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灰心,難道賊人真的已經逃脫了?


    折騰了一氣又是徒勞無功,緩緩不上前殿的玉階,東邊就有人大喊:“快來人,抓到了,抓到了……”


    周敞迅速向東迎去,一個府兵也正跑過來,見了奕王急急稟報:“王爺,又抓到一個賊人。”


    “在哪裏?”周敞腳下不停。


    府兵邊迴話邊往迴帶路:“您的書房。”


    “書房?”周敞納悶。


    剛才高遠不是已經搜過了且一無所獲。


    周敞疾步進了書房就是一愣。


    右手邊親自掛上去的當吊床的大漁網中,此時正網了一個黑衣人,在裏麵伸胳膊蹬腿。


    旁邊兩個府兵還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持刀看守。


    瘦猴趕忙過去桌案上將油燈點亮。


    周敞繞著左右瞧了兩圈:“這人是怎麽落網的?”


    平生第一次感覺某個詞用的如此恰當。


    其中一個府兵放下火把躬身迴稟:“不知道,隻是搜查之時聽到王爺書房中有動靜,奴才們不敢擅動,還在等高大人前來。”


    奕王府的府兵早都成了農夫,沒一個能打的。


    “哦……”周敞可是親身體會過那種滋味的,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有人跟自己曾經同“病”相憐了,必須幸災樂禍。


    周敞心中偷笑,挪去桌案之後。


    書房最靠近吊床的窗子開著,多少就能推斷出,這賊人該是從窗子摸進來,估計是先摸上房梁,然而黑燈瞎火之際,沒想到下麵有張漁網,往下一跳就直接送了……


    “哈哈,沒想到本王的漁網還能有這般用途,不枉費一番功夫,哈哈……”越想越是這麽迴事兒,周敞忍不住笑出來。


    笑著笑著,才想起重要一物,向桌案右上角的盒子一掃。


    幸好還在。


    那是元裕送的,端王行賄受賄的證據,難道今晚的賊人竟是來偷這個的?


    當下不動聲色,隻等高遠前來先將人綁了。


    漁網中的黑衣人聽聞此言,掙紮得更厲害,雙手使力,就要衝破。


    府兵們倒還警覺,立刻提刀衝上去:“別動,否則現在就刺了你。”


    周敞也警覺站起身來。


    恰在這時,高遠得了消息趕過來:“為什麽還不綁了他,尤其是嘴巴,防著他服毒自盡。”


    府兵常年怠惰,早不熟悉本職,迴答不出。


    倒是周敞也沒想到這一層,給自己找個理由:“該也不會,他要是備了這一手,估計剛才落網就已經做了。”


    高遠也就不多言,上去三下兩下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手法,那黑衣人就動彈不得。


    高遠這才對府兵命令:“把人弄出來。”


    在場四、五個府兵卻都為難,盯著高高掉起的大網。


    要想把賊人弄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網直接拆下來。


    周敞後知後覺,好歹沒等人開口:“砍吧,把上麵的網直接砍斷,這漁網也撤了吧。”


    “是……”眾府兵這才答應。


    高遠謹慎,側身擋在周敞身前:“王爺先避出去。”


    周敞也不耽擱,直接退出了書房,同時囑咐:“恐怕今晚能抓的也就這三人了,還剩一個估計已遛出王府。就將他們都押去前廳,本王要親自審問。”


    “是……”高遠應了,又一尋思,“剩下一個,周護院那邊的人追了出去,也未必就不可得。”


    周敞不抱希望,但還是點點頭,帶著瘦猴先往前廳而去。


    高遠還不忘命令:“你們三個跟著王爺,保護王爺安全。”


    隨後一隊府兵隨護周敞先去了前殿。


    “咳咳……”周敞快步往前殿而去,就被一股濃煙嗆到,這才想起後殿還在起火。


    “咳咳,趕緊,既然賊人已經抓到,其餘人趕緊去救火。”周敞料想剩下一個賊人不足為懼,對身後一隊府兵命令。


    其中一人看起來倒是個小隊長的,猶豫不決:“高大人命令,奴才等一切以殿下安危為重。”


    後殿方向已經火光衝天,這時月上中天,晚風亦起,吹得火勢更旺。


    “快去,本王這裏無事,將能調動的人手都調動去。”周敞這才知道發急。


    “是……”兩人迅速去了。


    周敞也怪不了別人,還是奕王留的府兵太少,有些銀子該花還是應該花啊。


    轉頭進了前殿,前殿原來是當個“大門洞”使用,自從元亓嫁來之後,裏麵也都陳放了極講究的家具擺設。


    周敞坐下緩了緩神兒,主要想理清思路,


    卻怎麽想,都好像漏掉了些什麽。


    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高遠便帶著了人,將三個盜賊,一死一傷一活捉,都帶到了眼前。


    死的屍體被扔在一旁,傷的尚在昏迷,被五花大綁堵了嘴,撂在了旁邊。


    活捉之人一身黑衣,跪在地中央,已經被反手五花大綁,臉上蒙的黑麵罩卻還未除去。


    “怎麽蒙麵還沒取下?”周敞急著問出個究竟。


    高遠就示意押解的府兵動手除下賊人蒙麵。


    他整個人這近兩個月以來瘦了一大圈,但話倒是比從前多了些,也算是好事兒:“王爺,這賊人剛才掙紮得厲害,不願讓人將麵罩取下,又因屬下急著押過來,因此才耽擱了。”


    兩個府兵,一個強按,一個強扯,才將麵罩取下,那黑衣賊人卻死命低著頭。


    “抬頭。”周敞瞪大了丹鳳眼。


    高遠上去,單手往後一薅頭發。


    那賊人不得不仰麵朝天。


    周敞登時怔住。


    “猴子,再掌幾盞燈來……”周敞眨眨眼怎麽也難以相信。


    瘦猴快速去了側殿取了油燈燭火點上,甚至還順手變出一壺茶來,給周敞倒上。


    周敞跑了半天也是發渴,吞了半盞茶湊近又確認兩眼,那個名字就卡在嗓子眼裏。


    “馬飛虎。”倒是跪地之人沒了耐性,幹脆自報家門。


    “對,你是馬飛虎……”周敞倒吸一口涼氣,“可你……,你不是早就應該秋後問斬了嗎?”


    馬飛虎自從被認出來,也就破罐子破摔,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又成了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哼哼,許是老子命大,竟然也就沒死成,倒是不知道頭身分家是個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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