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程遠聽到這個理由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居然是因為想要征服自己所以才處處示好——司徒清清是幼兒園的小孩子嗎?


    “你並不喜歡我,隻是討厭我對你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他耐著性子解釋說,“就算我同意跟你在一起,你也不會覺得幸福,很快就會膩。”


    “可是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司徒清清說得理所當然,“如果我們很合適呢?畢竟我們很有共同語言,我們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家境一樣,身世也相當。”


    華程遠開始懷疑司徒清清是不是受了祖輩的耳濡目染,比如說——這是司徒首長的意思,不然她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複古的思想?


    “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拿來試的,你不懂麽?”他皺眉說,“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固執呢?你要成熟一點,我們雖然在某些地方相近,但是我們並不互補,所以在一起不會合適的。”


    “為什麽一定要互補?”司徒清清的確是不明白了。


    “舉個例子。”華程遠雖然一說話就會牽動肩上的傷口,然而他還是決定趁這個機會跟司徒清清講講清楚,“你哥哥清朗就和甜心的性格互補,所以他們才能彼此吸引,選擇在一起一輩子。而我之所以放棄追求甜心,不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沒有機會,而是因為她知道我並不適合她,所以我沒有強留,隻是在心裏喜歡。”


    “那你現在還喜歡她?”司徒清清氣鼓鼓地問,完全沒有抓住重點。


    “當然不了。”華程遠淡淡一笑,“有的事情看開了也就釋懷了,相比較她,我想——可能麻薇薇更適合我。”


    華程遠又提到麻薇薇,這讓司徒清清格外生氣,她惡狠狠地說:“你要是再提她,我就揍你!”


    “好啊。”華程遠莞爾,“如果揍你能讓你解恨,能讓你想明白,能讓你們兩個不吵架的話,我倒情願被你揍。”


    “你這個……混蛋!”司徒清清眼眶紅了,狠狠在他腿上捶了一下。


    她沒看到華程遠腿上的傷口,還以為他隻受了肩傷,她這麽大力一捶,華程遠冷不防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沒事吧?”司徒清清嚇了一跳,緊張地問。


    “還好,你解恨了麽?”華程遠掀開被子,指了指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腿。


    “你怎麽連腿都……傷成這樣子,你真的是太笨了。”司徒清清頗有點心疼,又恨不得跟麻薇薇拚命了。


    她低頭的時候忽然看到垃圾桶裏有一些隱隱約約的碎屑,看上去像是機票的殘渣,於是她好奇地問:“華程遠,你……有從外地的朋友來看你?”


    “沒有啊。”華程遠笑笑,“連父母都沒通知,手續是麻薇薇幫忙辦的,怎麽?”


    “那你這裏麵……”司徒清清墊著紙,嫌髒地從裏麵拿出一塊碎片來,皺眉道,“你這機票是上個病人留下的?”


    華程遠一看到機票,不由猛地一愣,隨後他猛然像想起什麽似的表情突然就嚴肅起來了,他吃力從一旁疊好的上衣口袋裏翻出另一張機票,果然,自己的完好無損。


    “怎麽迴事?這和你的一樣?”司徒清清驚訝道。


    “是我給麻薇薇的機票。”華程遠仿佛瞬間明白了什麽,苦笑一聲,“她不願跟我走。”


    “你還買了機票給她?”司徒清清瞬間炸毛了,“華程遠,你才認識她多久!而且你們還是通過我認識的!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麽無恥!她說過不會喜歡你的!從見你第一麵她就說她討厭你!”


    “是麽。”華程遠聞言,淡淡一笑,“現在知道了。”


    他眼眸中的失落刺痛了司徒清清,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居然說了這樣的話,居然說……麻薇薇討厭他。


    她根本就對他也有意思不是麽?


    可是……管他們的!司徒清清像一個偏執又不懂事的小孩子,心底的那個小人跳出來,反反複複在她耳朵邊念叨——你不得到,所有人都不能得到!


    “她不喜歡你,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她按捺著性子坐下來,狡黠地問。


    華程遠扯出一絲堅決的笑:“不,這是兩碼事。”


    “你真是個腦殘!”司徒清清在這裏碰了一鼻子灰,索性丟下他不管,“那我迴去了,你自己好好呆著吧!”


    “恩……那我就不送你了。”


    “你這個呆子,難道你就不留我一下嗎?我也是個女的,我也沒比麻薇薇少條胳膊少條腿!我也能照顧你的!”司徒清清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家夥怎麽能這樣!


    “真的很感謝你的照顧和信任,不過,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華程遠吃力地摸過手機,“我打電話給我家人。”


    司徒清清好話說了一籮筐,結果華程遠根本就沒有絲毫鬆動,屈辱和自尊讓她再不想留在這裏分毫,於是氣鼓鼓地走了,當真留下華程遠一人。


    然而她心裏始終惴惴不安,就連開車在路上的時候都忍不住後悔地想——我居然說了假話,說了拆散薇薇和華程遠的話,我這麽做真的……對麽?


    華程遠打了電話告訴家人自己受傷的事情,掛掉電話後,他忍不住悵然若失地盯著那機票的殘根,迴想著司徒清清的話,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薇薇她真的……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麽?


    強扭的瓜不甜,這句話適用於司徒清清,也適用於他自己,他迴想起麻薇薇昨晚的態度,又迴想著麻薇薇平日的表現,不知她醉酒後的話能不能信,但她平日又真的從未表現出過對自己半分喜歡。


    既然如此的話,再爭取是不是也是自討沒趣?他秉承父母家教,一直不爭不搶,對感情的事情他更講緣分,自己已經努力過,若是沒有好結果,隻能說這是命中注定。


    他靜靜躺在床上,麻薇薇的一顰一笑如電影片段般在他腦海中迴放,他覺得很遺憾,很不舍,然而他最終還是決定不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得不到的……就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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