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錚捏了捏她的手,得寸進尺的道:“你上來陪我躺一躺。”

    意穠像被驚嚇了似的,“騰”地就站了起來,這個人就是不能給好臉,貪得無厭!她轉身就走,容錚伸手一把就將她捉住了,意穠沒想到他手這麽快,猶在往前走著,他的手臂就被大力的拉扯了一下,這迴可是牽動了傷口了,他痛得瞬了瞬目,臉都白了一層。

    意穠怕他剛包紮好的傷口滲出血來,也不敢再動了,隻怒視著他。

    容錚將手移到她腰間,將她纖細的腰肢掐緊了,咬牙切齒的道:“你也不怕疼死我,我可還沒娶你呢!”

    意穠是預備著要迴嘴的,可也不知怎麽了心裏跳得厲害,喉嚨裏那句“誰說要嫁給你!”就沒說出口,她垂著頭掩飾著莫名的不自在。

    容錚繼續輕笑道:“你日後得好好疼我,我這胳膊上的餘毒若是清不了,抱你可能都要費勁些,你能自己動時就自己動……”他看向意穠的目光直像一頭餓了幾個月的獅子,現在不能做什麽,隻能幹過過嘴癮,還不敢說的太過了,怕小姑娘聽懂了,又得甩臉子。此時她臉上透著瑩潤的嬌粉,衣襟下麵應該也是一片粉紅。

    意穠果然沒注意,隻聽得耳邊他明顯加重的唿吸,意穠板著一張小臉倒了滿滿一盞涼茶遞給他。

    容錚簡直要被她氣笑了,連聲道:“好好!沈意穠,你給我降火是吧?你等著我們洞房的時候,我要把今日的連本帶利都討迴來!”

    將來如何,空口白牙可說不準,意穠覺得心裏羞愧,如今她一想到大虞的太子容鐸,就覺得沒辦法麵對他,雖然兩人還未成親,但是她行踏千裏,卻是來嫁給他的。

    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下來,她悶聲道:“你命人去找我來,不是說有正事麽?”

    容錚將涼茶喝盡了,斜睇了她一眼,“談婚論嫁、傳宗接代不是正事麽?”

    意穠咬著唇,眼睛也不抬的道:“二殿下願意在言語上占便宜就盡管占好了,你鬆開手,我要迴去了!”

    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力氣卻越來越大,容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半晌道:“你始終不肯相信我。”

    意穠倔強的挺著脖子,冷冷道:“你也從未跟我說過到了大虞會如何安置我,也從未同我商量過、問過我的意見,你隻是把我當作可以隨意擺布的小貓小狗罷了。”

    容錚黑著臉,見她無理取鬧還想要自作聰明的甩開他的手,恨不能立刻就將她占了,也省得她

    三心二意!他三兩下將她的衣領扯開,裏麵就露出兩隻白軟俏立的胸.乳來,意穠簡直被嚇傻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一口就咬了上去,意穠掙紮推打他,但是她一個小姑娘的力氣,哪裏及得上體魄強健的男人,他隻用一隻手,就令她招架無力。

    最後房間裏就隻剩下粗重的唿吸聲和她的抽噎。

    意穠哭得止不住,容錚看見她胸前那一大塊刺眼的紅痕,訕訕的問她:“疼不疼?”

    意穠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了,他將人摟在懷裏,哄了半晌,他確實是有正事要跟她說的,隻是先被她氣了一頓,這會兒又將人弄哭了,他苦笑道:“是我不對,我無恥,下流,見色起意,卿卿別生氣了。”

    意穠一聽這個稱唿又是一陣氣燥,抹著淚怒道:“我有名字!”

    容錚歎道:“我是怕你擔心,大虞的形勢又複雜,才沒跟你說我的計劃,可是你不該不信任我。”

    意穠覺得這個人簡直是厚顏無恥,倒打一耙的本事無人能及,“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容錚見她情緒平穩了,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擺出長談的姿態道:“大虞的形勢與大梁不同,大虞本是姓虞,我父皇竊國,但虞氏一族的勢力仍在,我父皇奪位後想改國號都不能,可見虞氏對我父皇的製衡,大虞百姓仍習慣稱先皇為虞帝。如今大虞境內有三支勢力,太子,虞氏,還有文家。”

    提到文家,他的目光有些閃爍,“文家是世代以武興族,先虞帝皇後便是文家女,而我母妃,是虞帝與文皇後之女。”

    意穠也曾聽她二哥沈潛說過,大虞皇帝保寧帝臥病許久,其實已如同傀儡,聖旨甚至比不上太子和二殿下的鈞令管用。

    不過提到容錚的母妃,意穠驚訝的看著容錚,“蕭昭妃娘娘不是姓蕭麽……”

    容錚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的神色,“我母妃不想嫁給我父皇,在她眼裏,我父皇便是竊國的賊人,但是我父皇強迫她認蕭相國為義父,強納了她為妃。”

    意穠難掩震驚的道:“所以虞氏一族的勢力其實是效忠於你的。”

    容錚讚賞的看她一眼,“三足鼎立,所以文家站在哪一方,便至關重要了。”他摸了摸鼻子,“文家……文家是我母妃的舅家,我一直是將文家當作外祖家看待的。”

    意穠盯著他半響,幽幽道:“那文二姑娘呢?”

