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青玉滾了滾,摔在塵土裏,玉光不甘心地閃了閃,終於黯淡。但金光並未散去,長明街兩旁的青燈依次燃起魂火,界主神像下,謝懷塵站在正中央,他能感受到魂火因他的歸來歡騰跳躍。他突然想起來,其實長明街的青燈是界主的魂燈,隻要界主不死,魂火就不滅。仙人誕當天點燈,不過是六域表達信仰的方式罷了。而他就是那個被六域信仰的界主。謝懷塵怔怔站在原地,金光、魂火、道心,還有六域的畫麵在他腦中不斷交替。隨後他突然跳起來:“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是界主?!”作者有話要說:係統君:宿主冷靜!謝懷塵:我不可能是界主!係統君:我也覺得你不像界主。謝懷塵:對吧,我這麽廢柴,跟界主有半文錢關係?係統君:所以你是一個死掉的界主o(*)o第102章 冥域,地府。輪迴盤找到了界主的魂線。那魂線極細,彷如風中飄零的絮絲。小閻羅與柳臨淵對視片刻,最後柳臨淵踏出一步,小閻羅跟在後麵。其實來地府之前,天衍宗主就知道柳臨淵在找界主,並特意吩咐過小閻羅:若柳臨淵要殺界主,就幫;若柳臨淵要救界主,那閻羅就代他將二者全部抹殺,務必不能讓界主存活。小閻羅對界主不感興趣,他隻關心一點:“宗主為何不殺我?”他隻是個鳩占鵲巢的怨魂,真正的閻羅是被他吞噬的阿奴。他本以為此事沒人知曉,哪知天衍宗主一眼就看穿了。看穿之後沒有殺他,反而默認了他閻羅的身份。天衍宗主:“閻羅已死,再追究沒有意義。”小閻羅卻心有不安:“那你得保證事成之後,承認我為閻羅,並昭告六域我是真正的閻羅轉世。”天衍宗主:“隻要你無反叛之心,閻羅主的位置就是你的。”於是二人達成了協議。另一邊,柳臨淵不明閻羅何意,但這趟地府他是一定要走的。其實他從很早之前就想殺界主了。柳家嫡係擁有天生道體,這個資質是天道恩惠,可界主死後,就成了柳家的夢魘。柳臨淵出生時,天降祥瑞,族中長老讚他為百年天才,日後定能證道化神。事實也是如此,他三歲入道,七歲築基,十二歲就悟道結丹,晉升速度前所未聞,六域甚至有傳言他是界主轉世,應奉若神子。那時他心性年少,對界主一事並不了解,麵對眾人的讚譽甚至有些高興。直到他結丹那年,父親將他喚至宗祠。柳家長老皆在,母親也紅著眼睛看他。他不明發生了何事,卻在下一瞬感受到刺骨的疼痛!柳家主,他的父親竟是生生打散了他的金丹,廢了他的丹田!劇痛從內府傳來,鋪天蓋地。他震驚地看著父親,卻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對他說:“淵兒,你天資太過,遲早會給柳家帶來滅門之災。今日為父廢你道脈,你……盡管恨為父吧。”說著,柳家主麵色痛苦,顫抖著摸上兒子的背脊。柳臨淵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日,他的親生父親用遠高於他的修為將他的靈脈一根根摧毀。修道者身負十幾條靈脈,狂暴的靈氣在他體內肆虐,他的金丹修為根本毫無抵抗之力,隻能生受道脈全廢的錐心之痛。他不懂自己緣何要受這無妄之災,他也根本不覺自己有錯!於是那日他一直倔強地站著,直到牙齒咬出血,意識痛得模糊,也依然狠狠盯著自己的父親。從那以後,他成了廢物。他隻能在床上躺著,隻要稍微吹風受涼就會大病一場。道脈盡廢的人甚至比凡人還不如,他的身體變得十分孱弱,提不起重物,動不動就發燒咳嗽。家族中人待他如故,但那有什麽意義?他不需要對弱者的憐憫。父親也經常看望他,比之從前更加關切。家族聲稱他遭魔修毒手道脈盡廢,全六域重金求購修複靈脈的仙藥。可他知道這隻是做戲,做給天衍宗的那位看的。告訴對方,柳家唯一的嫡係子孫已經廢了,沒有威脅了。然後天衍宗主來了。那天他正打算偷偷還迴從父親書房裏偷來的古籍。他一直在尋找恢複靈脈之法,而論書藏,柳家主的書房屬最多。結果他還未進門,房裏已有了不速之客。天衍宗主一襲白衣淡雅,他的父親卻麵露驚懼。天衍宗主隨手畫出一道符,他的父親便直挺挺倒下,再沒起來。那是柳臨淵第一次見仙人出手。玄奧的符意中藏了萬道生機,他甚至能清晰地記住生機的軌跡。父親就死在他麵前,而他在父親死去的當晚,一夜入道。從此,他再不碰劍,也不積累修為。他隻悟道。他的內府空空蕩蕩,識海中卻悟了無上道意。他形如廢人,境界卻一日千裏。無論是柳家還是六域,所有人都被他的天資震懾。他硬生生以廢人之軀證生道而化神。證道當日,全身靈脈在天道雷霆下自動修複,無盡生機破體而出,他抬手畫了一道符,正是當年天衍宗主殺他父親時,用到的符意。在柳臨淵看來,天衍宗主等同死仇。天衍宗主想讓柳家斷絕血脈,他偏不。修界以強者為尊,如父親那般怯懦隻能加速死亡。而他現在就是要先殺了界主,然後與亦無名一爭神位!雖然界主與三屍對柳家的態度截然不同,但三屍所為歸根結底還是界主的因果。都是同一人分出的分魂,柳臨淵一個都不想放過,哪怕是界主,他也有殺心。想到這,他看了看麵前輕若無物的魂絲。魂絲盡頭連著一團微弱的光亮,找了這麽久,他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界主殘魂。界主之死一直是六域的一樁秘聞。三屍給出的答案是,界主為了封印北域妖魔力竭而死。然而眾說紛紜,有人懷疑界主嚐試將自己分裂成了三份,本體死亡;也有人懷疑是三屍反噬的界主,甚至聲稱在惡屍身上看到了界主天罰……無論如何,當年再風光的人物,如今就隻是這一團拳頭大小的光亮而已。柳臨淵停在兩尺之外,看了看界主殘魂,又看了眼小閻羅。小閻羅避至一旁,隨意道:“動手吧。”恐怖的力量凝聚在柳臨淵手中,裏麵摻雜著繁奧的道意,隻要一擊,便能將眼前脆弱的魂火湮滅。殘魂似是意識到危險,顫動著映出淡金的色澤。小閻羅一愣,他似乎從中感受到熟悉的波動。接著他手一揮,搶先護住了那團殘魂。“閻羅大人這是何意?”柳臨淵皺眉看著他。小閻羅卻像是被殘魂吸引,小心翼翼地將它捧起,然後從中分出了一道極細極細的金絲,仔細觀察。“厭青哥哥……”他突然喃喃著,臉色大變,整個人崩潰般驚恐地看著手中殘魂。“你……”“滾!”冰藍色的眸子突然一厲,方才還溫順的黑袍少年轉眼化作冰冷的怨鬼,“給我滾!不準你殺他!誰也不準傷他!”**天都被一陣金光覆蓋,南域幾萬疆域都能看見自九天降下的神光。北域冰層下,數萬掙紮的魔物紛紛低頭,瑟縮著往深處躲。佛門的論道法會突然佛光大作,鍾鼓齊鳴,首席上的西域尊主不經意地瞥了眼南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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