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舒破天荒的衝琴香微點了下頭,琴香受寵若驚的一怔,今兒這是……未及她迴過神,洛天舒已經向內室走去。琴香隻好跟在洛天舒的身後進了內屋,卻見到蕭雨坐在桌前,麵‘色’凝重,桌上的飯菜分毫未動。


    “小姐,你怎麽沒吃?”琴香大‘惑’不解的看著蕭雨。


    “哦,或許是和二表哥下午的茶喝的多了,還沒胃口。”蕭雨邊和琴香說,邊看著冰人洛天舒,心道,昨晚不是已經給他留了今兒要換的‘藥’嗎?他這又是為何而來?


    如果現在洛天舒不在,小琴香定是會再嘮叨幾句,不過那冰人冰力十足,寒懾幾尺,琴香隻好苦著一張小臉,將冷了的飯菜端下去。


    洛天舒來的不是時候,蕭雨這邊正勸著優柔寡斷的表小姐呢,心情不佳。見這尊冰神又來攪和,情緒更壞了幾分。


    洛天舒看到蕭雨那雙機靈的秀目中燃起怒火,不禁孤疑:好像我還沒說話?哪裏得罪她了?怎麽這樣一副神情看我?


    房內隻剩下他二人,蕭雨漠然的看著他說:“你來做什麽?”


    洛天舒習慣‘性’的冷顏說道:“既然表妹不能去幫我換‘藥’,我也隻好我親自來一趟凝香苑了。”


    “昨晚不是已經留了‘藥’給你,龍瑞幫你換‘藥’便可,何必跑來。”蕭雨柳眉一聳,滿臉冰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洛天舒目光一冷,分明帶了一抹淒然。嘴上的話是冷的,她怎知他也是惦記著她的病。


    蕭雨看到了那一瞬,既而又內疚起來,緩緩聲調,便放柔了聲音,說道:“既然是來換‘藥’的,那麽遠遠的站著,欺負我個瘸子不成?”好好的話在她嘴裏怎麽就說不出個好聽來,真是一對冤家。


    洛天舒那冷漠孤傲的脾氣,若是別人如此待他,定然是甩袖一走了之。


    換‘藥’是假,探病是真,他還不是擔心眼前這可人兒,那張絕美的臉怎麽會生這樣一副壞脾氣,‘女’子謙卑含蓄的禮儀全無,不過……氣過了,轉念想到,蕭雨也隻有和他才會這般模樣,平日裏還真是副大家閨秀的典範,卻不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呢?驀然間想,又覺得蕭雨對自己到是有與眾不同之處了,暗笑於心,臉‘色’未變。


    想是沒人有這樣的機會看得到洛天舒如此心思,除了因爹娘隱藏在心中十年的積怨,他心底又多了一個秘密。


    這冷麵大少,踱著步子來到桌旁,蕭雨伸手便去拉他的衣衫,洛天舒下意識的一個閃身,蕭雨撲了個空,差點倒下去,好在洛天舒及時扶住她。


    “喂!”蕭雨那雙晶瑩閃動的黑眸瞪的圓圓的。“你躲什麽呀?怕我吃了你不成?”


    洛天舒心頭一笑,卻冷著一張臉說:“‘女’孩子家怎麽這樣隨便,留男子於內室,居然還要拉人家衣服,這……讓天舒如何是好啊?”也不知他是怎樣忍住笑意說出這些話的。


    氣的蕭雨一張俏麗的小臉快變成紅燈籠了,“你,你,你不是來換‘藥’的嗎?換‘藥’當然要脫衣服啊。”蕭雨懶得和他吵,幹脆直接了當的說出來,不過她這因氣惱而提高的聲調也不怕隔牆有耳?


    洛天舒轉動那雙‘精’目,想著不知屋外的人,有沒有聽到什麽,不過蕭雨此時那般可愛的樣子,如果不逗逗她怎麽舍得,正好扶著她的手並未放開,手稍一用力,便華雨的讓蕭雨旋了個圈之後倒在自己的懷中。


    他低頭俯在蕭雨耳邊,極其輕柔的,幾乎是讓人聽不到的聲音說著:“表妹讓表哥脫掉衣衫?”那輕挑的笑容,挑逗的言語,說的蕭雨臉一陣陣的紅。被他反著扣住了雙手,動也動不得,喊又喊不得,急的隻能用那雙噴火的杏目瞪視著他。


    看了那個邪魅的笑臉,蕭雨不禁生氣的緊閉上了雙眸,不看他,不受他的蠱‘惑’,就那樣緊緊的,緊緊的閉著,卻有說不出的惹人憐愛,看得洛天舒先是一愣轉而忍俊不禁。


    “洛天舒,你到是換‘藥’不換?再胡鬧下去,我可……我可……我……”蕭雨搜腸刮肚的想不出說什麽。


    洛天舒笑看她緊閉的秀目,等著她說出個什麽來,看她吞吐了半天也沒說來,更是一忍再忍著‘胸’口中的那腔笑意,蕭雨猛然睜睛,洛天舒忙斂住笑容,一臉的冷‘色’,速度快的驚人,哪裏還看得出剛剛他笑的那般柔情。


