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爺……不開玩笑……”瘦猴激動又惶恐。


    平日兩人也經常開開玩笑,但是這一刻,周敞的目光絕決,絕對沒有半點玩笑。


    瘦猴不知是否受到鼓舞,深吸一口氣,也是把心一橫:“王爺,奴才讓你拔刀,但我……要把話說完。”


    “好,你說。”既然攔不住,周敞也就讓瘦猴把話說下去。


    瘦猴笑了笑:“王爺可還記得奴才的本名是什麽嗎?”瘦猴先就微笑著問上一句。


    “……”周敞不知,立刻去奕王的記憶中尋找。


    這個時候,隱隱地奕王的意識似乎複蘇,一個名字剛要冒出來。


    瘦猴又是一笑,自己說了出來:“這麽多年,所有人都叫我瘦猴,其實我姓朱,本名侯三,要是一會兒王爺拔匕首的時候,奴才一口氣上不來……王爺別忘了給奴才立個牌位,上麵寫上名字‘侯三’這個名字,往後逢年過節都給奴才送好些吃的,名字要是寫錯了,奴才怕到時候收不到,最好天天都有好吃的……”


    “好,不過你要吃什麽,得等一會兒拔完匕首再詳細告訴我一遍,否則我怕忘記了……”周敞強忍眼睛酸澀,心都跟著在流血。


    若是瘦猴真的挺不過去,那該怎麽辦?


    “這麽說,王爺答應了?”瘦猴卻還在笑著確認。


    “我不答應,你別想死,要活著,才有吃的。”周敞一把將布巾塞到瘦猴口中,不容他再說下去。


    瘦猴交代完“遺言”也就放心,任口中咬上布巾。


    也不閉眼,就那麽睜著眼看著自己肚子上的匕首,衝周敞點了點頭。


    周敞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老天安佑,最後囑咐一次:“可能會很痛,但是要忍住,否則會流更多血。”


    瘦猴眨了一下眼,再沒過多表示。


    周敞迴身左手準備好烈酒泡過的布巾,右手握上了水匪那把匕首的手柄。


    一秒、兩秒、三秒……


    唿吸停止,針落可聞。


    就在瘦猴肚皮放鬆的一瞬間,周敞猛地拔出了匕首,幾乎同時用布巾按住了噴湧而出的鮮血。


    “呃……”瘦猴因劇痛而繃緊了身體,就真的是硬挺著一動也沒動。


    周敞的心提到嗓子眼,緊盯著瘦猴緊繃的身體但沒有暈過去,隨後是大口的唿吸,這才也跟著喘上一口氣。


    一刻也不敢耽擱,手上開始不停用烈酒和布巾擦拭傷口。


    周敞嘴上也不能停:“猴子,你快想想,剛才你說都要吃什麽來著,什麽都行,想到什麽吃的都說出來。”


    瘦猴胸口起伏,喉嚨裏還能呻吟,漸漸卻沒了反應。


    最怕就是失去意識,周敞大驚,趕緊從酒壇倒了一杯烈酒,拿出塞嘴的布巾,將酒給瘦猴灌了一口。


    “啪、啪、啪……”又快速輕拍瘦猴的臉,以期強行讓人保持清醒。


    這一招好歹有效。


    瘦猴漸漸又睜開了眼睛。


    這邊一醒,周敞又忙迴手去按住他腹部上的傷口。


    “啊……痛……”瘦猴哼了一聲。


    哪怕僅就一聲,周敞心中也是狂喜,迴手又遞給瘦猴剩下的半杯烈酒:“喝下去,疼也挺著,保持清醒,跟我說話。”


    瘦猴勉強抬頭接住,喝了半杯又吐出來:“咳咳……,難喝……”


    “還知道難喝就是好事兒。”周敞都要喜極而泣,心卻還不能放下,“你快想想,都要吃什麽來著,疼就喊出來。”


    傷口處理得還不夠,周敞趕緊又用元亓的匕首在油燈火焰上烤,然後用匕首將傷口周圍已經發黑的皮肉全部割幹淨。


    瘦猴因為疼痛而緊咬著布巾,渾身冒冷汗,青筋暴露,根本說不出話來。


    周敞手上不停,嘴上也停地跟他嘮叨:“你剛才不是說要吃燒雞嗎?其實叫花雞、土窯雞也都好吃,等你傷好了,咱們一塊去吃。除了雞,還有鴨、還有鵝……”


    元亓的匕首削鐵如泥,割皮肉更不在話下。


    很快傷口周圍全部清理幹淨,露出鮮紅的血肉,但血還在不停往外冒。


    周敞又瞧一眼鄰居陶大送來的黑色粉末。


    不知那黑乎乎的藥粉是否可信,但也沒有其他藥可用,既說是止血的,怎麽也得賭一把。


    將那藥粉撒上去,然後按住傷口,默默祈禱能夠止血。


    周敞餘光始終盯著瘦猴。


    瘦猴半晌不說話就又閉上了眼睛,好在胸口起伏,可知還在喘氣。


    周敞就又繼續畫餅:“對了,你剛才說要吃燒雞,還有烤鴨、燒鵝、醬肘子、紅燒鯉魚,除了這些還有什麽,我能想起來的還有驢肉火燒、紅燜大蝦、水晶肉……”


    說話的功夫,傷口處流出來的血似乎在減少。


    瘦猴微微睜開眼睛,卻不答話,意識又似乎又開始渙散,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微弱,然後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猴子,醒醒……你剛才說自己本名叫什麽來著,我沒記住……猴子……”周敞又去拍打瘦猴的臉。


    “我……我叫……”瘦猴再次強睜開眼睛,咬著的布巾掉到一旁,好歹又開始說話。


    “你慢慢說,我都聽得到。”血已經基本止住,更不能耽擱,周敞開始穿針。


    漁民家沒有旁的,找來的針和最細的魚線卻還是粗得嚇人。


    可是沒得選,隻能將就著將針和魚線都用烈酒消了毒。


    瘦猴半昏半醒自己名字沒說出來,又反過來問:“王爺還記得奴才的本名叫什麽嗎?一定不要寫錯……”


    “不記得,你得再多說幾遍。”周敞手上不敢稍停,但又抖得厲害。


    “我、我叫……”瘦猴就十分老實又要重複。


    周敞則將掉在一旁的布巾撿起來,要給瘦猴塞迴口中:“要開始縫合傷口,你疼也得繼續忍著……盡量不要動。”


    瘦猴有力氣笑了一下就拒絕:“不必了,這個疼根本比不上那個疼。”


    “哪個疼?”周敞也不知道瘦猴的到底是“哪個疼”,但還要繼續轉移他的注意力,“那你繼續說,你為什麽本名叫侯三,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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