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結陣!”謝懷塵急急地喊。“遲了。”邵月卻拉著他後退,身形如電。而在他們方才所站的地方,突然有一隻陰屍猛然撲下,暴怒猙獰。一擊不中,陰屍憤怒地再次嘶吼,狂亂的威壓將謝懷塵壓得麵色一白這威壓竟比剛才的陰屍還要恐怖!但同時他也發覺一絲異樣,這隻陰屍……好像有點眼熟?邵月還欲再退,謝懷塵卻不退反進,小心翼翼靠近那隻陰屍。此時眾人被陰屍所圍,盡皆後退,惟有謝懷塵站在最前麵。“別過去。”邵月抓住他的手。謝懷塵卻全然不顧危險,獨自在前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終於在醜陋的陰屍身上發現一段殘破的紫緞麵料。“遊……鴻明?大皇子?”謝懷塵不可置信,這位皇子不是帶著他的弟弟先進來了嗎?不惜用過河拆橋的手段血祭百餘修者,如今他自己怎麽成了陰屍?聽聞此稱唿,眾修者皆是一驚。然而反應最大的卻是那隻陰屍,它似乎被戳中痛處,猛然一陣狂嘶,眾人被其中威能震得麵如土色,而這道叫聲也仿佛一個訊號,其餘陰屍紛紛跟著嘶叫,然後兇狠地朝百餘修士撲來。“那是遊鴻明!是鴻影的哥哥!”謝懷塵震驚地看向邵月,“他們居然變成了陰屍!”劍光一閃,水寒劍無比流暢地砍下一隻陰屍腦袋,而這隻腦袋差點就咬上謝懷塵的後頸:“不錯,這裏所有陰屍都是洞虛大能和元嬰大修所化,清淨梵天陣沒用了。”邵月淡淡看了眼深淵。謝懷塵不明白邵月此時怎麽能這樣淡定。這裏隻有陰屍沒有活人,說明所有來過這裏的大能都死了!這些陰屍就是大能,它們都至少有元嬰以上的修為!那他們這群修為最高隻有金丹的小輩怎麽活?不可能活!一股絕望充斥胸膛,忽聽得耳邊一聲悶哼,謝懷塵轉頭,卻看見明心女的腹部被陰屍的利爪洞穿。“顧姑娘!”他驚得立刻跑去。邵月輕歎一聲,身形比他更快,如一隻靈動的白鶴。水寒劍在他手中綻出萬千月華,一招“魂引月彰”將陰屍右爪直接絞碎,然後抽身飛退,唿吸間便將明心女救了迴來,可惜人已昏迷,小臉蒼白。“你修為全無,救人等於找死。”清寒略帶威嚴的聲音落下。謝懷塵卻看著周圍,築基的,入道的,同為弟子輩的修士們被陰屍如貓捉老鼠般玩弄,再如割草一般殺死。百餘修士發出此起彼伏的慘叫,其中隱約還有哭嚎,鮮血染紅深淵一角。這場景真如地獄一般。“師兄……”謝懷塵看得全身發寒,隨即用希冀的目光轉向邵月,“我知道你很厲害,你可以救他們對不對……”這目光十分灼熱,燙得邵月眼眸一閃。而也就是這一閃的功夫,明心女腹部流出的血居然已經開始發黑。這一驚非同小可,謝懷塵顧不上男女大防,直接撕開腹部衣料,卻發現傷口處已青黑一片,竟是要化為陰屍。而邵月依然在前斬殺陰屍,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九九!係統!蠢東西!”謝懷塵在心裏瘋狂大喊。師兄救不了那就係統來!係統把他騙到這總該幫忙吧!“宿……宿主,找我什麽事……”係統君結結巴巴的聲音終於出現。“顧姑娘快變成陰屍了,你快救她!”“不是宿主,這大boss就站旁邊呢,你居然要我現場救人,我不敢……”係統君聲音超小,“而且她這種情況已經踏入鬼門關啦,要救除非用普世神光那種起死迴生的術法……”謝懷塵想起當初天火降臨的夜晚:“對,普世神光,你不是會那個?