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計劃三日後出兵,但實際天氣狀況不允許也就又多等了幾日。


    這一等,倒是也等來了一批軍糧補給。


    雖然不多,但也算是雪中送炭,能讓已經長期不能飽腹的將士吃上一頓踏實的。


    至於母江河對岸的蜃軍,連日觀察也是按兵不動,似乎既不想放棄也無力還擊。


    周敞總覺得或許對麵有什麽陰謀,雖然蔣孟等人都認為多延緩幾天休養生息是好的,但那卻也是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五月末的最後一天,淩晨開始,終於刮起了西南風。


    周敞半夜醒來就也去叫醒蔣孟。


    大軍準備,天一亮就可以按照計劃準備渡河。


    因為有了奪下麥城和黍城的經驗,蔣孟對這位奕王的計策已經沒有了抗拒,反而願意欣然嚐試。


    於是,天光未明,各營軍士被叫醒,整裝待發。


    待月亮和太陽一個落下山坡,一個還未從山坡下鑽上來之際,母江河南岸的臨軍就點燃祈天燈,借著西南風,讓祈天燈掛著碎金子飛去對岸蜃軍軍營。


    祈天燈的靈感當然是來自上輩子的孔明燈。


    燈不用大,隻要剛剛好能帶著少量碎金粒子升起來即可。


    為此,事前周敞也已經帶人反複試驗過多次,燈越大掛的東西越重,因此這次做的祈天燈也是大小不一。


    天光尚未大明,數百祈天燈齊放,仿佛無數星光閃耀,借著西南風刮到蜃軍軍營上方的時候,燈油燃盡,碎金子掉下來,正好就落在剛剛晨起的蜃軍頭頂。


    天上掉金子?


    許多人揉著惺忪睡眼,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機靈反應快的則已經開始滿地亂爬著找金粒子。


    頓時,蜃軍軍營在昏暗中亂成一片。


    與此同時,高遠先帶著幾千人,用事先準備好的渡船,趁著天蒙蒙亮,快速渡河。


    這活兒本來該是身為做先鋒的周唐來做,但周唐的傷勢因為缺醫少藥反複發炎,始終沒能大好。


    無人可用加上高遠堅持,周敞不得不同意他代替周唐率先渡河。


    不過高遠帶兵,也沒有白帶的。


    周敞事先便向蔣孟要了一個右先鋒驃騎將軍的名頭。


    高遠前次在擒獲北山冶的戰場上已經小露身手,軍中親眼所見或聽聞之人便無人敢輕視。


    再加上高遠這段時間與周唐關係也相處不錯,帶領起他的部將就也能順手。


    一盞盞祈天燈飛上天空,順風飛向蜃軍軍營。


    洋洋灑灑的金子劈裏啪啦掉下去,真像是天降財神一般。周敞在對岸看了都心動。


    當然這一波操作隻是為了掩護渡河的前鋒營。


    或早或晚,高遠帶領渡河的軍隊都會被發現,但好歹能夠轉移注意力外加拖延時間一陣子。


    待高遠成功帶著先頭部隊兩千人過河,對麵敵軍也有小股兵力衝出迎戰。


    於是,按照事先計劃,周敞開始命人放飛第二波祈天燈。


    這次的祈天燈上掛的可就不再是金子,而是抓來的蛇。


    先前還在仰頭盼金子,低頭撿金子的蜃軍,突然被冰涼濕滑又瘮人的“蛇雨”攻擊,頓時“嘰哩哇啦”亂叫著慌了手腳,如此又能牽製一波。


    趁此時機,高遠帶領的先頭部隊作為掩護,而蔣孟則分兵兩路,從蜃軍東西兩側,大舉渡河強攻。


    蜃軍軍營越是大亂,臨國軍隊渡河順利。


    高遠的先頭部隊和蔣孟的主力軍隊匯合後,再左右兩路同時夾擊,衝破了蜃軍的軍營,直搗黃龍。


    一切都按照周敞事先預想進行。


    眼瞧著蜃軍軍營被己方衝殺得支離破碎,周敞於對岸鬆上一口氣。


    忽聽得蜃軍軍營後方“啾啾……”怪異的號角聲響起。


    上一秒,還呈混亂的蜃軍軍營忽然變動起來,似乎開始排列出某種陣型。


    下一秒,火光四起,蜃軍軍營燃起星星點點火光。


    隨著火光和風勢,火勢快速漫延,燃燒了整個營地。


    “不好,有陷阱。”這是周敞的第一直覺。


    一瞬間,母江河對麵成了煙與火的海洋,四麵八方開始傳出怪異的唿嘯聲,卻聽不出來在喊什麽。


    周敞衝下山坡來到河邊:“人呢?船呢?我要過去。”


    瘦猴和陳原在後麵一把攔住。


    吳嶺不知何時也冒了出來,在旁勸阻:“殿下不可,對麵情況不明,就算是真中了埋伏,殿下現在過去也無濟於事,隻能盼著蔣都統他們能夠衝殺出來。”


    “那是什麽陣?”周敞迴頭問。


    吳嶺目光閃避,答不出來。


    周敞又問向身後一排軍師參謀:“敵軍是不是擺了什麽陣?現在怎麽破?”


    眾人也都無人能答。


    半天,才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站出來:“聽聞駐守稷州的蜃軍將領是新上任的,乃是西野家的家主,善用計謀,但我軍從未與之正麵交鋒過,因此屬下們也都並不知曉。”


    “什麽安丘、北山、西野……都是一群畜生。”周敞現在已經沒心思關心對方主帥是誰,一心擔憂對麵,“鳴金收兵,我們現在撤迴來,先撤迴來再說。”


    吳嶺好歹也是有戰場經驗:“奕王殿下,現在恐怕敲鉦也是來不及,他們哪裏聽得見,就算聽得見,想要撤出,恐怕也難以辦到。”


    吳嶺是最先受傷也是傷得時間最長的,傷口一直不好,是真的不好,甚至周敞也曾親眼探望過。


    因此即便對吳嶺已經沒幾分好印象,但也隻能任其養病。


    “聽不見?那就去河對岸敲鼓。”周敞是不管不顧的架勢,高遠和蔣孟以及全部主力都在對麵了,“本王要過河,快備船。”


    河對麵,形勢逆轉。


    蜃軍軍營裏號角和擂鼓齊鳴,唿聲震天,臨國將士開頭的衝鋒之勢已經完全地被壓倒,可以說消弭於無形。


    濃黑的煙霧和綿延的火勢淹沒了一切,遠觀就像是烏雲罩在了熱鍋上。


    周敞心驚又擔憂。


    所謂驕兵自敗,一路贏下來,不知不覺內心深處到底已經滋生了多少輕敵之心。這一次是她想簡單了。


    蔣孟在對麵,高遠也在對麵,若是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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