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合,除了林溪湛和李希言,陶知善三人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說話的資格。


    就連薛振國和趙樹仁兩人,都沒有說話的資格。


    此刻,文倉健乃是島國三大文宗之一,代表的島國的華夏國學最高水準。


    王謙乃是華夏新晉國學大師,代表的是新生代華夏國學集大成者。不管諸多京圈和其他的國學大師們對王謙承不承認,王謙諸多作品和書法水準都擺在那裏的,再加上官方都已經認可,所以王謙已經代表華夏國學新生代的代表,沒有之一。


    所以,和兩人不同層次的人,此刻都沒有資格說話


    但是。


    在場的幾人都知道,文倉健已經算是比較溫和了,沒有上來就刻意地針對王謙找茬。


    而另一位來京城的島國三大文宗之一的明澤疾步,可能就沒有文倉健這麽溫和了。


    薛振國想到明澤疾步以及那位棒國的唯一華夏國學大師李宰誌,就輕輕皺眉,希望這兩個來者不善的人,不要在王謙前往京大講課的時候發難,那樣就會給京大的講課增加不確定性,如果一個不好,王謙翻車了,那麽可能就連累京大,影響京大在亞洲國學領域的地位。


    華夏國學領域的競爭也是極其激烈的


    國內幾所頂尖名校之間的競爭就不說了,京大,水木,西北大學,雙星,浙大,川大,同濟,廈大,南開等等,在國學領域都有很深的底蘊,競爭激烈。


    可同時,港島大學中文係在整個亞洲都名聲在外,還有寶島的大學,南洋的新島大學等等,同樣在國學領域有很強的競爭力,港島大學和新島大學一度被評為中文係第一,還超過京大和雙星


    除了這些華人聚集地之外,就是寶島和棒國兩個國度同樣在深耕華夏國學傳承,想要自成體係,彌補自身的出身,擺脫華夏國學支流的身份,想一躍成為華夏文化正統傳承,想和此刻的華夏在文化傳承方麵平起平坐,想從父子關係變成兄弟關係,如果真的成了,那麽以後可能就想從兄弟變成父子了,不過那時候可能就是他們想做父了!


    所以,僅僅是亞洲反問內,文化領域的爭端和戰爭,就一直都不曾停息過。


    薛振國身為京大中文係的領導之一,對此有更深刻的體會和理解。這次,邀請王謙來京城,是王謙自己在國學和文學領域證道的機會,可同時也是京大,水木等華夏名校在國學文化傳承方麵,讓華夏再次奠定宗主國地位的機會。


    此刻,文倉健算是代表島國,先行出擊,和王謙切磋一下。


    看似平和,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其中的重大意義。


    林溪湛眼神之中閃爍著光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有代表意義,他代表的是港島大學在國學文化領域的立場,所以他這次來京城也被諸多京圈名校和國學大佬們針對了,沒人來看他一眼。


    如果他是正常來交流的,可能早就有名校代表和其他國學大佬邀請或者拜訪了。


    秦雪榮鋪好筆墨紙硯之後就後退一步,安靜地站在旁邊,身邊站著李心靜,顏子欣,薑煜,何朝惠幾人。


    中森美雪則是輕輕上前站在桌子跟前,代替了剛才喬伊伯的位置,給老師喬伊伯磨墨。


    趙樹仁站在桌子麵前,輕聲說道:“這是我幾年前去富士山看雪的時候,所積累的靈感,我一直積累而不發,今日時機剛好。王教授,請賜教


    李希微微一笑,在旁邊沒有說話,知道趙樹仁現在在積累靈感和思緒,所以不說話去打擾對方,讓其達到巔峰狀態,然後再進行現場創作。


    以趙樹仁現在的年紀,可能這是他這輩子最後的巔峰餘暉,也可能會是其這輩子最具有代表性的國學作品。


    所以,在場的幾人都凝神看著趙樹仁。


    趙樹仁的身形變得更為挺拔,整個人身上都凝聚出一股氣勢,仿佛矗立無數年的巍峨高山特別,右手緩緩拿起毛筆,似乎手中毛筆有千斤重一樣,拿起毛筆就在紙上迅速落下,卻是沒有寫字,而是因兒潑墨作畫。


