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就又扭過頭來向元亓喊話:“喂,他不明白,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元亓亦不知周敞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打的什麽主意?


    但她今日一心隻為救父,因此也不答話。


    還是衝向白色麵具:“今日一手交人一手交錢。你們若是不同意,金子我可以拉迴去,若是你們敢傷了我父親的性命,那麽今日這五十萬兩黃金就是你們的買命錢。江湖、黑道、上天入地,隻要有人的地方,隻要肯出得起價錢,就想想你們的下場。你們連同你們的九族,我元家一個也不放過。”


    白色麵具無動於衷。


    周敞仔細留心綁匪的反應,這些人似乎對元亓的威脅並不懼怕,對江湖懸賞和黑道也不放在眼裏。


    元亓等了片刻,綁匪都沒要退讓的意思,一揮手就打算讓人將四箱金子抬下去。


    綁匪十幾個人,而元亓這邊一百多號人,硬搶是肯定行不通。


    眼見箱子蓋被蓋上,金子消失在眼前,白色麵具身旁一紅色麵具的綁匪就按捺不住,在白色麵具耳邊嘀咕了兩句。


    白色麵具有所動搖,又看向周敞,似在琢磨什麽。


    周敞始終一副事不關己,高調看熱鬧的態度:“你看我幹什麽?你到底要怎麽應對?”


    白色麵具聲音更加陰沉:“你到底要幹什麽?”


    周敞在馬上攤手:“都說了,這取決於你們在做什麽。”


    白色麵具一時瞧不出個所以然,不得不猜測:“你是來破壞交易的?”


    周敞笑容更盛,大方保證:“那絕對不能,我帶的人手還沒你們一邊的多,就算有心也是無力呐。”


    白色麵具更加狐疑:“若不是來搞破壞的,出現在這裏是意欲何為?”


    周敞給個看白癡的眼神:“這話還要我說多少遍,這要取決於你們在做什麽?”


    白色麵具愈發糊塗。


    “如今你們什麽也沒做,我也不好做什麽,若是你們做了什麽,那我才好做什麽。”周敞進一步把人繞暈。


    白色麵具瞧不見表情,卻也站立不動。


    就在這時,其身後一個黑色麵具上前耳語幾句。


    周敞估摸著黑色麵具該是剛才溜走去查探虛實的。


    果然,白色麵具聽到迴報,點了點頭,然後又好一番思索才又幹巴巴又問:“你真的不是來搞破壞的?”


    “我對那朵雲發誓。”周敞往天一指。


    今日天日晴好,萬裏無雲。


    白色麵具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但終於又轉向元亓瞧了兩眼,然後側頭又向身旁的紅色麵具耳語了幾句。


    紅色麵具依言後退。


    周敞目光緊跟,這才注意到,綁匪們一直都是依傍一處岩石而立。


    紅色麵具退去岩石後麵,就再瞧不見。


    沒過多久,紅色麵具又從岩石後麵冒出來。


    其後麵就牽了一匹馬,馬上坐著一人被綁了雙手、蒙了眼睛堵了嘴,後麵還跟了兩人作為押送。


    這麽一瞧,那岩石後麵還不知有多少人。


    難怪綁匪這般有恃無恐。


    周敞這邊正評估綁匪實力,另一邊元亓一見馬背上的人,就催馬上前大喊:“爹爹、爹爹……”


    元裕雙手被縛,又是蒙眼堵嘴,聽見女兒喊聲,也不知是否聽見,卻是身形搖晃,獨立難支。


    多虧馬下兩邊的賊匪同時扶住,才不至於摔落馬下。


    “爹爹、爹爹……”元亓恨不能直奔過去,就被綁匪橫刀攔住。


    身後剛才的總護衛元良亦帶人擁上,卻也不敢大步上前。


    元裕雙眼被蒙什麽也瞧不見,開始對元亓的叫喊絲毫沒有反應,直到元亓連喚了數聲,才終於有了些反應,整個人開始掙紮起來。


    白色麵具則陰森道:“人你已經看到了,五十萬兩黃金,也得讓我們看到全數吧。”


    元亓攥著韁繩的手指節發白,用盡所有力氣穩住情緒才能開口講話:“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不可能,前番你既報官還引得官府派兵搜山,我沒撕毀肉票都是仁至義盡。”白色麵具狠狠掃了周敞一眼,“先交出金子,金子沒有問題之後,自會放人。”


    元亓則寸步不讓:“你們已經背信一次,這次不可能。”


    白色麵具抽出腰間軟劍,逼向元裕咽喉:“你沒得選。”


    “等等,你們這是要交易嗎?”周敞忽然插話進來。


    白色麵具舉劍的手就滯在半空:“你什麽意思?”


    周敞又把那塊司曹金令拿出來,在眾人眼前晃悠:“金曹司聽說過嗎?”


    白色麵具不迴答。


    周敞全當默認:“若是你知道這塊令牌,就也該知道我是誰了。”


    奕王這一路而來,可謂盡“高調”之能事,力求在最短時間內,讓整個臨國,尤其是越北一帶,都知曉“缺德三稅”的舉措。


    白色麵具上兩個眼睛在空洞內亂轉,卻還是不打算迴答的樣子。


    周敞更是擺出全部自信:“你們占據著棲凰山要道,又處處派人望風把守,不可能沒有聽說過,畢竟吏部和戶部下的三稅令文,跑得還比本王快些。所以都別裝糊塗。”


    白色麵具也是忍不住納悶:“裝什麽糊塗?”


    周敞收迴嬉皮笑臉,換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冷峻,拿手一指麵前地上的四箱金子:“哼哼,本王不管你們這是在做什麽,但今日若是交易,就得給本王交那‘易手稅’。”


    此言一出,眾皆意外。


    “叮,客戶下單紀念款金錠十枚。”視點係統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周敞幹脆當做沒聽見,喪心病狂,什麽東西都要買的位麵客戶,到底都是怎樣的存在?


    甩甩腦袋,收束心神。


    周敞又貪婪望向元亓身後那十幾口大箱子,卻是餘光偷瞄元亓,口中計算:“讓本王算一算,剛才你們說這是多少金子來著?五十萬兩,還是五百萬兩……?”


    元亓卻是充耳不聞,眼睛隻盯著父親元裕,甚是擔憂。


    她身後跟隨的柳娥反應過來,一本正經迴稟:“稟大人,這些是五十萬兩黃金,但不是什麽交易,是綁匪索要的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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