快用啊!”係統君:“普世神光需要強大的精神力和靈力,就算我能把靈力借你,你也用不了精神力。”“為什麽?”“臥槽你忘了嗎?從七百年迴來後你神識受損嚴重,此時再用普世神光,無異於找死!”謝懷塵一怔,隨即咬牙道:“死就死!再不用死的更快!”這話說得沒錯,此時周圍陰屍成群,百餘修者死的死傷的傷,估摸不過一炷香就要全軍覆沒。生死當前,壓箱底的寶貝就不該留著。“好吧……”係統君終於認栽,“那你把這道符意記著……”話沒說完,符意還沒給,謝懷塵手中已經蒙起一道淡光色澤。那普世符意仿佛深刻於心,心念既起,如期而至。朦朧的淡光將明心女覆蓋,青黑之色頃刻瓦解。邵月倏然迴頭,正與謝懷塵的金眸對了個正著。這熟悉的,淡漠的,視一切為塵土……念頭剛起,浩瀚的金光如浪湧將一切吞沒,柔和的溫暖的光芒以謝懷塵為中心擴散,所過之處陰屍畏懼地縮起爪牙,修士們卻如枯草遇甘霖,就連深淵上方的光團也微微顫動。邵月見此終於變了臉色,他認得這金光,知道這術法的用途,更清楚用它的後果!“謝懷塵,給我住手!”伴隨一道低沉的厲喝,邵月出手破開層層金紋,以一個絕對壓製的境界不容反抗地把住謝懷塵脈門。通身劍意也同時乍起,欲阻止普世神光的蔓延。一切不過轉眼,然而他沒有料到,另一股強大的劍意卻搶在他前麵將金光封鎖。劍意的主人冷笑一聲,隨後衣袖一拂,劍意帶著金光以雷霆之勢反噬了迴來!而此時謝懷塵脈門被製,全身被封,根本應付不了反噬,邵月神識瞬間鋪展,卻隻幫他擋了一半。哇地一聲,謝懷塵被劍意衝擊地吐出一口血,然而他識海更嚴重,裏麵被反噬絞得翻天覆地。“唱……什麽反調……”謝懷塵臉色煞白,吐幾個字像快死了一樣。邵月簡直想罵這人一頓,然而有人代他先罵了:“我養這麽多怨鬼容易麽我!你唿啦一下就給老子滅了一半!”說話者正是柳厭青,方才的普世神光將怨鬼滅了一半,無數陰屍化為齏粉,要不是他匆匆趕來,恐怕整個秘境的陰屍都要被淨化。他心都在滴血,於是下手也十分狠毒。謝懷塵是沒力氣罵迴去了,柳厭青卻不依不饒:“看在謝洛衡的份上我不殺你,今天我廢了你。”一邊說一邊招唿陰屍。身負洞虛期恐怖威壓的陰屍朝二人靠近,周圍零碎也不剩幾個修士了,看見陰屍過來紛紛恐懼地後退。邵月扶著謝懷塵,卻見後者軟軟倒下根本連坐的力氣都沒有。於是他幹脆屈膝坐下,將人攬進懷裏,抹去對方嘴角血跡,又慢悠悠地將三引劍橫劍在前。柳厭青看得好笑:“天衍宗主,你這是演不下去,要發威了?”陰屍們齜牙咧嘴,卻遲遲不敢上前,盡管麵前人是一副平靜淡雅的姿態,但它們卻生出一種戰栗的直覺。邵月問:“沈略在哪?”“他,好著呢。”柳厭青一拍折扇,卻見沈略被一隻陰屍叼在嘴裏,周身隱約可見劍陣。邵月又問:“綁架佛子,該當何罪?”“這千百陰屍,你又能奈我何?”邵月眼簾微垂,他的迴應是手中凝聚的金光。金光看起來不像術法,倒像某種招魂儀式。隨著手中金光愈盛,白衣上的蓮紋瀲起金漪,墨發寸寸雪白,邵月的境界也在一層層提升,金丹、元嬰、洞虛、化神……直至一陣蒼渺的氣息覆蓋整座蓮瓣,泠泠玉響之中,端坐一位霜雪仙人。白衣十丈之內,遍布寒霜。柳厭青終於變色:“你居然是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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