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景象美輪美幻,卻騙不過蕭雨,定睛一看,便冷冷地一笑,她可是見過這陣勢的。


    “八卦陣?”蕭雨默言,她發現這楓林進來容易出去難,陣形卻似曾相識,須臾,她垂眸哼笑了一聲,“洛天舒!”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離開我的。”洛天舒的冷漠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蕭雨聞聲轉身,見他微凝劍眉,背著手緩緩向她走來。


    蕭雨輕揚了揚下巴,厲聲說道:“洛天舒,你這是什麽意思?還是想困住我?”


    “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洛天舒仍然緊鎖著劍眉,直直的盯視著蕭雨問道。


    蕭雨看著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麵前,那張無法抗拒的臉,讓她幾‘欲’‘迷’失,霍然垂首,清聲道:“我沒有。”


    “那你這是要去哪裏?為什麽不乖乖的在這裏等我?”洛天舒嚴肅的聲音終惹怒了蕭雨。


    蕭雨雙眸噴‘射’著火焰,厲聲道:“洛天舒,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不要用這種審問的口氣和我說話。”


    洛天舒凝視蕭雨,眼神異常的繁雜,兩個相視而立,秋風吹落了一片楓葉,與蕭雨的發絲糾纏在一起,洛天舒抬手‘欲’幫她拾去,蕭雨卻警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閃開了他的手。


    “雨兒。”洛天舒輕喚,“不要離開我。”


    他的柔情總讓蕭雨無所適從,狠了狠心,才說道:“我不離開你,可我也不能縱容你去傷害別人。”


    洛天舒麵容淒楚,十分難過,淡淡的說道:“即使你出去了告訴他們,也已經遲了。”無‘波’無瀾的語氣宛如說的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蕭雨顰眉問道:“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很快他們便也會償盡人情冷暖,受人冷落的滋味,或許他們還有雄厚的財富,不過,他們失去了整個涼都子民的信任與愛戴,洛錦軒在這裏隻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而洛天蕭……”未等洛天舒說完,蕭雨急道:“你這個瘋子。”


    洛天舒冷冷一笑,好像並沒有生蕭雨的氣似的,抬手扶在蕭雨的肩頭,蕭雨想躲開卻沒有逃過,牢牢的被他嵌住了。


    “放開我。”蕭雨怒喊,洛天舒仍然像沒聽到一樣,溫情的看著蕭雨,輕聲哄道:“雨兒,我們迴去。”


    蕭雨試圖掙脫,卻越來越緊的被他製住,最後將蕭雨攬入懷中,閉上眼睛深深的吸入她獨特的體香,隨即橫身將她抱起,轉身往迴走去。


    “洛天舒,放開我,洛天舒,你壞蛋。”任蕭雨如何掙紮,洛天舒亦麵無一絲表情的抱著她往迴走。


    蕭雨見迴到房中,大聲喊道:“綠萼,你家主人來了,快來看看。”卻見屋中空無一人,綠萼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綠萼,綠萼。”蕭雨凝眉四處看著大喊。


    洛天舒卻坐在桌邊悠然說道:“她不在這裏,現在這兒隻有我們倆個人。”


    蕭雨茫然了,洛天舒到底怎麽了?變得如此可怖,急問:“她去哪兒了?她不是你指給我的丫頭麽?為什麽不在?我要她去提水,泡茶,她人呢?”一連串疑問,這個宅子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隻是做她應該做的事,在她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而已。”洛天舒仍是那漠然的口氣,聽得蕭雨狂燥不已。


    而此刻她也心知肚明,無論她再做什麽都將是徒勞,她無奈的坐在椅子上,眸光呆滯,隻說了一句:“天舒,你怎麽變得這樣可怕?”


    “我從不曾變過。”洛天舒幽幽出口。


    蕭雨突然心頭一陣酸楚,眼底溢滿淚水,清淚滾滾滑落,她不明白洛天舒為何這般時冷時熱,她確信他是愛自己的,即使這樣把她關起來,也隻是怕她離開。


    “天舒,我們走,離開涼都,找個世外桃源一起生活好麽?我懂醫術,我們可以開個醫館,你有那麽多的才華,可以開‘私’塾,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們可以生活的很好,一定要爭這些功名利祿麽?”蕭雨自覺和他硬碰硬恐怕是行不通的了。[]


    蕭雨見他不為所動,起身來到他麵前,拉住他的手,說:“我們可以朝看晨曦,暮浴夕陽,‘春’來賞‘花’,秋望水長。日子就這樣簡潔明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顆塵心,曆練得越來越安寧,越來越單純。忘記那些仇恨,忘記所有的不快,我們可以生兒育‘女’,享受人間天倫之樂。”


    “煙雨紅塵,守住一顆寧靜的心,攜一份淡然,悠然穿過煙火流年,再也不去理會功名利祿的‘誘’‘惑’,再也不去計較那些所謂的飛短流長,不管世事多紛‘亂’,都與我無染,自有心燈一盞。”洛天舒目光‘迷’茫地注視著窗外那顆梧桐樹,默默而道。


    “對,對,就是這樣好嗎?你難道不想這樣的日子麽?”蕭雨以為他動搖了,竟喜極而泣。


    誰知洛天舒突然冷冷一笑,“這曾是爹對娘說過的話。爹也曾與事無爭,結果呢?”


