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周敞迴府路上活動打疼的指關節,就開始後怕。


    所謂千防萬防,最是小人難防。


    若說剛開始她要救文傾言還是因為“顏控”屬性,那麽打了邱印之後,就變成了防患於未然。


    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周敞暗下了決心,倚在車門邊問:“猴子,剛才你說,送貔貅的那個鄭途,他也提起過端王的小舅子?”


    瘦猴在前麵駕著馬車,一隻眼盯著前方,一隻眼偏頭糾正:“王爺,不是端王小舅子,金貔貅是提到了王仁那老頭。”


    “你說會不會也跟這個邱印有關係?”周敞現在恨不得如此。


    瘦猴說句大實話:“要說邱印是清白的,那滾過泥潭的豬都是幹淨的,但要說邱印是不是牽扯其中,查起來可不那麽容易。剛才王爺一時衝動,可邱閣老和端王哪個也不是吃素的,還不知會怎樣。”


    “這件事情迴去不必提起,尤其是跟鍾先生,知道嗎?”周敞也不想麻煩,但事情已經發生。


    “那是當然,估計鍾先生聽了能當場暈倒。”瘦猴嘴上這樣說,但神情卻是一點兒懼怕也沒有。


    “看來,這件事情邱印有沒有也得讓他有了。”周敞下個決心,咬牙切齒。


    瘦猴卻沒聽清:“王爺說什麽?”


    “沒什麽,我是說,咱們接下來得辦件大事兒。”周敞原本打算也不是一日兩日,現在不過是更清晰了幾分。


    迴府之後,周敞就叫來高遠,一番叮囑。


    主要就是讓高遠派人開始監視邱印的一舉一動,要知道他都去哪裏,都見了什麽人。


    再一個就是調查鄭途的背景,以及他是否走的就是邱印這條門路。


    調查鄭途,高遠沒費多少功夫。


    隻因此人實在太過活躍。


    鄭途本是忻州人,一年多前,提前來錦都“備考”。


    據本人對外講,其祖上是前渝朝宰相鄭晃,他就也算是名門之後。倒是家裏祖產極厚,幾輩子也花不完,本人則一心向學,因此有誌通過舉試一展抱負。


    鄭途這次跑官,走的是“廣散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的路線。


    因著賣官鬻爵之事都已經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也沒什麽好瞞著噎著,因此他亦大膽跟榮王、端王都攀上關係。


    榮王一邊後來不知為何,跑得不那麽熱切,似乎有不了了之的意思。


    端王一派,結交的正是邱印,邱印引薦之人就是吏部左侍郎王仁。


    再後來,估計是鄭途還不放心,又找上了奕王風銘,也就是現在的周敞。


    不管哪一方,隻要有一方路子走通,那麽戶部左侍郎的位置就非他莫屬。


    “幾輩子花不完的祖產?嗬嗬,要是真的,也隻能證明從他祖上開始就是個貪官。”周敞聽完高遠迴報,心中唯有冷笑。


    至於邱印,周敞本以為得費些功夫,結果三天,高遠帶迴來的都是同樣的消息。


    邱印似乎已經將那日被打之事拋諸腦後,又或者還是被打得輕了。


    他竟然就像沒事兒人一樣,每天仍舊大搖大擺,照常去元家的茶樓。


    且每次都是在下午,每次見麵的對象也沒變,還是吏部左侍郎王仁。


    這兩人肯定有鬼。


    “可有打聽到,邱印之前在茶樓還見過哪些人?”周敞問高遠。


    高遠搖頭:“除非問茶樓夥計或者掌櫃,但屬下不方便以奕王府身份出麵,還得想個辦法才行。”


    “不必,”周敞到是沒那麽多顧忌,“明日我親自去問,準能問出更多東西。”


    於是第二天,周敞帶著瘦猴和高遠挑了晌午之前的時間又來到茶樓,為的便是跟邱印錯開時間。


    “裕溪茶樓?”周敞上次來都沒有注意名字。


    果然隆裕元家的生意,不是帶個“裕”字,就是帶個“隆”字。


    茶樓前,半扇門虛掩,一個夥計正在門前打掃,瞧見周敞,一眼認出,趕緊請了進去。


    一般上午時間,茶樓都未營業,再加上還在“禁娛令”期間,樓裏還是一個客人也沒有。


    盧掌櫃自然已經清楚周敞的身份,殷勤招唿:“奕王殿下大駕光臨,樓上請,還是上次的‘月’字號雅間,那裏是我們茶樓最好的一間了。”


    周敞本想問上幾句話就走,但一樓大堂過於空闊,實在不適合說話,也就點點頭跟著上了三樓。


    盧掌櫃招唿周敞坐下,剛要讓人去泡茶,周敞已經抬手攔住:“掌櫃不必忙,本王隻有幾句話要問,馬上就走。”


    盧掌櫃也就打發夥計下去,躬身聆聽:“奕王殿下有何吩咐?”


    “本王上次來,撞見的那個邱印,盧掌櫃應該沒忘吧?”周敞先鋪墊上一句。


    “是,草民記得,邱公子是這裏的常客。”盧掌櫃心中忐忑,不知奕王又要做什麽。


    “邱印經常來?”周敞負手踱步。


    “是,邱公子之前是隔三差五就來,這幾天幾乎是天天來。”盧掌櫃實話實說。


    周敞很滿意這個配合的態度,繼續問:“他來該不是一個人喝茶吧?”


    掌櫃略一猶豫,卻還是迴答了:“是,這幾次都是邀的吏部那位王大人,奕王殿下上次也見過的那位。”


    “嗯,”周敞點頭,步入正題,“那麽之前呢?邱印可還邀過其他什麽人?”


    “這……”盧掌櫃明顯為難。


    瘦猴在旁邊掏出一張十兩麵額的小銀票塞過去。


    盧掌櫃連忙擺手:“不、不,奕王殿下,這怎麽能行,不能收……”


    “這銀子是少了點兒,盧掌櫃恐怕也不放在眼裏。”周敞語氣中肯,她能拿出手的實在不多,並沒有諷刺之意。


    瘦猴就又掏出一張二十兩麵額的小銀票遞過去。


    盧掌櫃嚇得直接跪倒在地:“折煞小人了,奕王殿下,小人絕沒那個意思,您是東家的恩人,那就是小人的恩人,這銀子是絕不能收、絕不能收的。”


    “你有為難?本王所問絕不會連累到你的。”周敞能感受到盧掌櫃說這話的誠意,向瘦猴做了個手勢。


    瘦猴便也不硬塞銀子,而是將盧掌櫃從地上扶起。


    盧掌櫃平複了一下心情,在心中一番斟酌就道:“奕王殿下,邱公子是茶樓的常客,向來客人們在此做什麽,我們開門做生意的都不該窺探,因此……”


    周敞本也沒想為難他,換了個問法:“他見的可都是朝廷官員?比如與吏部左侍郎王仁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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