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兒,你不要問‘奶’‘奶’了,‘奶’‘奶’是不會告訴你的。”洛天蕭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清音入耳,滿臉淚痕的蕭雨轉首望去,眸中帶驚,驚洛天蕭的突然而至,驚洛天蕭為何如此一說,難道?難道他早就知道了?這個她一直不想被他知道的秘密,他明明是知道的?頓覺無法接受微一晃身,差一點摔倒。


    洛天蕭箭步近身,扶住蕭雨,深情而心痛的凝目看著她,柔聲說道:“語兒,不要再問,不知道真相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


    “二表哥?”蕭雨喃喃自語,從他的話中聽得出真相或者是極殘酷的,恍然迴神,顧不得洛天蕭,蕭雨猛搖著頭,說道:“不,告訴我,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裏來的?為何蕭家一家人被人害死,卻無人敢查?是因為得罪了皇親國戚?”話到此,蕭雨驀然想起那國爺。


    “那國爺不就是皇上麽?別人不敢查,皇上是不是可以?我去求他,他很關心我不是麽,好像很喜歡我,我讓他幫我查蕭家的案子,這樣是不是就不會有人阻擋了?”蕭雨急聲問著洛天蕭。


    這話讓洛老夫人和洛天蕭為之一驚,祖孫二人互視了一眼,“語兒,不可以。”洛天蕭阻止道。


    “為什麽不可以?”蕭雨眸‘露’慍‘色’,不解的看著洛天蕭,為何最近他便這樣對自己不再那般庇護了,總向著他人說話了呢?


    “不要再瞞她了。”洛老夫人有些妥協了,看語兒這般難過再硬的心腸也被柔碎了。


    蕭雨聽洛老夫人這樣說,掙開洛天蕭扶著她的手,跪在老夫人麵前,纖纖‘玉’手放在洛老夫人的膝上,抬眸間一溺的清淚與眼眶中盈盈‘欲’滴,凝噎道:“姨婆,你說給語兒聽。”


    洛老夫人愛撫著蕭雨的纖白‘玉’手,柔聲道:“你娘是個極好的‘女’子,萬不要把你娘想壞了,而你爹也是有為之人,不過當時他們受人破壞才終不能在一起,你爹是要接你娘走的,可是,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蕭家便……”話到此,洛老夫人哽咽不已。


    洛老夫人不想蕭雨為身世困擾,終決定對她講述關於她親生爹娘那段纏綿悱惻的愛情。


    正所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蕭語爹娘便是這樣的一對苦命鴛鴦。


    洛老夫人心疼的看著蕭雨,滿眸愛憐,不禁幽幽而道:“語兒,你親生爹娘,少年相識自鍾情,純情,濃情最後不得不忍痛分離斷情,並非就是你爹無情,他也有他的不得已,若怪,便怪上天不應該讓他們相遇,這世間的許多事情並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語兒,你若信姨婆,便不要再去追究此事,為了你,也為了你的親生爹爹,或者,姨婆最貪心的說一句,也算為了洛家老老小小幾十口。”


    蕭雨仔細的聽著洛老夫人所講的一字一句,不‘惑’的凝注洛老夫人滿麵憂容,悠聲道:“語兒的身世難道有這樣大的牽連麽?”


    洛老夫人看著視如親生孫‘女’兒一樣的蕭雨,沉沉的點點頭,那神情意味深長,蕭雨是個聰慧的‘女’子,瞬息間讀懂了姨婆的心意,便沒有再問下去,隻不過她的心卻並沒有這樣停止去想。


    洛天蕭一直就擔心著蕭雨會來找‘奶’‘奶’,所以一早聽說蕭雨來榮華齋了便匆匆趕來,此情此景之下,一瞬不離的看著蕭雨的麵容,怕她悲傷,怕她難過,怕她所有一切的不好,見‘奶’‘奶’說完這許多話,蕭雨安然的神‘色’,方才放下心來。


    蕭雨離開榮華齋後,一路沉默不語,洛天蕭相伴在旁,一時間不知如何勸解她是好。


    而其實蕭雨這時並不是真的難過悲傷才會如此沉默,她心中在想姨婆口中她爹到底是何人?為何姨婆要如此保護這人,而寧願忍受自己親妹妹一家幾十口‘性’命不能昭雪之冤?


    洛天蕭見蕭雨這般憂容難解,不免心疼,溫聲道:“語兒,還在為此事煩惱麽?”


    “二表哥,你也知道我爹是誰對不對?”蕭雨轉頭凝注洛天蕭,那神情似有種無奈,卻又含著期許。


    洛天蕭微怔,伸手輕牽蕭雨柔軟的小手,溫聲道:“‘奶’‘奶’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麽?難道語兒現在不快樂,不幸福麽?為什麽要破壞現在的一切呢?”


