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傾言頹然靠在牆上,人已崩潰,手中死死握著被退迴來的信件。


    唉,周敞遠遠望著,心裏亦愧疚不已。


    陰差陽錯、造化弄人,是她,拆散了這一對啊。


    周敞有心上前去勸上一勸,甚至想跟文傾言說,這是假結婚,她是不會跟元亓入洞房,有機會還會把元亓還給他。


    這一對苦命鴛鴦是她造成的,她一定會彌補。


    但,對方會不會把奕王當成瘋子?


    文傾言悲痛欲絕。


    周敞陪著在一旁歎惜。


    一陣冷風襲來,不禁打個寒顫,天已經徹底暗下來。


    總不好讓文傾言就一直那樣靠坐在牆根下吧。


    不說瘋話,哪怕是勸上幾句呢?


    想到這裏,正欲站起身來過去,忽然背後被人一把拉住。


    周敞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迴頭,榮王的臉就懟在麵前。


    榮王風鐸,近在咫尺,衝她比一個噤聲的手勢。


    周敞發懵,怎麽榮王又會出現在這裏。


    還沒等問出口,榮王一把將周敞往迴拉,一路拉迴涼亭。


    “榮王兄,你怎麽在這裏?”周敞倒是自動自覺降低了音量。


    榮王拉住周敞的胳膊不放,湊在耳邊說話:“不要衝動,什麽事兒也沒有,就當什麽也沒看到。”


    “榮王兄都聽見了?”周敞心道,果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麽一會兒功夫,文斐和元亓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榮王卻不迴答,一心勸慰奕王:“九弟,莫要衝動,聽為兄說,什麽事兒也沒有,你年紀輕輕,可不要多想。”


    “榮王兄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周敞自然知道什麽事情也沒有的,更讓他奇怪的是,榮王為什麽會在這裏。


    榮王一臉擔憂,還是隻顧說自己的:“九弟,聽為兄一言,你就當剛才什麽也沒有看見,既然已經拜堂成親,這次婚禮父皇可是十分重視,派了這麽多人忙前忙後,為你操持的如此盛大……對了,你也不要去質問新娘,他們既然沒有見麵,就什麽事情都沒有。聽為兄的,知道嗎?”


    榮王神情看起來比她還緊張,周敞無語,隻好點頭。


    本來也沒放在心上,不是還在想辦法要成全二人嘛。


    但是榮王誤會,不過也不便向榮王解釋。


    將錯就錯,榮王是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這樣就很好。


    想明白這一點,周敞就拉拉榮王:“榮王兄這是怎麽了,剛才有什麽事情嘛?後花園風涼,我們迴去吧。”


    榮王長出一口氣,將周敞往反方向帶:“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我們再原路迴去。”


    周敞懷疑剛才榮王也是迷路了才走到這裏,又怕遇見文傾言,因此還往反方向走。


    不過看破不說破。


    微微一笑,也跟著他走。


    兩人繞了一圈,周敞又給繞暈,也不知走去哪裏,倒是好像還在寢殿附近。


    倒是榮王終於鬆開了她:“本來隻想參觀一下你這煥然一新的府邸,順便找你迴去,結果走著走著竟到了這裏,實在是……,唉,不提了。”


    周敞也隻當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是啊,這後花園是新建的,小弟也是迷路了。”


    兩人往前又走了一段,麵前就出現了小橋。


    小橋橫跨溝渠,就該是往迴走的道路。


    榮王停下來,端詳周敞的臉色:“你去找人侍候,重新洗把臉,整理行容,再迴前麵宴席。為兄剛才從這條路過來,就先迴前麵去替你應酬去了。”


    “好,多謝榮王兄。”周敞稱謝,目送榮王離去,心中好笑。


    周敞順著寢殿牆根往前來,倒又生出疑問,雖然她可能是“路癡”,但文傾言也是第一次來奕王府,他是怎麽摸到後殿來的,還精準找到後窗的呢?


    貼著牆走,轉了個彎,陸續開始看到人。


    再轉一個彎,眼前一闊,就到了寢殿院子前麵。


    唉,這一會兒有外牆,一會兒沒外牆,不過是新增了一處後花園,整個王府好像增加了三倍的樣子。


    周敞正自感慨,就聽寢殿院內又傳來文傾言的聲音,原本隻有三分醉意,現在聲音裏已經有了七分:“為什麽?難道我們今生就再也無法相見了嗎?你哪怕跟我說上一句話也好啊。”


    周敞下意識停下腳步,縮迴拐角。


    “文公子你快快離去,這成何體統。”旁邊明顯有一群仆婢在勸。


    瞎,都是白操心,本以為文傾言有分寸,還要替他遮掩,卻不想他卻已經鬧到前院。


    文傾言的聲音難掩悲痛與無奈:“好,我不見她,也不敢毀她名聲,更不敢毀她前途,隻求讓她把這信收下。”


    “您就認了吧。”一個年老的仆婦聲音,似剛才見過一麵的段嬤嬤,“都是天意弄人,還是有緣無分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該讓人將文傾言弄出去,甚至直接送出府才好。


    也不知他是怎麽進的後殿,今日真是人多事雜,也沒個人把守。


    周敞站在原地思量著叫誰來將人弄出去才好,她自己及奕王府的人顯然最不適合,元家的人也得分誰。


    想來想去,隻有送嫁而來的元介最為合適,他是元亓的親弟弟,又是娘家最親近可靠之人。


    於是周敞又轉出來,快步往前走,趁著院內之人都沒注意,掠過寢殿院門,想著去前麵不著痕跡找了元介,讓他把文傾言直接帶出去。


    剛剛走到岔路口,就見元介帶著賀喜,匆匆而來。


    三人同時看見。


    元介和賀喜愣住,呆在原地不敢動彈。


    周敞也不做他想,上前一把拉過元介,扯到一邊。


    “王,王爺……”元介慌神。


    “別王爺了……”周敞掃一眼元介身後,還好隻有賀喜一人跟來,“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麽?”


    元介瞳孔一縮,賀喜已經從後麵上來:“啊,少爺多喝了兩杯,正要找更衣的地方,也不知這是走到了哪裏。”


    元介變了啞巴,隻會跟著點頭。


    周敞也顧不上他,隻道:“你來得正好,你趕緊去後殿,將文傾言帶走,注意不要讓人瞧見了。”


    “啊……”這下子,元介和賀喜都說不出話來。


    “啊什麽啊?記住要低調。”周敞說完,將元介往寢殿的方向推了一把,又對賀喜叮囑,“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對誰也不必再提,包括你家老爺,知道嗎?”


    賀喜呆愣,不能發聲。


    半晌,迴過味來,神情複雜,最後深深一揖,快步跟上元介而去。


    唉,這哪是不透風的牆啊。


    今日這事兒,整個奕王府都要成了漏勺。


    周敞搖頭,轉身又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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