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冶的馬就停在距離土坑三丈遠的地方,別說今天是個豔陽高照的大白天,就是從前幾天晚上開始,臨國這邊開始派人挖坑起,蜃軍這邊也就已經知道了。


    這等小兒科的把戲,誰會上當?


    但戰場之上,哪裏有那麽簡單的事情,北山冶謹慎打量周敞。


    周敞雖然穿了全身的盔甲,但一沒武器,二未騎馬。


    隻站在戎車上,二十來歲瘦高模樣,神態語氣又玩世不恭。


    北山冶兇狼一樣的眼神轉了幾轉,好半天終於有所猜測:“你……你是……臨國的那位第九皇子……奕王?”


    周敞眨了下眼,心中厭惡此人長相,麵上愈發笑得像隻狐狸:“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呐。”


    北山冶臉上橫肉驟然收斂,驅馬上前兩步:“原來是皇子殿下。”


    這是在假裝“殷勤”?


    這幫陰險小人以卑劣手段害死顯王,又怎麽會真在乎一個奕王?


    周敞不假辭色:“所以,你賭是不賭?”


    “賭?”北山冶兇狠目光轉為陰沉,“怎麽個賭法?”


    “一會兒本王可以讓周將軍與你對打,不過本王賭你既不會輸、也不會贏,而是一定會掉進這坑裏。”周敞用手指了指戎車前四米方兩米深的土坑。


    北山冶直接嗤笑:“黃口小兒,白日做夢。”


    周敞不以為忤,更加笑嘻嘻:“若是本王贏了,你需退出黍城,後撤四十裏出黍州。若是本王輸了,這裏有十萬兩黃金就當是給你們的車馬費,拿著這些金子離開黍城。”


    “輸贏都是讓我蜃國撤兵?奕王殿下莫不是將我等都當成傻子?”北山冶自然不傻。


    周敞不理會,而是往身後幾十輛裝滿黃金木箱的車又指了指:“你們不傻就該知道,那些金銀價值幾何。你們打這場仗是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那黃白之物?不用打仗又有銀子,多劃得來的買賣啊。”


    為表誠意,話說完,周敞還招手示意,讓幾十車黃金從土坑東側繞過,將一車車黃金擺在了蜃國眾將士的麵前。


    蜃軍個個立刻如狼似虎,目光都粘去黃金上。


    北山冶則目不斜視,揚起頭顱:“奕王殿下當我北山冶是那安丘盡?他貪生怕死、貪財好色,治軍不利,死有餘辜。我北山冶再糊塗也還惜命,休想用十萬兩黃金收買,北山絕不會步安丘的後塵。”


    周敞一挑眉,輕佻一笑:“在本王看來,你們沒什麽區別,隻在於是討了錢就滾蛋,還是被打殘了再滾蛋。”


    在她看來,人大致分成兩類,貪財的和不貪財的。


    更準確地說則隻有一類,那就是貪財的和假裝不貪財的。


    而歸根結底,決定生死的,就是一個人肯為這個“貪”字付出多大代價了。


    “你……你們臨國盡是些妄自尊大、氣焰囂張之人,你還有你那個已經做鬼的兄長都是如此,真當我大蜃國是乞丐不如?”北山冶用刀尖指向周敞,“等本將也殺了你,送你們兄弟地下團聚。”


    “哎,別誤會啊……”周敞卻是毫無懼色,甚至還能一臉欠揍地笑,“本王可沒當你們是乞丐,乞丐何其無辜,怎能被肆意侮辱?本王隻當你們是畜生不如、鼠患、蝗蟲、螻蟻,當然這也都是客氣說法,畢竟……”


    “哇呀呀……”北山冶氣急敗壞,嘴炮不過直接開戰。


    一扯韁繩,倒也沒忘了避開麵前土坑,衝著周敞的戎車而來。


    “呸,你也配,憑什麽等你個龜孫。”周敞啐了一口,然後猛拍車前橫欄,“快撤,剩下的都交給周將軍。”


    前麵駕了雙馬的士兵早有準備,一拉韁繩,便將戎車調轉了方向,往後方陣營撤退。


    北山冶催馬繞坑優勢不再,口中哇哇大叫:“站住……你等著……”


    周唐則是在周敞撤退的同時,反方向一馬當先,從旁衝上去,攔截北山冶。


    周敞站在戎車上還不忘迴頭拱火:“哎呀,周將軍,你悠著點兒,這個可以抓活的、抓活的。”


    話音剛落,就是兵器交接的碰撞聲。


    周唐和北山冶打在了一處。


    周敞趕緊命令戎車停在數丈之外觀戰。


    瞧了幾眼也實在也看不懂,主要看不出誰強誰弱,似乎難分伯仲。


    就又一抬手衝押送黃金的隊伍高喊:“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快過去保護黃金,莫讓這幫龜孫趁機將黃金都搶了去。”


    兩軍鬥將,本有規矩,雙方士兵都在遠觀,這個時候也沒誰會上來偷襲。


    可這麽一喊,就正好成了提醒。


    北山冶身後一名參將立刻發動,怪叫一聲,衝著黃金而去。


    其身後蜃軍也一擁而上遇將載滿黃金的車隊團團圍住。


    “你們這是不講武德啊。”周敞叉腰氣憤,也向己方身後招手,“快擂鼓,千萬別讓他們光天化日就搶了金子呐。”


    一聲令下,或者說身側高遠向後方比了個什麽手勢。


    緊接著就是擂鼓山響,兩股騎兵左右衝殺過來。


    另一邊,周唐持槍虛晃,並不與北山冶認真對戰,馬匹在陣地上繞來繞去。


    周敞眼看北山冶始終緊追不舍,又讓駕戎車的兵士靠近北山冶。


    高遠緊隨其後:“王爺,危險,還是先後撤。”


    周敞心情緊張,隻盯著北山冶不放:“不過去要是不奏效怎麽辦?”


    “王爺退後,屬下自有辦法。”高遠一拍戎車前擋,“你們快調轉方向,護送殿下退迴中軍。”


    然後,也不等周敞反應過來,高遠調轉馬頭,雙腿用力控製馬身,抽出一條右臂操起戎車四周一名護衛手中長槍,隔著八仗、十仗遠的距離,淩空擲出。


    “嘡——”的一聲,長槍直奔北山冶而去,最終紮入地中。


    北山冶及時閃避,沒有刺中。


    長槍插入地麵還在嗡嗡作響。


    北山冶眼中露出驚駭之色,望向高遠。


    高遠緊接著再操起一根長槍,再向北山冶擲去,這次不是刺人,而是專門攻向坐騎。


    北山冶在馬上縮身躲過周唐的進攻,順勢用手中長刀格擋飛來的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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