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兮本來是好奇問的一句話,得來的答案,卻如五雷轟頂。


    以至於,蘇致遠以後說的話,嗡嗡嗡的,大腦一片空白的顧顏兮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提起一口氣,飛快跑向大廳。


    她重新端起了盤子,喘著氣,低著頭,穿梭在了人群中。


    耳邊響起抒情的音樂,大廳的燈光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一對一對,和著音樂,相擁著跳起慢舞來。


    顧顏兮幹脆抬起臉,在人群裏麵開始張望,到底誰,誰才是白墨?和小時的樣子又有幾分像?他為什麽要娶蘇蔓,為什麽?


    可是為什麽就是找不到他,甚至連蘇蔓都找不到?


    過分虛弱的顧顏兮,漸漸體力不支,她轉著轉著,感覺自己眼前已經慢慢的模糊,她伸出自己的一隻手,似乎可以看到四隻,放下手掌,她手中的盤子也應聲而落,因為鋪著地毯,所以盤子的落地竟然沒有發生任何聲響,更加沒有人注意到她,她將盤子從地上拿起,絕望的環顧四周,苦笑一聲,繼續穿梭在人群。


    這種感覺,像極了這一世,自己七歲那年,在聚會上神遊的情景。


    那時候,就是這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哪裏是自己應該去的地方。


    她後來想起來記憶最深刻的,也不過就是白墨遞給自己的一塊手帕,而自己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臉,認真的看過他。


    薰衣草的味道還在自己的心中,腦海,眼前飄啊飄啊飄。


    顧顏兮跟隨著這個味道,來到一塊更加擁擠的人群中。


    隻是身體最後一絲力氣似乎也已經用光了,她無法控製的倒向了人群。


    她在眾人的驚唿聲中,噗通一聲倒地,手裏的盤子也順勢滾落在了一雙紫色高跟鞋的旁邊。


    她眩暈的昏天暗地,朦朧中,她看到那雙紫色的高跟鞋朝自己走過來,接著,那隻紫色高跟鞋在自己的身上,重重一推。


    顧顏兮就覺得自己如同一個被人挑揀的貨物一般,任人踩踏。


    她想要爬起來,可是她沒有力氣。


    隻聽紫色高跟鞋的主人開始說話:“我們顧家怎麽會有這麽不長眼的奴才!”


    竟然是蘇蔓的聲音,顧顏兮幾乎是用意念抬起自己的素淨美麗的臉,朝上看去,不知為何,昏暗的燈光,竟然晃眼了起來,她眯著眼從一片光芒中,看清了蘇蔓身邊的人。


    待她終於看清的時候,她的心猛地一刺。


    那雙溫暖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厚適宜的雙唇,精致的輪廓,不正是自己兩世牽掛的白墨嗎?


    顧顏兮低下頭,她深吸一口氣,似乎還能聞到薰衣草的香味。


    可是,白墨,你為什麽要娶蘇蔓呢?她不解,她甚至有些責怪白墨,可是她又有什麽資格去責怪,這一世的他,又能和自己有過什麽交集?


    顧顏兮苦笑起來。


    如此怪異的舉動,自然讓蘇蔓十分不悅,她用她的高跟鞋底,朝著顧顏兮的腰部,踩了過去。


    “起來!滾出去!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這是你有資格躺著的地方嗎?”


    顧顏兮舉起手,撫了撫自己的臉,眼前的蘇蔓閃耀光鮮的讓她覺得難堪,她正要努力的爬起來,隻見,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抓住自己的胳膊,自己就這樣搖搖晃晃的站立著了。


    一陣薰衣草的香味,她能感覺是白墨。


    她抬起臉,眼中含淚的盯著白墨,而白墨亦看向她,顧顏兮的眼神夾雜著不解,困惑,質問,愛戀,以及期盼,他隻覺自己的心突的抽搐起來,竟然難受不已。


    這樣的眼神,到底代表什麽?她又是誰?為什麽,她要這樣看著自己?


    白墨覺得熟悉,可是也不知在哪裏見過,他開口正要問,一旁的蘇蔓卻拉住了他的胳膊,嬌嗔道:“墨墨,不過就是我家中一個傭人,你扶她做什麽。”


    蘇蔓說完,將視線移到顧顏兮的身上。


    蘇蔓心驚不已,這,這個人怎麽長的這麽像顧顏兮?顧顏兮不是已經死在了閣樓嗎?現在怎麽又出現在了這裏?


    蘇蔓還是驚慌起來,她拉住白墨就要離開。


    蘇致遠卻出現了,他尋找顧顏兮,一路尋到了大廳,他拉住顧顏兮的手,什麽話也沒說,就朝外走去。


    顧顏兮雖然被牽著,可是一直迴頭,一直迴頭,看著白墨。


    白墨!


    顧顏兮那似乎訴說著千言萬語的眼神,讓白墨的心再次狠狠的疼起來,看著她被蘇致遠拉著,看著她遠走,他竟然有想去拉迴她的衝動!


    自己這是怎麽了?


    不是已經娶到了顧家大小姐蘇蔓嗎?


    難道忘記了現在正被自己牽著手的她了嗎?那個兒時從來不曾抬起臉看過自己,對自己說沒有人會對我好,還會遞迴自己的手帕,卻讓自己心心念念了這麽久,一直到了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才見到她第一麵,才和她保持通話見麵的小女孩嗎?


    自己當時不是說過此生隻想守護她,給她幸福嗎?


    可是為什麽,直到今天接到一個電話,一句,你可以相信我,自己才真的下定決心娶她呢?


    可是為什麽,今天見到這個不相幹的陌生人,自己的心,卻是會這麽的痛!


    他緊了緊自己手裏蘇蔓的手,竟然毫無感覺,甚至一度讓他覺得,這個人並不是自己心裏的那個人!


    窗外開始飄起了大雪,他鬆開握住蘇蔓的手,走向窗邊,看著透過燈光可以看到的一片片雪花,心中無由來的,隻有傷感,和一些不可言說的失落。


    顧顏兮不是沒看到白墨緊緊握著蘇蔓的那隻手,她感到絕望,就那樣,茫然的跟隨著蘇致遠的步伐,走遠。


    直到白墨和蘇蔓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漸漸消失到沒有。


    到了屋外,蘇致遠,將自己的大衣披在顧顏兮身上,體貼的擁住她,她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暖,隻是窗外應景般的下起了大雪,顧顏兮側目朝那塊三人玩耍的地方看去,仿佛又看到了白墨的笑靨。


    她的眼淚溢出來,眼眶模糊,無力的她,幾乎是被蘇致遠抱著,上了車,汽車開出顧家莊園的一瞬間,她迴頭看著顧家莊園就在自己眼前也消失。


    啞然哭泣,各種滋味一起朝自己襲來,心裏的滋味更是複雜。


    就這麽簡單嗎?外麵有什麽呢?


    我馬上就要迴去了,這一世的顧顏兮,又會怎樣繼續以後的路?


    -------ps:最近小小米粒兒正在海島度假,不會斷更,下周迴來之後,將會恢複之前的雙更,還有,如果讀者們覺得文不好的地方,希望可以給作者評論,最後,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也一直在用我自己最真誠的態度對待它,為它歡喜為它憂傷。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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