    蕭雨被他的話說得一怔,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緊抓著他長袖的手順勢滑了下去,她明白洛天舒的意思,他為他爹娘難過,可父仇大過天,她真能勸他放下這些仇恨麽?


    蕭雨絕然地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


    “你就是不肯放手嘍?”含著淚的雙眸晶瑩悲傷,難舍,心痛。


    “雨兒,為什麽不能懂我。”洛天舒亦是同樣的痛苦。


    “雨兒懂,但雨兒不能看著你傷害那些曾經讓我像親人一樣相對的人。”蕭雨淒然。


    “他們真的知道有你的存在嗎?除了表姐,除了……”洛天舒‘欲’言又止,他不想說還要洛天蕭。


    蕭雨悲傷不已,“天舒,為什麽我們在一起那麽難,我的心,我的身都是你的,沒有你我像失去了所有生的意誌,我跟著那思‘玉’公主迴來,也是因為從她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我怕她傷害你,可是為什麽,我所有的努力,最後都要這麽,情地被忽略,家仇是大,但我……我該如何麵對,天舒,我無法去麵對啊,無法麵對表小姐傷心難過,無法麵對那麽溫和善良的二少爺受辱,還有姨婆……”


    “我不會傷害‘奶’‘奶’。”洛天舒冷著臉厲聲說道。


    蕭雨哼笑著搖頭,“你說不會就不會嗎?難道隻是你覺得不會就沒傷害了麽?如果她知道洛家的悲慘下場都是出自你的手,她真的就不會受到傷害麽?”


    麵對蕭雨的質問,洛天舒竟無言以對。


    “天舒,是不是你怕思‘玉’公主責怪,才不得不繼續下去?”蕭雨又緩和下聲調,希望洛天舒還有迴轉的餘地。


    洛天舒漠然無動於衷的聽著,腦子裏確想到清早發生的一切。


    洛天舒天未亮便醒了,早起習武已是他十年來養成的習慣,自從娘離他而去,他便都是一個人睡,從未有過一個人這樣躺在他身邊,看著眼前的可人兒甜甜的酣睡在懷中,心底有無限的滿足,輕柔的想觸碰她的嬌顏,卻又生怕吵醒了她,大手停在她的麵旁,猶豫了好一會兒,不過他實在是太


    愛她那副可愛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輕輕的放在她的臉上,蕭雨似乎有所察覺動了動了身子,卻並未真的醒來,像個嬰孩兒似的又向他的懷裏鑽了鑽,洛天舒被逗笑了,溫柔而愛憐的凝視著她,左頰可愛的梨渦慢慢陷了進去。


    洛天舒輕輕的抬起身,在蕭雨的臉上淺淺的‘吻’了一下,“雨兒,永遠不要離開我。”他怕失去她,極怕,這是他心底的創傷,隻有蕭雨能治好。


    他這樣看了她好久,才依依不舍的起‘床’,輕輕的離開了。


    洛天舒剛走出豫園便看到付管家等在那裏,斂去臉上那抹柔情,肅聲問道:“有事麽?”


    付管家弓身行禮,謙聲說道:“主人,是龍瑞來信。”說著遞上一隻信封。


    洛天舒皺眉接過來,龍瑞來信?一般他都不會來找,難道洛府有事?想著就打開信封,看了信後,讓付管家備馬,頭也未迴的走了。


    “少爺,迴來了?”龍瑞開‘門’便道,又向外四處看看,忙關緊了‘門’,跟著洛天舒去書房。


    到了書房,洛天舒沉聲問道:“怎麽迴事?”


    龍瑞來到洛天舒近前,低聲說道:“思‘玉’公主昨天晚上又來了聽竹軒找少爺,龍瑞說少爺不在,可她抬出公主身份來,我便不好多加阻攔,所以她進了聽竹軒,等了少爺足足三個時辰才走,可走時我看出她臉‘色’難看,並且料她今兒一早還會再來,所以送了信給少爺。”


    龍瑞昨夜也是等了洛天舒許久,見少爺未歸,心底似乎覺察出什麽,仇府是洛天舒吩咐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去的,以免讓人發現他們與仇府有關係,龍瑞也是三更天才悄悄出府送信給付管家,也沒敢多問什麽。


    洛天舒聽完,又問:“她說為何而來了麽?”


    “沒說,隻說少爺你知道。”龍瑞原話轉達。


    洛天舒馬上明白了思‘玉’公主所言是何事,食指又放在鼻翼上垂眸沉思,看來銀資已到。


    聽竹軒的書房中靜謐一片,龍瑞默立在一旁,也不去打擾洛天舒沉思。


    洛天舒知道思‘玉’公主那麽晚來聽竹軒一定是極重要的事情,那麽隻能是銀資到了。


    洛天舒想著下一步要進行的計劃,攔截掉洛府正在迴籠的資金,洛府就等著這筆巨款一到所有洛天舒為洛府設的重重難關便可迎刃而解。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任洛天舒頃盡家財也不會真正的動搖洛府在涼都百餘年的根基的,隻不過洛天舒是用對了計策,用對了時機才讓洛府陷入重重困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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