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慕臣與洛天蕭一同去了商會,商會的會堂上見今天來的是洛家二少爺,不免互相遞著眼‘色’。


    洛天蕭心知眾人有疑,便走上前一步,拱手施禮,朗聲而道:“眾位叔伯,家父少感風寒,身體微恙,今日便由小侄代家父來堂上開會了,明人不說暗話,各位自然最關心的洛府銀號的事情,這當中的原由家父已經查明,是仇府從中做了手腳的,洛家尚有貨銀未迴,趕上這百姓集體提現銀,難免資金吃緊了些,不過並無大礙,待個十日,船上的貨銀到了,應付這點擠兌,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百姓並不聽我洛府解釋,因此天蕭請榮伯出個麵,替洛家做個保人,明日貼個通告,涼都洛榮兩家的財力算在一起,若是支不出涼都百姓所有的這些現銀,那也枉稱大梁朝首富。”


    洛天蕭清清朗朗的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氣宇軒昂,鎮定自如,聽得在場眾商賈略有汗顏,不禁讚歎洛家真乃青出於籃之勢,萬沒想到這個溫和的少公子竟然如此大氣沉穩,剛毅果決。


    榮慕臣放下手中的茶碗,補了一句:“對,若是再有人不信,到我榮家的銀號,隻要拿著洛家的銀票,我全部兌就是了。”


    “嘩!”堂上頓時吵雜起來,榮慕臣這個決定出乎洛天蕭意料之外,迴首看著榮慕臣,目中感‘激’之情土無法言喻,榮慕臣則向洛天蕭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一定穩住,不許表現出來,


    洛天蕭極輕的點了下頭,複又是一番氣度不凡的轉過身去,站在堂中央,身軀凜凜,相貌堂堂,這種容貎,這種風儀,展現著洛家的家風家教家德,讓眾人莫名的沉服於其中。


    正說著,洛府銀號裏的掌櫃匆匆跑來,劉管家見此忙迎了上去,兩人耳語幾句,便見劉管家麵‘色’一沉,洛天蕭心想,一定不是什麽好消息了。


    果然,百姓們越聚越多,不僅是總號,分號上也擠滿了取現銀的百姓,甚至有些富戶也參與其中,各店鋪和府上的現銀調去沒多久,便被支付一空。(.無彈窗廣告)


    劉管家和洛天蕭低耳匯報,洛天蕭便讓劉管家馬上將會上的通告貼下去,劉管家便和銀號的掌櫃匆匆去辦了。


    散了會,迴府的路上,洛天蕭看到前麵的馬車好像是大哥洛天舒的,正‘欲’追上前去,卻見那馬車向城西拐去,心中便疑道:大哥去城西是做什麽?


    “少爺,後麵好像是二少爺的馬車。”龍瑞低聲道。


    洛天舒牽了牽嘴角,展‘露’出那顆‘迷’人的酒窩,冷然一笑,說道:“那我們去樹屋。”


    “啊?去樹屋?”龍瑞驚訝的迴頭去看車中的少爺。


    洛天舒悠然一笑,神情自若的說道:“對,去樹屋。”


    龍瑞大‘惑’不解。不知少爺這是何意,樹屋可是少爺最‘私’人的禁地,連蕭雨都隻知道那裏不知如何進出,而少爺此番要引二少爺過去。


    “龍瑞,知道如何拉進和一個人的距離麽?”洛天舒沉聲道。


    龍瑞沒有言語,心知少爺會講下去,洛天舒淡淡的說道:“若是我與洛天蕭有了共同的秘密,你說,他還對我有戒心麽?”


    聞言,龍瑞便笑了,原來少爺用意在此。


    “篤!”龍瑞加快了馬鞭。


    洛天蕭的馬上跟在後麵,這路越走他心裏越是犯疑,大哥這是去哪兒啊?眼看著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心中甚是好奇。走了一會兒山路,洛天舒的馬車便停了下來。


    洛天舒從車上跳下,便對龍瑞說道:“你去停馬上便不用迴來,待我去找你。”


    龍瑞點頭應了一聲,假裝沒看到後麵的馬車,便趕著車走了。


    “二少爺,大少爺的車停了。”宏旭也讓車夫停了馬車,迴頭看著二少爺,洛天蕭四處看看,緊皺著眉頭,不過,他們看到龍瑞趕著馬車走了,隻有洛天舒一個人向林子中走去,洛天蕭便也對宏旭和車夫說:“你們在這裏等著。”


    “二少爺!”宏旭頗擔心地問道,洛天蕭卻隻是對他擺了擺手,便向洛天舒的方向走去。


    而隨著眼前的豁然開朗,洛天蕭也驚呆了,那一顆三人才能合抱的巨樹上,竟然有座木屋,並且,離地三尺。


    “誰?”洛天舒驀然迴頭。


    洛天蕭聞聲一愣,看著洛天舒,麵‘露’尷尬,澀然道:“大哥,天蕭並非想跟蹤大哥,隻是……”一時間也找不出理由。


    “隻是好奇?”洛天舒找了個台階給洛天蕭。


    洛天蕭歉然一笑,略有些羞愧,輕聲道:“對,對,希望大哥不要怪罪。”


    洛天舒臉上一抹冷意閃過,卻笑道:“嗬嗬,不怪,隻是二弟要為大哥保守這個秘密才行。”


    洛天蕭有些詫異,抬手指了指那木屋,說道:“這裏?”


