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朗拆著拆著,突然說:“老婆,講個笑話給我聽。”


    甜心差點沒反應過來,這個時候講的什麽笑話!她簡直能哭出來好嗎!


    “你不是會講很多冷笑話麽?”司徒清朗手上動作不停,嘴上卻依舊調侃,“我現在熱得不行,講個能讓我降溫的。”


    “你是認真的?”甜心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是了。”司徒清朗手背蹭了下額發上汗水。甜心立刻意識到,可能是這個東西拆起來很麻煩,所以清朗也有些緊張了。


    她絞盡腦汁,奈何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搜腸刮肚之下,她哆哆嗦嗦地說:“你知道從18樓往下跳和從3樓往下跳有什麽區別嗎?”


    “什麽區別?”司徒清朗頭也不抬地問。


    “從18樓往下跳是‘啊啊啊啊啊啊…啪’,而3樓是‘啪…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緊張,她那幾個“啊啊啊”叫的格外慘烈,司徒清朗不得不停下手頭動作看了她一眼。


    “……不冷?”甜心忐忑地問。


    “挺冷的,我有一種自己進了冷櫃的感覺。”司徒清朗誇張地迴答。


    頓時甜心想笑又想哭,拜托都這個時候了能不要再嘲笑自己的腦殘了麽?


    “我剛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司徒清朗又繼續說道,“清清讓我迴去的時候帶禮物給她,這禮物怕是帶不成了——喝。”


    他一聲暴喝,猛然用力,甜心還沒看清楚,就見他生生把上麵一層不知從哪給拆開了。


    甜心嚇得一哆嗦,險些就把手裏的東西給扔出去。司徒清朗小心翼翼地捧著上層,隻一看下麵的爆炸連接裝置就瘋了。


    居然有三根導線。


    通常炸彈裝置都是兩根引線,一根引爆,一根是解除引爆,理論上來講這是設置炸彈的原理,他還不曾聽說過有人在炸彈中設置三根導線的。


    既然多了一根出來,這一根就存在無數種可能,比如是一種障眼法,隻為混淆人的判斷而存在,讓人多一次選擇,然而又不完全能百分之百這樣推斷,因為炸彈本身是無法拆開的,所以根本看不出三根導線裏究竟有幾根連著內部。


    需要剪斷一根還是兩根?紅藍綠三色,哪一根才是引爆炸彈的那根致命導線?


    他抬腕看表,不知不覺間時間還剩下2分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上,甜心惴惴不安地盯著他的手,從他表情中判斷出有麻煩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問:“清朗,出什麽事了?”


    “似乎要做選擇題了。”司徒清朗自嘲一句,不知該從何下手。


    他餘光朝一旁看了一眼,突然看到人群中有個穿藍色運動衣戴墨鏡的年輕男人,似乎從不知什麽時候起就一直站在那,他不是第一次注意到他,隻是感覺自己起先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還很鎮定,而這一刻卻莫名麵頰僵硬起來了。


    很奇怪……司徒清朗並不確定設置這枚炸彈的人就在列車上,這無異於是一種自殺式的恐怖行為,然而——如果他是想為成為這場地鐵事故中的英雄而來呢?如果他最初的目的是為了自己解開這枚炸彈,那麽現在自己的出現就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了,已經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思緒不覺飄遠,司徒清朗迴過神來。他上半身將自己的動作擋了個嚴嚴實實,那年輕人在人群中愈發顯得焦急。


    司徒清朗注意到他身上的藍衣服,導線中也有藍色,那麽這根藍色的是要剪斷還是保留?一時半刻的,他也有些一籌莫展了。


    空氣中緊張的氛圍彌漫,前方已經開始鳴笛警示,他意識到列車應該馬上就要駛入終點站了。


    然而就算是高連,在麵對這種炸彈時也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更別提他根本不是爆破兵出身,接下來的一步就全憑運氣了。


    炸彈的金屬殼外有一枚紅色指示燈一名一滅,司徒清朗看出那應該是炸彈狀態指示器,他又抬頭看了一眼那名年輕男人,四目交匯,他突然覺得自己透過他的墨鏡,看到了他忐忑不安的眼睛。


    “清朗,我們快沒時間了。”甜心緊張地提醒他,“我覺得車子在減速,我……我擔心我一會會控製不住它……”


    “我知道。”司徒清朗唿了一口氣,突然手起,扯斷了藍色引線。


    甜心尖叫一聲,她看得出司徒清朗也在碰運氣,料想中的爆炸沒能發生,指示燈還未滅,說明這根線是根假引線,果然是個障眼法。


    接下來還剩下一紅一綠兩根,司徒清朗眉頭緊鎖,再不敢怠慢,真正的考驗來了——這才是決定生死存亡的一線。


    還有一分鍾。


    不光是甜心,就連司徒清朗也能感受到列車正在緩慢減速,然而這種減速頂多是減少稍後帶來的致命碰撞而已,並不能從根本上保證列車穩穩停下來,他現在已經拆掉第一層,炸彈被拆成兩個部件,水銀裝置甜心控製不了。


    周遭謾罵聲四起,哭天搶地的聲音響徹整個列車,司徒清朗渾然不在意,他對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列車控製員說道:“麻煩把大家都疏散到車廂中部吧。”


    乘客有條不紊地朝中間車廂移動,司徒清朗深吸一口氣,突然笑著對甜心說:“老婆,借你運氣試試,你喜歡什麽顏色?”


    甜心大驚失色,緊張地問:“你你你要幹嘛?我喜歡哪個顏色你就斷掉哪根嗎?不,這太冒險了!”


    司徒清朗收迴笑容,皺緊眉頭,他平靜地說:“這個隻能碰運氣了,沒有別的辦法,生死幾率各占50%,你不是一向運氣很好的嗎?選一個。”


    “可是我不能——”


    “紅線和綠線,斷哪根?”司徒清朗抬腕看表,時間還剩下40秒。


    “我……我害怕!”甜心終於要被嚇哭了,這種選擇她根本無法承受,如果她選錯了就是她害死了清朗,她就算跟著一起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失誤!


    司徒清朗想起白天那位解簽人的話,忽然抬手捏了捏甜心麵頰,他盯著她的眼睛說:“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在廟裏那人告訴我什麽麽?他告訴我咱們兩個命中有難,能否破解,全靠你。”


    “靠我?”甜心的眼淚僵持在眼眶裏,人也呆住了。


    “他說你運氣好,會劍走偏鋒,你好好想想,這兩個顏色你想斷哪根。”司徒清朗摸摸她的小腦瓜,“沒事,錯了我跟你一起死,到了地下我們還是夫妻。”


    甜心嘴唇哆哆嗦嗦,手心裏冷汗不停冒,她沉默片刻,猛然想起那人送給自己的錦囊,想起錦囊裏那根斷掉的紅繩。


    難道這就是那錦囊的寓意?要剪斷紅色的?難道那位老伯已經預料到自己和清朗會遇到這樣的麻煩了?


    豁出去了!


    甜心銀牙一咬,篤定地在最後20秒鍾內作出選擇,與此同時,列車開始加大刹車力度,車廂開始了劇烈晃動。


    “我選紅色的!”她閉上眼睛大聲說。


    “好,聽你的。”司徒清朗陡然剪斷紅線,與此同時他猛然抬手將炸彈打翻出去,一把將甜心拉過自己懷中,壓在身下。


    慌亂和尖叫聲中,隻聽到“嘭——”地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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