    兩人此時的景象變成了怒目而視,洛天舒冷漠而高傲的一揚下巴,垂著眼瞼看她,“你要怎麽樣?我還在等你說完呢。”他故意逗蕭雨,氣的蕭雨又用盡全身力氣扭了扭身體。


    “喲,看來病好的很快,力氣大了許多麽。”洛天舒仍然不放手。


    蕭雨見此,黑眸轉動,自知如此也是徒勞,放棄了強硬的態度,噘起小嘴說:“好了好了,我求饒還不成嗎?放了我,好大表哥……”尾音拉得極長。


    撒嬌?洛天舒一挑眉,不過很受用,但是他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鬼丫頭,嘴角上揚,笑著說:“放?成啊,不過你親我一下。”洛天舒故意為難蕭雨,果然又見她杏目圓瞪的樣子。


    哎,罷了,親就親,蕭雨一閉眼睛,一張柔軟的櫻‘唇’貼了上去,“啵”極輕的一個聲音,蕭雨咬牙閉眼硬著頭皮完成了,卻不知那冰人已愣在當下,心中‘波’瀾起伏,那一瞬的感覺與自己親‘吻’她時如此不同,而他好喜歡。


    “好了,說話要作數的。”蕭雨又嚷了起來,洛天舒卻是在茫然中放開了雙手。


    蕭雨像逃生一般,一躍而起,逃開她數步之遙。


    那身淡青‘色’的衣裙,就像晴空下的清澈的湖水,湖水中倒映著的遠山,美的神秘而朦朧,洛天舒看著那個身影有了片刻間的恍惚。


    蕭雨好奇的看了眼洛天舒發愣的神情,不禁一蹙眉,說道:“你是換‘藥’來的?”


    “當然。”洛天舒迴神說道。


    蕭雨白了他一眼,又去桌邊拿‘藥’,還好昨兒多做了些,不然他這樣跑來,恐怕連‘藥’都沒有呢,準備好了,走到洛天舒身邊,小嘴一呶,示意著洛天舒拉開衣衫,這迴她緊閉著小嘴兒,愣是沒吭聲,免得再被他歪曲利用。


    洛天舒敞開雪白衣袍,蕭雨凝神看向那個傷口,又抬眼瞄了下洛天舒,心想,看來今天他是蠻老實的養傷了,傷口沒有再次裂開,已有了愈合之相。臉上卻依然凝重,輕柔舒緩的幫他重新上好了‘藥’,纏上白布包紮穩妥,整個過程進行的極其安靜。


    突然,洛天舒推開蕭雨,本那雙‘腿’剛剛好,蕭雨全憑著它們本身的力量站立行走著,可還是經不住這樣猛烈的動作,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這個‘陰’晴不定的家夥,蕭雨站穩之後,‘欲’啟齒怒喝,可小嘴剛張了一半,聲音還未及喊出喉嚨,又咽了迴去。


    隻見,琴香端著茶點走到‘門’前,輕喚了聲:“小姐,大少爺,茶來了。”


    蕭雨秀目掃視洛天舒,他已經衣帶整齊的站在那裏,原來,是他聽到了琴香的腳步聲,才會有如此反應。


    蕭雨癟了癟嘴,將剛剛的怒怨揮去。


    “不喝了,表妹,早點歇息,不要忘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洛天舒冷冷的說道,一本正經的樣子,看得蕭雨牙癢癢,剛剛那個輕佻的公子哪兒去了?假正經,衝著他的背影伸了下舌頭,不料洛天舒正好迴頭,她馬上歪頭一笑,洛天舒哪裏會不知道她的小把戲,不願與她計較罷了,定定的凝注她片刻,便轉身而去。


    琴香等大少爺走了,長舒一口氣說:“小姐,以後不要招大少爺來凝香苑了,成麽?每天都要被他嚇的半死。”一邊說著一邊‘摸’著她的小心髒。


    蕭雨苦悶的想:哪裏是我招他來的喲,簡直是‘陰’魂不散哦。呃……好像是在說我自己,不禁聳搭著頭,撲到‘床’上,隻懶懶的說了一句:“真是漫長的一天,累死我了。”


    然而,這夜,蕭雨去輾轉難眠,表小姐的話兒還在她心頭揮不去,可再等她怎樣喚表小姐,表小姐都不迴應。


    這個多情的‘女’子就是這般隱忍又剛烈,哪怕不再是自己了,也不要一個愛上別個靈魂的夫婿。她心念中洛天蕭是愛上了此刻的蕭雨,而非原本的蕭語,任蕭雨怎麽勸解都不迴應。


    蕭雨說得累了,便也不說了,但內心深處,她也知自己心意,她對二少爺可是並無情意的,要說有情,心頭驀地閃出個人來。


    不不不,她自己連連否認,別說那家夥有多氣人,即便是,她又能愛麽?早晚,她是要離開表小姐的身體的,要找的宿主是個什麽樣兒還不得而知,不由得蕭雨也輕輕地歎了口氣,多了心事。


    隻道是一縷幽魂,便告誡自己不可‘亂’動真情。


    聽竹軒內的洛天舒冷目望著懸空圓月,亦是心事重重。


    唯錦楓軒的洛天蕭興奮不已,提筆狂書,句句是情,腦裏盡是表小姐的一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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