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不疾不徐,隨後找了一處欄邊坐下。


    抬眼再望劉德夏,就單刀直入:“你陷害李執,把他下獄,意欲何為?是想要拉本王下水嗎?”


    既然那日劉德夏是親眼看見景姑姑的,並且即便沒親眼瞧見,難道從前奕王未離宮的那麽多年來,景姑姑與李執有所往來,還有人會不知道?


    “奕王殿下說的這是哪裏話,奴才怎麽會陷害李執?”劉德夏也早有預料,來個明知故問,“不過殿下為何要說是拉您下水呢?難道李執的事情也跟殿下有關?”


    周敞心知自己的話有漏洞,但也就沒有什麽好拐彎抹角的:“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自己知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放了李執,本王亦不與你為難。”


    劉德夏一張驢臉上,笑得肆無忌憚,更裝個糊塗:“殿下是說笑了,奴才在宮中伺候皇上和怡貴妃娘娘,一向盡心辦差,能有什麽為難之處?”


    周敞知道這是在諷刺奕王不能拿他怎麽樣,心中冷笑:“宮中這樣的事情也都是司空見慣的,怎麽偏偏李執都坐到三把手的位置了,還有人敢誣告他呢?”


    劉德夏攤手:“李執的事情,與奴才無關。隻要他供出在宮外私通之人是誰,剩下的自有律法裁斷。可聽奕王殿下的意思,倒好像是懷疑奴才誣告了他,奴才可冤枉啊。”


    “不是‘好像’是肯定,除了你還有誰會幹這件事?”周敞手指敲擊著涼亭欄杆,亦氣定神閑,“不過,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既是你劉大總管誣告的,就肯定有辦法解決的不是嗎?”


    “奴才真冤枉啊……”劉德夏驢臉做委屈狀,又好似把話挑明,“不過要不是他出事,奴才倒是還不知道,李執跟奕王殿下府上的景歆是同鄉啊,從前倒真是看走了眼。”


    周敞亮晶晶的丹鳳眼毫不示弱,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那又怎樣?他們是同鄉,互相關心一下,這件事情難道就非要鬧到陛下那裏去嗎?本王也是可以奉陪到底的。不過,劉大總管可是想清楚了?本王剛才可是在給你機會。”


    “奴才不明白殿下是何意?”劉德夏眯縫著眼睛一番尋思,自覺無懈可擊,“不過,聽說李執與景姑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他們進宮開始就有所往來,尚在殿下出生之前。那時蘭嬪娘娘還在世,奴才若是提醒貴妃娘娘順著查下去,或許能查出些殿下也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對已經過世的蘭嬪娘娘來說,不知是否會影響到她的聲譽。”


    周敞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


    奕王的意識在提到生母蘭嬪娘娘的時候差點兒暴起。


    周敞敲擊手指死死抓住了欄杆,強行壓製才能按下奕王風銘的衝動,麵上反而笑得更加真切:“劉夏啊,你還真是……,這麽缺德的想法也虧是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麽也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竟然還敢提及奕王生母蘭嬪娘娘,那就再沒什麽餘地了。


    “殿下,奴才劉德夏,”劉德夏眼中亦帶上寒霜,“好歹也是皇上和怡貴妃娘娘身邊的人,奕王殿下雖然貴為皇子,但在這皇宮大內也不能為所欲為。若無旁的吩咐,奴才還要趕去辦差,就先行告退了。”


    “慢著,本王話還沒說完。”周敞心中冷笑,麵上卻又恢複了和藹笑容,“怎麽叫你一聲劉夏,劉大總管這就動怒了?”


    “哼哼,殿下,您可別叫奴才大總管,”這迴輪到劉德夏麵露冷笑,誌得意滿,“奴才上頭還有好幾位,頭一份就是方赦方大總管,若是這話讓他聽了去,奴才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唉……”周敞長歎一聲,手指又恢複了輕快的敲擊,“要不是本王不方便直接出麵,也不會求到你劉大總管的麵前,可惜劉大總管竟然還是個‘剛正不阿’的,嗬嗬……”


    周敞一雙丹鳳眼盯著劉德夏,笑出好看的弧度,眼中卻無一絲溫度。


    劉德夏莫名心顫了一下。


    “錦都城內,北邊,萬花坊,十三號的院子,這個地方劉大總管應該熟悉吧?”周敞盯著劉德夏一字一頓,亮出了底牌。


    劉德夏立刻麵色僵硬。


    “那三個姑娘都叫什麽來著?”周敞故作思考狀,“香菊、綠梅、春喜?劉公公還真是好雅興啊,每月都從端王的邀月坊訂購‘一品凝香’和‘獨嵐’,不知是否真的能受用不盡啊。”


    劉德夏如墜冰窟,兩眼發直,好半天才能說出話來:“奕、奕王殿下,你、你、你怎麽知道?”


    “本王怎麽知道的還輪不到你一個奴才管。”周敞嫌惡地偏過了頭。


    這些信息還是她曾是尤萬之時得到的信息,尤萬每月都會給劉德夏配置特殊的銷魂藥油,時不時還會賣些藥丸給他宅子裏的人。


    周敞原本從尤萬的記憶裏隻知道東西是供給一位宮中地位很高的姓劉的太監,但隻要稍加聯想,也就不難確認那人必定是劉德夏。


    因此昨日隻讓瘦猴稍加查證,就可確認。


    劉德夏已經魂不附體,不知如何是好。


    周敞從涼亭之上往假山下麵望,悠悠自得:“劉夏,你隻需將李執放出來,官複原職,那麽你的外宅和你做的那些事兒,就不會呈報到陛下那裏去。否則,即便你是怡貴妃娘娘麵前的紅人又如何?你可要掂量著辦。”


    “奴、奴、奴才……”劉德夏幹巴巴張嘴想要再說什麽。


    “看來可以一錘定音了,”周敞已經站起身來,鄙夷一笑,“給你三天時間,若是到時候辦不到,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劉德夏一張驢臉沉到穀底,想要說話,卻什麽也說不出。


    周敞目的達成,不願與劉德夏多耽擱一秒,直接出了涼亭,下了假山。


    “咦,剛才上來的時候怎麽沒留意?”周敞奇怪伸長了脖子,看來心情好了,看什麽也都不一樣,竟然還有發現美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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