    容錚笑道:“咱們沈五姑娘竟也有不蠢的時候

    。我母妃想取得文家支持,兒女婚姻自然是最好的籌碼,不過,我若娶了文含芷,將來即便得登大位,也要始終受文家掣肘了。”沒有哪個皇帝願意親手培植起一支自己無法控製的勢力,況且文家老爺子文世忠滑不溜手,想要令他堅定的站在哪一方,簡直比登天還難。

    本來這兩人在裏麵聊天,謝通是絲毫也不敢打擾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純聊天啊!不過如今出了事兒,他也是不敢耽擱,謝通在外頭急得直磨旋兒,最後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意穠立刻就站起身,她自己心虛,看也沒看謝通,目不斜視的就出去了。

    容錚嘴角彎了彎,將謝通遞過來的信展開仔細看了。

    謝通躬著身子,有些急切的道:“殿下,咱們先前的計劃怕是不成了,誰知道竟突然出了位神醫,製出了治療時疫的方子,如今鄴城的時疫已經被控製住了,等咱們到了鄴城,再假報公主染了時疫就難令人相信了。”若不想將公主送入太子府中,還得另想良計才行。

    容錚看了他一眼,“命孫將軍於四日後在薄州渡迎公主下降。”

    終於有了風雨欲來之感,在寶船駛進薄州渡當日,意穠一大早就被彤魚和丹鷺張羅著梳洗,依舊要穿上自大梁上船時的那套公主服製的嫁衣。

    到了薄州渡停靠,就有兩行共八個內侍捧著如意上船來,前頭還有兩個著紫衫戴花冠的宮女提著銷金香爐進來,那兩個宮女態度和善,麵上一直掛著笑容,對意穠道:“請公主稍待,轎輦已經準備好了,這便要登輦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又等了足有一個半時辰,前頭依然沒有動靜,那兩個宮女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麽,額上都開始冒汗。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終於見容錚過來,他穿著一襲玄色織金甲胄,頭戴金鳳翅,腳蹬金絲雲履靴,氣勢弘儔,讓人不敢直視。

    那兩個宮女和八個內侍立刻給他請安,他隻略一頜首,對意穠道:“今日天氣不佳,公主將鬥篷披上吧。”

    意穠在他臉上看不出什麽來,起身隨他下船,腳踏上實地了,這才赫然發覺前麵竟是停著兩駕輦車,都是一般規製,裝飾著大紅的幔帳。

    兩側各有執戟將士,成對峙之勢,人雖眾,此時卻一絲聲音也無。

    眾人的目光都向容錚和他身邊的意穠看來,容錚極自然的將意穠引至一輛輦車,扶她坐上去,然後淡定的命人出發。

    不及動作,對麵就有人走過

    來,他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手抱拂塵,對容錚施了禮,尖著一把嗓子,笑道:“二殿下且慢,敢問這位就是重章長公主吧?”

    容錚笑道:“劉公公眼神向來好使。”

    劉安仁不卑不亢的笑道:“太子殿下命奴婢在此等候,迎接公主入府,也多謝二殿下長途奔波之苦,如今太子殿下身體不適,這才難以親迎,還是有勞二殿下了。”客套話都說完了,他就裝作極驚訝的模樣,道:“二殿下想必是記差了,太子殿下命前來迎娶公主的卻是那一駕車輦,有勞公主殿下再下迴馬車才是。”

    容錚含笑道:“公主一路勞頓,不幸感染了時疫,皇兄如今也正是病情要緊的時刻,前往一處不大妥當。”

    劉安仁是太子的心腹,又是將太子自小教養大的,在太子府,除了太子,大家都是將他當作祖宗看待的,就是當朝的官員,見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他雖是個太監,傲氣卻是不少的,能讓他陪著笑臉的人,在大虞絕超不過五個,此時他一甩佛塵,眼睛眯了眯,“二殿下說笑了,時疫早已清盡,公主怎麽可能感染?想來是公主一路勞頓,頭痛發暈,太子殿下已經命人備下了太醫。”他轉向車輦內,對幔帳裏的人道:“公主請吧。”

    這就有脅迫的意思了。

    謝通抹了把額上的汗,這位劉公公年紀比他大了一倍,資曆自然也是強過他的,可不好胡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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