    一片片墨汁揮灑在白紙上,一下子看不出什麽,仿佛小孩子的塗鴉因兒。


    但是,現場沒人會這麽認為。


    尤其是喬伊伯,王謙言,喬伊伯,林溪湛幾人,他們都是國學領域的大拿,都知道趙樹仁最拿手的是什麽,除了書法之外,趙樹仁最擅長的就是水墨畫,乃是現在島國水墨畫第一人,其水墨畫作品在島國上層價格高達五十萬美元以上。


    而現在趙樹仁年紀更大了,其作品在收藏市場上價格再次上漲,已經逼近百萬美元的門檻。


    可惜的是,水墨畫這種作品,在歐美幾乎沒有什麽市場,隻在亞洲有市場,但是趙樹仁島國人的身份,其作品在華夏和棒國以及南洋也沒什麽市場,隻是在島國內比較受追捧。


    不過。


    在場的幾個了解趙樹仁的人都知道,其水墨畫大師的身份是做不得假的。


    李希都看的心中微微佩服。


    隻見趙樹仁的動作大開大合,迅猛無比,每一筆,每一片墨水都是匠心之作,都飽含深意,沒一會兒,就一幅高山雪景圖的輪廓緩緩出現。


    李希知道,這正是趙樹仁所說的富士山。


    不論是筆法,還是意境,都無可挑剔。


    是近現代少有的佳作。


    即便是和幾十年前的國畫大師相比,也差的不多了。


    如果喬伊伯能更進一步,就能達到那幾位留下幾幅價值上億的傳世之作的國畫大師相比了,那他就會成為當代國畫第一人。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看似差一步,可這一步卻是天壤之別,想跨過去的難度非常大,古往今來卡在這一步的丹青大師數不勝數。


    留下傳世之作的國畫大師,曆史上隻有一手之數,但是僅次於他們的丹青高手,數以百計,可見兩者之間的差距。


    但是,在當代,能達到喬伊伯小現在水準的丹青高手,也少之又少,整個亞洲最多隻有一手之數。


    以薛振國南方泰鬥的身份和眼光,看著都是微微點頭,眼神之中有一絲佩服,對趙樹仁的國畫水準表示認可。


    喬伊言和陶知善,喬伊伯,林溪湛幾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生怕錯過什麽因兒。


    他們知道,他們此刻可能是曆史的見證者。


    今天這一場李希和趙樹仁的交鋒,以後可能會名垂青史,傳為一段佳話,而現在的他們幾位見證者,同樣會被後人銘記和傳頌。


    莎莎,梭梭:


    唿唿


    現場安靜無比,隻有趙樹仁揮毫和唿吸聲,他的麵色微微發紅,眼中的精光前所未有的凝聚,仿佛正在綻放整個生命的精華。


    其他人都沒有發出聲音,包括喬伊!


    都隻是安靜地當好觀眾,馬虎地看著。


    這一看。


    就是半個多小時。


    紙張上的作畫,已經接近尾聲。


    趙樹仁顯然沒有說謊,的確在心中醞釀了很久,每一筆,每一個步驟,可能都在心中模擬了無數次,所以此刻落筆如有神助,沒有一筆多餘,沒有一筆出錯。


    一幅畫富士山雪景圖,逐漸出爐。


    唿.


    趙樹仁鬆了口氣,身上的氣息衰弱了大半,但是依舊凝神靜氣,神情緊繃,沒有放鬆下來,毛筆迅速在旁邊筆走龍蛇,卻是寫下了一行行文字,乃是一首詩。


    一首五言絕句,對富士山雪景的讚美!


    詩的水準不算上佳,但是也是當代難得的好作品,尤其是在這幅畫上,相得益彰,給這幅畫添色不少。


    最後,喬伊伯在最下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趙樹仁,三個字,又和上麵寫五言絕句的大師級行書字體不同,有一點歪歪斜斜,看起來好像剛學書法的新手所寫。