    洛天舒點點頭,‘精’目直視著洛天蕭,似有一股威嚴在其中,洛天蕭溫和一笑,朗聲道:“二弟絕不於外人提及,請大哥放心,隻是二弟心中有一疑。”、


    “這是爹為娘建的,他們生前經常會躲在這裏‘吟’詩作賦,彈琴舞墨,這裏是他們恩愛之所。”洛天舒語調柔和,話語中盡是思念之情,然而這話深深的在洛天蕭‘胸’口一擊,昨日在洛錦軒書房中看到的書信,又浮現在眼前。


    洛天蕭抬起頭,看著那樹屋,不禁讚歎著大伯與大伯母之前偉大的愛情,輕聲道:“大伯與伯母當真是隻羨鴛鴦不羨仙。不知人間有幾人能做得到如此恩愛,我也要這樣愛語兒一生一世。”


    洛天蕭不知道在這時說出話對洛天舒來說是怎樣的殘忍,那原本就碎著的心,又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洛天舒的臉變得冰冷異常的,沒有一絲血‘色’,所幸此時洛天蕭的心思全在那樹屋上,並沒有看到了。


    天‘色’已近黃昏,滿天夕陽,映著青蔥的山嶽,微風中帶著山‘花’香。


    洛天蕭環顧四周,蒼天大樹林立,芳草如茵,四周盡是淺山,強勁的山風到那山口便被擋住,吹不進這樹林,果然是絕佳的世外桃源,如何尋到這片妙處,又怎麽樣蓋起這樹屋,這個大伯越發神秘難測,讓洛天蕭好奇了。


    “二弟要去那樹屋之中看看麽?”洛天舒掩去心頭的痛楚,淡聲問道。


    洛天蕭正在驚異之中,興奮答道:“哦?可以麽?”


    洛天舒淡然一笑,便向樹屋下的那木梯走去,洛天蕭緊隨其後,隨著那木階“吱嘎”作響,旋轉而上。


    來到樹屋,洛天蕭目中流‘露’著驚訝與讚歎,這屋內陳設‘精’致典雅,華麗不凡,足見主人‘性’情細膩,獨特的品位,問道:“這是大伯母布置的房間?”


    洛天舒默然點頭。


    “果然非比尋常,他們離開之時天蕭還小,許多事情已記不清了,不過大伯母一直讓天蕭覺得好似仙‘女’一般的人兒,而大伯又溫潤如‘玉’,天蕭似乎無意中盡是在效仿大伯,卻又覺得學得不像。”洛天蕭自嘲著又笑了兩聲,讚歎之餘,忽然心底更加愧疚了。


    洛天舒冷冷開口道:“便是因為他們不應在人間,所以才會……”話未盡,洛天舒故作沉默,引得洛天蕭又是一陣心悸。


    “洛府的人真的沒有人知道這裏麽?”洛天蕭凝眉而問。


    洛天舒麵無表情,凝望著窗外,淡然道:“沒人知道,爹娘不想受他人紛擾,不過是在他們出事之前的一段時間,才帶我來這裏,讓我記住這裏,後來爹娘出了事,我看到娘進香前留給我的信上說,讓我不開心時便到樹屋來。”洛天舒並沒有說出全部實情,林婉喻留信給他,不單單是說讓他來樹屋,還曾叮囑他樹屋有重大的秘密,望等他長大些的時候能看得到,而那個秘密其實是林婉喻豐厚的嫁妝,大概是做娘親的怕苦了自己的孩兒,想必是怕有一天他們夫妻不在了,洛天舒孤苦一人,有了這些財產傍身,也不會讓人欺負。


    洛天蕭聞此言,不禁心中納悶,挑眉開口問道:“哦?在出事之前留了信給大表哥麽?”


    洛天舒旋身迴頭,‘精’目凝注著洛天蕭,肅聲道:“對,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這一去便沒再迴來。”他故意這樣說著,這裏洛天舒知道洛天蕭的脾氣秉‘性’,他便是利用他這樣的‘性’格,他知道洛天蕭不會無動於衷。


    洛天舒猜的沒錯,他的話的確引起洛天蕭的心緒不平,他隱隱覺得大伯與大伯母當年似知道那進香之行兇多吉少一般。


    隻是他不明白,既然大伯預料到了,又為何一定要去呢?洛天蕭憂眉緊鎖,不得其解。


    洛天舒見他這般神‘色’,便知道洛天蕭已為那段往事所動搖了,便繼續說道:“爹一生良善,為人謙和,這世間到底是不是好人便有好報的。沒想到會是這般不得善終。”言罷,洛天舒深歎了口氣,更聽得洛天蕭心中難過不已。


    “大哥……”洛天蕭似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想起昨日在父親房中發現的書信,又怎麽能讓他平靜,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伯有沒有留下什麽書信?”


    洛天舒聞言,微挑雙眉,看了一眼洛天蕭,心下便知洛天蕭一定是知道些什麽了。


    “沒有,爹未留下隻字片語給我,隻有娘留給天舒的一封信。”洛天舒說道。


    洛天蕭微微點頭,垂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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