如此！”
“公主，隔牆有耳啊。”
“也罷了，我先將這宮中有頭有臉的妃嬪給你說一說，你自己多加小心。”
“多謝公主，鳳儀感激不盡。”
“小姐，老太太醒了。”般若姑姑笑道，她一直是貼身服侍太後的。
“多謝姑姑，鳳儀這就來。”
鳳儀跟著般若走到了寢殿，太後已經是坐了起來，宮人依次端來了熱水、毛巾、痰盅、漱茶等，鳳儀小心翼翼，依次服侍太後用了。
“倒真是個細心的人兒，可比得般若了。”
“鳳儀愚鈍，怎敢比得姑姑。”
“你且坐下，陪哀家說說話。”
“是。”
“你們都下去吧，隻留般若在此伺候。月思，你去安排鳳儀的食住，一切照著公主之禮。”
眾人答應著自是去了。
“太後，以公主之禮待鳳儀，鳳儀雖感激萬千，卻不敢承受，還請太後收迴成命。”
“哀家說你擔得起，你便擔得起。莫不說你是哀家的至親，單憑你是寧王府的嫡孫女，這公主之禮，你便擔得起。”
“多謝太後。”
“免禮吧，別動不動就跪。這麽些年，哀家的母家，也隻有你來陪著哀家了。固寧公主到底是咽不下那口氣，與哀家生分了幾十年。她肯送你進來，哀家甚是歡喜。”
“太後多慮了，老太爺去的早，寧家全靠老太太撐著，想必老太太也是分身乏術，倒是讓太後誤會了，鳳儀先替老太太給太後賠個不是。”
“這倒也罷了，怎能讓你一個小輩如此。你且跟我說說，如今的寧王府，都有哪些有趣的事兒。”
“是。”
當下鳳儀也不隱瞞，將寧王府的眾人一一說與太後聽，隻是弱化了雪妍和雪塵兩姐妹，連主母上官氏也隻提了提。
“不曾想，寧家已經這樣人丁興旺了。三房倒是也快生了，若是個兒子就好了。”
“太後放心，天佑寧家，定然不負太後期望。”
“曆來宅門大院，多有興衰，非人力所能及。寧家自大梁開國，與大梁皇室共命運，已然二百多載，哀家心中甚是不安呐。如今，哀家若是去了，這後宮便是上官氏的天下了。”
“太後且寬心，家主定會全力保住寧家。”
“前朝如此，後宮亦如是。如今，寧家哪有合適的人再入宮。”
“太後——”
“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鳳儀明白。”
“太子每兩日便會來探望哀家。他雖是皇後的兒子，與哀家卻極為親厚，皇後就這一個皇子，必定萬分寵愛，且他又是當今的太子。皇後已然年老，終有一天也會成為太後，那個時候，又會有新的皇後。這期間，上官皇後必定謀劃頗多，但誰能穩穩抓住太子的心，誰便是未來的皇後。”
“鳳儀明白。”
“你明白就好，隻是這期間怕有一段難熬的日子。也怪哀家無能，竟讓上官氏當了皇後。寧家的榮耀，自哀家後，就交給你了。”
“鳳儀惶恐。”
“你惶恐不惶恐的，都罷了。這是你的命，即便是老太太，她也會如此對你說。寧家的子孫，她也有逃不了的責任。”
“是，鳳儀明白。”
“你若真明白便好。如今，你入宮伺疾的事恐怕已經傳遍了後宮，明日恐怕有許多人要來給哀家請安。”
“鳳儀但憑太後吩咐。”
“你隻是來伺疾的，不必理會過多，管好自己的腳，別出了寧安宮。”
“是。”
“太後，三公主求見。”月思走了進來。
“聽說上次賞雪會，三公主與你很是投緣，如今看來，倒是真的，巴巴的來看你了。”
“讓太後見笑了。”
“傳她進來吧。”
“是。”
三公主穿了一套騎馬裝，顯然是剛從馬場趕過來，她倒不怕在太後麵前失儀。
“參見太後，太後萬安。”
“怎麽也不換身衣服。”
“太後不是素來最喜歡和碩的灑脫嘛，今日在鳳兒麵前，倒是拘束我了。可見，到底還是疼鳳兒多一些。”
“偏你會說，得會倒要賞你，免得說哀家偏頗。”
“和碩不過說笑，太後要笑一笑，和碩才覺得值了。”
“罷了，快過來，你既與鳳儀熟識，這幾日可多多過來。”
“這個自然。”
“哀家倒有些累了，你且帶著鳳儀出去。”
“是。”
鳳儀不敢打擾太後休息，自是命雲蓉留心著太後什麽時候再醒過來，便是帶著和碩去了自己的住處，自有徐姑姑伺候著。
“太後竟讓你住了這兒，當真是疼愛你。我倒是聽說太後不過見你幾麵，到底是太後至親。”
“公主這麽說，可是吃醋了？”
“太後素來對孫子輩的極好，所以我才敢穿了騎馬裝就來了。若是皇額娘那裏，借我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的。你在這裏可還住得慣？”
“不過剛來，倒沒覺得有什麽。”
“也是，不過這屋子幾十年無人居住了，你晚上可驚醒點。”
“你這樣，我豈不是更緊張。”
“我說笑了，雖然後宮多有鬼神之說，不過太後是千金之軀，你又是未來的皇後，那些邪祟豈敢傷你。”
“不說這個，怪嚇人的。我看著這屋子倒很好，不像久無人居了。”
“太後日日命人打掃，自然幹淨，隻可惜了靜寧公主。”
“你怎麽敢提這個？”鳳儀皺了皺眉頭。
“倒是我說漏了，以後萬不敢了，對了，有件好事跟你說。還記得上次賞雪會咱們作的詩嗎？”
“自然記得。”
“聽說翰林院已經排出了名次，送到了父皇那兒，說不準這兩日便也公布了。”
“那你也不必如此激動吧。”
“你還記得你跟我說的洛陽三絕？”
“你有了新的想法？”
“我已經稟明了父皇，父皇準了，如今這事正是由皇後和如妃共同負責。父皇的意思，從這賞雪會裏選出三位，由大梁子民評選，依次排名，是為洛陽三絕。若是有不服的，大可挑戰。正是定於冬至後舉行，也算是洛陽的一場盛會。”
“聽起來倒是頗為有趣。”
“這個自然。我覺得，你會排在三絕之首。”
“公主慣會說笑。”
“是不是說笑，到時候便知了。”
“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別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方才聽見幾個宮女議論，說是不少妃嬪明日會來向太後請安，你自己可多注意，尤其是那些有皇子的妃子。”
“鳳儀多謝公主。”
“說句不該說的，若是東宮地位穩固，何至如此！”
“公主，隔牆有耳啊。”
“也罷了，我先將這宮中有頭有臉的妃嬪給你說一說，你自己多加小心。”
“多謝公主，鳳儀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