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現在是一窮二白還頂著個“豬頭”。


    昨日下午迴到奕王府,因為怕見人,周敞直接躲到了元亓的寢殿床帳內,然後在那裏蹭吃、蹭喝,外加蹭床,睡了一宿。


    本以過了一天一宿這個“豬頭”就會自動消失,結果是早上醒來,腦袋不但沒小,反而更大了一圈。


    這是什麽緣故?


    難道是因為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的緣故?


    周敞雙手托著腦袋,坐在元亓的梳妝台前,在鏡子裏盯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好消息是臉雖然好像又變大了,但不再有發熱發漲的感覺,估計隻要有耐心,還是會消腫下去的。


    至少周敞是這麽安慰自己。


    當然,豬八戒的臉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臉皮厚,可以直接跟元亓借錢了。


    昨日在迴來的馬車上,周敞反複確認,高遠就是鐵了心要給柳娥贖身。


    並且,更是發出“靈魂拷問”:“王爺,您能借屬下銀子嗎?”


    “你坐迴去,咱們是什麽交情,不消說的。”周敞將要跪下求肯的高遠拉起來,“這不是銀子的事兒,如果你真的願意……”


    “我願意。”高遠已經十頭牛拉不迴來。


    周敞也就知道答應:“好,你心意已決,我必定支持。”


    原本奕王大婚是賺了一大筆銀子的,鍾與那邊收過來手上也該不缺銀子。


    可是誰讓鍾先生這位“債主”每次下手都比她快呢?


    昨晚一迴來,她最先就是掩藏“豬頭”不讓鍾與瞧出端倪,然後再問鍾與要銀子。


    誰知鍾與不但把銀子都存去了錢莊,還開了匯票,並將匯票急急就送去了北方援助陳原。


    如今王府賬麵上倒是還剩一萬多兩銀子,一萬多兩,也是奕王府前所未有的富裕,但要贖出柳娥,一萬兩銀子又怎麽夠?


    周敞越想越鬱悶,撐著“豬頭”又挪迴床裏。


    元亓這裏的好處就是層層幔帳,拔步床自稱獨立空間,她可以躲在裏麵,讓誰也瞧不見。


    剛在床上坐下,元亓就端了參湯進來:“王爺真的不用請大夫來嗎?”


    由於周敞堅持不見任何人,元亓隻能將人都打發出去,親自照顧她的起居。


    “不用。”周敞將腦袋靠在床框上。


    “你真的心中有數,隻要養著就行?”元亓順手舀了一勺參湯喂給周敞。


    “能行。”周敞算是給自己洗腦,已經夠丟人了,實在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


    不就是過敏嗎?


    前世酒精過敏她也挨過。


    隻要挺得住,肯定能消下去的。


    就著元亓的手,一口湯咽下,才驚覺這個動作有多麽親密且自然。


    不過周敞還有另一樁心事,也不多想,她還得琢磨著該怎麽開口,跟元亓借錢。


    “王爺這不是病了,吃東西也不方便。”元亓倒還神色如常,甚至昨晚上本也堅持服侍奕王湯水來著,說著話又舀一勺喂到周敞嘴邊。


    “啊,是啊。”周敞就著勺也就又喝一口。


    昨天晚上周敞堅持要去睡貴妃榻,結果還是元亓說,既然以朋友相處,那麽輪也該輪到她睡一睡貴妃榻了。


    因此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從普通朋友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晚上聊了很久。


    氣氛一旦尷尬,就如上了霜的玻璃,得等周圍溫度都上來,霜才能下去。


    但元亓全無察覺,繼續一口一口將熱參湯喂給周敞。


    周敞也不管燙不燙,本著“視死如歸”的精神往下咽,終於在嗓子眼冒熱氣的時候鼓起了勇氣:“能不能借我些銀子?”


    元亓手都沒停頓一下,又是一勺:“王爺需要多少?”


    周敞默默偏開“豬頭”,遠離那碗參湯:“你說從邀月坊贖身一個頭牌出來需要多少銀子?”


    “王爺是要贖‘飛花仙子’嗎?”元亓竟然知道。


    “不是我,是高遠。”周敞昨晚想來想去,若要借銀子當然就隻能找元亓,並且高遠的事情也得告訴元亓才行。


    於是將事情大致跟元亓說了一遍。


    元亓聽完,撂下湯碗,思索良久,卻又問:“為什麽要替她贖身?”


    “為什麽不?給她贖身不好嗎?”周敞沒想到元亓會有此一問。


    “柳娥未必需要你們贖身,更何況,她跟了高遠就一定好嗎?”元亓提出質疑。


    “有什麽不好?”周敞被弄糊塗了,原本她想著替柳娥贖身怎麽也是好事兒啊。


    元亓卻道:“贖身這等事,若是一廂情願,還是要有那個實力才行,否則將來高遠如何養得起柳娥。柳娥雖是賤籍出身,但你可知邀月坊為了買她花了多少銀子,培養她又下了多大的功夫,再加上她從小到大一切吃穿用度,可要比貧民小戶的女孩子還要好上許多。”


    元亓這麽說,周敞就使勁兒去曾經細巧的記憶裏找尋,卻怎麽也想不起細巧的背景,也不知元亓說得是否有道理。


    隻能以己度人:“既然柳娥懂得知恩圖報,那也許想要過平淡生活呢?”


    “那不是高遠一廂情願的想法?”元亓懷疑。


    “我問過高遠了,他肯定不是。”周敞也不能確定,但選擇相信高遠。


    元亓卻是沉默,一番沉吟才道:“王爺可能有所不知,柳娥倒是不比普通坊中女子,她或者說她們那一批都還有點兒……”


    周敞如何不知,不能暴露罷了:“有點兒什麽?”


    元亓眉毛微凝:“柳娥那一批女子就是當初牽涉進前戶部尚書閔行通敵叛國一案的歌舞伎,我把她們帶迴邀月坊之後,曾讓李掌事逐一問過,要她們選擇去向。柳娥還留在邀月坊,那就是她自願選擇要留下來。否則當時,為避風頭,早要將她們安排到鄉下暫避去了。”


    周敞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柳娥曾經有機會離開,但沒選擇離開。


    但既是要幫高遠的忙,而高遠又肯定兩人是兩情相悅,那麽她就得進行到底:“人的想法總是會變的,昨晚我親眼所見,柳娥定是不願意服侍那些不靠譜的王孫公子的。不管怎樣,助她脫離苦海總是好的。”


    “王爺是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元亓倒是還有心開個玩笑。


    “我這等窮人,算哪門子王孫公子。”周敞現在頂著“豬頭”說什麽臉都不帶紅的。


    元亓話鋒一轉卻又正色:“即便如此,以柳娥的樣貌能力,就算不在邀月坊,也未必就要嫁人,她還可以有別的選擇,男人所謂的脫離苦海,別是才離苦海,又下油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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