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和係統語言不通是種怎樣的體驗 作者:玉折君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師兄?”邵月的冰霜已經蔓延到謝懷塵的腳下。“扔了他。”邵月冷冷開口。謝懷塵沒明白過來,什麽叫“扔”?結果下一秒,邵月手一抓,居然真的就把謝洛衡提起,然後隨隨便便扔了出去!謝懷塵臉色大變,然而邵月不容置疑地按住他,謝洛衡的身體則剛好摔入一旁的軟塌。“你!”“既然你要我救他,那我如何做你就沒有理由阻止。”邵月聲音比他更冷,“而你,是不是也該支付報酬?”謝懷塵咬著牙:“什麽報酬?”“很簡單,與我結一道印。”“什麽印?”“一道讓你永遠不會違逆我的印。”這下謝懷塵是真的震驚了:“奴印?”他聽說過道印中有一種奴印可讓受印人終身聽任主人差遣,且不會興起絲毫違逆的心思。可這種印要麽用於出身低賤的奴仆,要麽用於靈獸。師兄……要對他用?“你……”謝懷塵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罵人,趁火打劫?“差不多。”邵月當著謝懷塵的麵開始一點點畫印。印和符是有區別的,符畫的是字,不管這字你認不認識,反正是寫一句話或一段話來溝通天地成符;而印不是字更像一種圖騰,如果你沒見過這種圖騰,你就根本不知道對方在印什麽。謝懷塵現在就是這樣,他根本不知道師兄在畫啥,隻猜到是個奴印。繁複的道印成型,邵月袖手一揮,道印飄到謝懷塵麵前。“你若同意,就以心血受印。”重大的誓約或者誓印都是以心脈處的精血為媒,謝懷塵見他如此慎重,更加篤定這是一道約束力很強的奴印,頓時心裏像塞了一團雪,冰冷徹骨。但他轉眼又看到了謝洛衡,想起當初對方在天罰威脅下依然畫出的那道神符,驚天動地,如朝陽初生。這樣的人怎麽能就死了?一股酸澀湧上心頭,謝懷塵拔出了縱橫劍。劍刃朝心,一劍取血。同時,邵月也召出三引,以同樣的方式直取心血。兩人同是白衣道袍,同是執劍利落,幾乎一樣的容顏相互對視,在旁人看來就如鏡像一般。“宿主……”這時係統君悄悄開了口,“這不是奴印,是道侶印……”這種關鍵的信息果然還是應該告訴宿主,不能眼看著他把自己賣了!謝懷塵手一抖,心血差點從劍刃上滑落。隨即他眼眸睜大,不可置信地看向邵月道侶印???而就是這麽一愣,邵月唇邊已經彎起細不可查的弧度,他握住謝懷塵的手,將兩人的心血輕輕一送。道印吸納了兩人心血,隨即亮起柔和的藍光。天道,也就是係統君九九察覺到兩人道侶印已成,內心有點崩潰。天衍宗主明擺著是欺負宿主老實啊,還有這種關鍵時刻宿主你怎麽能發呆呢?!接下來按流程我就要給你倆降功德了啊!可我完全不想祝福你們,甚至還有點想劈雷劫。就在係統君思索劈幾道雷劫顯得不矯情不做作,這邊謝懷塵也懵了。他本以為師兄是要給他蓋個奴印,好讓他這個重生的界主惟命是從,結果奴印變成了道侶印,看師兄那冰雪消融的表情,事情的發展好像有點詭異?這時,邵月已經從玉座上起身。九九也拍板決定劈九道神雷。轟隆隆,天衍宗上方一片電閃雷鳴,護山大陣在天道神威下顯得有些弱小,天衍眾弟子長老都驚詫抬頭,不知哪裏驚動了天道。邵月毫不在意地走向謝懷塵,並用一種輕淡的語氣對九九道:“我與他已結道侶,降我雷劫便是降他雷劫,他如今神魂虛弱,恐怕受不起你的恩賜。”九九暗罵此人卑鄙無恥,但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於是夾帶著浩瀚天威的雷霆砰地一砸,正把雲來峰上的花草燒得一顫。劈不了你就劈你的雲來峰!接下來,無數雷霆朝雲來峰劈頭蓋臉地砸去。九九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天道了,在跟隨宿主幾百年的鍛煉(蹂/躪)下,它現在已經敢和天衍宗主叫板,別說劈一座峰,就是把天衍山脈掀了也行。而謝懷塵顯然最不在狀態,他疑惑地看著師兄師兄抬腳,啪,一道雷霆正砸在師兄腳底;師兄再側頭,咻,一道雷霆又與師兄擦臉而過;師兄俯身,雷霆正好劈在他與師兄之間,熾烈的白光將師兄的臉照得異常清晰。邵月一把將謝懷塵摟進懷裏,九九見此不劈了,灰溜溜地繼續摧殘雲來峰的花草和山童。“師兄……”謝懷塵遲疑地叫了一聲。他不知道師兄在想什麽,師兄其實和阿衡很像,他們總是把心思藏得深深,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不安。“你我從此性命相連,傷我便是傷你自己,記住了。”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可內容讓謝懷塵悚然一驚。他突然想起城主大會最後係統下發過任務,目標就是殺死天衍宗主。這個任務他一直沒接,現在師兄一提……難道師兄隱隱猜到了什麽?!謝懷塵不安地垂下眼簾,卻被強行扳正了臉。邵月並指一點自己的眉心,隨後一縷神魂被他牽引而出,再利落地點入謝懷塵眉心。刹那間,識海裏仿佛被海嘯淹沒,頭腦一懵,四肢一酥,謝懷塵差點站不穩。邵月灌入他識海的是元神。元神隻有元嬰境以上修士才有,結為道侶的修士可以互通元神以明心跡。但這是對同境界的修士而言。若兩人修為差距太大,那元神互通不亞於搜魂,弱者的一思一縷都會被對方知曉,而對方的心思幾乎不會泄露分毫。謝懷塵在畫中境裏折磨百年,神魂幾乎油燈枯盡,魔域一趟也不過是憑一口氣支撐。如今識海被陡然入侵,他完全不是師兄的對手。“住手。”謝懷塵的語調因為走音而破碎。邵月卻是緩緩地不容置疑地將他錮在懷裏,灌入識海的力量卻加大了一倍。脆弱的神魂經不起這樣霸道的入侵,謝懷塵臉色一白,身體打顫,手指不住地想凝聚劍意卻因為識海中的刺痛導致軀幹酸軟無力。邵月雙眸一軟,幹脆低頭與他眉心相對。“呃……”低低的一道悶聲,謝懷塵眼裏不自覺泛起紅意,雙手雖然用勁卻因為疼痛而顯得很柔弱地抓住師兄的白衣。本來邵月元神入侵,係統君和縱橫劍自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欲阻攔某個無恥之尤。但道侶之印尚在,誓約既成,就是天道也攔不住,謝懷塵隻能自己承受。邵月如白鶴翩躚,瞬身往識海深處去,他將謝懷塵的神魂毫不留情地一片片割開,再一寸寸融合,對方從地府到現在的記憶一幕幕出現在他眼前。他每多看一幅畫麵,謝懷塵就不由自主地反抗,他壓製住他的雙手,最後聽見他發出細微的求饒聲。這種感覺太可怕了,猶如魂魄的淩遲。對方本來可以用更溫和的方式進來,卻偏偏選擇了最殘忍。一幕幕的屬於謝懷塵的記憶出現在邵月麵前:在地府被人欺負、與謝洛衡相處的五年、係統君的任務下發、七百年前的柳家、以及陰屍蠱王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