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宇宙要遵循客觀存在的物理定律,比如質量大的物質會對質量小的物質產生引力,比如能量始終是守恆的,比如弱小的種族始終會被強大的種族碾壓。


    當你習慣於將一隻雞拔毛洗淨,塞進烤爐裏,做成醬汁雞的時候,你理所當然地不會去考慮一隻雞的感受,估計還會嘲笑它愚蠢的姿勢。


    現在的欣然就是這樣的一隻雞,而維斯考特就是身為上位者的人類,命運完全被對方掌控,他想起了之前經曆過的一個個世界,想起了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喪生的女孩們。


    如果他無法擊敗艾蓮與維斯考特,曾今經曆過的事情會再一次上演。


    他在追尋那個聲音,為了變強,為了打破這個宇宙的物理定律,他需要強大的力量,哪怕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靈魂仿佛被拉到了深淵,身上代表生命力的氣息也漸漸變弱,艾蓮凝重地看著宛如死人一樣的欣然,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體漸漸變模糊,最終完全消失。


    “……看來是‘它們’出手了呢,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維斯考特微微一笑,似乎非常期待即將發生的事情。


    ……


    這裏是沒有時間的流質空間,周圍的空氣呈液態,聽不到任何聲音,純粹而死寂,微弱的光線從天穹上方灑落下來,形成獨特的景觀。


    仿佛迴歸到了羊水之中,傷痕累累的身體得到了修複,心中的煩惱也暫時忘卻了。


    視野不是很清晰,隻能看到以巨大的參天古樹為背景的模糊畫麵,隨著流質移動而變得扭曲,以及數量稀少的水中生物,一個、兩個、三個……十個,它們身上散發出朦朧的光暈。


    這裏是哪?


    欣然的意誌稍微清醒了一點。


    “來吧,到這兒來,你不是想要能改變命運的力量嗎?”


    之前的聲音再次從靈魂深處傳來,指引著他往無窮遠的那顆水中巨樹遊去。


    ……


    dem日本分公司上空一萬五千公裏處,佛拉克西納斯號空中艦艇的艦橋大熒幕上正在同步播放陷入混戰的商業區景象。


    雖說艦艇目前的狀況不是很好,但看到士道、真娜、欣然、以及八舞姐妹危在旦夕,琴裏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咬牙下令道:“準備魔力拘束炮!”


    “了解!”船員們的聲音從艦橋下方響起:“並聯啟動ar-008五、六號機,開始填充魔力,將自律模式切換到手動模式,目標——艾蓮!”


    考慮到魔力拘束炮的威力奇大,涵蓋範圍廣,很容易波及到現場的士道等人,琴裏命令神無月手動操作,身為原陸上自衛隊的王牌,神無月的能力毋庸置疑。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艦橋響起尖銳而又急促的警報,聽到這個聲音,琴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這是平常基本用不到的最嚴重等級的緊急狀態通知。


    “發生什麽事情了?”


    琴裏一邊大聲詢問,一邊快速往熒幕方向掃了一眼,狂三與ast、dem巫師的戰鬥還在繼續,現場十分混亂,滿地都是破碎的屍體,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到有什麽事態需要鳴響最嚴重的警鈴。


    “報……報告司令!”


    椎崎的聲音微微發顫,盡管這種事情太過不可思議,以至於她有點懷疑檢測儀器是否出現了故障,但再三確認後,她還是將觀測結果告知給了琴裏。


    “類型為e的靈力值……顯示為負數……”


    艦橋陡然之間變得鴉雀無聲。


    “你說什麽!”


    琴裏震驚得無以複加,過去害怕的事情終於要成真了,最糟糕的事態發生了。


    仿佛是為了迴應琴裏的心情,熒幕中的畫麵開始出現異常——


    士道他們所處的大樓上空閃爍著漆黑的光芒,呈放射狀,天穹被撕開一道猙獰的缺口,周圍一代的空間變得極其不穩定。與此同時,熟悉的空間震警報再次從城市中傳來。


    ……


    “撤退!撤退!”


    燎子大聲對著全罩式耳麥下令道,雖然不知道大廈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這次的空間震規模空前龐大,已經達到了僅憑肉眼就能辨識的程度,繼續呆在這裏實在太危險了。


    dem的巫師也開始撤退,狂三抽空瞟了一眼天空,當她看到掩映在雲層中的人影時,臉色變得格外難看:“靈核反轉……怎麽會這樣?!”


    潔西卡已是強弩之末,強行使用無法駕馭的缺陷機導致她的大腦被破壞得一塌糊塗,隻剩下戰勝精靈的****在支撐著她,攻擊完全是以命相博。


    美九失去了聲音之後,十香就恢複了正常,麵對這種章法淩亂的對手,隻要不主動去承受對方的炮火,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問題,獲勝是遲早的事情,但她並不想殺掉潔西卡。


    “那是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十香也感受到了那股從天而降的恐怖威壓,抬頭看向天空的雲層。


    ……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空間震警報還在持續播放,天空被黑色的電流粗暴地撕裂,無名的身體漸漸浮現在眾人眼前,外貌有了一些微小的變化——眉眼之間帶上了一股妖異,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恐怖氣勢,還有那宛如俯瞰螻蟻的冰冷眼神,原本破敗不堪的身體也修複如初。


    不僅如此,隨著他的出場,從天空缺口處湧出無數的黑色光子,繚繞著他的身體,逐漸凝聚成漆黑的鎧甲與襯裏。


    包裹住胸口、手臂、雙腿的漆黑鎧甲泛著詭異的黑光,仿佛要將人的靈魂給吸引進去,周圍的空間與時間出現了短暫的滯澀。


    “艾克,這是……”


    因為驚訝而抬頭看天的艾蓮愣愣地問道,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士道、美九茫然地看向天空,當看到那充滿壓迫力的身影時,瞳孔收縮成針眼大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前如同末日的景象令維斯考特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魔王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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