    “破壞?我沒有想去破壞,我隻是想知道,我是從何而來?”蕭雨眸含急‘色’,旋即微轉動了一下,正‘色’問起洛天蕭:“二表哥,你早知道語兒是‘私’生‘女’了是麽?”那勇敢而堅毅的眼神,是洛天蕭萬萬沒有想到的,原本他覺得柔弱的表妹,要強的表妹若知道此事,定然無法承受這樣的侮辱和打擊,所以才會一再隱瞞著她,暗中調查,並沒有想到蕭雨會這般鎮定,這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蕭雨見洛天蕭沉‘吟’不語,答案便已盡在這不言之中了。


    “那麽,二表哥告訴語兒,二表哥會因此嫌棄語兒麽?”蕭雨說得委婉而輕柔,言語間略顯猶豫,因害怕擔憂而小心翼翼。


    洛天蕭這是將牽起她的那隻小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胸’口,清朗俊秀的臉孔,劍眉入鬢,明眸生威,情意綿綿的凝視蕭雨,柔聲而道:“自語兒來到洛府,便入天蕭心頭,那時我們還小,隻當兄妹,而這十年下來,語兒已植入天蕭心房再無法移去,不論大的風‘浪’,天蕭隻願將語兒守護在那裏,不受風吹不經雨打,共此一生,不,是三生。”


    如此情真意切的情話,說得蕭雨雙眸‘迷’‘蒙’,凝注著那張因她而傷的臉,另一隻纖手輕抬,柔柔的愛撫著那道傷痕,淚珠悄然滾落,卻似洛天蕭心頭的一滴血,每當看到她如此神傷,他無以倫比的難過,抬手幫她拭去淚痕,輕輕的將那溫軟的身體攬入懷中,方‘唇’在她額間柔柔一‘吻’,似囈語般說道:“語兒,讓我保護你一輩子好麽?”


    蕭雨閉上雙眸,欣然依偎在那懷中,淡然道:“二表哥,語兒怕配不上你了。”


    “表小姐!”蕭雨心中喊道:“你怎麽這樣說?剛剛二少爺的話多麽真摯感人,難道你不為所動?二少爺定然不是那種簿情的男子,怎又會介意你是誰?”


    “我便是知道他重情重義,不忍他為我放棄更好的。”蕭語輕歎道。


    “你怎知什麽是最好的?這世上隻有自己的心知道什麽是自己最想要的,是對自己最好的,你不能替他來判斷。”蕭雨微惱,剛剛洛天蕭的話說的如此動情,蕭雨正聽得感動,感‘激’洛天蕭這番情義,是自她未出現之時開始的,這樣便解去蕭語心中的無數不安,可這時刻,居然表小姐還要推開他,真不明白她搭錯了哪根筋,難道就非要那麽理智,非要為別人去想,不曾想過自己麽?


    蕭語不答,默然傷感,那種傷感蕭雨去感受得真真切切。


    雖她們姐妹兩個在心中問答,可也隻是一瞬,而這時的洛天蕭被蕭雨剛才那句話說得身體一僵,複又用雙臂撐開懷中的蕭雨,英眉緊蹙,嗔怪道:“語兒,要說這樣的話來傷我?於心何忍?”


    蕭雨清眸淚珠連連,看得洛天蕭不知是憐是惱了,又急道:“配配配,若是不配便是語兒嫌棄二表哥這臉上的傷變醜了。”


    蕭雨聞言麵‘色’一驚,柔若無骨的‘玉’手忙捂上他的嘴:“二表哥‘亂’說,語兒才沒有。”


    “那就是配,對麽?”洛天蕭捉準了時機握住她放在‘唇’邊的‘玉’手,問道。


    蕭雨被他說的無言以對,柔情似水的望著他,哪裏再忍心說絕情的話來傷他呢?


    “哎!”蕭雨心中輕歎,雖為蕭語和洛天蕭緊張愁苦,但畢竟這二人之間情深意重,她的初衷總算是沒有白白努力,好似她是月老一樣,牽對了這根紅線,他日離身之時,心也無憾了。


    不過這條情路如何走的久,走得順暢便也要她二人努力才是。


    而此時,這南園中的國爺一早起來便差人去凝香苑問蕭雨的情況可好,得知蕭雨去了榮華齋,方知她的‘腿’無事,安下心來。


    命玄吉備了壺好酒,坐在蘭‘花’亭自斟自飲起來,玄吉擔心的看著國爺,這一清早的便喝酒,怎叫人不憂心呢?


    國爺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就是蕭語的娘,初初男兒之愛最純也最長久,十六載相思之痛,一並湧上心頭,盡是那風‘花’雪月般美好的迴憶。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國爺沉‘吟’著這首情詩,複又為那空杯倒滿,淡笑看著杯中倒影,仿佛看到了蕭佩柔傾世的笑顏,柔聲道:“柔兒啊,柔兒,朕這一世便負了你,來生和你做對平凡相守的夫妻,你可還要朕?”無盡的思念苦洛說得纏綿,斷人心腸。


    一旁的玄吉納了悶,怎麽皇上自昨天好似變了一個人兒似的,原本是出來微服遊玩,一路歡愉,昨天突然便這樣痛苦無奈了,已經不知看到多少次暗自搖頭歎息了,可是當奴才的又怎麽敢問,隻在一旁跟著著急。不過,有一件事兒他到是看出些倪端來,便是那個叫蕭雨的小姐,心裏‘私’下打起了主意。


    “啊?這?這麽大的事兒,恐怕我要和老爺、老夫人商量過後才能迴公公了。”蘇佩茹驚異萬分的看著麵前的玄吉。


    “嗯,這是當然,我和你說也是讓你在中間想辦法,這可是有利於洛府的好事兒,若事成,洛府的生意恐怕隻會更上一層樓,你可仔細的辦著。”玄吉‘挺’直著身板,輕傲的看著蘇佩茹。


    蘇佩茹也心機過人,哪裏不明白這樣的道理,既然玄吉來找她,而不是直接和洛錦軒說,便是想讓她從中掇合,隻不過洛天蕭前兒才和她說已經得了老夫人的應允,要娶蕭雨為妻,若是讓他知道這事兒,恐怕一場鬧騰是免不得了。


    “是是是,多謝公公指點,我自然會妥當去辦。”蘇佩茹忙應承下來,心下開始打起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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