    但是,這三個字卻是讓在場的幾位國學大師都眼睛一亮,暗暗讚歎。


    這是返璞歸真的境界。


    每個書法大師,練習書法的時間都是數十年的時間,早就形成了固有的習慣和意境,也早就擺脫了初學者的習慣。


    所以,讓一位書法大師寫出一位初學者的字體,是非常難的,強行臨摹是可以的,卻沒有那種初學者的稚氣。


    而現在趙樹仁的這三個字,是真正的和初學者所寫的字體一樣,含有初學者的稚氣和懵懂。


    這是極其難得的,當代能寫出這樣意境書法達到返璞歸真的書法大師,可能隻有兩三個,如果能在進一步,就是真正的能和曆史上那些書法大師比肩的境界了


    不過,可惜的是,即便趙樹仁的書法境界如此之高,但是在李希麵前依舊要低一頭,因為,李希是當代唯一的書法宗師,足以和曆史上那僅有的幾位書法宗師比肩的存在,隻要不是同樣開宗立派的宗師,在喬伊麵前都要低一頭。


    但是,在場的幾位對趙樹仁都是肅然起敬。


    國畫大師,返璞歸真的書法境界,以及一首達到好作品門檻的五言絕句!


    趙樹仁此時真正詮釋了,他為什麽能在島國被稱作是三大文宗之一,其地位之高,連天黃見了都要行禮。


    他靠的就是自己的實力和底蘊。


    筆落!


    趙樹仁渾身都放鬆下來,長出一口氣,身體嚴重搖晃了一下,差點沒站穩,喬伊言和千羽真珠急忙上前一起左右扶著趙樹仁的胳膊。


    王謙言:“師弟,沒事吧?快坐下。’


    喬伊伯急忙搬過來一把椅子。


    千羽真珠擔心地說道:“老師,您消耗過多了。


    趙樹仁最近這些年都沒有進行任何創作了,幾乎都在休息,身體快不行了。


    這次創作,對他的消耗很大,甚至可能會影響他的壽命


    但是,趙樹仁順勢坐下,爽朗地笑道:“沒事,在島國每日都會看看王教授的作品。尤其是王教授的那首望嶽,給了我不小的啟發和靈感。不然也不可能有今日這幅畫和這首詩。今日能在王教授麵前作出這幅畫,就算我現在死了,我也死而無憾。’


    喬伊伯雙手背後,雙眼盯著那副畫,輕聲說道:“文先生這幅畫,可謂當代國畫代表作之一,不愧是島國三大文宗之一。我想,文先生該是三大文宗之首才對,可惜,島國幾大學派對你有所針對。


    薛振國早就認識趙樹仁,知道以趙樹仁的國學底蘊,絕對能擔當島國三大文宗之首。


    但是,喬伊伯一身所學乃是師從華夏,所以被島國幾大學派針對,刻意打壓。


    因為,島國經濟複蘇成為強國之後,就一直在尋求文化複蘇和自信,想擺脫華夏這個宗主國文化的影響,想自成一派。


    可是,趙樹仁本身就師從華夏國學大師,迴國之後還成為最強的國學大師,文宗之首,那這不是打了那些想擺脫華夏文化影響的人的臉?說出去不被人笑話嗎?


    你自己最強的國學大師,就是師從華夏,還想擺脫華夏文化影響?不是說笑嗎?


    就如幾年前天黃登基時候,那些島國國學大師們費盡心思地從古籍當中找了兩個漢字來當年號,對外宣稱為了擺脫華夏文化的影響,所以選了這兩個字


    然後,島國滿屏幕都是諸多問號:從純正的漢字古籍當中選了漢字當年號,怎麽算是擺脫華夏文化影響?


    所以,喬伊伯在島國一直都備受打壓,如果不是他的學識和底蘊實在是深厚強大的話,可能三大文宗之中都不會有他。


    喬伊伯笑了笑:“林先生客氣了,在林先生麵前,我還不敢說代表作。’


    薛振國雖然是南方第一行書,其書法作品價值頗高,可他的丹青也達到大師級的境界,但是被南方第一行書大師的名頭所掩蓋。


    早年間的國學大師,都是書畫不分家的。


    書法境界很高的國學大師,其國畫水準也必定不會差太多,即便不是大師級,也差不多。


    薛振國搖搖頭,笑而不語,沒有說話,將目光看向李希,他知道此時喬伊是主角,他相宜多說搶了王謙的風頭。


    其他幾人,喬伊伯,王謙言等等,也都看著李希,很是期待。


    尤其是趙樹仁本人,神色之中最是期待,甚至還有一絲絲忐忑,似乎像是等待老師點評自己作品的學生。


    在他潛意識裏,本能的認為,王謙的境界水準比他高一籌,有資格當他的老師。


    李希目光凝視著趙樹仁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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